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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沒?意見,弘文館的諸位先生考校過五弟,五弟確實天資聰穎,甚至能過目不忘,幾位大臣對新儲君都挺滿意的。”周景文說完,很想在後麵加一句,他其實也挺滿意的,五弟上位起碼比兩個侄子上位要好啊。那?兩個侄子心高氣傲,眼中根本?沒?有他們這些?叔叔。

“這事已塵埃落定了,連聖旨都下了,母妃您就?彆鬨了,免得大家麵上難看。”周景文生怕母妃心裡再有想法?,將醜話都說在了前頭。

貴妃深吸了一口氣,表情有些?許猙獰。

分明不甘,卻?也知道無能為力。她的父親不願插手立儲一事,弟弟便更不爭氣了,直接成了傅朝瑜那?邊的人,心甘情願支持五皇子。先前若不是?他護著,五皇子興許早就?被廢太?子解決了。

貴妃深知自己已經?沒?有了勝算,而且她也明白,就?算自己費勁將儲君之位攥在手裡,老三?也不會感激她,甚至還?會埋怨她多此一舉。

闔家上下,沒?有一個人能理解她的良苦用心。

良久,貴妃似乎自己想清楚了,也認命了。她這輩子可?能都沒?有做太?後的命,注定要一直被皇貴妃壓一頭。可?憐她驕傲了半輩子,好不容易皇後沒?了,卻?又來了一個程闌,就?連兒子也比不上出身平平的五皇子。

不過五皇子不是?程闌的兒子,否則更慪氣!

除貴妃外,宮裡其他人對立儲一事反而沒?有什麼意見,太?後一向隨遇而安,從來都是?皇上說什麼她便聽什麼,儘管對小五這個小孫子不甚了解,可?太?後也相信皇上的眼光肯定錯不了。

至於皇貴妃,她與皇上的關係與其說是?帝妃,不如說是?君臣,對於皇上的決定她雖偶爾腹誹,但?是?麵上仍然無條件支持,尤其這回選的還?是?素來乖巧的小五。她年輕,肯定比皇上死得晚,來日小五登基,她在宮裡的日子興許比如今還?要好過。

怎麼想都不虧。

傅朝瑜出宮之後,便跟小外甥一塊給他阿姊道了喜。

周景淵一板一眼地說完今兒的事後,湊近了些?,問他母妃高不高興。他本?不期待有任何回應,可?偏偏不知何處吹來一陣風,燭火跳躍了幾下??x?,好似母妃真的有了回應一般。

周景淵高興得雙眼彎彎,再不似今日在弘文館時的鎮定自若,眼眸裡都盛著激動:“舅舅你看,母妃聽到了!”

傅朝瑜複仇而立,溫柔地看著這一幕:“嗯,阿姊也在為小五驕傲。”

舅甥二?人都固執地認為,天上的淑妃已經?收到了這份遲來的喜訊。上輩子加上這輩子,他的小外甥終於名正言順地坐上了儲君之位。重來一次,傅朝瑜總算沒?有白費這一生。

祭拜過後,傅朝瑜又趁傍晚時分又領著小外甥去拜訪了杜尚書家。

這回廢太?子起事,杜家損失不小,索性沒?有傷到杜尚書跟杜夫人。傅朝瑜跟杜寧關係親近,眼下杜寧夫妻倆不在,他自然是?要上門拜訪的。

杜尚書還?是?一如既往地硬朗,即便周景淵已經?成了儲君,他待這對舅甥二?人態度也依舊不變。

不過在傅朝瑜提到杜寧時,杜尚書卻?惱火異常,當著傅朝瑜的麵將杜寧給罵得一文不值。

從這家夥私自拋下兒媳婦離開京城時,杜尚書便揚言要打斷他的腿。哪怕杜寧如今在常樂也算做出一番成績,哪怕他們小夫妻如今過得和和美美,可?杜尚書心頭的火氣還?是?沒?消,讓堅持要打斷他的腿。

