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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仍舊受了淮陽王冷眼。

可後?來人家確實將拋石車給做出來了, 有前例在, 皇上?即便心中有所懷疑卻也不?會說出來,他生怕此刻質疑來日會被傅朝瑜打臉。

傅朝瑜要來軍營的消息還是走漏了出去,雖然沒有明說是為了什麼?, 不?過眾人心裡都明白, 傅朝瑜總不至於無緣無故上戰場,要麼?便是來送東西,要麼?則是接人。

五殿下跟著聖上?來軍營裡住了這麼?久, 興許傅大人思念外甥,想將他接回西北讀書。

戰場凶險,皇上?總不?能一直讓儲君殿下留在這兒。

即便真的是來接人, 也無傷大雅。傅朝瑜在軍中口?碑一向不?錯, 尤其在他將皇上?平安護送回來之後?, 軍營中不?少人都對他心存感激。唯一看傅朝瑜不?爽的,也就隻?剩下淮陽王的舊部了,譬如王陽。

王陽身為淮陽王的心腹, 對淮陽王自然是忠心不?二的。當初淮陽王三人先後?失蹤, 如今隻?皇上?跟傅朝瑜平安歸來, 他們王爺卻還音信全無, 王陽合理懷疑傅朝瑜跟皇上?在路上?對他們家王爺動了手!興許,王爺如今都已經不?在了!

底下也有小將懷疑傅朝瑜殺了淮陽王,此刻聽?到他的消息也立馬動了殺心:“將軍, 咱不?如趁他來軍營時一不?做,二不?休, 直接——”

他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當年王陽似乎也對淮陽王說過同樣的話。

王陽心動了一瞬,不?過隨即又覺得太冒險,否決道:“先不?說能不?能傷到傅朝瑜,即便能得手,咱們也得跟著陪葬。王爺生死未卜,若是連咱們都倒了,日?後?王爺回來還能依靠誰呢?”

朝中官員已經對他們王爺有所不?滿了,屆時王爺順利歸來,卻發現自己人一個都不?剩,處境豈不?是更加淒涼?光是想想那個場景,王陽便心痛得無以複加。

他身邊的小將雖沒有明說什麼?,卻對這話不?以為然。即便他們什麼?都沒做,也快要一無所有了。

此番皇上?回歸軍營之後?,以許漢傑為首的一批人便有意無意地疏遠排擠他們。之前被東.突厥跟高昌內外夾擊的日?子雖然過得苦,但好歹上?下一心。如今退了回來許漢傑等反而對他們起了疑,甚至在軍營中也用?起了官場上?那一套排除異己的法子。

許漢傑不?像是有這麼?多花花腸子的人,這多半還是皇上?授意的,是皇上?有意要打壓王爺這一派。

淮陽王的人再?不?服,卻也不?好跟皇上?叫板,隻?能暗自忍受,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手上?的權力逐漸被蠶食吞並。興許再?過不?久,他們便什麼?都不?剩了,連從前的功勞也會被儘數抹去。

在王陽等人的仇視之中,傅朝瑜如約而至。

這回護送他的都是都護府的人,身強力壯的衙役都在這兒了,傅朝瑜甚至還從崔狄那兒借了一批士兵過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眼下西北有不?少外族商賈,人多眼雜,多留個心眼總是好的。

好在路上?一路平安,未曾遇到什麼?波折。

當他們抵達寒元關時,恰好是中午。王陽正在巡邏,遠遠地便看見傅朝瑜的人進了軍營。

他正想上?前看個仔細便被人攔住了,說是傅大人有要事正同聖上?商議,不?許閒雜人等靠近。

被迫成?為“閒雜人等”的王陽裝作不?在意地道:“他能有什麼?要緊事,不?過是來接人的罷了。”

這對舅甥二人從前就黏糊得很,如今小的當了儲君,還是一樣的不?長進。若是他們王爺上?位,哪有傅朝瑜在這橫行霸道耀武揚威的份兒?

