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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頭:“下班了,孔大媽。做飯了沒?”

孔大媽樂嗬嗬地點頭:“飯燜上了。老沈家明天準備在咱大雜院辦席麵,你們夫妻兩知道嗎?”

何玉燕搖頭:“大媽,不知道。沒事的話我先回家做飯了。不然,待會兒立冬回家沒飯吃可就不好了。”

這孔大媽經常話裡話外教她做人。什麼男人不在家,女人不能吃太好太飽。什麼男人回家,女人就得熱飯熱茶端上。

現在,何玉燕也用對方的話懟一懟。

孔大媽一聽這話,訕笑道:“哎喲,立冬是個小夥子。多少比我家老趙炕餓。”

“說吧!孔大媽,你到底想怎樣?”

孔大媽見狀也不繞彎子了:

“明天不是沈鐵生家的清清結婚嗎?今天我們院兒幾個商量好了。人家老沈家說不收禮請咱全院吃飯。但咱也不能不厚道。這不,我們下午去百貨大樓買了一個搪瓷盆,一個暖水壺,代表咱院兒的人送過去了。”

看這話給繞的。

何玉燕無語地搖頭,直接拒絕了對方接下來要說的話。

“沈清清這人跟我們夫妻沒有往來。我們不準備吃他們那頓飯,自然這禮物也不準送。孔大媽,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家做飯去了。”

說出了這麼個借口後,何玉燕就直接繞過孔大媽回到家裡。

回家的第一件事自然是給大鵝換換水盆。

沒錯,那隻立了功的大鵝,被他們養了起來。

平時夫妻兩人外出或者上班的時候,就直接把大鵝養在灶膛前。在那鋪些稻草,再留個水盆、食盆就可以了。就是這鵝黃金味道有點大,每天晚上顧立冬回來都會清理一遍這沾了鵝黃金的稻草。

一般把稻草捆起來,直接丟糞缸就可以了。這玩意兒在農村也是用來漚肥種地的。

給大鵝換好清水,何玉燕看了看手表,見顧立冬還沒回來。就準備拿出條臘肉,今晚做臘肉蒸米粉吃。

不過,這頭她的剛準備切臘肉。廚房門口就站了一個人。

“馮大媽……”

馮大媽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說道:

“剛老孔跟我說了,那個一起買東西送老沈家的事兒,你彆她胡謅。這個事兒是我們幾個老姐妹一起做的。並不準備問其他人要錢。不止你家,就是許家小夫妻,呂家小夫妻都不用給錢的。”

何玉燕聽到對方解釋,心下點頭。馮大媽還算是個明事理的。

什麼整個大雜院的鄰居合夥買東西送禮。如果送的人是其他人,她還沒什麼意見。換成沈清清她可不樂意。這種人,以後遲早有她好受的時候。

“那你們夫妻明天來吃這一頓嗎?婚宴定的是明天中午那一頓。老沈說了,到時候我們各家各戶出點桌椅板凳就可以。”

何玉燕放下手裡拿著的刀,認真說道:“大媽,我拒絕。我家男人同樣拒絕。我們不是跟沈家完全不往來。但跟沈清清是完全不往來的。”

馮大媽從董家之前的事情,大概就看出了何玉燕的硬氣。

所以,這一次孔大媽叫她過來勸勸,說什麼維護大雜院的和諧,她還真不太想來。現在,她儘了自己作為大雜院管事大媽的責任。立刻就轉換了角色,開始跟何玉燕嘮起了八卦。

何玉燕get到了對方的意思。忍不住露出一個微笑。

於是,她就聽到了沈家上賴家提親的細節。

“哎喲,你是不知道。老沈喊我過去當中間人的時候,我還不好意思拒絕。結果,一去到賴家,轉頭我就想走了。你是不知道……”

原來,這賴家所在的大雜院,住的人多不算,到處是亂搭亂建的棚屋,差點沒地兒下腳。而賴家的人不愧是男人多。甭管人家窮不窮,那架勢擺得足足的。直接就給馮大媽臉色瞧,氣得她差點轉頭就走。

最後還是沈鐵生硬氣,直接丟下一句愛嫁不嫁。這才逼得賴哈平出來打圓場。

“反正啊,我是看明白了。這種家庭出來的小賴,估摸著不是啥好東西。”

說道最後一句,馮大媽特意壓低聲音。

“幸好老沈壓得住,談彩禮的時候咬死隻給六十塊。賴家想多要點,就被老沈罵他們是賣兒子。”

馮大媽說起當時的情況就覺得十分痛快。

沈鐵生可不止罵賴家賣兒子,還當場質問他們準備給兒子準備多少嫁妝。北城人講究有來有往。這賴家收了六十塊彩禮,最少得給賴哈平拿出一半做嫁妝。

三十塊不多,但對賴家來說,估計也要肉疼好久。那家人的具體情況馮大媽都聽沈鐵生說過了。

如果是她的女兒,她肯定不會讓對方嫁進去的。提到女兒這個話題,馮大媽的眼神就黯淡下來。

哎,各家又各家的煩惱。她家的女兒不比沈清清好多少。

何玉燕見馮大媽的情緒一秒鐘就從興奮變成了失落。有點搞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但她聰明,知道有些事情估計人家不想說。

於是,她立刻轉移話題,說起津市買的布料可以勻一份給對方。

顧立冬回家吃飯的時候,就聽媳婦兒說起這件事情。

“對,你做得很對。馮大媽這人沒啥壞心。但作為咱院兒的管事大媽,總想讓大夥兒和和氣氣一起過日子。”

何玉燕也知道馮大媽的想法,並不生她的氣。身邊生活的都是善良的人,總比壞人強。

“對了,我今天在回收站……”

