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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立冬去火車站工作的話,中午基本上是不回來的。不然時間太緊張了。

“行,給爸媽帶點好吃的過去。要是遇到三哥的話,跟他說說這個事情。”

另一頭,同樣下班回到家裡的金柱子,迎來的是妻子孫麗敏那憂慮的聲音。

“怎麼辦?龐誌強……”

孫麗敏把何玉燕說的話,跟丈夫金柱子說了一遍。隨即歎了口氣:“我是真對龐誌強一家子都怕了。要是他們真有人找過來亂說話,我們的日子還要不要過?”

金柱子拍了拍媳婦兒,安慰道:“不用擔心。咱都結婚了。誰還沒有個過去。他們愛說就說。咱大雜院的人嘴巴還是沒那麼壞的。”

在這裡住了幾年,金柱子作為一個鄉下來的窮小子。自然知道大雜院的人是怎樣的。

要說一開始他們對自己這個住在嶽家的女婿有多好,那是假的。

他剛跟著媳婦兒進城的時候,多少人不看好。但是,人家說的話並不難聽。隻是陳述一個事實。畢竟,他一個外地鄉下窮小子,娶到個城裡人獨生女。誰不說幾句閒話才奇怪。

但是後來,經過他的努力,有了一份正式工作後。鄰居們更加對他客客氣氣了。

反正,跟鄉下比起來。金柱子覺得大雜院這些鄰居算是挺好的。

聽到丈夫的話,孫麗敏也隻能點頭。心裡希望事情彆鬨出來。不然,有些事情怕要被人翻出來了。

第二天一早,何玉燕一家人都早早起來。

剛吃上早飯,圓圓就問道:“媽媽,去姥姥家可以帶大鵝一起去嗎?”

大鵝這隻鵝也養了將近五年了。這家夥家裡也沒拴著。平時就在家裡溜達。不然就去院子溜達。鄰居們都知道她家的大鵝通人性得很。也沒人去招惹它。最多就是孩子追著它玩。

“那不行。媽媽沒跟著一起去。要是大鵝在姥姥家被人欺負怎麼辦?”

丹丹看向自己跟姐姐的小胳膊小腿兒,無奈點頭。

圓圓見狀,也跟著攤手。

看她們的這樣搞怪的動作,弄得何玉燕有點哭笑不得。

“你們這動作是從哪裡學的啊!”

顧立冬這個當爹的先繃不住笑出聲音來。

一家人出門的時候,就看到孫麗敏夫妻也帶著女兒金思思出來了。

“你們這是去玩啊!”

何玉燕笑著搖頭:“送孩子去她們姥姥家。你們呢?”

孫麗敏:“去動物園。思思說她們學校要寫一篇去動物園的日記。正好今天放假,我們就帶她去了。”

雙方很快就互相道彆。路上,丹丹問媽媽:“媽媽,我們什麼時候去動物園?”

家裡基本每個周末都會帶孩子外出。但這段時間顧立冬忙著店鋪的開設,以及生意的安排。還真的少了很多一家四口出門的經曆。

“問你呢,爸爸。”

何玉燕身後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示意男人回答這個問題。

“哈哈,這還不簡單。下周爸爸就有空了。”

顧立冬很快發現自己這話說早了。

“他們這是要瓜分整個火車站嗎?”顧立冬沒想到剛來到火車站,迎麵走來的樓解放就給了他這麼一個消息。

“對,看樣子估計談都不好談。”

顧立冬皺眉:“怎麼會變得那麼快?有誰插手進來?”

火車站的生意前後也做了幾年。大家一直都安安生生的。還真沒出過什麼事情。但是這兩天,這裡就開始亂起來。

樓解放邊走邊解釋:“來了一家新的。說是跟站長那邊關係比較鐵。現在不給我們的人在這裡賣貨。”

說是他們這邊的人,其實就是那些拿他們的貨,然後在這裡兜售的小年輕。

這些小年輕很多都是找不到工作的街溜子,或者回城知青。他們之前無所事事到處瞎混。多虧了這份零售工作,這才開始賺錢走上正道。要是這個工作沒了,這些人怕又要變回以前那種樣子。

火車站的站長顧立冬自然是認識的。但是人家不認識他。找對方談估計挺難的。但他還是嘗試了一下。去找中間人幫忙遞話,問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同時,跟著樓解放一起,去看了新來的那一家。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這新來的,居然還是他認識的熟人。

另一頭,何玉燕這邊把孩子送回娘家。又給三哥傳了顧立冬的話後,就直接來到了回收站。

他們這個回收站位於荷花胡同。回收站的名字也叫荷花回收站。

這條胡同基本上都是住宅區,住戶是老北城人。會來他們這個回收站的,就是這些街坊鄰裡。

“燕子,今天那麼早啊!”

康大爺剛來上班不久,何玉燕這就過來了。

“大爺,你周日休假就好了。怎麼跑過來?”

回收站是個比較特殊的單位,賣廢品的人不會挑時間。所以,何玉燕承包了這裡後,基本上是每天都開放的。平時放假就康大爺跟盧叔兩人互相商量著安排。放假的日子跟國營單位一樣,一個月有四天。

平時的話,何玉燕周末是會過來的。顧立冬偶爾工作不忙,會來這邊幫忙看看。

“這有啥的。回家也是坐著看報紙。我那老伴這些天上她妹妹家走親戚去了。一個人在家多無聊啊!”

聽到這話,何玉燕笑著聳聳肩,進裡頭的小辦公室。開始核對這周的出入庫信息。

就在這個時候,外頭有人走了進來。

何玉燕聽到聲音,抬頭朝外頭一看。就看到個眼熟的大媽,抱著個花瓶站在門口跟盧叔說話。

“哎喲,我就讓你幫忙看看。這花瓶能值幾個錢?”