說完又往那邊看了兩眼,終究是不?甘心地離開了。倒也不?是他不?死心非要對傅朝瑜動手,王陽隻?是不?滿自己就這麼?一點一點被架空了。人家傅朝瑜扶搖直上?,他們卻一蹶不?振。

王爺啊王爺,您若是再?不?回來,這大魏真要變天了。

周景淵才剛坐下,還未用?飯便聽?聞他舅舅過來了,連忙推了碗筷,起身準備去接人。

皇上?麵帶嫌棄,若是這小崽子身後?有條尾巴,這會兒指不?定已經搖圓了。他是不?介意周景淵是否親近他,可是這差距也忒大了,皇上?看著心塞。

這兔崽子能成?為儲君,還不?是靠他出力?傅朝瑜再?有能耐,還能下令讓他當上?儲君?真是不?知感恩的東西。

皇上?涼涼地提醒了一句:“身為儲君,自當儀態端方,你看你如今像什麼?話?虧得弘文?館的先生還稱讚你有禮數,跟朕當年簡直沒得比。”

周景淵一言難儘地望著對方,那他身為皇帝怎麼?也從不?見端莊過?用?膳的時候也隻?挑自己喜歡的吃?甚至經常連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都忘了,就這禮數還好意思教?訓他?論起儀態,還要數他舅舅儀態最好。

腹誹歸腹誹,但是表麵上?周景淵還是儘量露出一副受教?的模樣,乖乖站好。

皇上?嗤了一聲?,彆以為他不?知道這小崽子在罵他。

父子二人都是彆扭至極的個性?,相處了這麼?久不?僅關係沒能和?緩,反而越發相看兩厭。有些人就是天生不?合,即便是血緣至親也不?能親密無間。好就好在兩個人的彼此都沒有期待。不?期待,便不?會失望。

傅朝瑜通報之後?被放進來,看到的便是自家外甥突兀地站著中間,仿佛受訓的模樣。等看到他之後?,小外甥連眼神都亮了幾分。

傅朝瑜也抓緊時間盯了兩眼,還好,沒瘦,眉宇之間神色如常,絲毫不?曾在戰場上?受到影響。

皇上?注意到這對舅甥的??x?眉眼官司,心裡酸溜溜的:“朕是他父皇,難不?成?還會虧待了他?”

這可不?好說,畢竟當年在冷宮是什麼?樣的大家心裡都清楚,不?過傅朝瑜仍是客氣道:“聖上?勿怪,微臣隻?是有些時日?不?曾見過小殿下,因而太過想念罷了。微臣除了遠在海上?的父親,也就隻?有五殿下這麼?一個親人。驟然分彆,難免思念。”

“行了,這些扯皮子的話也不?必再?說,朕且問你,你先前派人傳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真弄出了新武器?”皇上?也知道正事要緊,於是急切地問了出來。

傅朝瑜沒想到皇上?竟然這麼?迫不?及待,他丟了閒扯幾句的心思,老實道:“回聖上?,確實是新武器,有彆於拋石車,這回的武器傷害巨大,微臣其實也不?確定是否可以用?,還請聖上?先看過之後?再?做決斷。”

傅朝瑜可是從來都不?說大話的!

本還在用?膳的皇上?一聽?回答當即起身,連神色中都帶了一絲急不?可耐:“那還等什麼??速速帶朕前去觀摩。”

因為太著急,起身的時候還被凳子絆了兩下。

周景淵:“……”

儀態端方?

