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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來找你,你就跟她去吧,過?兩?天回家掃墓也一樣?。”

他多麼擅長偽裝自己。

讓不知情的人以為他是好人,然後,一步步掉進陷阱。

萬劫不復。

安益清也轉頭看過?來,黯然的眼中含著期待。

她被許誌淵矇騙了。

許泠音指甲扣緊掌心,道?:“掃墓不能耽擱。我送她出去。”

說罷,拽住安益清,從保鏢們中間穿過?去。

虛假的人拋在身後,被花草樹木遮住,許泠音終於?放鬆下來。

鬆開安益清的手,許泠音的掌心濕透了。

也不知道?是安益清的汗還?是自己的。

“安益清,學校的事,我會處理。”許泠音說。

安益清停下腳步,目光幽幽地望過?來。

從臉頰掃到手背,再落到腳上。

她的目光和初見時一樣?平靜,許泠音卻感覺到燙。

腳背燒起來,她下意識抬抬腳,往後退了一點。

許泠音低聲說:“不疼了。”

話音落下,剛才逃跑時的姿勢又出現了。

“真的不疼。”許泠音再次強調。

安益清抱著她走,雲淡風輕地吐出兩?個字:“我疼。”

她走的方向,不是許家,而?是離開的路。

靠在安益清身上,許泠音把兩?三句話翻來覆去說。

“安益清,我不能走。”

“要?給我媽媽掃墓。”

安益清無一例外?,都是回答的嗯。

她比任何?時候都冷靜。

仿佛之前的情緒起伏都是假的。

許泠音知道?,她生氣了。

她就靜靜地走在路上,出了澤陽園的門,繞過?一排商店,走進停車場。

無論許泠音怎麼說,她都無動於?衷,最後將她放到後座。

“我真的要?回去。安益清,你不會做我不喜歡的事,你不是說過?嗎?”

許泠音拔高音量,注視著身邊的女人。

“是。”

沉默良久的安益清終於?開口?。

靜靜地瞧著許泠音,她說:“許泠音,我永遠不會做你不喜歡的事。”

機械地重複著,她關好車門,往社區的方向去了。

不知道?她要?做什麼,許泠音隻能耐下性子等。

沒過?幾分鐘,人就回來了。

打開車門,許泠音看她手裡提個塑膠袋,寫著藥房的名字。

她買了一些藥,一言不發地坐到旁邊,托住許泠音的手,輕輕吹了吹。

許泠音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一片紅腫。

從虎口?蔓延開去,幾根手指上起了水泡。

燙得很嚴重。

安益清擠出藥膏,細細密密地塗上來。

藥膏是涼的,有效地緩解了灼燒和疼痛。

“不疼了。安益清,謝謝你。”許泠音呢喃。

安益清抬眸看看,又重新低下去忙。

腳上的傷用酒精清洗著。

許泠音並不是個多嬌氣的人,酒精洗傷口?也不是一次兩?次。

今天,她莫名很痛。

沒忍住,腳晃了一下。

安益清立即停下,將手臂伸過?來:“疼就抓住我的手。”

“不疼。”許泠音低下頭。

安益清繼續處理傷口?。

這?回的動作放輕很多。

許泠音咬緊牙關,忍著不再動。

等消炎的藥塗好,額頭滲出一層汗珠。

許泠音靠在座位上,輕輕喘熄著。

為了轉移注意力,她盯著安益清。

看她放好藥,看她用濕巾擦手。

看她……

擁抱自己。

“不開心就哭吧。”

她說。

也許是她的聲音太過?溫柔。

也許是她神色太過?認真。

也許,是她太過?無怨無悔。

許泠音真的哭了。

眼淚不由自主落下來,淌過?臉龐,打濕衣襟。

修長的手臂伸過?來。

她靠在安益清身上,枕著她的肩膀。

哭聲在車裡回蕩。

背上有隻溫暖的手,輕輕的拍打著,驅趕著她的噩夢。

窗外?,那本屬於?她們的海邊落日,從山頭漸漸落下。

隱在蒼翠的遠山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

天幕流淌薄薄的墨汁,路燈的光從窗戶照進來。

投下淺淡的橘色。

許泠音的嗓子快哭啞了,滾燙的眼淚覆蓋乾涸的痕跡。

此刻,眼眶紅得像兔子。

她從肩膀上抬起頭,不肯去看旁邊的人。

“我回去了。”

啞聲從紅唇裡擠出來,她去開門,被身後的人拉住。

下巴上貼來手指,輕輕抬起。

安益清拿著眼藥水瓶子,淡聲道?:“睜下眼。”

眼皮掀開,清涼的淚液落進眼裡,緩解了酸澀。

收起東西,安益清打開車門,頗為冷靜:“你腳受傷,沒法走回去,我送你。”

說罷,她頓了頓,繼續道?:“送到了我就走。”

關上車門,她繞回駕駛室。

係好安全帶,她便往澤陽園裡麵開。

許泠音坐在後麵,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想,安益清大?概對自己失望透頂了。

那些衝動的念頭又開始滋長。

車子在兩?人的沉默中開回了許家。

安益清下車後,還?是用抱的。

有了剛才那句話,許泠音便沒再扭捏,任由她抱著自己進去。

躺在安益清臂彎,許泠音看見天上掛著一彎弦月。

她才滋生的坦白想法轉瞬消散。

陰晴圓缺是月的常態,悲歡離合自然也是人的常態。

除了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人需要?安益清。

為了在一起,傷害安益清,阿姨和安聽雨怎麼辦呢?

