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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室裡傳來的怒吼聲。

陸倦左手拿手機貼著耳側,右手指尖夾了根煙。

還是剛點上的。

他今天聽徐酩訓自己訓了一下午,好不容易熬到晚上訓練賽,訓練賽結束後,其他戰隊還非得跟徐酩旁敲側擊,tvt這是給誰出頭。

氣得徐酩又罵了半個小時。

動用律師事務所就算了,反正那事務所是陸家的,但是不跟他商量就是大事!

這麼興師動眾,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周決是得罪了tvt呢,雖然換句話來說,他確實是得罪了tvt。

好在陸倦在粉絲心目中的注孤生形象被釘死了,再怎麼猜,都沒猜到陸倦頭上去。

那些來打聽的,徐酩一律以“事務所接什麼單子跟他們無關”打發回去了,隻有eve戰隊經理瑟瑟發抖,問他,自己不會被陸倦滅口吧?

徐酩能怎麼回答,隻能回答他“會的”。

eve戰隊經理顫唞著掛了電話。

陸倦指尖撣了撣煙灰,垂下眼瞼,“睡醒了?想好怎麼組織語言了嗎?”

他聲音還是有點啞。

鬱寧愣了一下,“我……”

我,我什麼?

他突然當機了。

好在陸倦似乎是知道他要問什麼,低笑了聲,“是我做的。”

他承認得很迅速,也沒有一點點想要遮掩的意思。

鬱寧隻能乾巴巴哦了聲。

“你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畢竟我們現在也算是……合作關係。”陸倦頓了頓,在鬱寧出聲之前,又接著道,“畢竟在我爸媽眼裡,我們是戀愛關係,他們要是看見他們的兒媳被欺負,而我無動於衷,大概會把我從基地拖出去……”

“給你謝罪。”

被陸倦這麼一說,鬱寧剛剛懷著的那點兒不該有的小心思,也慢慢地被壓路機壓了過去,埋進土裡,寸草不生。

第17章 約定

鬱寧吸了吸鼻子。

之前想問的那些話全被陸倦這麼直白但是真實的理由堵了回去,他也不好再多問,隻能沉默了片刻,“謝謝陸倦哥。”

他頓了頓,又遲疑著加上了句,“也謝謝……叔叔阿姨。”

雖然不是陸倦爸媽做的,但歸根結底,陸倦是因為迫於父母壓力才幫忙的。

也許,對於陸倦來說,這隻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鬱寧垂下眼皮,伸手摸了摸有點發癢的鼻子。

“謝謝資本剝削階級的老年人?”陸倦輕嗤了聲,似乎是不太讚同鬱寧的話,他咬了下煙,又立馬拿開,視線落在窗外的月色上,勾起唇角語氣卻依然不變:“前麵那句說得還挺好。”

鬱寧揉了揉鼻子,還是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打完之後,他才反應過來,稍微沉思了幾秒的時間,還沒來得及想好怎麼回應,便聽見陸倦微啞的聲音通過手機傳遞過來。

“要還的。”陸倦頓了頓,鬱寧仿佛聽見有什麼東西摩攃過去的聲音,但再仔細聽卻又聽不見了,隻有陸倦輕緩的呼吸聲,以及一聲很輕的,“鬱寧。”

“光說謝謝好像不太行,我這人,挺斤斤計較。”

一瞬間,鬱寧的臉迅速開始發燙。

陸倦的嗓音低沉,又帶了一點點的沙啞,少了之前的那點冷淡,好像有種莫名其妙的溫柔。

鬱寧沒忍住,又打了個噴嚏,在一片安靜之後,他才後知後覺應了句,“好。”

確實應該還的,雖然他們是合作夥伴,但是合作條款裡,應該不具有對方需要幫他處理私事這種內容。

即便隻是為了讓對方的父母安心。

雖然並沒有合作條款這種東西的存在。

“感冒了?”陸倦把煙掐了,仿佛人在跟前似的。

鬱寧說話的聲音帶了不輕的鼻音。

跟……撒嬌一樣。

“嗯,有點。”鬱寧想說,晚上睡覺的時候忘記關空調了,想了想,又把這些話咽了下去。

再怎麼樣,他和陸倦,並不是那種,可以和對方訴說的關係。

他可能是被陸倦之前問他是不是生氣了搞得有點昏頭,還好即使止住了自己傾訴的**。

生怕陸倦發現點什麼,他又立馬道,“我去吃個藥。”

“陸倦哥……你早點睡,雖然年紀輕,但是養生還是……”

“你又躲在這裡抽煙?!”

鬱寧話音剛落,陸倦那邊便傳來一聲男聲。

鬱寧的話音戛然而止。

陸倦輕嘖了聲,“掐了,沒真抽。”說著,他指了指手機,示意徐酩噤聲,又對著鬱寧道,“好了,經理來抓包了,記得約定?”

“什麼……”約定?

鬱寧話都沒說完,陸倦那邊已經直接掛斷了語音,絲毫不拖泥帶水,也不給他一點詢問的機會。

鬱寧盯著手機茫然了一會兒,等臉上的熱度褪去,他才理解過來。

是指要還的這件事?

他揉搓了兩下臉頰。

剛剛似乎是聽見,有人說陸倦躲在哪裡抽煙?

等緩過勁來,鬱寧又從朋友圈拖了一堆“吸煙有害健康”的文章發給陸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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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陸倦掛了語音,徐酩才捂著頭,一臉要死要活的表情,“我真……”

“什麼?”陸倦倒是輕飄飄看了他一眼,“想說什麼?”

