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薑向月將水一口飲儘,去院子裡繼續劈柴。
如今官府已經攔不住要進山挖野菜和樹皮的村民了,而且她也買不起炭火了,家裡生火燒水,還是去山裡撿柴。
“阿狐……”薑向月劈著柴,一邊問他:“法力真的能求來雨嗎?”
她的夫郎不就是一隻狐狸精嗎。
想來妖精都會有法力的吧,可是薑向月除了見他變狐狸之外,也沒見過他用法力,而且阿狐還自以為用了什麼%e5%aa%9a術,但是薑向月一點都沒感受到,她一直假裝哄著。
“不能呀。”小狐狸生好了火就從廚房裡鑽出來,廚房裡簡直就像個大蒸籠,他都怕自己被蒸熟,來到院子裡,和妻主一起碼柴,接著說:“凡間是無法通神的,也修不成神,下不下雨都是天數,那些法師求雨都是騙人的,誒?我們前幾天不是說過來著?”
“是啊,都是騙人的。”薑向月無可奈何,歎了口氣。
她劈完了所有的柴,此時晚飯也煮好了,如今又過上了隻能喝沒有鹹淡的糙米粥的日子了。
第二天中午,薑向月吃完午飯,對阿狐囑咐說:“今日彆出門,等我回來。”
“記住了。”小狐狸哪敢亂跑,他就乖乖待在家裡,等妻主回來。
薑向月到了祠堂,村裡各家的女人齊聚在此。
門外的空地上,擺著糧食和已宰的雞,所謂上供給神仙的。
可是這些最後都會落在神棍的口袋中。
不多時,兩個身著道袍的人出現,一女一男,手裡還拿著桃木劍,繞著供桌跳起奇怪的舞。
薑向月無心去看,她就盯著那供桌上的雞,不知道是村長從誰家盤剝來的。
她家的雞已經吃光了,因為沒有草料喂,養也養不住。
薑向月正出神的時候,她的視線驟然收緊,因為她看到那女法師的腰間,掛著一個……小毛團。
銀白色的小毛團,狐狸形狀,栩栩如生。
薑向月抱著手臂的手頓時鬆開,她往前幾步,走到最前麵,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小毛氈,她這回看得更清楚了。
這是……她夫郎的狐狸毛?
薑向月不會認錯,這色澤就是狐狸毛,她夜夜都會撫摸那兩條狐狸尾巴,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而且這毛氈上的狐狸臉,和阿狐的原形長得一模一樣!
此時,“砰”的一聲巨響,晴空白日,驟然一道天雷劈下來,直直劈中地麵。
在場眾人皆是睜大了眼。
“是天神顯靈了!天神收到法師的請求了!”
男法師站在人群的第一排,帶頭跪下磕頭,村民們也後知後覺跟著跪下。
眨眼間,全場隻剩下那個女法師,還有麵色陰冷的薑向月。
“你怎麼不跪?你敢對天神不敬?若是惹怒天神,你吃罪得起嗎!”女法師用桃木劍指著薑向月,厲聲質問道。
薑向月被村長拽著跪下了。
薑向月懷疑,眼前這個就是之前欺負阿狐的壞女人。
女法師掐指半天,突然桃木劍朝著村裡一指,對村長說:“江州大旱,蓋因此地有妖邪作祟!”
“啊!妖邪!敢問法師妖邪何在?”村長急切道。
“要問妖邪,還得請神,這些上供不夠!神說,要糧食十萬石,豬牛羊各十隻,隻要籌夠供品,神會指明妖邪所在,待誅殺妖邪後,甘霖自會降下!”
女法師勾唇一笑,她在哪裡都是這套說辭。
村長連連說:“我這就去籌糧!法師務必救救我們啊!”
“法師救救我們啊——”
村民們一連聲的重複著村長的話。
唯獨薑向月除外。
她的臉色愈發陰沉,她擔心阿狐現在的身份已經暴露,這招搖撞騙的神棍不光是為了騙糧食!
她的阿狐!
第62章 她早就知道
夫郎是狐狸變的
村長當場宣布:“法師的話, 大家夥都聽到了吧!各家都立刻回家去準備糧食,等會兒我和裡正去收糧!散了吧。”
薑向月快步往家走去。
彆人是回家去備糧,她是回家去……磨刀。
薑向月是跑著回來的,一進門, 看到阿狐正圍著小圍裙坐在院中洗衣服。
“彆洗了。”薑向月關好大門, 拉起阿狐的小手, 直接將人拽到了屋子裡。
“妻主……急什麼呀……嗯……讓我洗完那件再做好不好?”小狐狸見妻主火急火燎的, 還惦記著衣服呢。
“阿狐,我現在問你的話,你需得如實跟我說。”
“嗯嗯。”小狐狸乖順點頭,將濕漉漉的小手在圍裙上擦了擦, 見妻主一本正經, 他也收起剛才的撒嬌, 嚴肅起來。
“有一個狐狸毛氈, 是不是你……”
薑向月的話還沒說完,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薑娘子!開門!法師說要先來你家看看!”