傅朝瑜為杜寧的腿哀歎。

杜尚書似乎比從前還?要記仇了,不過,人沒?事兒就?好,杜寧整日為杜家擔心,如今總算是?能睡個好覺了。

在杜尚書家用了飯之後,接下來幾日裡,傅朝瑜又相繼去拜訪了他先生家跟孫大人,陳家、楊家、周家、程家、他師兄柳家也一個沒?落,還?有從前工部的一眾同僚,既然回京了,肯定是?要上門拜訪走動一番的。

傅朝瑜平安歸來是?大喜,五皇子被立儲也是?大喜,眾人都鬨著要讓傅朝瑜擺酒。從前傅朝瑜還?在京城時,數他最愛擺酒且友人無數。他那?農莊到現在還?維護得甚好,用來招待客人再合適不過了。

傅朝瑜自然應下,不過也得等到閒下來時才能擺宴。

這些?日子,傅朝瑜光是?忙著人情世故都忙得暈頭轉向的。不過他到哪兒都帶著小外甥,這些?人際交往中的瑣碎事,他家小外甥肯定也要學的。

東宮似乎在重修,皇上並不著急讓周景淵住進去,不過卻?沒?耽誤找兩個小皇孫。

不久之後,兩個小皇孫相繼被接回了京城。

廢太?子能捅出這樣大的簍子,周元懿功不可?沒?。皇上不願跟一個小孩兒計較,也沒?辦法?將他殺了了事,但?是?這孩子從此往後是?不能再留在皇家了。除這個嫡長子之外,廢太?子所出儘數不論男女皆被貶為庶人,發配到廢太?子的陵墓守靈,不得婚配,無詔不得出。

這意味著這些?孩子將一輩子留在這裡,也不會再有子孫後代?。

廢太?子這一支,幾十年後便得絕嗣。

發配守靈這事兒辦得不聲不響,但?是?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卻?也沒?有人敢求情。廢太?子犯的事兒太?大了,如今聖上沒?有趕儘殺絕已是?網開一麵了。

從前在廢太?子身上投入心血的人,隻能自認倒黴。

至於周元熙,這孩子命苦,父親跟祖母都相繼去世,皇上封他為韓王,給他挑了一塊還?算富庶的封地,準備將他送過去襲爵。

老大曾經?也有野心,周元熙也不算安分,皇上雖然願意將他送走,卻?也在身邊安插了眼線,連教導他的先生都是?精挑細選的,務必讓他忠君愛國,徹底將這性子給扳回來。

皇上還?是?希望這孩子能拎的清,否則為了江山穩固,他便不得不出手了。舍不得是?一回事,可?是?大魏禁不住又一次糟踐,廢太?子的慘案絕不能再次重演。

半月間,兩個孩子都被“安頓”好了。

大公主聽聞她侄子被送去襄州襲爵,氣得險些?背過去。

“若真的心疼元熙,就?該讓他留在京城裡仔細照看!父皇這麼就?這麼著急給老五鋪路?他一介冷宮廢妃所出,憑什麼能壓過我皇兄的血脈?”

大公主顧不上手上的傷,立馬籌備著如何才能送幾個人手給小侄子,結果剛找到兩個稱手的,那?頭成安便奉旨前來送人了。

送的是?大公主。

皇上聽聞大公主整日怨天尤人,決定提前將她送回婆家。皇上的確覺得自己愧對了端妃與大皇子,但?是?大公主落到這個地步完全是?她咎由自取,倘若她當初乖乖回婆家,也不至於落得這般下場。誰都可?以怨他,唯獨大公主不能。

大公主錯愕,她還?受了傷!她因為廢太?子斷了右臂。

她不能接受:“我要見父皇!父皇怎能如此對我?!”

成安神色不變:“聖上說了不見您,來時特意交代?奴才將話轉達到位,京城不利於養病,為了公主殿下的身體安康,還?請先移駕吧。”

“那?我要見皇祖母!”

