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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斯 呂天逸 4359 字 4個月前

甜、滾燙,西利亞被燙得又疼又喘,卻饑餓得拚命啃食,那早已與“不倫之情愛”捆綁為一體的精神鞭笞在西利亞脊背激起幻痛,可道文的誘惑力太強,西利亞忍受著幻痛……

他疼痛地接%e5%90%bb。

屋脊,霧汽凝實成水珠,嘀嗒墜落,卻掩不住那曖昧濕膩的細響。

氣氛太旖旎,有那麼美妙的十幾秒鐘,西利亞被蠱惑得失神,他嘴唇微張,小貓兒般露出一丁點柔紅的舌尖,任人褻弄……

直至與悖德愛欲捆綁的幻痛層疊堆積,攀至巔峰,再無法忽視。

西利亞耳畔鞭稍爆響。

恍惚間,罪孽引發噩夢般的幻覺,聖靈死氣沉沉的指尖自雲端降臨,撩起洗衣房一角,椽木、磚瓦,皆如床帷般柔軟,形變褶皺,聖靈聖潔得空無一物的蒼白瞳仁直直凝視著那悖德的苟合……祂禁止,祂審判,祂裁決。

西利亞驚鳥般撲騰起來。

初次被強%e5%90%bb時他僅僅感到驚慌害怕,因此並未觸及那場酷刑留下的精神烙印,可此時……

“不行,我們不能,道文……”西利亞掙紮得像條小蛇。

“同性是犯罪……”他說。

“西利亞哥哥,求你。”道文的吐息燙得像岩漿。

他禁錮住了西利亞,

嘴巴卻在吐露哀求,

軟硬兼施,

不擇手段,

“彆拒絕我,愛我,疼我,求你……西利亞哥哥,我是個可憐的瘋子,疼一疼我吧……”

“等等,道文……我的【背】,”

西利亞嗚咽,

可憐地吸著鼻子,

“我的背好疼,像鞭子抽……”

對道文的愛欲從未如此鮮明而濃鬱過,它們猝然現身,隨即便無賴般死死膩住,揮之不去,它們徹底喚醒了西利亞十九歲盛夏的噩夢,將它從潛意識的深海撈出水麵。

白袍兄弟製造出的慘嚎與猩紅血漿……

據說白袍兄弟都是自小生活在聖堂,身心皆純白無垢的“潔淨者”,連衣食起居的至細微處都要嚴格遵守聖堂戒律,正因如此,聖靈恩賜他們神力與威能。白袍兄弟的懲戒與普通人不同,具備深遠而切實的威懾力,對愈虔誠馴順的教民愈有效力。

“……疼?”道文終於結束了那個綿長的%e5%90%bb,他用涼滑的掌心一寸寸捋過西利亞脊背浮凸的骨節,像安撫受驚的小貓兒。

他細致地觀察著西利亞。

西利亞下頜緊繃,冷汗浸透了背部,眸光飄忽,失去焦距,處於半現實半譫妄的狀態……顯然,舊日的陰影籠罩著他。

異於精神健康者的奇詭思維方式使道文輕而易舉地擭取到了西利亞抗拒同性之愛的根源,他不緊不慢,勝券在握,他要碾碎西利亞哥哥心靈中的精神烙印,他從不是一個虔誠的信徒。

“這是犯罪,道文,剛才我們都、都不正常,我們昏頭了,睡迷糊了……讓剛才的事爛在肚子裡,求求你,彆再……彆再……如果有人向教會告密,審判庭會……”西利亞委頓在板凳上,青金交融的眼珠震顫如風中露水,告密,這個音節勾起他最深的畏懼與內疚,他嘴唇翕動著,嗓子卻乾啞得說不出話來。

“哈!”道文笑了,罕見地露出森白齊整的牙齒,仿佛西利亞的笑話格外好笑,“你怕他們,西利亞哥哥,但是……”

道文垂眸,迫近西利亞,濃密的睫毛在他灰藍色眼瞳中灑下陰影,使他的眼神愈顯瘋癲扭曲。

“宗教審判庭裡——”道文輕觸西利亞耳廓,音色沉靜、磁性,如某種低音弦樂器,腔調亦活像一位貴族少爺,可自他口中汩汩流淌出的,竟是粗鄙癲狂的瀆神之語,“住著一群婊子——”