何玉燕把今天遇到的那個奇怪女人一說,果然顧立冬也有同意的疑慮:“這人我看看托人打聽打聽。”

兩人都覺得那個女人有古怪。既然能夠提前預知收音機裡麵的錢票。那麼,那個對方一直苦苦尋找的搖搖椅,肯定也有哪裡是他們遺漏的。

這樣想著,夫妻兩人快速把飯吃完。就走到堂屋角落,把搖搖椅搬到堂屋中間的燈泡下。

昏黃的燈光下,其實看不太清這搖搖椅的細節。

這東西買回來的那天,何玉燕負責清洗。顧立冬負責修補斷裂的扶手。就這樣,兩個人都沒能發現這搖搖椅有啥不一樣的地方。現在,也隻能說嘗試嘗試看看。

最簡單的檢查方式,就是挨個兒把組成搖搖椅的木條都敲擊一遍。這種辦法一般隻能檢查出木條是否中空。如果裡麵藏著的東西,跟木質結構之間沒有縫隙,或者縫隙很小,那這種檢查方式就沒用。

顧立冬先是用這種最笨的辦法檢查了一遍。果然沒有任何收獲。

“要不拆開來看看?”

這個時候的木質家具,基本上都是采用榫卯結構製造的。眼前的搖搖椅看著不像是現代家具,更像是民國時候的產品。那個時候已經出現了鐵釘、螺絲釘這種東西。

不巧的是,這張搖搖椅的主體木條就是用了螺絲釘連接的。

這樣一來,他們要想弄清楚這搖搖椅內裡到底有啥。隻能把螺絲一顆顆擰開,把組成搖搖椅的木條一根一根拆卸下來。

這一動作,直接就耗費了兩個小時,時間也來到了晚上九點左右。

這個點,大部分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了。

而西廂房顧家這裡,兩個小年輕這會兒心跳得飛快,好像要從%e8%83%b8口蹦出來那般。

“天啊!”

好半天,何玉燕隻能說出這麼一句話來表達自己的震驚。

顧立冬這個負責拆卸的人,這會兒同樣驚訝地不知道該說啥好。他伸手攬住了媳婦兒的肩膀,好歹給自己增加點真實感。

實在是誰能告訴他們,為什麼這平平無奇的搖搖椅,組成它的木條都是木包金。

沒錯,就是木頭包著金。■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準備來說,除了破掉的扶手是純木頭。組成搖搖椅的其他木條,統統都是木頭包著金箔。

金箔本來就是經過錘煉過後的薄薄金片。質地柔軟,提煉技術好的金箔甚至可以入藥。而眼前的金箔被人為地折疊成塊,硬生生塞進了狹小的中空木條裡麵。因為塞得多,甚至讓人找不到多少金箔跟木條之間的間隙。

何玉燕看著顧立冬從其中一個木條中,抽出已經變形的金箔緩緩展開。

薄薄的金箔上雖然有很多折痕甚至斷裂的地方。但這已經足夠讓兩個目瞪口呆。

“咱這運氣也真是好。”

可不是嘛!何玉燕自己都感歎起來。天知道這搖搖椅當初看到的時候,除了扶手斷裂,其他地方並沒有任何問題。如果是其他部位出現斷裂,估計這東西也到不了她這裡。

“這椅子不能放在這裡。”夫妻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這椅子平時就是他們夫妻兩人使用。但是,現在多了一個女人,一個他們都不認識的女人,可能知道這搖搖椅的秘密。何玉燕的單位跟對方的單位太近了。遲早有一天,對方會知道那搖搖椅到了自家。

畢竟這東西當初叫板兒爺拉回來的時候,可是大夥兒都見著的。

“看來,咱之前說挖地下室的計劃得提前了。”

這話聽著好像挺辛苦的,但顧立冬臉上的笑容已經明顯到何玉燕都忍不住跟著笑起來。

誰都喜歡金錢,這沒什麼好羞恥的。這金錢還是他們不經意間得到的。這種好事誰能不高興呢?

“這東西藏起來後,咱還得想辦法弄一個差不多的。”

大雜院的鄰居知道這搖搖椅是個破爛,平時沒啥人關注的。但冷不丁沒了也不成。

而且,何玉燕心裡還有個隱隱的壞主意。假如,哪天那個女人真的找過來,她也能靠一把假的把人給糊弄住。

當天晚上,兩人顧不上休息,加上明天不用上班。乾脆從九點多開始忙活,一直忙到十二點才睡覺。這個時候,那個地下室已經有了點形狀。

地下室被挖在灶膛前麵的那點位置。本來計劃挖在耳房後牆跟牆壁之間的空地上的。但在這裡作業,很難避開一牆之隔的前院趙家。想了想,最終索性把地下室挖在灶膛前頭的空地上。

就是這兩天會不方便做飯。而且門不方便打開,住在空地上的大鵝也得往前挪窩。

晚上不睡覺挖地下室的後果,就是第二天兩人都黑著眼圈,打著哈欠,扛著東西回食品廠老何家。

回娘家的路上,何玉燕還在想自己好像忘了什麼東西。

“年輕人要節製,要節製。”

第一眼看到女兒,何母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等看到顧立冬被二兒子拉走後,她立馬把女兒拉到裡間說話。

“你們現在年輕覺得沒啥。但等老了就知道厲害了。還有你,哪能縱容男人,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黑眼圈,一直打哈欠,抖動的雙腿,還有脖頸間的紅印子。哪一樣在何母看來,都是年輕人放縱的結果。

自家閨女自家疼,她可不能讓女婿把女兒年紀輕輕就折騰壞了。

何玉燕:地鐵,老人,看手機jpg。

剛開始何玉燕都沒反應過來是咋回事。等看到何母的視線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