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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眯眯看著晏雙霜又補了一句:“之前就聽說霜姐好看,這下見到了素顏,果然名不虛傳。”

心裡隱約覺得有些不舒服,晏雙霜扯了個沒什麼溫度的笑容,扭頭沒有接話。

女二本來在玩手機,聞言撩起眼皮看了趙岑宿一眼,道:“沒事兒,進了組再好看的素顏都得變成泥猴,更何況那些精心畫了妝的。”

趙岑宿的笑意收斂了一些。他天生骨架高大,皮膚白,輪廓很硬[tǐng],是標準的男Alpha黃金比例,今日他如同花孔雀一般畫了濃妝,但天氣實在炎熱,汗珠滾落將他的妝弄得狼狽不堪,剛剛隻好拿出卸妝棉卸了。

卸了妝以後,他看著就沒那麼優越了。

晏雙霜說:“天氣好悶,能不能下場雨涼快一點。”

女二頭也不抬:“聽說劇組旁邊有個氣象站,到時候你可以過去問問。”

晏雙霜和女二三言兩語就把話題轉移,趙岑宿在接下來的路程裡再沒有說過話,像個雕塑一樣聽著女二和晏雙霜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直到下車後,趙岑宿先一步把自己的行李搬下去。

女二見他走遠,停在車門口,衝晏雙霜伸手:“賀馨,Omega。”

晏雙霜回握:“晏雙霜,Omega。”

賀馨酷酷地點頭,說:“接下來他再說些有的沒的,不用給他臉。”

晏雙霜沒忍住笑了:“嗯,謝謝。”

美人一笑,冰雪融化。

賀馨看著晏雙霜的笑顏,猝不及防臉紅了一大片,她胡亂嗯了兩聲,悶聲不吭地幫晏雙霜把行李拖進了屋子。

第19章

時間一晃而過。

當太陽炙烤著大地,新聞裡又說今年預計是最熱的一年時,研究所裡新項目的歸屬終於下來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的是,華染成功拿到了這個項目,而古辛則被塞進去當輔助,讓她全權聽從華染的指揮。

霍元飛說,這個項目其實麻教授也不太熟悉,她之前做的是軍工方麵,基本沒做過民用,所以這次估計隻能靠華染和古辛兩個人了。

華染毫不客氣地點了幾個博士研究生一起,從頭到尾古辛都沒置喙過華染的選擇,而華染也沒征求過古辛的意見。

倆人頗有點不對付的意思,看得圍觀的霍元飛直搖頭,說完全不明白麻導的用意何在,把這倆人放在一起,簡直是夫差和勾踐,一個目下無塵,一個臥薪嘗膽,好一出現代春秋戰國記。

古辛當場就問他最近是不是在聽評書,霍元飛嘿嘿一笑,還給古辛發了鏈接。

等到籌備得差不多了,華染才終於在軟件裡通知古辛:【到時間了,明天早上六點五十出發。】

就這樣,古辛坐上了前往W市的飛機。

飛機穿過層層疊疊的雲,日光在朦朧中折射,萬裡高空之上,是曾經人類做夢都想到達的地方,人往下一看,再寬闊的平原,都變得好渺小。

古辛隻看了太陽一會兒就閉上了雙眼,她補了一覺,再次醒來時,乘務告訴大家遇上了顛簸,但非常短暫,希望大家不要恐慌。

古辛旁邊坐的是這次跟著一起來的博士生,她估計是第一次坐飛機遇上氣流,緊張得臉都白了,死死地握住座位把手。

或許是古辛的視線太過強烈,博士生終於轉頭看向她。

“你不害怕嗎。”她小小聲的問。

博士生顯然也是個Beta,她樣貌平平無奇,有著厚重的劉海和巨大的黑框眼鏡,說話間,眼神閃躲,好像有誰要吃了她似的。

古辛看她也不為其他,隻是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看到怕坐飛機的人,有點好奇。

她說:“為什麼要害怕。外麵景色挺漂亮的,光顧著害怕多可惜。”

此時晴天正好,一座高聳的建築物拔地而起,刺破雲層,在廣袤的白色雲朵裡露出一個漂亮的尖角。

博士生說:“漂亮,可……我還是怕。”

古辛想了半天,覺得自己還是不能體會,便道:“那你繼續怕吧,怕著怕著就到了。”

博士生很是詫異:“我、我以為你會安慰我……”

“世界上那麼多怕飛機的人,我要是一個個安慰過去,得多累啊。”古辛想了想,打個補丁,“而且人生在世,很多恐懼得自己克服。加油,我相信你。”

最後還做了個握拳的手勢。

博士生小聲道:“謝謝你。”

“不客氣。”雖然不知道自己哪句話戳中了她,但古辛淡定點頭,她把眼罩又推回去,閉上雙眼說,“等會兒快到了麻煩你叫我一聲。”

“好。”博士生乖乖點頭,她看著古辛溫和的下半張臉,心想,原來傳言裡目下無人的樣子,也不都是真的。

*

晏雙霜進組之後,就過上了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的生活。

應露對影片的要求之高,不僅道具布景吹毛求疵,對幾個演員的要求更是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女二男二每天天不亮就要去下地,回來還得認真學習養殖知識,天天忙得恨不得三班倒。

晏雙霜不僅要跟男二女二做一樣的活,回來還得背台詞熟悉人物性格,同步學習方言。因為故事的主角,是一個山村村女,她是個Alpha,從小就懦弱不堪,每天乾得活最多,但得到的待遇卻最差。

