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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前等著,一起?望著酒樓外麵濃重的夜色。

裴燕禮和陸鳴就是踏著這夜色,來到了青石鎮縣衙門?口。

“上個縣令石水把青石鎮治理的太好了,升官了,不少人就看上了青石鎮這塊肥肉,付槐在京中有點關係,所以才被調來這兒撈油水的。”陸鳴跟著裴燕禮來青石鎮之?前,就知道這事兒。

隻不過和他們的任務比起?來,這些事兒小太多,也太容易節外生枝,所以他就沒?有插手。

現下裴燕禮答應了那個哭唧唧的肖蛋子,他就必須得出手了。

“嗯,先進?去看看。”裴燕禮直接躍進?縣衙。

陸鳴跟上。

二人將縣衙裡裡外外都看了一遍,借著微弱的燈光,也看出了縣衙後院豪華且還在修建。

陸鳴嘖嘖道:“付槐真是會享受啊,可惜腦子不夠用,才剛到青石鎮,就做的這樣?光明正大。”

“他是有恃無恐,走。”裴燕禮向外走。

“我現下要出去?”

裴燕禮點點頭:“重新?進?來,直接找付槐。”

陸鳴問?:“我們以什麼身份呢?”

“孔十一。”裴燕禮理所應當道。

孔十一,本名叫孔少青,是當朝遠揚侯之?子,又是頗有名聲的副監察史,長相出眾,文采斐然,同時也是裴燕禮和陸鳴的發小,好友,也是損友。

陸鳴一聽要冒充孔少青了,立馬興奮了:“這個行這個行。”

二人敲響縣衙大門?。

裴燕禮直接出示副監察史手牌。

一臉不悅的看門?捕快一下呆住,都知道有位大靖監察院喜歡抽查官員,其中副監察史最?是鐵麵無私,最?愛向聖上進?諫,搞掉許多官員的烏紗帽,他不敢怠慢,趕緊把裴燕禮二人邀請請來。

“付槐在哪兒?”陸鳴直呼其名。

“小的這就去找。”看門?捕快連忙轉身。

“我們跟你一起?去。”裴燕禮道。

看門?捕快不敢拒絕,戰戰兢兢地帶著裴燕禮和陸鳴走,不停地向人詢問?付縣令的去向,最?終得知付縣令在監牢裡。

“他在做什麼?”裴燕禮問?。

“說是審問?兩?個商人。”看門?捕快道。

“不會是審問?肖東家吧?”陸鳴小聲看向裴燕禮。

裴燕禮不作聲。

陸鳴道:“像付槐這種?無能的人,要麼膽小如鼠,要麼脾氣暴躁,要麼心理變態,他會不會對肖東家用刑,逼迫肖東家承認子虛烏有的事情?”

“去看看。”裴燕禮語氣平靜無波。

看門?捕快阻攔道:“使?不得,監獄重地,沒?有付縣令的首肯,是不能進?去的。”

裴燕禮淡淡地瞥看門?捕快一眼。

看門?捕快忽然感到周身一寒,仿佛有一把鋒利萬分的刀刃架在自己的脖子,隻要他稍微反抗一下,他的腦袋就會落下來,於是他不敢反抗,老老實實帶著裴燕禮二人來到牢房大門?口。

裴燕禮再次出示手牌。

牢房捕快被手牌和裴燕禮、陸鳴二人的氣勢嚇到。

“快點,開門?!”陸鳴雖然和肖喻沒?什麼交情,但?是他向來喜歡漂亮的人和事,像肖喻這樣?好看的人,要是被折磨的缺胳膊斷腿,那就太遺憾了。

牢房捕快不敢怠慢,忙打開牢房大門?。

陸鳴將牢房捕快推開。

裴燕禮抬步走進?去。

陸鳴跟上,順手拿了一個火把,並且禁止跟隨的捕快發出聲音,他倒是要看看這個付槐仗著權勢,如何欺負小老百姓。

“當真?當真,你再說,你再說!”一個興奮的聲音傳來。

看門?捕快小聲道:“二位大人,這便是我們付縣令的聲音。”

“果然是逼問?!”陸鳴頓時不平起?來,憤憤道:“居然敢屈打成招!看小爺一會兒怎麼弄死你!”

