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尹川從善如流:“那不玩鬥地主了,玩炸金花吧。”
那還是他在高中宿舍學的。那會兒學校裡抓得嚴,潘尹川又向來是個好學生,後麵就再也沒玩過。
直到現在。
熱情重新回到了潘尹川的身上。
這樣仔細一想,在懷先生這裡,除了人身失去自由以外,其它東西反而自由了很多。短短一段日子下來,潘尹川都數不清自己“叛逆”多少回了。
等車抵達機場,張助理先一步走了過來。
他心想萬一先生這後宮起火,他可不得先趕來幫著滅一滅嗎?
車門一開——
“你們……打牌呢?”張助理嘴角一抽,不過這倒不是重點,他皺起眉,“你們把潘小先生擠中間乾什麼?”
兩個Beta,分坐潘尹川左右。
潘尹川溫和內斂,沒有攻擊性。以至於這倆都顯得比他A。
“下車。”張助理黑著臉說。
奧狄斯倆人左右車門一開,連忙走了下來,還不明白張助理生的哪門子氣。
張助理倒是悄悄湊近了潘尹川問:“沒人摸你吧?”
潘尹川:?
這是什麼問題?
張助理觀察著他的表情:“行,那就是沒有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張助理現在才放下了心。
張助理領著他們先上飛機,奧狄斯倆人走在後麵。
“張行不待見我們,為什麼?得罪他,不是個好兆頭。”氣質疏淡那個Beta短暫地皺了下眉。
奧狄斯猜測:“難道他也喜歡懷先生?”
懷聿在上流圈子裡出了名的Alpha收割者。
不僅是收割人家腦袋,有時候還收割人家心房。
這世界上的人大都是慕強的,尤其是Alpha這一族群,簡直把“強者為尊”四個字刻入了骨子裡。懷聿越是高高在上,越是厭惡其他Alpha,越是傲慢地去看待周圍的一切,反而越是有更多的Alpha衝著他前赴後繼。
這麼一想,張助理日夜相對的,愛上懷先生好像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聖安州州長辦公廳。
年近五十的Alpha抓了抓頭發,看著眼前站成一排的Beta,頭痛地說:“換下一波。”
身邊的秘書說:“懷先生應該快到了。”
州長歎了口氣說:“要不算了吧,我從來沒乾過這樣的事。往上、往上送人算什麼事啊。”
秘書冷靜地提醒他:“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懷先生喜歡什麼樣的了,您不送,還有彆人上趕著送。您確定不趁這樣好的機會,實現您的政治訴求嗎?”
州長瞬間打起精神:“好,接著挑吧。”
“說起來,之前嚴少校親自過來鎮壓就是很奇怪的事了,我曾經給懷先生打過電話求助,但被拒絕了……不知道是什麼引發了變故。”州長搖了搖頭。
“跟九河市有關?”秘書推測。
“九河市?”
“對,幾天前九河市曾經展開過一次秘密行動,據說是接了嚴少校的指令。”
“嗯,讓具體負責人寫一份報告給我。”
州長和秘書結束了簡短的對話。
另一邊,飛機已然落地。
奧狄斯和另一個Beta都想和懷聿說話,但懷聿並沒有看他們。
“簡言陪你回家。”懷聿直接了當地對著潘尹川說。
“先生不和我一起?”潘尹川驚訝。
這話顯得有點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但潘尹川的眼神實在是太澄澈了。
懷聿看著他,問:“你知道我跟你一起回去叫什麼嗎?”
潘尹川:“?叫什麼?”
懷聿:“那叫見家長。”
潘尹川恍然大悟:“啊,是。那先生是不能和我一起。”他頓了下:“那我……就走了?”
“嗯,不要提起我,不要扯我的大旗當虎皮。”
“好的好的,我記住了。”潘尹川已經一刻也等不了了,他飛快地招呼簡言:“簡助理,我們走吧。”
簡言有點恍惚,血液直往上衝。他緊緊走在潘尹川的身側,心跳都像是要從嗓子眼兒裡跳出來了。
奧狄斯倆人見狀鬆了口氣。
不是懷先生陪著,就說明有一點喜歡,但還沒喜歡到那份兒上。
隻是張助理的神情這會兒尤其複雜,他擠出來一句:“那……不就成簡言和他回去見家長了?”
懷聿:“……”
張助理看了看懷聿的臉色,想給自己一巴掌。
張助理不說這話還好,他一開了口,之後懷聿就總有些耿耿於懷。
但人已經走了,也不能把人再叫回來。
顯得莫名其妙。
潘尹川哪想那麼多?他很高興,帶著簡言上了車之後,就扭頭向他介紹起每一個路過的街道和店鋪。
“這裡的包子很好吃。”
“原來這兒有個賣炸串兒的,我每次路過都很饞,但又不能吃。”
“那裡有個籃球場,我在那裡打過球……”
潘尹川一邊說,一邊流露出思念。
他不是在向簡言介紹,本質上還是在回憶自己的過去。
但簡言卻不這麼想。
他覺得自己在一點點,不可抗拒地被拉入潘尹川的世界。
“你父母……”簡言起了個頭。
“我爸媽性格都很好。嗯,懷先生讓你跟著我,應該是要監視我是不是?那你得住我家了,不過我家有點小……”
簡言喉頭發緊,慢慢吐出一點聲音:“我和你睡?”
