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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夠完美——”

一抬頭,椅子上空空蕩蕩,連電腦屏幕都黑了。

“……”華染轉身問旁邊的人,“她人呢?”

同事說:“可能有什麼急事吧,古老師剛剛關電腦出去了。”

另一個同事及時補充:“回來了一趟,是笑著出去的。”

華染沉默了一會兒:“……嗯。”

古辛工作的時候從來不笑,用她的話來說,工作是需要嚴肅對待的,嘻嘻哈哈成什麼樣子。

但華染卻知道,這個人隻是不喜歡工作罷了。

能讓她在這個時間段如此喜形於色……也隻有那個人了。

華染扶了下額,她對同事說:“等她回來,讓她直接來辦公室找我。”

同事頓時嚴肅:“好的組長!”

被惦念著的古辛已經用出了超出常人的速度到了樓下,她靠近那輛陌生的轎車,麵帶笑意,微微彎腰,敲了敲車窗。

晏雙霜把車窗降下,看見人的瞬間,古辛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嗨!美女!”

說著,古辛就非常自然地打開副駕駛的位置進去坐著。

晏雙霜把手放在方向盤上,眼裡有零散的笑意:“驚喜嗎?”

“驚喜,太驚喜了。我以為你都已經回家了。”古辛語速很快,興奮的心情讓她的思維格外跳躍,“現在這個點,飛機應該趕不上了吧,你買的動車票嗎?”

“沒買。明天再走。”

古辛停了一下,聲調陡然拉高:“明天?你們房子沒退吧?”

“沒退。”第二個否定出現,晏雙霜頓了頓,說,“現在隻剩我一個人。”

作為演員,她能不動聲色地運用氣息和重音,表達自己想要突出的重點。

古辛果然很快接收:“大晚上的,你們那裡不安全吧。”

晏雙霜突然一隻手輕輕地捂上肚子,一雙剔透的眼睛看過來:“還沒有晚飯。”

等古辛再一次清醒過來,她們已經坐在了食堂裡。

古辛的卡裡還有很多錢,這個地方連個外賣都送不進來,隻有食堂阿姨數個月如一日的手藝苦苦支撐。

晏雙霜給自己打了二兩米飯,再加兩葷兩素,很是豪奢。

古辛比她少一個素菜,米飯相當。

兩個人就這樣麵對麵地吃了起來。

晏雙霜出現在食堂裡的時候,大家人來人往沒怎麼在意,可一旦望過來,許多人就走不動道了,連帶著後麵的人也跟著被迫停下來,有人抱怨:“乾嘛呢?”

前麵的人依舊愣愣的,直到後麵的人望向前方,這下雕塑越來越多。

無論男女,麵對如此冷冽又十分富有攻擊性的容貌,都隻剩下了震撼二字。

甚至有人低聲吸氣道:“太恐怖了吧……”

不都說明星全靠妝造嗎?那晏雙霜這算怎麼回事。

一點粉沒塗,甚至口紅都沒塗。

許多人都知道半山腰有劇組在拍戲,也都知道晏雙霜是主演,可如此惡劣的天氣,就算是天天塗防曬的男男女女,都少有不被曬黑的。

可晏雙霜是怎麼回事?

素顏還這麼膚若凝脂,還有沒有天理了?

一些路人當場就感歎:“有的人就是天生吃這碗飯的,不得不服。”

“她怎麼來基地了……”

“你沒見人家對麵坐的誰嗎?”

“謔,古老師,怪不得。”

“不是說前妻嗎?現在這個樣子,看著氣氛不太對啊。”

“好坦蕩好磊落的出場方式……我現在上去要簽名會不會太沒眼色了?”

“你消停會兒吧,還有沒有一點矜持了。”頓了頓,“吃著飯最好不要要,等吃完飯去試試唄,順便幫我要一份。”

“我也要我也要!”

“還有我!”

“我平常對你多好,你心裡有數的吧?簽名不能少了我的啊。”

莫名其妙變成了要簽名大會。

但看著晏雙霜吃飯的樣子,終究還是沒有一個人上前打擾。

大家推推搡搡著走了,走之前還戀戀不舍地再看了兩眼。

……怎麼晏雙霜突然笑了啊,古老師也在笑,她倆說啥呢?

空氣中莫名開始冒粉紅泡泡,隔空吃了點狗糧的人有的還是沒忍住,拿出手機把這一刻存了下來。

古辛在晏雙霜對麵,臉上的笑容還未消失,抬眼卻看到了有人對著拍照的行為。

她下意識地表情一肅,卻被早有預料的晏雙霜製止:“沒事,讓他們拍吧。”

“可這對你……”

“沒有影響。”晏雙霜夾起一塊紅燒肉說,“我要是在意這個,就不會讓你帶我來食堂吃飯了。”

古辛心裡突然升起一個離譜的猜測,她環顧四周,果然有人依舊在偷偷的拍照,即便她們已經坐到了角落裡。

但晏雙霜不僅沒有任何表示,甚至稱得上無動於衷。

……她不會是故意的吧?