徐酩深吸兩口氣,看見陸倦似乎是有點泛紅的耳朵,他勉強露出個猙獰的笑容:“那個……主播?”

陸倦收了手機,垂下眉眼,淡淡嗯了聲。

徐酩心頭一跳,“男朋友?”

他問完,看見陸倦緩緩搖頭,“不算。”

徐酩又一口氣吊上來了。

就陸倦長這副模樣,確實是像個渣男。

就是以他的性子,單身這麼多年也不是沒有道理,但就陸倦這件事的這個行為,搞得這麼興師動眾,結果跟他說不算他男朋友?

徐酩一句渣男卡在喉嚨口。

陸倦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麼,抬腿往訓練室走的同時,覷了他一眼,“還在追。”

徐酩哦了一聲,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還在追?”

“你能追到人嗎?”

就你那個嘴巴?那個脾氣?

陸倦腳步一頓,好像知道他要說什麼似的,回過頭看了他一眼。

就這一眼,徐酩覺得自己仿佛被淩遲了。

等陸倦走後,徐酩才掏出手機,開始在五人群裡分享自己剛得到的消息。

禿頭的經理:[還好,沒有背著我直接公開,可以讓公關部休息了]

可愛的南北:[哦哦哦隊長真的談戀愛了嗎?]

溫柔的江樓:[春心萌動]

害羞的陳孑:[o.o]

貪睡的秦奇:[不困了]

禿頭的經理:[沒談戀愛,但是在追]

可愛的南北:[隊長一定可以追到的!隊長就是最厲害的!]

溫柔的江樓:[有人下注嗎?賭一賭能不能追到手?]

禿頭的經理:[哦那我賭不能!]

溫柔的江樓:[那你緊急聯係公關部燒吃?]

禿頭的經理:[我怕他自己上手罵人,懂嗎?就他那個臭脾氣]

害羞的陳孑:[隊長來了]

陸倦進訓練室的瞬間,訓練室裡的四個人齊刷刷看向電腦。

江樓站在南北身後指指點點。

陸倦隨意掃了他們幾眼,喉間溢出一聲哼笑。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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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陸倦發完消息,鬱寧也沒有真的去吃藥。

從小到大,鬱寧基本很少生病,即使是真的病了,在能抗的情況下,他也都是抗一抗就過去了,因此,住的地方也沒有備過藥。

因平台進行整頓的原因,這幾天鬱寧也不需要直播。

他乾脆想著,趁這兩天回外婆那兒住幾天。

這會兒他也沒什麼困意,乾脆收拾了一下東西。等真正再次睡下,已經是淩晨三點左右。

至於網上那些過於亂七八糟的言論,鬱寧也沒打算再理會。

等一段時間過去,這件事就會被大家慢慢遺忘。

唯一不能遺忘這件事的,應該隻有周決一個人了。

周決今天確實難以入眠。

準確來說,大概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很難入眠。

事情爆出來的時候,他正開著直播,保持著他的高冷形象,和同平台的一個女主播雙排,時不時冒出一兩句看似兩人十分親密又寵溺的話。

至於經紀人之前給他打電話的事情,在他開直播的時候,早就把這玩意給忘了。

也因此,當直播間突然湧入一大堆“阿決,你被掛了!”“阿決!我們相信你!”“那個博主說的事情都是真的嗎?”“你真的是這樣的人嗎?”“惡臭主播滾啊!”這種越來越激烈的言論的時候,他差點沒控製好自己的人設。

周決儘量壓製著脾氣,看著房管在那兒封人,一邊勸說粉絲們,“不用聽信謠言。”

一邊給經紀人打電話。

但是電話沒打通,平時把他當搖錢樹捧著的經紀人,啪嗒一聲,掛了他的電話。

周決的臉色徹底黑了。

與此同時,原本還在好好和他雙排,喊著決哥的女主播,突然直接退出了遊戲,連一聲招呼都沒打。

而直播間湧入的人數越來越多,即便周決人氣高,也沒見過這麼多人。

而這些人,絕大多數都在罵他,說著不堪入目的話。

周決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急匆匆聯係了之前自己用的水軍,才登上微博看了眼。

他確實是被掛了,而且掛他的人還是他的房管。

說的東西,還都是真的。

包括他以前開過掛。

但是這事兒都過去了許多年,自從被青訓營拒絕之後,他就再也沒敢碰過。

沒想到,會在現在被人翻出來,甚至還說他現在也開掛。

周決怒火中天。這個房管和他關係還不錯,兩人以前還一起出來吃過飯。

即使是再壓製著脾氣,周決這個時候也沒法維持正常的直播,因為直播間罵他的人、求真相的人越來越多,僅憑粉絲根本抵不住。

他同粉絲們說了一聲之後,立馬關了直播。

頗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

電腦屏幕黑下來後,周決才摸出手機,給他那個房管打了電話,對方很快便接了,似乎沒有一點要避著他的意思。

“你這是什麼意思?這幾年我對你不錯吧?”

對方笑了聲,“是還不錯呀。”

“那你這是什麼意思?嫌我給你的錢不夠?”

“沒有哦,雖然你給的多,但是還有人給的更多,隻能說,你惹上不該惹的人了。”對方像是想起了什麼,語氣微頓,又語重心長叮囑他,“你要是識相點呢,說不定以後還能出去找個工作。”

“你要是想不開,那大概隻有天王老子能來救你了。”

周決沉浸在怒火裡,還沒搞明白自己到底是得罪了誰,對方就掛斷了電話。

等他再撥過去的時候,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