潘尹川頓了下,心想那還是算了吧。
萬一又摸他怎麼辦?
不過簡言是客人,他是主人。
潘尹川想了個折中的主意說:“你睡我的床吧,我打地鋪。以前我們家來親戚都是這麼乾的。”
簡言喉結滾了滾,說:“哦,好。”
沒一會兒,車開到了樓下。
潘尹川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推門走了下去,他仰頭看了看自己家那一層,眼底有了淚意。
差一點,差一點他就再也見不到他的父母了。
簡言還保留著理智,跟著下了車說:“我去買點水果禮品。”
等從鄰近的超市走出來,簡言已經是大包小包壓滿了手。
他走在潘尹川的身側,踩著樓梯一步步上去……好像真是跟潘尹川回來見家長了一樣。
“到了,601室,我家。”潘尹川輕聲說著,抬手敲門。
門裡坐著潘越山夫妻、老餘、九哥。
幾天過去了,老餘發現並沒有人再給潘越山夫妻打電話。之前的一切好像都不過是一場夢。
於是九哥再次登門。
“考慮得怎麼樣了?”九哥顯得不耐煩,“我們明天一早就要出發去南塔市了。”
潘越山耷拉著臉,正要說話,門響了。
九哥一激靈,多少有了點心理陰影。
他沉著臉踹了一腳潘越山的椅子,催促:“去開門,看看又是誰來了?”
這次連警笛聲都沒聽見,總不能還是那些人吧?
潘越山連連點頭,走過去,門一開——
“兒……兒子?!”潘越山的聲音猛地一拔高,並變了個調。
汪琇聽見動靜,騰一下起身,把桌布都帶飛了。
倆夫妻一起湊在門口,目瞪口呆。
九哥也傻了。
連老餘都失去了往日的精明,麵露愕然,說不出話。
“爸,媽,讓你們擔心了。”潘尹川眼眶一熱,往裡一掃,“有客人啊?”
九哥尷尬起身:“回來了啊,那、那行,也用不上我了。”△思△兔△網△
老餘隱晦地看了他一眼。
九哥才意識到自己不該這樣說,瞬間變了個口%e5%90%bb,冷笑一聲:“耍我玩兒呢?”
潘越山連連擺手:“不不,九哥,這這……”“兒子你怎麼回來的?”潘越山隻能先問潘尹川。
潘尹川還惦記著不能提起懷聿的事,隻好指了指簡言:“他送我回來的,他叫簡言。”
簡言的呼吸又滯了滯,然後擠出笑容:“叔叔阿姨好。”
老餘站起身,定睛看了看潘尹川。一段時間不見,還麵色紅潤氣色佳。完全不像是在南塔市經受了折磨的樣子……
老餘又看向那個“簡言”。
還好,隻是個Beta。
一個根本不足以為懼的Beta。
老餘一把拉住九哥,做出勸解的姿態:“好了九哥,我是中間人,這事是我辦得不妥,錢我們還是給您一部分。一萬當您跑腿費,您看行嗎?”
九哥嗤笑一聲:“打發叫花子呢?一萬?早知道為你這一萬,老子連這門都不會登。”
“餘叔叔,這是……”潘尹川插聲進來。
他的心情比較複雜。
就是這位餘叔叔把他介紹到南塔市去的。
“小川啊,你爸媽擔心你在南塔市有生命危險,就讓我求了這位九哥帶人去南塔市救你,這不正談著,你回來了……”老餘露出為難的神色。
簡言進了門,將水果禮品放好,說:“那現在用不著了,你們可以走了。”
老餘的表情都扭曲了下。這Beta說話好大的口氣!
九哥本來是演戲,被這話一激,也就真多了怒氣,冷哼道:“走?不給十八萬,我不會走!”
“九哥,彆這樣,人家父子團聚,先讓他們……”老餘還在勸。
“那又怎麼樣?回來了,我也可以把人變走啊。”九哥冷冷說。
簡言從後腰拔出槍,上膛。
潘越山夫妻頓時瞪大了眼。
簡言扭頭對潘尹川說:“我在軍校裡,射擊成績是第一。你想不想看看人腦子炸成花是什麼樣。”
九哥的表情凝固了,他說:“算了。看在老餘的麵子上”
掏槍互射,指不準誰厲害。
但這Beta口中透露出了一個信息——他從軍校出來的。
一個從軍校出來的Beta,比一個從軍校出來的Alpha含金量更重。
這說明對方不是普通人。
九哥想幫老餘這個忙,但他這種底層雜碎,慣會見風使舵,否則活不到今天。
換成人話那就叫,該溜就溜。
九哥說完,和潘尹川擦肩而過,大步離去。
潘越山夫妻緩緩回神:“……這就,好啦?”
潘尹川摸了摸自己口袋裡沒拿出來的槍,點頭說:“好了。”
那還是修苓那把槍,後來歸他了。懷聿還讓人給他準備了很多子彈。
潘尹川跟著走進門,問:“有餃子吃嗎?我想吃餃子了。”
“……有!有!你等著!”潘越山抓起圍裙就衝進了廚房。
“老餘,你看這……”汪琇為難地看向老餘。
“好,好啊,回來是好事,正好我也問問小川在南塔市的經曆。”老餘說著話,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
他甚至還多看了簡言兩眼。
不是什麼眼熟的麵孔。
也的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