甫一拿到人設的時候,晏雙霜認真地問過應露是不是瘋了,她Omega的身份人儘皆知,甚至因為O裝A上過熱搜。

這樣還讓她扮演Alpha,晏雙霜除了應露想搞個大事以外,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聽到晏雙霜的話,應露彼時幽幽地吸了口煙,噗得吐了個漂亮的煙圈,半眯著眼說:“有誰規定了Omega不能演Alpha嗎?就是反串才有意思嘛。甭管是誇是罵,把觀眾騙進影院就算成功。”

晏雙霜苦笑道:“我的路人緣,應該隻有罵。”

應露斜睨了她一眼:“誰說需要你的路人緣了,我應露的名字打出去,招牌響的咧。你安心拍吧,該怎麼演就怎麼演,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應露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就是這樣的態度,讓晏雙霜久違的有些安心。

娛樂圈雜亂,赤摞%e8%a3%b8的利益權衡,物競天擇,堪稱真實版的達爾文主義,晏雙霜已經吃過虧,栽過大跟頭,按理說儘量遠離才是正道。

但晏雙霜深夜輾轉反側,驚覺自己不知從何時起,生活裡隻剩下了古辛。

她把古辛當做生命唯一的重心,將古辛的事情視作自己的事情,承擔來自古辛的情緒,她累得要死,卻怎麼也不能讓古辛滿意,得到的永遠隻有不耐煩的斥責。

這些年裡,晏雙霜唯一稱得上有自我意誌的,竟然隻有演戲這條路。

甚至隻有在演戲的時候,她才會忘記古辛,忘記她是個感情裡的可憐蟲,但一旦出戲,她又會被更深的愧疚感淹沒,心想她怎麼能這樣對待自己的伴侶呢。

如若不是古辛做得過分了,或許晏雙霜還清醒不過來。

撿回演戲,到底是自己真的喜歡,還是想證明什麼,晏雙霜自己也說不清楚。

但這樣忙碌的生活,晏雙霜不討厭。

這日早上起來,晏雙霜就嗅到了空氣裡沉悶的濕氣,她看了一眼剛蒙蒙亮的天,感受到了風吹得有些大,她起身去叫賀鑫。

“賀鑫,醒醒,外麵好像要下雨了,你衣服要收嗎。”

賀鑫迷迷糊糊地點開手機,看天氣預報,發現降雨率小於百分之十,她把被子蒙過頭頂說:“不想收,天氣預報說沒雨,我再睡會兒。”

接下來任晏雙霜怎麼叫都叫不醒了,沒辦法,晏雙霜隻好換鞋匆匆上到屋頂,自食其力。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結果收到一半,瓢潑大雨突然落下,晏雙霜隻來得及搶救下自己的一條褲子和賀鑫的兩套衣服,剩下的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們重回昨天洗衣機裡百分之九十都是水的樣子。

就在這時,應露頂著風,撐著作用幾近於無的傘,從另一棟房子匆匆走到院子裡,看見躲在雨棚下的晏雙霜,她扯著嗓子道:“他A的!昨天哪個狗崽子沒收發動機,現在泡水坑裡,報廢啦!這麼大的雨,什麼都乾不了了!你跟賀鑫說一聲,放假一天!”

通知完,應露又急匆匆地走了,連自己下半身濕完了都顧不上。

晏雙霜拿起手機一看,發現信號時有時無,網絡直接跳故障,怪不得應露冒雨親自通知。

再看陰沉沉的天,晏雙霜總覺得這雨來得又急又快,一時半會兒應該下不完。

好端端的,怎麼偏挑今天,她今日約了鎮上的師父,要學一些進階的口語,這一耽擱,又得往後延。

晏雙霜在雨棚下呆了一會兒,看著落成瀑布的雨幕,下了樓。

進房間看見賀鑫坐在床上一臉呆滯,賀鑫一見到晏雙霜就說:“我剛剛好像聽見放假了?”

“你沒聽錯。”晏雙霜順手把衣服一塞,“雨太大了,放假一天,但現在沒信號,上網都上不了。”

賀鑫迅速拿出手機刷了一下,圈圈亂轉,就是跳不出消息來,最後直接報網絡無連接。

她痛苦地以頭搶床,大喊道:“蒼天呐!”

這假放得,不如不放!

還沉浸在放假沒網的悲傷裡,外麵突然傳來陌生的喊聲:“有人嗎!?那邊有輛車陷地裡了!能幫忙的快去救人!”

第20章

雨下得是真的大,晏雙霜抄起傘走出去,沒走兩步褲腳就濕了。

風呼呼得刮在傘麵上,沒點手勁根本把持不住。

晏雙霜艱難地走到來人麵前,大聲問:“車在哪兒?什麼情況?”

站在門口的是之前有過一麵之緣的村支書,隻有進村那天見過他,原本是個秀氣的書生模樣,此刻穿著單薄的雨衣,暴露在雨幕裡,眼鏡頭發糊成一片,頗為狼狽。

他抹了把臉,神色焦急:“前幾天村裡接到消息,說有個科考隊要來,結果今天早上他們入山的時候遇上暴雨了,前麵的司機開車沒看清路,直接栽到了田裡,後麵的車也不敢再跟。沒想到雨太大,車直接陷進地裡了。”

晏雙霜神色一凜:“栽田裡的人救起來了嗎?”

“都救起來了,後麵兩輛車反而遭殃,兩車人加起來足足二十多個,車陷進去快一大半了,聽說都是科學家。”

“我跟你過去。”晏雙霜當機立斷,跑回屋拿了毛巾換了雨靴,走之前還把破窗錘給帶上了。

賀鑫聽見動靜,在裡麵換好衣服,二話不說跟著一同前去。

村支書連忙感謝:“要不是你們這裡離得最近,我也不會過來,聽說你們是個大劇組,要拍戲的。”

“救人要緊,也彆分乾什麼的了。”

村支書連連道謝,不住地抹臉,他說:“我們接到消息就喊人去幫忙,但這個天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