晏雙霜在此時適時開口:“連廚房阿姨都走了,我在那邊隻能吃空氣。剛剛肚子又很餓,辛苦蹭了你的飯卡。”

“什麼叫蹭?我還覺得你太瘦了。”

晏雙霜的語氣明明很是平淡,但古辛硬生生聽出了心疼的感覺,她義憤填膺道:“應露也太過分了,連最後兩頓飯都不管。你儘管吃,多吃點。為了這部戲你消耗太大了,趕緊補回來。”

還順帶將自己餐盤裡的肉夾給了晏雙霜。

“嗯。”晏雙霜垂下眼簾,遮掩住眼睛裡狡黠的光。

“你瘦了多少斤啊。”

晏雙霜頓了頓說:“其實沒怎麼瘦,進組的時候我的外形已經達標了。”

“……哦。”古辛剛剛沒忍住想去圈晏雙霜的手腕,看看到底有多瘦,但顧及到大庭廣眾之下,還有人在拍,不太好。

可晏雙霜像是古辛肚子裡的蛔蟲,突然放下了筷子,牽起古辛的手引著她搭在自己的手腕上:“看,其實已經比最開始好很多了。”

白皙的皓腕上,搭上了另一人的手。

應露也不是全然壓榨的導演,她清楚地知道晏雙霜一開始的精神狀況有多糟糕,所以她一上來就給晏雙霜安排了幾場重頭戲,直到洗刷掉晏雙霜自己精神上的痛苦,變成冉夢之後,晏雙霜才正常了一些。

而這些都是古辛不知道的,晏雙霜也沒有必要跟古辛說。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接下來,她隻想好好地守著古辛,然後等待某一天,將這顆太陽重新裝回口袋。

她很自私,想要耀眼的光芒隻照耀著自己一個人。

古辛卻像是被燙了一般,想往後縮,卻被晏雙霜的另一隻手拉住,動彈不得。

古辛猝然抬頭,對上的是晏雙霜真摯的雙眼,她就像一尾遊魚,突然躍進了高高的雲海,隻看得到滿目的綿軟。

手虛虛地圈了一下,古辛猝然放開,狼狽地低頭扒飯,含糊不清地說:“但還是太瘦了……”

在古辛真的圈了一下後,晏雙霜也沒有再為難,她搭在古辛剛剛觸碰過的地方,嗯了一聲:“以後努力養回來。”

逗人不可太過,晏雙霜接下來非常安分,但也擋不住圍觀群眾接二連三的吸氣聲。

在眾人或豔羨,或驚歎的目光裡,有一束嫉妒又毒辣的光芒格外有存在感。

魯濤死死地盯著兩人之間的動作,脖子上青筋都爆出來了:“怪不得……”

怪不得一開始見麵古辛會說那種話,也怪不得後麵那麼多次都接二連三地針對他。

古辛和晏雙霜是前妻?

嗬,有誰跟前妻相處是這種狀態?

都說最好的前任就是跟死了一樣安靜,古辛跟晏雙霜之間分明舊情未了。▽思▽兔▽網▽

她倆一定是假離婚,騙廣大群眾的。

這樣的人有資格複出嗎?

做夢!

魯濤心浮氣躁地詢問旁邊的人:“你剛剛是不是拍照了?”

“是啊,怎麼了?”旁邊的妹妹托著臉,一臉磕到了的夢幻表情,“嘖嘖,太養眼了。古老師這種天才,跟演藝圈最美的高嶺之花在一起,竟然沒有絲毫的違和感。好配的一對,簡直天生一對。”

魯濤臉一黑,天才二字深深地刺痛了他的自尊心。

已經數不清有多少次聽見同事們讚歎了,但將晏雙霜跟古辛放在一起讚揚,給魯濤直接造成了一加一大於二的好幾倍傷害。

“你待會兒發我一下。”心情暴躁,連帶著語氣也變得不好。

女同事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你自己照唄,人不是還在那兒嗎?”

魯濤怒從心起,剛想發火,女同事已經一臉激動地端著餐盤站了起來:“快快快,她們要走了,跟上去跟上去。”

滿腔的怒火撲了個空,魯濤眼睜睜地看著人走了,慌慌張張地拿出手機,隻拍到了兩個一前一後的背影,完全看不出來曖昧。

——可惡!

最後魯濤還是找到了交好的同事拿到了幾張照片,他想像上次一樣,假裝路人投稿到營銷號那裡,但哪知連找了好幾個,都毫無音訊,即便他先發了照片都不行。

魯濤隻能無能狂怒地盯著古辛的微博,又酸又氣地說:“哼,也不過如此,一天到晚淨鑽營網上的東西,到時候科研成果拿不出來,看你怎麼辦。”

此時魯濤已經選擇性地遺忘了數次被古辛打臉的時候,他永遠憤怒永遠嫉妒,他平等地討厭每一個比他強的人,華染帶來的一群人他都討厭,但其中以古辛最突出。

造物者是何其不公,憑什麼讓古辛這樣懶散的人有這樣的成就,要是古辛的智商放在他身上,他現在早就愛因斯坦,成當代達芬奇了。

嫉妒的火蠶食著魯濤的心,一直以來維持得很好的社牛假麵也沒穩得住。

他沒看見古辛和晏雙霜分彆看了他一眼,臉上是相似的冷。

*

從食堂吃完飯出來,晏雙霜將車鎖在了辦公樓的樓下。

古辛繞了一圈說:“我好像沒見過這個車牌號。”

晏雙霜說:“這是賀鑫家助理開過來的。”

再一看車標,謔,瞧著不起眼,竟然是個到手至少兩三百萬的小奢侈。

古辛默了默,發出邀請:“要出去散散步嗎?”

晏雙霜毫不猶豫地答應:“好啊。”

像是早就在等這句話。

古辛已經全然忘記工作上的煩惱,她和晏雙霜肩並肩一同步行在暮色下。此時太陽已經徹底下山,隻留下碧藍的天空被夜幕染成深色。

古辛說:“那邊有個懸崖,風景還可以,也很安全,我們可以慢慢走過去。”

“嗯,都聽你的。”

古辛沒忍住笑:“可不能聽我的。我是路癡呀。”

見古辛不知何時認識到自己的這個缺點,晏雙霜驚訝了一瞬,然後說:“那好,我來記路。”

“就全部交給你了——霜姐。”

突兀的稱呼,讓晏雙霜猛然回憶起那個熱鬨的下午。

晏雙霜說:“你沒有事情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