裴燕禮的臉色也跟著沉了幾分。

幾人詢問?著聲音,轉了幾個彎,來到一處牢房前,通過堅固的柵欄,看到黑胖的付槐與肖喻圍坐在一張破舊的小幾前。

肖喻修長的手指,沾一沾破碗中水,在小幾麵上畫兩?筆,淡定地道:“就是這樣?。”

付槐感歎道:“妙哉,妙哉!肖小郎君真是妙哉!”

這縣令嘴上、臉上、眼裡都是滿滿地對肖喻的欣賞,哪來的逼問?、拷打之?類的,陸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寸寸地轉頭道:“燕禮,你看,你看,這……”

裴燕禮饒有興趣地勾勾唇,吐出兩?個字:“看看。”

第50章

陸鳴滅掉火把,重新看肖喻和付縣令二人。

肖喻修長的手指又沾了沾水,在?小幾上流暢地畫著:“這裡麵不止雕梁畫棟漆紅柱有講頭,這飛簷挑梁排鬥拱也都是門道,隻要把鬥拱的交錯方式變一變,就能使?出?簷多?一些,翹一些,整個房屋會顯得輕盈飄逸,宛如天宮樓台。”

付槐看的極為認真。

陸鳴小聲詫異:“這肖東家居然懂房屋營造?”

裴燕禮道:“看起?來是懂的。”

陸鳴不懂,但他知道裴燕禮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熟稔一運用到戰場上,因此才做到屢戰屢勝,便問:“他講得是對的嗎?”

裴燕禮點頭:“對。”

“喲,真看不出?來,他這樣年紀輕輕,做菜,開早食店,開酒樓,帶孩子,居然還能會?那麼多?。”陸鳴心裡都不由得佩服起?來了。

裴燕禮沒說話。

付槐開口了,道:“對對對,你說得對!”

肖喻話鋒一轉:“隻是——”

付槐問:“隻是什麼?”

“隻是鬥拱如何變,需要謹慎再謹慎,畫圖紙,做模子,然後才能用到房屋上麵。”肖喻看著小幾上的水漬,做出?若有所思的樣子,餘光卻不錯過付槐的絲毫表情。

付槐迫不及待道:“本官這就命人給你拿筆墨紙硯來。”

“在?這裡?”肖喻做出?驚訝狀。

“這裡不行?”付槐當即道:“那到本官的書?房去畫。”

“不不不,縣令大人,小民不敢。”肖喻立馬起?身,恭恭敬敬給付槐行個禮,道:“小民不敢去縣令大人的書?房,也不方?便去。”

“為何不方?便?”付槐起?身。

肖喻道:“小民知曉縣令大人是為縣衙、為青石鎮、為大靖的房屋營造儘力,可其他人不知,他們會?以為縣令大人包庇小民。”

付槐問:“此話怎講?”

“姚掌櫃狀告小民違反經商律法,小民便是帶罪之?身,小民剛才的意思是,牢裡鼠蟲眾多?,畫圖也非一日兩日可以完成,萬一鼠蟲貪墨,咬上一口,這可是會?塌房壞柱的,影響您的聲譽。”肖喻言語極其誠懇地道:“縣令大人,您給準備一些管用的鼠蟲藥,把牢裡的鼠蟲全部藥死了,免得它們咬壞了紙張。”

付槐也是有基本常識的人,道:“要是有這樣的藥,糧食就不會?被鼠蟲吃了。”

“那怎麼辦呢?”肖喻苦惱。

付槐輕易地道:“那你跟本官出?去,隨意找個地方?畫。”

