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樓才說到臨江,女生就猛地站了起來,拿起一旁的掃帚,用力地朝路西樓揮了過來。
霍青川一凝神,拉著路西樓手臂躲開了掃帚。
女生,或者說阮冬羽,臉色奇差地瞪著路西樓,“我沒去過臨江,更不知道你說的事,你若是還來,我就報警了。”
“麻煩你們離開。”阮冬羽指著大門,呼吸不穩道。
路西樓沒想到阮冬羽反應這麼大,他扭頭和霍青川對視,不想就這麼放棄,便又道,“我們……”
路西樓才說了兩個字,阮冬羽的掃帚就打了過來,路西樓被迫後退,被阮冬羽趕出了店。
“不是不歡迎我們,”霍青川沉思道,“或許她隻是不歡迎臨江。”
路西樓覺得霍青川話裡有話:“怎麼說?”
“我猜已經有人找過她。”
“你是說蔡寅?”
霍青川點頭,但路西樓卻深感疑惑,“阮冬羽都離開臨江了,他沒必要這麼做啊,除非......”
路西樓話沒說完,霍青川替他補充上,“除非阮冬羽沒放棄對付他,甚至手上有能讓蔡寅害怕的證據。”
“她把我們當蔡寅的人了。”路西樓肯定道。
“所以這事沒那麼容易,照今天的情況看,我們想見到她都難,更彆說好好溝通了。”
“不怕,我們有的是時間。”路西樓道,“今天不行,那就明天來,明天還不成,我們就後天來。”
聞言霍青川輕輕笑了下:“阿淩這是想走時間戰術?”
路西樓聳肩,把問題踢了回去,“不然呢?遊秋有更好的辦法?”
“還真沒有。”霍青川失笑。
“那就先這樣,實在不行再換法子。”
“ok。”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路西樓每天都會來早餐店,但再也沒進過店裡,因為每次阮冬羽一看到他,不管原先在做什麼事,都會過來趕人,有次還真報了警,路西樓和霍青川在警局呆了幾個小時才出來。
早餐店對麵有家便利店,路西樓買了兩瓶喝的,在窗邊坐下。
“不能再這樣了。”看著馬路對麵在忙活的阮冬羽,路西樓沉聲道。
路西樓今天起的很早,原本想趁早餐店人不多,先找到阮冬羽把話說清楚,這樣不管阮冬羽如何抉擇,他們也算更進一步了。
可等路西樓來了早餐店,才發現今兒早餐店沒開門,路西樓又不舍得離開,怕他一走阮冬羽就回來了。
所以路西樓去了馬路對麵的便利店,打算蹲守阮冬羽,結果等了一個多小時才等回阮冬羽,而且她身邊還有彆人。
路西樓不敢貿然上前。
“不管今天阮冬羽會怎麼樣,我們先把話說了,免得她還以為我們是蔡寅的人。”路西樓收回視線,認真看著霍青川說,“前幾天怕她趕人,話我們都隻說了一半,這次全說了,說不定會好一點。”
霍青川道:“我們時間不多,得直入主題。”
阮冬羽對臨江抗拒至極,他們要是說話沒個重點,估計不等他們把話說完,就被阮冬羽趕走了。
“對。”路西樓說,“過去之前,我們先分清主次。”
霍青川點頭表示讚同:“成。”
阮冬羽今天天沒亮就起來了,隻是起來後她並沒有像往日一樣進廚房,而換了身衣服出門了。
再回來時天已經大亮,她身邊也多了一個人。
“冬羽,都收拾好了。”阮冬羽正愣神,身後響起一道男聲。
阮冬羽回神,扭頭衝他笑了笑,“謝謝恒哥。”
“我們之間說什麼謝。”燕臨桓溫柔地揉揉阮冬羽頭,“他們還沒來?”
