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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相逢 Marey 4313 字 4個月前

抹鄙夷,撇撇嘴說,“我不用撐傘。”

路西樓不願意撐傘,霍青川也沒堅持,輕應一聲就自己撐著傘往前走,問起路西樓今天的感受,“還適應嗎?”

說話的同時,霍青川還從袖子裡拿出一袋包好的果乾,“霍鬆新做的。”

路西樓不喜歡吃果乾,霍青川手裡拿的這份還不知道是什麼果乾,他興趣不大,沒有伸手拿。

送吃的沒被接受,霍青川也不失望,他笑了笑說,“霍鬆還熬了綠豆粥。”

路西樓這才笑了起來,彆扭地哦了一句,回答起霍青川的問題,“一般。”

功夫功夫不會,書書也看不懂。

“師父不需要我們把功夫學得很好,師弟就當是來武堂玩的,不過再等一段時間就要學劍術了,屆時我送一把劍給你。”

路西樓驚訝了:“還要學劍?”

“不同長老擅長的功法,我們師父劍術最好,所以收的弟子多是練劍的,隻是師父不在宗內,我們便隻能跟著彆人一塊學了。”

玄青宗除了四大長老收的親傳弟子外,還有許多外門弟子,武堂正是為這些弟子設立的。親傳弟子雖然也會去武堂,但他們真正的老師是各自的師父,如今方玄正不在,路西樓學劍術,隻能在武堂了。

路西樓不是很在意這個,點點頭就跳過了話題,問起了那個討人厭的老頭,“方玄正去哪了?”

“雲遊四方啊。”霍青川輕笑道,“師父每年在宗內的時間特彆少,慢慢你就習慣了。”

路西樓還是跟方玄正不對付,聞言嘖了聲說,“誰要習慣這個?”

霍青川微微一笑,沒有接路西樓話茬,自顧自地往下說,“師父每月都會寫信回宗,偶爾還會瞬間寄一些有趣的東西回來,可他要是不主動聯係,我們誰也找不到他。”

在霍青川的印象裡,方玄正每年都有大巴時間在外麵,雖然每到一個地方就會買不少當地特有的東西,托人送回宗內哄霍青川開心。起初霍青川還試圖給方玄正回信,但每封信都石沉大海,沒任何消息,霍青川就放棄了。

走出學舍,兩人一齊往院子走。

“他為什麼要出去?”路西樓又問起方玄正。

這個問題霍青川也問過方玄正。

當時他們正坐在書房下棋,霍青川說完這句話後,方玄正就像被人點了%e7%a9%b4似的,一動不動地坐了許久。

霍青川沒見過方玄正這樣,皺著眉喊了聲師父,“該你下了。”

方玄正回了神,卻沒有下棋,相反把棋子放了回去,起身走到窗邊,盯著院子裡的樹看出了神。

霍青川一頭霧水:“師父?”

方玄正嗯了一聲,卻過了許久才再開口,“我在找一樣東西。”

時至今日,霍青川也不知道方玄正要找什麼,但看方玄正一直往外跑,他想方玄正應該還沒找到他想找的東西。

“我不知道。”從回憶抽身,霍青川樸實回答了路西樓。

路西樓盯著霍青川看了半響,似乎是在辨彆他話的真假,霍青川坦然對視,路西樓覺得無趣,收回視線快步往前走了。

霍青川看著路西樓的背影,嘴角緩緩上揚,扯出一抹淡笑,也加步伐去追路西樓了。

第119章

一連上了幾天學,路西樓都是人在學舍裡,魂在學舍外。

教書的先生是位老學究,頭發胡子都白了,講課時不愛拿書,卻對書裡的內容倒背如流。路西樓知道他講的不錯,說的每個字他也都聽得懂,隻是字連成句子,他就一頭霧水,不知所雲了。

每日散學時,教書先生都會布置當日的功課,路西樓連續兩天沒做,教書先生念及他剛入學,之前又未開蒙,便寬容相對,沒有罰他。

可到第三天,他問及功課時,路西樓還是一句沒有寫,教書先生就生氣了,“你這是態度不端正。”

路西樓並不反駁,安靜地站著任教書先生訓話。

不怕笨學生,就怕懶學生,路西樓若是不會寫,但動了筆努力過,教書先生都不會生氣,因為這至少代表他願意學。然而路西樓一筆未動,提起來更不臉熱、羞恥,教書先生就覺得這是態度問題了。

教書先生看路西樓油鹽不進,氣得直吹胡子,衣袖一甩道,“既然不喜歡做功課,那邊將我今日講的課文抄二十遍。”

散課後,呂子晉立馬圍到路西樓座位邊,“路師弟,剛剛你認個錯,就什麼事都沒了,宋夫子最是心慈手軟了,隻要認錯了,他就不會罰人。”

教書先生姓宋,大家私底下愛喊他宋夫子。

路西樓來學舍沒幾天,並不清楚宋夫子的習性,自然不能在他生氣時做出正確的應對之策。

“沒事。”路西樓沒把抄寫放在心上,輕聲謝過呂子晉的好意。

“抄寫是小事,隻要有筆墨誰都能抄。”呂子晉拿起路西樓桌上的書,找到宋夫子今天講的課文,“問題是課文這麼長,一天如何抄得了二十遍。”

闞安適時補充:“不抄完不能來學舍。”

聽到這點,路西樓眼珠一轉,“不來學舍?”

“你不想來?”呂子晉吃驚地瞪大眼。

呂子晉是一個熱情的人,每天路西樓一到學舍,他就會走過來和他說話,哪怕路西樓不接話,也不影響他說話,還喜歡拉著闞安一起聊。

次數一多,饒是路西樓無心交友,都被迫同他相熟起來。

“當然不想。”大字不識兩個,他來上什麼學?