“你怎麼能……”西利亞驀地瞪圓了噙滿淚水的眼睛,而道文一把擭住他。

“繳納罰金即可免刑,西利亞哥哥,刑罰分三檔,”道文氣息驟然粗重,“五十枚金幣,我們可以在審判庭門口接%e5%90%bb,而不受鞭刑……”

“二百枚金幣,我們……”

“五百枚金幣,我們……”

道文伏在西利亞耳畔,輕輕吐出幾個頂邪惡、頂褻瀆的音節,西利亞羞恥得連腳趾都蜷了起來。

第19章 空。

空章,無內容

第20章 繆斯(十九)

“這種話……太、太褻瀆了,道文……”像有根筋自頭蓋骨連到腳底板,而它痙攣了。西利亞幾乎蜷曲成球,像隻遇襲的刺蝟,可褻瀆之妄語如硫酸般潑灑,無孔不入,燒得他唧唧叫:“不要再說那種話了,你病了,道文,病得很重……我會離你遠遠的,你會痊愈的,巴迪爾先生會為你調配治療同性戀的藥劑……”

“你要走?”道文眸光陰森,腔調卻淒楚得像隻被主人用尖頭鞋狠狠踢開的奶狗,“你要離我遠遠的?”

心臟痙攣般抽痛,絞擰出鮮血,道文被拋棄般的淒楚口%e5%90%bb使西利亞心疼得張不開嘴,可這時,他想起了血肉模糊的加洛。

“對……”西利亞夢囈般呢喃,“我誘惑了你,我有義務幫你恢複清醒。”

道文捏住西利亞的指尖,舉高,用額頭依戀地廝磨那飽滿肉軟的指腹,哀傷而狡黠:“我的頭痛症會發作,唯有你能緩解它,西利亞哥哥,而你情願讓我活活痛死……”

他傾吐苦水,那模樣憂鬱而英俊,足以軟化鐵石。可西利亞今夜難得警醒,他無法不警醒,他連骨頭都快被這條小瘋狗啃乾淨了。道文的演技算不得精湛,西利亞肯信,不過是因為道文死命擰他的軟肋,轉著圈兒擰——道文知道他待他格外心軟。道文用“可憐的道文弟弟”食材調配迷魂湯,每當西利亞察覺到不妥,道文就滿當當地灌他一碗,灌得他麻木不知痛,再繼續那邪惡的、小口小口的蠶食。

眼下,迷障破除,西利亞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受騙地、憤慨地吸了吸鼻子,紅彤彤的小巧鼻翼翕動著。

“你是不是騙我,”西利亞嘟嘟囔囔,“你、你是不是頭不疼,一直都……隻是借口……”

道文睜大眼睛,瞳孔卻聚縮成一對兒漆黑的針尖。

“我在騙你,”他承認了,不假思索,“為了拴住你……但是西利亞哥哥,我是個騙子,卻不是無賴,你一旦猜對了我就會承認。”

他缺乏正常人的道德良知,對欺詐毫無愧疚,他亢奮得虹膜熠熠發光,甚至還咧嘴笑了笑,像個被哥哥拆除了惡作劇機關的頑劣男孩兒——那就是個小機關。

西利亞淚水漣漣,瘦長十指無助地絞擰著,那有助於他平定情緒:“道文,你怎麼能……你瘋了……”

“西利亞哥哥,”道文斂起笑容,也斂起瘋癲,他漸趨沉靜,“你認為唯有rou體的痛苦才算是痛苦嗎?”