聞言,阮冬羽神情凝重起來,“按理說這個點他們已經出門了,但我沒看到人。”
阮冬羽話裡的他們,正是路西樓和霍青川。
早上阮冬羽出門後,便打車去了燕臨桓的小區,路上她給燕臨桓打了好幾個電話,才把燕臨桓從夢中叫醒。
睡覺被吵醒,燕臨桓也不生氣,還反過安慰阮冬羽,讓她彆著急。
“再等等,興許等會就過來了。”燕臨桓聲音溫柔,極好地撫慰了焦躁的阮冬羽。
阮冬羽努力扯出一抹笑:“希望是這樣。”
“不過冬羽,你真的想好了嗎?”燕臨桓盯著阮冬羽眼睛,認真道,“真要和他們談?”
阮冬羽被問住了,一時內有回答,燕臨桓也不催她,耐心地等她思考。
不知過了多久,阮冬羽終於有反應了,她笑了一下說,“臨恒,我沒有彆的選擇。”
蔡寅是臨江的土霸主,當年事情發生後,阮冬羽不僅沒有得到她應有的結局,還差點回不來了。
這些年更時不時有蔡寅的人來找她,威脅她說若是不聽話,就讓她彆想好過。阮冬羽委屈求全,才換來片刻安寧,而如今來了兩位疑似蔡寅對家的人,阮冬羽想要賭一把。
她要蔡寅身敗名裂,生不如死。
燕臨恒看著有話要說,但他到底什麼都沒說,隻輕輕拍了拍阮冬羽肩膀。
路西樓和霍青川商量怎麼說才好去了,沒注意到阮冬羽和跟她同行的男子的互動,等從便利店出來,看到店裡隻有阮冬羽時,路西樓還鬆了一口氣。
路西樓推門進屋,見阮冬羽抬頭,他忙開口,“我跟蔡……”
“好好聊聊吧。”
兩人同時開口,路西樓聽到阮冬羽的話,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懷疑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要不然怎麼聽到阮冬羽說要跟他們聊了?
阮冬羽沒有重複剛才的話,走出前台到桌邊坐好,“你們是因為蔡寅來找我的?”
雖然不知道阮冬羽為什麼突然變了性格,但肯聊就是好事,路西樓忙拉著霍青川在阮冬羽對麵坐好。
“對。”路西樓表明態度,“我也想將他掰倒。”
這句話沒讓阮冬羽的表情有變化,她神情淡淡,似乎蔡寅隻是一個陌生人,可說出的話卻讓人明白:她很恨蔡寅。
“好巧,我也想這樣。”阮冬羽視線在路西樓和霍青川身上轉了轉,最後落到看著更有話語權的路西樓身上,“既然要聊,那聊之前你們是不是該放棄看看你們的誠意?”
阮冬羽對自己手上的證據有信心,但這不代表她會隨意和人合作,她也要看看對方的實力。
路西樓知道阮冬羽是想看證據的意思,可問題是他和霍青川什麼都沒有,這就難辦了。
路西樓側頭和霍青川交換眼神,無聲詢問他該怎麼辦,阮冬羽注意到了他們的小動作,卻沒有出聲阻止。
阮冬羽不在乎過程,她隻看結局。
霍青川迎上路西樓著急的眼神,他伸手拍了拍路西樓手,接過了話題,“那看阮小姐想要什麼樣的誠意了。”
阮冬羽這才去看霍青川,深深地看了他幾十秒,似乎是在衡量他說的可信度。霍青川毫不怯場,坦然地讓阮冬羽打量。
過了一會,阮冬羽開口了,“你有什麼?”
“我可以向你保證,隻要你同意合作,我能送蔡寅進去,”霍青川彎了一下唇,“並且再也出不來。”
阮冬羽道:“是嗎?”