呂子晉想說點什麼,但想到路西樓師父是方玄正,看他的眼神便變羨慕起來,“方師叔常年不在宗內,更不會定期抽查功課,路師弟我好羨慕你啊。”

這倒是真的,路西樓輕輕一笑。

“青川師弟呢?他會考察你功課嗎?”呂子晉好奇道。

路西樓搖頭說:“他不管我。”

路西樓隻是隨口一說,又怎麼想得到第二天散學後,他會被宋夫子單獨留下,還一進書房就看到霍青川在喝茶。

路西樓眉心一擰,想不明白本該在院子裡曬太陽看書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書房。

見霍青川已經來了,宋夫子哼了一聲走到書桌前,拿起一遝紙走過去遞給霍青川,“看看你的好師弟。”

霍青川不用念書、習武,每天路西樓去學舍後,他便會讓霍鬆把躺椅搬到樹下,然後回房找本書看。可今日他書還沒看幾行,就有人來傳話,說宋夫子中午請他去學生。

霍青川和宋夫子還算熟,偶爾宋夫子忙,他還會幫忙講課。所以聽到來人說是宋夫子有請,霍青川第一反應是宋夫子又要他幫忙講課,但多問了傳話的人一句,才知道是路西樓犯錯了,宋夫子找他過去談話。

霍青川接過宋夫子遞來的紙,發現是課文抄寫,隻是抄寫人的字實在潦草,霍青川聚精會神看了半天,才認出是哪篇課文。

“前幾日布置的功課,西樓一筆未動,上課也不認真聽,我才讓他罰抄課文。”宋夫子生氣道,“結果這就是他交上來的抄寫,通篇看下來,能入眼的字都沒幾個!”

宋夫子道:“西樓沒上過學我能理解,我也不要求他能像闞安那樣,但至少態度要端正,而不是隨便敷衍了事。”

宋夫子沒刻意壓低聲音,路西樓站在門口,能清楚地聽清他說的話。路西樓本以為他不會在意宋夫子說了什麼,畢竟經過了一年多的逃難,他早該明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彆的,那是一文不值。

可現在路西樓聽到宋夫子這麼說,聽到宋夫子把他和闞安做比較,他卻忽然臉上一熱,像小時候和顧四吵架吵輸了,覺得特彆丟臉。

路西樓還趕到惱怒。

宋夫子沒停,仍在說他態度不好,路西樓心裡升起一股火,有些忍不住了,想要出口打斷宋夫子。

既然你說我不好,那我不學了就是,我還不稀得來念書。

但不等路西樓開口,霍青川先出聲打斷了宋夫子,“夫子說得是,不過師弟這樣都怪我,是我考慮不周,忽略了師弟之前是第一次上學,很多東西還沒學會,就著急送他來學舍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霍青川將抄寫一張張收好,彎了彎嘴角,微微一笑道,“照師弟現在的水平,確實不適合來學舍念書,青川便先帶他回去了,等師弟練好字了,我再送他來學舍。”

說完,霍青川也不等宋夫子回話,就起身往外走。

“走吧,我們回家。”霍青川推開門,溫柔地對路西樓笑笑說。

路西樓忘了他還在生氣,看一眼氣得吹胡子瞪眼的宋夫子,又去看臉上帶笑的霍青川,還陷在驚訝中,沒能立馬回神。

看路西樓這樣,霍青川嘴角往上揚了揚,重複了剛才的話。

這次路西樓倒回神了,哦了聲就跟霍青川往外走,隻不過走出大門,不知道怎麼想的,他又轉身彎腰,對著屋內說了句,“夫子,我們先走了。”

然後才合上門離開。

等出了學舍,路西樓才徹底回神,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他心裡有點激動,恍惚間像回到了小時候,一邊為打跑了欺負陶寧遠的人開心,一邊又擔心回家挨罵。在許多人眼裡,夫子是不容侵犯的,他們教書育人,無論如何都該被尊敬,而不是像他們這樣對夫子不客氣。

“怕了?”見路西樓沉默,霍青川笑著問他。

路西樓情緒激動,一時沒控製好表情,哼笑道,“誰怕了?”

霍青川莞爾:“沒怕就好,隻是之後師弟你可能不能來學舍了,宋夫子大概還會去長老那告我們一狀。”

“所以?”

“他去找大長老也沒用,這事兒我們占理,師弟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的。”霍青川笑笑說。

路西樓撇嘴:“我沒擔心。”

“那就是我擔心了。”霍青川立馬改嘴道,“不用來學舍了也好,以後早上能多睡一會了。”

路西樓沒接話。

霍青川又說:“但醒來後,師弟你得來我院子。”

“來乾嘛?”路西樓挑眉。

“練字。”霍青川道,“夫子不教你,我教你。”

昨晚為了抄寫完課文,路西樓幾乎一晚沒睡,最後寫完時手都是抖的,現在聽到要練字,他打心底抗拒。

路西樓想也不想道:“我不要。”

霍青川沒勸,聞言笑了笑,然後岔開了話題,“先不說這些了,霍鬆中午做了新菜樣,我們快回去吃飯。”

路西樓鬆了口氣:“好。”

之前看霍青川不說練字的事,路西樓還以為他打消了這個念頭,不想第二天早上他盥漱完,就被霍鬆請去了霍青川院子。

“麵剛做好,師弟快來吃,”霍青川對路西樓招手,等他走過來後,才把筷子遞給他,“慢了麵坨了就不好吃了。”

廚房旁有小廳,平時他們都是在那邊吃飯的,今日吃的卻被端來了霍青川院子,路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