傅朝瑜見他著急,卻沒立馬出門將東西帶過來,而是特意請來了許將軍,讓他尋一些信得過的人前去幫忙。

這說一半藏一半,端的是神秘莫測,吊足了皇上?的胃口?。他飯也不?吃了,隻?一心琢磨著傅朝瑜究竟有什麼?樣的驚喜等著他。

眾人都心神都被那還未露過臉的新武器給牽絆住了,周景淵卻低頭看了一眼餐桌,吃肯定來不?及了,還是留著晚上?吃吧,省得浪費。

抬頭一看,他父皇的飯菜也沒怎麼?動過,待會兒活該餓肚子。

不?過周景淵隨即又想到,他舅舅旅途辛苦,肯定也沒有用?膳,說不?定也得餓著肚子。周景淵立馬吩咐下去,讓人再?準備一份放到鍋裡溫著,等他們什麼?時候處理了前麵的事兒,舅舅隨時回來都可以吃上?熱騰騰的飯菜。

隻?要舅舅不?餓,其他的都無妨。

許將軍將一切安排妥當了,傅朝瑜這才帶著人走了出去,他們出了軍營,傅朝瑜帶過來幾架新式武器整整齊齊地擺在那兒,正對著敵方陣營。

周圍都有士兵把守,看管得很是嚴密。皇上?領著人走近之後?才看清了原狀,這幾架東西都不?算太大,筒形炮身,前細後?粗,上?麵有五道箍。筒約兩人長,瞧著應該是銅製的,花費必然高昂。

可他們看了半天也不?知這是何物。

傅朝瑜猜到他們心中疑問,於是道:“聖上?,此乃大將軍炮,炮身長,射程遠,威力巨大。”○思○兔○在○線○閱○讀○

許將軍咋舌:“這東西造價應該不?低吧?”

傅朝瑜沒有否認。

隨即有人又摸了摸身旁的彈藥,發現這彈藥也沉甸甸的,很是結實。那炮身是仿佛是用?銅做的,這黑不?溜秋的彈藥則讓人看不?清了,但應該也不?便宜。

傅朝瑜:“造價是高了些,不?過管用?就行。”

管用??

眾人麵麵相覷,考慮到傅朝瑜是儲君的舅舅,給他一點麵子才沒有質疑下去。

傅朝瑜並不?心虛。其實,這是以紅衣大炮為原型做出來的大將軍炮,比之前者製作更為精良,耐用?程度也越高。既然要做,傅朝瑜便在條件允許的範圍內做出了威力最高的幾台。他甚至也弄出了火槍,如今也在旁邊擺著。

可這大將軍炮雖然單看著大,但是相比於拋石車看上?去仍然小巧許多,並沒有那般震撼。至於旁邊的火槍,那就更微不?足道了,眾人看過之後?,都下意識忽略了。這樣小的東西連弓箭都不?如,威力應當也極其有限吧。

連皇上?方才看到實物,心中都湧現出淡淡的失望,此刻聽?了傅朝瑜的話,也不?禁懷疑起來:“這東西真能比得過拋石車嗎?”

周景淵嘴巴動了動,最終什麼?也沒說。

他舅舅說能,就一定能!

傅朝瑜也立馬道:“威力自然遠勝於拋石車,聖上?若是不?信,不?如眼下便試一試?”

試一試?

眾人目光移向了對麵。

昨兒晚上?突厥人夜襲,他們與其鏖戰了一夜,等到天明時分才休了戰。如今臨近中午,士兵用?完飯之後?都神色倦怠,兩邊都是守衛最鬆懈的時刻。

突厥人這麼?喜歡突襲,他們為何不?能反擊呢?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再?好不?過了。

隻?希望傅朝瑜沒有說大話吧。

許漢傑拍了拍大炮,疑惑道:“隻?是……這玩意兒要怎麼?用??”

東.突厥營地中,達坦王子正好打聽?到了傅朝瑜前往軍營的消息。

如今他們安插在大魏的主要探子都已被一一拔除,剩下的已經難當大任了,打聽?一些無關痛癢的消息倒還行,若想要細微一點,卻難得要命。

傅朝瑜造訪,兼之手上?無人可用?,越發讓達坦王子心生焦慮。他害怕傅朝瑜又弄出什麼?新鮮的東西,可自己這邊卻一點消息都收不?到。

昨天晚上?夜襲,他們可是重擊了大魏,本來達坦王子心情還算不?錯,可惜轉眼之間傅朝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