“阮小姐可以好好想一想。”霍青川並沒有解釋太多,“如果願意合作的話,我們可以再深入交流。”`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路西樓聽傻了,他沒想道霍青川竟然是這樣和阮冬羽交流的,他有點擔心阮冬羽會覺得他們沒誠意,然後不肯合作。
路西樓一個勁地給霍青川使眼色,想要他多說幾句話,但霍青川卻衝他做了個口型說沒事。
路西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收回視線,準備再補充幾句,好讓阮冬羽覺得他們可行。
隻是路西樓還沒來得及張口,阮冬羽就站了起來。路西樓頓住,以為阮冬羽又要“請”他們出去了。
但阮冬羽說的話卻讓路西樓意外了。
“那就麻煩你們了。”阮冬羽朝霍青川伸手,祈求道,“你們一定要將蔡寅送進監獄。”
第91章
阮冬羽給了路西樓一遝東西。
“當年事發之後,我去醫院做了檢查,報告我備份了很多,但隻有這份保存了下來。”阮冬羽沒有過多提及其中艱辛,語氣更算得上冷靜,“警局雖然受理了我的報案,可不知道蔡寅做了什麼,最後都不了了之。”
阮冬羽嘲諷地笑笑:“起初酒吧沒有辭退我,還給了我一筆錢,想要我就此閉嘴,不過我沒有聽,我開始找律師,試圖告倒蔡寅。”
雖然阮冬羽還沒說,可路西樓卻大概猜到了後麵發生的事了,臨江太大了,這座城市裡像阮冬羽這樣的人數不勝數,他們隻是謀生存的底層人,和蔡寅這種有錢人存在著質的差彆,阮冬羽對上蔡寅,無異於以卵擊石。
阮冬羽接下來的話,印證了路西樓的猜測,“但沒有人敢接我的案子,我換了很多律所,他們一聽到我要告蔡寅,就全回絕我了。”
事情已經過去了好幾年,阮冬羽還清楚地記得當時的場景,她不肯放棄,求律師幫幫她,然而他們都一一拒絕了她,卻同時用一種可憐地眼神看著她。
“沒有律師接我的案子,我也沒想放棄,我開始打聽蔡寅,知道有跟我一樣經曆的人後,我嘗試聯係他們。”阮冬羽抽了一個文件夾出來,放在桌上屈指推給路西樓,“這裡是他們提供的證據。”
說到這裡,阮冬羽沉著臉罵了蔡寅一句,“他是畜生,男女不忌,這些年未成年男女都……”
阮冬羽沒忍心說出那個詞,憤恨地住了嘴,定定地看著路西樓,“蔡寅在臨江勢力很多,很多人不敢得罪他,你們要當心。”
聽阮冬羽說了這麼多,路西樓心裡生出一股火,強忍著才沒失態,“多謝阮小姐提醒。”
阮冬羽嗯了聲:“因為我不放棄,蔡寅開始找酒吧麻煩,酒吧沒辦法就辭退我了,那之後蔡寅不斷讓人堵我,威脅我,我在臨江呆不下去,就回老家了。”
“但在回老家前,有人偷偷寄了一個u盤給我,裡麵拷貝了酒吧錄像。”
阮冬羽一筆帶過那段生不如死,她幾欲自殺求解脫的黑暗日子,這並不是說歲月流轉,她已經放下,而是隱忍多年終於看到了希望,阮冬羽不想節外生枝。
對付蔡寅這種人,最好的辦法便是讓他失去一切他所珍視的東西,阮冬羽要讓他身敗名裂,永遠不能翻身。
至於u盤是誰寄的,阮冬羽到現在也不知道,不過她很謝謝寄u盤的人,至少讓她手上多了份證據。
雖然阮冬羽和他們交流時看著很冷靜,可往事是她心上的一道疤,今天一下說了這麼多,就是重新撕開傷疤,並往上撒鹽。
所以話一說完,阮冬羽便開始送客。
路西樓知道她不好受,也沒多留,隻是臨走前問阮冬羽要聯係方式,“有進展了我好告訴你。”
“這就不用了。”阮冬羽婉拒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