西利亞呆滯地、幅度很小地搖了搖頭。

——精神的痛苦,自然也算痛苦。

“那麼你就應該明白,”道文嗓音微啞,像苦艾酒浸泡的琴弦,破敗、苦澀,“被絕望的愛火煎熬的疼痛,比起真正的頭痛……隻多不少。”

“……”

“我愛你,愛得真的有那麼痛苦,西利亞哥哥。”

“……”

“在受煎熬一事上我不曾欺騙你,我愛你多久就痛苦多久,六年了,從我十五歲起,從一絲朦朧的悸動開始……”道文扣緊西利亞的後頸,與他額頭相抵,吐露心跡的這麼一會兒,他全然拋卻了癲狂,僅餘熱忱與溫柔,與任何一個墜入玫瑰色愛河的平凡少年都沒有差彆,“我製作人偶,是因為我利用它們肖想你,我做的人偶不像你,是因為我愛你卻怕你知道……”

他需要渠道宣泄他過剩的、病態的愛意。

唯有使盛放愛意的心靈常常半空,他才能掩好蓋子,不至使愛意爆發井噴,讓那些紅熱的岩漿濺射、灼痛西利亞。

他rou勻陶泥,輕輕撫過細膩滑潤的【高嶺土與瓷土】,用指腹反複雕琢陶瓷人偶伶俐的肢體,塑造清麗的肩角與頜骨,以及那美好的、小巧的頭顱……

製作陶偶時,道文的指尖滾燙,燙得發痛。∮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因為他沸騰的血、他燒灼的心……

他為西利亞一個微笑或一句溫聲軟語而悸動高熱的靈魂……

皆自他指尖奔流而出。

滲入每一顆陶泥的微粒中。

他一次次撫摸掌心中纖秀的泥胚,正如他一句句無聲傾訴的暗戀……十句,百句,千千萬萬句。

皆融在陶偶中。

他製作的人偶美得魔魅,美如幻夢,能使人見之落淚,能讓那些貴族老爺夫人不惜一擲千金將其占有……正因為此。

“西利亞哥哥……”道文微微偏過頭,珍惜地啄%e5%90%bb那軟紅的嘴唇,“你是我的繆斯。”

“啊……”西利亞溢出一聲歎息。

旋即,西利亞像忽然被抽離了骨架。

他連坐都坐不住了,因為某種龐大而澎湃的情感消融了他的骨骼與鎧甲,排山倒海,勢不可當。

他癱ruan著,從矮凳滑向地麵,又被道文一把撈起,抱進懷裡。

他的麵頰泛起玫瑰的紅色,他是一朵終遭采擷的薔薇,被連根拔起,因此不得不虛弱地依偎著道文。

鞭笞的幻痛愈演愈烈,脊骨斷折般劇痛,那場酷刑的餘韻在心靈海洋掀起海嘯。

西利亞痛懼難當,嗚咽著把zhang紅的臉蛋,埋進道文微涼的手掌中。

“你的幻痛是因為你愛我嗎,西利亞哥哥?”道文輕捋他的背部,試圖消弭他的幻痛。

可這次幻痛發作異常頑固,或許這是因為它不再是電光火石間的懵懂心動,而是切實、明確的情感轉變,從(沒有血緣關係的)手足情,到禁忌的愛情,它綿長、深厚,而西利亞也將受到同樣“綿長、深厚”的懲罰。

……

“……換上裙子讓你好受些了嗎,西利亞哥哥?”道文輕輕地問。

第21章 繆斯(二十)

片刻前,西利亞被精神烙印引發的幻痛與恐懼折磨得恍惚癱軟,瓷偶般任由道文擺弄,換上了一條睡裙。

那是一條設計大膽的新式睡裙,草莓糖霜般嬌軟的粉色,無袖,兩條肩帶極細,自背部攀越削薄的肩,由鎖骨盛托著,在鎖骨窩上方繃成兩條懸空的、細而筆直的小橋,誘人伸指去勾。

“彆怕,西利亞哥哥……那些幻痛與恐懼隻是懲戒教士的小伎倆。”道文用指尖挑動細帶,將它們撥正。他的語調沉緩溫柔,吐出的卻儘是些悖逆的褻瀆之語:“隻是些他們稱之為‘神術’的,用來操縱教民的戲法兒,他們並不比那群擺弄鴿子和兔子的魔術師高明……你的背痛好些了嗎?”

西利亞抿唇不答——幻痛已消弭無蹤,自那團沁涼、淡粉色的蠶絲睡裙裹住他的刹那起,而他恥於承認。

可道文看得出來,他唇角平直,灰藍色的眸子卻泛起了笑意。

“你說不出口,但我早就意識到了。”道文輕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