許泠音咽下一肚子的話,回到了住處。

為了避免和許誌淵打照麵,許泠音讓安益清從側門進去。

房子很大?,她們走了好一陣才到許泠音的房間。

進去之後,安益清剛把許泠音放沙發上,便有人敲門送茶水。

等人離開,安益清開口?道?:“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喝了茶再走吧。”挽留脫口?而?出。

觸碰到目光,許泠音又低下頭,解釋道?:“走了那麼遠,很累。”

安益清便坐下來,真端起那杯茶,輕輕地抿一口?。

她什麼都不說,隻是坐著,小口?抿茶。

房間裡明明坐著兩?個人,卻安靜得很。

茶喝掉了半杯,安益清放下,終究是站起身。

許泠音再沒有理由留她,咬著唇,見她抬步往外?走,鼻子一酸,擠出一句道?歉。

“對不起。”

安益清停住腳步,沒回頭,輕聲說:“養好傷,放假回來接你。”

許泠音眼皮一跳,心也跟著顫唞。

“拍照,你不想再爽約第二次吧?”安益清問。

淚水又在眼眶打轉。

許泠音今天哭太多回了,但她管不了,搖著頭說:“我會好好養傷,等你。”

第46章

安益清走出房間, 有人引著她?下去。

這次走的是?正門。

下到一樓,便是會客廳。

空間很大。

透明的玻璃窗外,垂絲海棠開得正盛。

喻司柔和許誌淵坐在窗下, 如同置身花海。

聽說安益清來了, 兩人轉頭看過來。

喻司柔的臉色不是?很好, 眼神不是?很明朗。

在?許誌淵看不到的地方,她?沖安益清擺了擺手。

之後,喻司柔就?去樓上找許泠音了。

她?被帶到許誌淵麵前。⊙思⊙兔⊙網⊙

桌上剛倒好的茶,熱氣氤氳。

許誌淵放下茶壺, 讓安益清坐。

阿姨已經走了, 會客廳剩下兩個?完全陌生的人。

安益清道了謝,沒有坐下, 沒有喝茶。

許誌淵並不介意?,自顧自端起茶杯, 喝一口?茶。

“阿音心情不好, 怎麼不帶她?去散散心?”

“她?不想離開?。”

安益清如實回答。

許誌淵搖頭:“你還不瞭解她?。”

“伯父一定非常瞭解她?。”安益清淡淡道。

許誌淵笑了:“我還是?希望,你能帶她?出去散散心。”

“我尊重她?的任何決定。”安益清說。

禮貌地道別之後,安益清便離開?了。

尊重?

許誌淵望著燈下離去的身影, 唇角瞬間掉下來。

影子?消失於花海裡。

轉眼便離開?了澤陽園。

回到自在?花園,安益清獨自上樓。

影子?在?路燈下拉得老長。

搖搖晃晃, 形單影隻。

自從和許泠音在?一起,這個?時間點,她?很少一個?人在?家。

今天卻要開?先河。

回到二樓,空蕩蕩的客廳讓她?做什麼都沒勁。

她?坐在?沙發?上,望著某個?地方發?呆。

許泠音這會兒在?做什麼呢?

會不會還像白天那樣?, 偷偷跑出來?

她?到底,過著怎樣?的生活?

疑惑源源不斷冒出來, 安益清的心越來越不平靜。

可她?根本?不能問許泠音。

不問清楚,她?怎麼幫忙呢?

安益清拿出手機,在?微信裡翻遍了連絡人,隻有一個?人最?合適。

喻司柔。

【清:喻小姐,你還在?許泠音那裡嗎?她?狀態還好嗎?】

發?出消息,安益清眼睛一直盯著螢幕。

對麵很快就?回復了。

【喻司柔:在?這,她?狀態還行】

【喻司柔:你不用擔心,有我在?,阿音不會有事的】

在?對話方塊裡敲了“謝謝你”三個?字,看來看去,安益清刪掉了。

【清:許泠音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喻司柔:這個?,可能需要你和阿音交流】

【清:能問嗎】

【喻司柔:不好說,你試試?】

安益清猛地坐起來,反復查看這幾個?字。

連許泠音最?好的朋友都說試試,是?不是?意?味著,許泠音還是?願意?溝通的?

安益清抱著手機,回復了感謝的話。

翻了翻列表,她?找到許泠音的對話方塊。

正要打字,腦子?裡浮現下午的情景。

這麼直白的詢問,肯定影響許泠音的心情。

回到清單介麵,安益清把許泠音的微信設為置頂,然後關掉。

深深呼吸著,安益清起身,走到花架上,拿起架子?上的瓶子?,給她?們的粉雪山灌營養液。

粉雪山長得很好。

她?忙的時候,許泠音就?會照顧好。

澆完花,安益清拍了張照片,發?給許泠音。

誇誇粉雪山生命力很頑強。

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