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什麼,但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畢竟戀愛第一天就拒絕男朋友一起吃飯的請求,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謝鑫昊一隻手搭在車窗外,車一直停在宿舍樓下,氣氛不尷不尬的冷著,一時沒人再說話。
何嘉安靜地下了車,謝鑫昊也沒說什麼,點了火準備發動車子。
但何嘉突然喊住他,“謝鑫昊。”
“嗯?”
何嘉在他側臉落下一個親%e5%90%bb,“彆生氣好不好?”
謝鑫昊眼神一暗,上一秒還在握著方向盤的手毫無預兆地落在人脖頸,用了力,往下壓。
然後在何嘉驚訝的眼神裡%e5%90%bb了上去,駕輕就熟地撬開牙關,舌頭掃蕩間帶著情緒。
何嘉不好意思,沒讓他親多久就推開了他,帶著熱氣的紅暈爬上臉頰。
他皮膚白,更是明顯。
目送著人進了宿舍門,謝鑫昊下車點了根煙。
一開始他確實覺得掃興,但竟然輕而易舉就被何嘉一個%e5%90%bb哄好,謝鑫昊自己都捉摸不透。
他轉頭回了自己家,沒提前給魏如打電話,還是王姨見他回來了才通知的人。
他找了一圈,不見謝濯瑜的影子。
魏如在他大二的時候就在市區買了兩套公寓讓他搬出來住,謝鑫昊大三那年選了離學校近的那處,打那之後他就不經常回家了,除非被魏女士念叨的次數多了。
他爸也不在,見家裡沒人,謝鑫昊勾了鑰匙打算回公寓,都走到樓梯腳了又聽到講話聲。
魏如拉著小兒子在門口,謝濯瑜一見到他哥就撒丫子往跟前兒跑。
“哥!”
“喲,還知道回來啊,我還以為你都要忘了這裡還有個家呢。”
他媽口不對心,明明在接到王姨消息之後就立馬帶著小兒子回了家,見到人之後卻又開始夾槍帶棒。
謝鑫昊順勢哄了幾句,看他態度還算可以,魏女士這才臉色稍霽。
謝濯瑜才到他大腿,一把抱住了就不放。
“去哪玩兒了?”
幾天不見,謝鑫昊難得沒推開,摸著他後腦勺問。
“媽媽帶我去吃肯德基!”
謝鑫昊聞言嘖了一聲,眼睛寓言瞟向魏如,“成天吃垃圾食品。”
那意思很明顯。
怎麼,能帶小兒子出去吃油肯德基,卻不準他點“不健康的”外賣?
魏如哪會看不出來他眼神裡的意味,甩著小包隻給人留個後腦勺,“你和你弟能一樣嗎?心裡沒點數。”
是,是不一樣。謝濯瑜中了基因彩票,健健康康的,一點毛病都沒有。
“哥哥身體也很好啊,上次我還見他——”
謝濯瑜不想哥哥老被念叨,嘴皮子一開一合,話才說到一半卻被謝鑫昊一把捂住了嘴。
魏如在樓梯上轉身,一道銳利的目光立馬射向他。
“見他什麼?你捂他嘴乾嘛?”
謝鑫昊麵不改色,“見我熬夜打遊戲。”他鬆開捂著弟弟嘴的手,嫌棄地在小孩兒連衣帽上擦了擦,暗示性的遞過去一個眼神。
謝濯瑜心領神會,“對,我看見哥哥熬夜打遊戲了……”
魏如將信將疑,“真的?”
一大一小同時點頭。
她這才勉強信了。
“算你機靈。”謝鑫昊彈了謝濯瑜一個腦瓜崩,在人齜牙咧嘴的時候又給個甜棗:
“下次帶你一起玩。”
謝濯瑜一聽,嘴巴咧的更大了。
……
路過廚房,魏如特意交待王姨下了碗混沌,還特彆提醒她加些新鮮蝦仁。
王姨也是在謝家待了十多年的老人了,幾乎是看著謝鑫昊長大的,哪能不了解這對母子日常的相處模式,此時笑著打趣:
“太太嘴上說著不省心,其實還不是掛念得緊。”
魏如本來想反駁,想想還是算了,誰讓是自己生的呢,再不省心也得認了。
謝鑫昊洗了個澡,陪著謝濯瑜玩了幾把遊戲,然後打發走想賴著不走的小癩皮狗,進了家裡的畫室。
從他高中時魏如就為他專門弄了這樣一間,挺長時間沒再踏進這裡,畫架前麵的顏料都乾了不少。王姨不知道他還用不用,就放著沒動,但旁邊已經擺上了一盒新的。
角落還有幾個紮染用的缸,他之前一段時間很癡迷這個,學了不少。
嗡的一聲,手機傳來震動。
葉子旗:聽說你新交了男朋友,是真的嗎?