“不,小民不出?去,和縣令大人促膝長聊之?後,小民實在?佩服縣令大人的驚世才華和高風亮節,絕不會?用自己戴罪之?身,而玷汙縣令大人的名聲。”肖喻表情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陸鳴聞言目瞪口呆,這個肖東家看起?來溫溫和和,乾乾淨淨,沒想到也可以做出?來這種算計人的事兒,瞧這些話把廢物縣令給誇的。

裴燕禮嘴角難得地抽搐了下。

“本官帶你出?牢門,誰敢置喙!”付槐道。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縣令大人,小民本就有罪,不在?意罪上加罪,小民願為大人名聲,而抗命不出?。”肖喻做出?至死不屈的樣子。

“你……”付槐都沒有辦法了,指著肖喻道:“都說讀書?人迂腐頑固,你個廚子,怎麼還這麼軸?”

肖喻道:“回縣令大人,小民讀過幾年書?的。”

付槐道:“怪不得這麼迂腐!”

肖喻做出?一副“除非我?死,不然絕不出?牢門”的樣子。

付槐收姚掌櫃不少的銀子,必須要給肖喻冠上罪名,讓那個小河子酒樓開不下去,也讓望月酒樓重新熱鬨起?來。

可他又實在?喜歡肖喻對自己的奉承,喜歡肖喻在?房屋營造方?麵的天賦。

他略微思考片刻,想到一個兩全的辦法道:“哎喲,本官何時定你的罪了?怎麼上趕著給自己攬罪?”

肖喻假裝震驚:“沒定罪?”

付縣令道:“本官隻是來詢問一下。”

詢問?

關?進牢裡詢問?

去你大爺的吧!

肖喻心裡這麼罵著,麵上卻是裝作?沒聽懂:“詢問?”

“姚掌櫃狀告你們,本官自然要詢問,如今本官已?經了解情況,自然要放你回去,然後按律法辦事。”

肖喻從察覺到付縣令不會?放人,金府人不會?來了開始,他步步為營,就是為了付縣令這麼一句話,他壓著心裡的激動,以請教的目光望著付槐道:“如何辦?”

屁股決定腦袋,付槐坐到縣令這個位置上,他就覺得自己理所應當地比縣令以下的人都聰明?,所以肖喻每每投來崇拜、請教等等的目光,他都信以為真並且十分受用,當即就和肖喻說了請狀師事宜。

肖喻早就清楚這些流程了,但還是做出?很受教的樣子,然後問:“所以我?和餘大廚暫時無罪。”

付槐點頭:“沒錯。”

肖喻問:“我?們可以回家了?”

“對。”

“多?謝縣令大人,縣令大人果然英明?,那麼請縣令大人把餘大廚的牢門也打開吧。”肖喻道。

“那圖紙?”付槐問。

肖喻道:“小民回去便畫。”

“縣衙裡筆墨紙硯都是上等,畫起?來也格外清晰,你就畫完了再回去吧。”付槐道。

在?不遠處牢房的餘大廚心一直揪著,這下心裡滿滿怒火。

陸鳴都有些看不下去:“這人……”

裴燕禮抬抬手,示意陸鳴噤聲,他繼續看著肖喻。

肖喻早就料到付縣令不會?這麼輕易放了他和餘大廚的,但他和餘大廚的待遇已?經比開始好多?了,他繼續攻略,道:“付縣令有所不知,小民家中便有鬥拱模子,祖上三代傳下來,諸多?關?竅,小民不太了解,待小民將圖紙畫好,便拿來請教縣令大人。”

“那就派人去把你的鬥拱模子拿來。”付槐喊道:“來人,把餘大廚的牢房打開,帶著肖東家、餘大廚先進後院。”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肖喻在?心裡笑了笑,剛想說什麼,忽然感?覺周圍不太對勁,怎麼沒有捕快應和付縣令的話?

他和付槐一起?轉頭,看到走道裡站著四個人,除了兩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