盧叔拚命擺手:“我們不會看,不會看。”

康大爺爺把腦袋探了出來:“不看東西,不看東西。要看自己抱著去信托商店找人看。”

聽到這裡,何玉燕就不準備繼續理會了。

不過下一句就聽到那大媽說道:“哎喲,你們怎麼這樣。前幾年抱著個碗過給你們瞧,也說不給看。哼,我那碗最後賣給信托商店,賣了快一百呢!”

何玉燕一聽,立刻想起這個大媽到底是誰呢!

不就是幾年前遇上許翠萍上門收古董的那個大媽嗎?沒想到這才幾年,這大媽還有古董要賣。

“大媽,我們這裡不收古玩意兒。你要賣的話,去信托商店讓人家估價。賣給我們的話,我怕你吃虧。”

大媽:“還是你這閨女會說話。但這賣東西不得先估估價嗎?昨天有個收舊貨的,一開口就說我這個是假貨。隻肯給三塊錢。我氣得差點把他的板車都給掀了。”

聽到板車收舊貨,何玉燕眼神閃了閃。然後問起了那拉板車人的特征。最終確定,應該跟昨天去丁香胡同的那個收舊貨的,是同一個人。

這人還真的挺有腦子的。

這個時候得古玩市場還沒真正興盛起來。清代到近代的古玩,很多人家都有保留。這些物件看著不值錢。放個十年八年,價格也能翻好幾十倍。

畢竟盛世古董這話沒有假的。

一提起這個,何玉燕就想著自家小四合院的地下室,也藏了不少古董字畫。這些東西找個機會,也到了重新露麵的時候。

“燕子,你在這裡正好。”

大媽被何玉燕勸走沒多久,盧家兄弟就推著一板車的廢品過來了。

這些都是他們昨天去收或者撿回來的破爛。昨天太晚,廢品也沒拉回來。

何玉燕看了看盧家兄弟的收獲,笑道:“這可真是大豐收啊!”

盧老大嘿嘿笑道:“這還好。對了,我們回來的路上,聽說前頭大街要開一家店鋪。不知道賣啥,好像下周末就開張了。聽說掛在供銷公司名下的。”

何玉燕聽到這個,倒是起了點興趣。

這掛靠的公司,說明是私人承包的。

那頭,盧家兄弟已經麻溜兒把廢品卸下來。幫著他們的父親盧叔,父子三人合作。很快就把廢品分門彆類堆放好。順帶著錢也算了,賬也記了。

“對了,你還要買那種箱子不?這次我們回來的時候,遇到個拉板車收舊貨的。看他車上就有那種箱子。可惜那人不肯賣。”‖思‖兔‖網‖

盧家兄弟都知道何玉燕喜歡那種小小的精致木箱。

他們這些時日早把北城都逛完了。自然知道那種箱子挺難得的。何玉燕是他們家的大恩人。兄弟兩都想幫恩人完成願望。

聽到有官皮箱的消息,何玉燕的興趣更加濃烈起來。

這官皮箱她現在已經收集到了7個。如果孫家人沒說錯的話,還差3個就能收集完畢。

“你們說的那個拉板材的,是不是個穿著藍色勞動衣,長的高壯但眉眼讓人不舒服的中年男人。”

兄弟兩人齊齊點頭,都覺得何玉燕不愧是讀書人。啥都不用問就都知道他們的意思。

何玉燕見狀,心裡琢磨著這人還真會收好東西。

等盤完這邊的賬目後,何玉燕想了想。直接去前頭大街走走。

前頭的大街上有很多人在擺攤。何玉燕隨意掃了幾眼就沒再看。她的目光主要放在沿街的商鋪上。

這條街的商鋪,在前幾年都是關門的狀態。現在看樣子應該是要重新開起來。就是不知道這些商鋪的產權在誰手裡。

很快,何玉燕就走到了盧家兄弟口中提到的那個鋪子。

確實是在裝修,看那個樣子。不像賣吃食的,倒是有點像賣文化類的東西。

她這會兒也沒在意。隨意掃了幾眼就回去了。

中午,何玉燕去附近的私人飯館,吃了一碗熱騰騰的鹵肉麵條。

等下午見回收站沒什麼事情,就起身離開。

不過,當她再次走到那家正在裝修的店鋪前。就發現那有個認識的人站在店鋪門口。正在吩咐裝修工人什麼。

何玉燕心裡疑惑,但也沒表現出來。

等傍晚接了孩子回到家裡。見男人沒有按時回來,先讓孩子們吃晚飯。然後繼續等男人回來。這一等就等到晚上九點多。

這個點對於這個時候來說,是特彆晚的。

“怎麼這麼晚?是出是什麼事情了嗎?”

何玉燕看到男人,湊過去就聞到些酒味。

“今天火車站那邊出了點事情。孩子怎樣,都睡了嗎?”

何玉燕點頭,看著燈光下男人那因為酒精泛紅的臉,擔心道:“真沒事兒?”

顧立冬笑著搖頭:“真沒大事兒。”

今天火車站發生的事情比較麻煩。

想要獨吞火車站這一塊蛋糕的人,跟站長有交情。

顧立冬那會兒想著找火車站的主任,幫忙打聽站長那邊的口風。這一打聽,就知道事情不是自己三言兩語就能談下來的。

最後,顧立冬直接找了他爸顧廣盛幫忙。

“哎,我都沒想到他會那麼激動。”

顧立冬跟媳婦兒說起白天發生的事情,特彆感慨。

“我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