葉子旗:我們能再見一麵嗎?就最後一麵。
……
後麵還有幾條,謝鑫昊沒細看,無非是追憶、挽留,情真意切,長篇大論。
說來說去都是那麼回事兒,謝鑫昊看多了這些,很膩。
他臉上連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也無,不耐煩地轉了一筆錢過去,然後摁了關機。
謝鑫昊:不必了吧。
隻一句話,就讓葉子旗那麼多條短信如石沉大海,沒有掀起絲毫波瀾。
第8章 在一起
在一起的第二天,何嘉覺得有些不真實。
他睜著眼躺在床上,思緒又開始亂飛。
先是想到父親何淵。
何淵原本和宋敏華一樣學的中文,那時連兩人共同的老師都要感歎一句郎才女貌,神仙眷侶。
後來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他不顧和女友一起繼續讀書深造的約定,半路出家搞起了地質勘探,毅然決然,好不灑脫。
何嘉幼時父親就時常不在身邊,電話也很少,因為他總是穿梭在各種山林,行跡遍布大半個中國。
但他總會收到從遠方寄來的書信和明信片。
父親毫無疑問是個感性的人,身上同時兼具了搞文學的細膩和腳踩大地一步一步走出來的灑脫,每走到一個地方,他都會在信裡提到那裡的風土人情。
幼時他大多看不懂,母親會一字一句念給他,小何嘉隻挑那些好玩的趣事聽,並格外關注信紙末尾父親的歸期。
其中一張,傾盆大雨中唯獨矗立著一間茅草屋,山林間下雨會起霧,他暫時在此處歇腳,門簷落下大顆大顆的水珠,濺起的泥汙了腳上布鞋。那一瞬間世界上仿佛隻剩下這間屋子和一場雨,明明雨聲劈啪作響,他卻隻感到靜謐。
父親的鏡頭總是很擅長捕捉這些瞬間,隨著年齡的增長,何嘉永遠會被他筆下微小細節中藏著的細膩情感所打動,那些書信明信片也一直被人妥帖地悉心珍藏。
於是,何嘉性格中不可避免地遺傳到父親敏[gǎn]細膩的那一麵。
比如現在。
睡醒一覺,再度想起那如夢似幻的昨天。
謝鑫昊親了他。哦不,準確來說是他先親了對方,然後他表白。
謝鑫昊說在一起,然後他拒絕了對方一起吃飯的請求。
如果人的大腦裡真有芯片,那何嘉腦子裡的芯片現在應該還不能將謝鑫昊是他男朋友這個信息植入。
畢竟他自己潛意識都還沒接受這個事實。
這就又導致大腦不能執行接下來的戀愛程序。
比如自然而然的過渡到情侶模式,打電話給謝鑫昊邀請他一起吃早餐、發消息給他說一些親熱甜蜜的情話,又或者是安排一場兩人獨處的約會。
諸如此類。
每一樣都讓他感到不真實。
這讓何嘉想到小時候,宋敏華每次帶他去遊泳,小何嘉會在池子裡泡上一天,最後在母親的催促下依依不舍的上岸。
然後走路的時候身體就會有漂浮感,明明走在大馬路上,卻像還置身於池水中。
輕飄飄的,不真實。
他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算了。他歎了口氣,手機握起又放下。
順其自然吧。
工作室的名字叫Cillin,中文名西林。何嘉還曾經問過他,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那個啊,沒什麼含義。小時候吃的第一種藥叫氨苄西林……”
謝鑫昊語氣平淡,手裡還握著鉛筆,漫不經心地回答。
何嘉點點頭。⌒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後來他才知道,謝鑫昊對這種藥記憶深刻的原因才不僅如此,當然那都是後話了。
最初西林隻是謝鑫昊一時興起之下的產物,和青成搭上線以後,定位就得跟著改,營業的範圍也要擴大。
不過這塊不歸何嘉管,他隻負責搭好平台,拉投資,再把西林一步一步推向更大的平台。
吉宇和繆露商量著請了幾位紋身師和壁畫師回來,至於謝鑫昊,什麼時候有興致了過來一趟都算謝天謝地了。
二樓專門留了一間獨屬於他的畫室,還打通了陽台做成休息室,比謝家那間還要大。
大三下學期基本沒什麼課,何嘉上完今天最後一節,從學校出來就往西林去。
一早上了他都沒想到要給謝鑫昊發什麼,卻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了人。
謝濯瑜纏人得很,偏要他在家裡住下,謝鑫昊被磨的點了頭,第二天早上送完弟弟上學就直接來了西林。
“怎麼不讓我去接你?”
他看著何嘉皺眉。
昨天因著謝濯瑜一直在耳邊嘰嘰喳喳,謝鑫昊都沒發現何嘉一整晚都沒聯係自己,彆說一通電話,就是一個字也沒有。
這很糟糕。
何嘉見到他也有些怔,“我下了課就直接過來了。”他解釋道。
謝鑫昊麵色這才和緩,朝著何嘉伸手。
“什麼?”
“手機。”
何嘉也沒問為什麼,乖乖遞給他。
哪有人談戀愛第二天才加上男朋友微信的?
說出去都沒人信。
但何嘉和謝鑫昊確確實實是這樣。之前兩人的交集僅限同時出現在西林的時候,即使後來稍微熟悉一點也隻是交換了電話號碼。
其實何嘉私底下搜過那個號碼,但微信頁麵上顯示出來的卻是賬號為空。
顯然,謝鑫昊應該不止有一個手機號,而且並不想讓很多人知道他的微信號。
他隻是加了好友,並沒有打上備注,何嘉想了想,在鍵盤上輸了三個字。
“把你課表發一份給我。”
謝鑫昊又說。
“好。”
然後沒了下文。何嘉靜靜看著那幅畫被塗上顏色。
“傻站著乾嘛?”
謝鑫昊筆尖蘸上新的顏料,看向身後的人,“會油畫嗎?”
何嘉搖頭,他最多隻會素描和臨摹。
小時候父親寄回來許多明信片,上麵的照片每一張他都愛不釋手,看不懂字,就想照著畫下來。
“想試試麼?”
“嗯?”
謝鑫昊停了筆。
何嘉還沒來得及想要怎麼試,就被他伸過來的手握住,是全然包裹的姿態。
謝鑫昊的手指很修長,骨節分明,手掌也很大,能把何嘉的手虛虛攏上一圈。
何嘉想起初此見麵,這雙手光是簡單的拉坯就曾引得他走不動道。
掌心不知道什麼時候握上了筆,謝鑫昊此身後掌著他的手,一筆一劃地塗。
氣氛安靜,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