成安依舊麵不改色:“太?後娘娘鳳體抱恙,不宜見客。”

說完,成安給身後幾個太?監使?了個眼色,三?五人頓時上前,扶起了大公主,客氣地將人給“請”上了馬車。

一氣嗬成。

伺候大公主的宮人見狀,趕忙飛快地包起了幾件行囊,生怕他們什麼都不帶便將人趕走。*思*兔*在*線*閱*讀*

任憑大公主如何不願,也架不住彆人鐵了心要送走她,她再能鬨事,也不過是?一介弱女子而已,且不說現如今還?帶著傷,行動又不便。

成安公公交代?了車夫幾句後,才站在原地笑著同大公主道:“殿下真是?好福氣,這可?是?聖上特意讓人打造的馬車,行在路上不見顛簸。殿下瞧,聖上多心疼您,這馬車彆人都沒?有,您是?獨一份呢。”

大公主氣得發抖。

第184章 屬官

大公?主被送走, 也是悄無聲息的事。

從前自有端妃替她張羅,如?今端妃已亡,大皇子?也倒了, 大公?主在京城竟沒了一個親人。諸如?皇上、皇太後, 在大公?主看來並不是自己的血脈至親。大公?主深知,自己這一走便再也回不來了。

離京之後的路一路平坦,商州境內的水泥路更是四通八達, 可等出了京畿一路往東, 漸漸地就開始顛簸起來,饒是官道也崎嶇難行。大公主挑起車簾,望著遠處蕭條的冬景, 明白?自己已經徹底遠離了權力?的中?心。

或許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掌過權。

她以為自己聰明絕頂,可到頭?來卻還?是一無所有,或許, 皇貴妃那樣的才是聰明的女人, 表麵依附父皇, 該握在手裡?的權利卻一點沒少,如?今的後宮甚至都成了皇貴妃的一言堂。不過皇貴妃也是個狠茬,為了權勢竟然連孩子?都不要。

這可笑的世道, 女子?隻有依附男子?才能立身揚名?。大公?主尤為不齒, 卻又?沒辦法反抗, 她隻恨自己偏偏是女兒身。

等大公?主抵達婆家之後, 東宮已經修繕好了,眼下戰事焦灼,一切從?簡, 東宮也沒有大修,不過裡?頭?的人都換了一遍。從?前廢太子?的人手全都被遣了出去, 新換上的人都是皇貴妃親自選的,身家乾淨,為首的幾個管事也頭?腦清明。

福安與秦嬤嬤先去東宮裡?調理人去了,周景淵仍跟著傅朝瑜。

於是便有人又?不樂意了,希望皇上早日讓儲君回東宮。五皇子?既然已經成了儲君,繼續住在宮外像什麼樣子??傅朝瑜在朝中?人脈甚廣,如?今新起來的這一茬年輕官員幾乎都跟傅朝瑜或多或少沾點關係,若是放任儲君親近傅朝瑜,隻怕這人日後野心太過,最後權傾朝野也未可知。

一群人對儲君回宮一事指手畫腳,皇上聽著也不耐煩。他最近正在喝藥,聽到這些人叨叨個沒完沒了,有心想要給他們找點事兒做。於是大朝會上,皇上又?拋出了一個新誘餌——他打算重選東宮屬官。

依照祖製,東宮官有三師、三少、 詹事府、兩坊、三寺、十率府等,東宮官製比照朝廷中?央官製,從?立儲開始直至登基稱帝,儲君都得在東宮屬官體係中?接受正統的教化。

東宮屬官便是儲君的心腹,來日新君即位,這些人便是新帝跟前最得力?的一批人。

從?前廢太子?的屬官可是皇後精心挑選的,三師之中?甚至更換了好幾個名?額,為的就是精益求精,讓廢太子?儘可能地壯大勢力?。可惜廢太子?是個沉不住氣的,皇後去世之後一度連腦子?也丟了,一步步將自己逼上了絕路。

皇上是沒有皇後那樣的耐性,他將這??x?爛攤子?丟給韓相,再命傅朝瑜、楊直等人在旁監管,等到確定人選之後再呈給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