是村長的聲音!
薑向月睜大了眼, 她的話還沒問完,還沒將阿狐藏起來呢!
小狐狸剛才聽到“狐狸毛氈”四個字,已經嚇得渾身發冷了。
門外的敲門聲越來越響。
薑向月拿起放在屋子裡的大砍刀,一把將裹刀的紅綢布丟掉,她拍了拍阿狐的肩, 隻留下一句:“躲好。”
薑向月將刀背在身後,這把大砍刀不小, 還好薑向月身形高大, 背在身後也沒有露出來。
薑向月心跳如雷, 她已然想好該做什麼。
薑向月深吸一口氣, 看著被拍得砰砰作響的門板, 打開了門。
“怎麼這麼半天才開?薑娘子,法師剛才看到你印堂發黑,懷疑你被妖邪纏上了,說來幫你看看。”村長說完,側開身,她的身後站著方才那兩位法師。
薑向月的臉色還是那副裝出的平靜,她後退一步,說:“那就進來看看吧。”
兩位法師進了薑向月家的院子。
村長說:“我先去彆家收糧了,薑娘子,法師幫你看災,一會兒你可得多交點糧。”
薑向月回道:“那是自然。”
小狐狸此時躲在床底,趴著縮成一團,當他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快要被嚇得暈過去。
合歡宗的人怎麼追來了!
狐狸尾巴上的毛全部炸開,被關在地牢裡虐待的回憶全部襲來。
男法師主動關上了門,站在一旁。
女法師上前來,重新打量了一番薑向月,笑著說道:“我觀娘子頗有仙緣,娘子要不要隨我回山修煉?”
“仙緣?”薑向月隨口應著,她打算先砍這個女法師,再砍那個男法師。
“對,就是仙緣,但是仙緣到底有多少,還得天意來看,我這裡有一塊聽天石,隻需娘子主動將一滴血滴在上麵,若是聽天石發光,就說明娘子是天選之人呢。”說著,女法師從乾坤袋裡取出一塊白玉,放在掌心裡,繼續說:“伸手吧。”
“妻主不要!”
薑向月身後屋子的門突然開了。
小狐狸呲著牙跳出來,他張開瘦弱的雙臂,擋在妻主的麵前。
弱小的他就這樣硬著頭皮站在兩個高大的女人中間。
“妻主!她是騙你的,你是至陰之體,若是滴了血,這石頭會吸光你的陰氣,妻主就活不成了!妻主快跑!我來拖住他們!”
小狐狸怎麼不怕呢,他本就膽小,自然怕得要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用儘力氣吼出這一聲,連聲音都在發|抖,可是他不得不跳出來,否則妻主就被這些壞人害死了!
女法師低下頭,看著麵前這個小男子,她一下笑出來。
“狐妖?你竟逃到這裡來!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師弟!收了他!”女法師下令。
男法師收妖的動作沒有薑向月出刀快,不等他上前來抓小狐狸,薑向月已經舉刀砍人。
女法師連連後退,雖然沒有被砍到身體,但是卻被刀上帶出的煞氣劃過腹部,頓時暈了過去。
“師姐!”
男法師見師姐倒地,他再看向那女子手中的刀。
這是一把極具怨靈的刀,若是被碰一下,輕則修為大減,重則當場喪命,他雖然愛慕師姐,但大難臨頭,他轉身就要跑。
不等他打開大門之際,突然背後一痛,他登時噴出一口血來,直直倒在地上。
是薑向月眼看追不上,舉起刀就朝男法師扔過去——
薑向月看著地上的這兩個法師,再回過頭去找阿狐,卻見……
阿狐變回了原型,衣裳圍裙散落在地,他正趴在地上,嘴角還帶著血。
“阿狐!”
薑向月先是抱起了他,看著他虛弱無力的模樣,手忙腳亂地給他擦嘴角的血。
“刀……我受不住,妻主快收起來……”
小狐狸法力低微,這刀方才離他太近了,如果不用紅綢布遮住,就會對他造成壓製,讓他連人形都維持不了。
薑向月立刻將大砍刀用紅綢遮好,再將小狐狸放回床上,然後才來院子裡,一隻手拖著一個法師的腿,將兩個人拖回了屋子裡。
薑向月再次回來的時候,看著阿狐縮成一個大白毛團,瑟瑟發|抖的模樣,她一邊用繩子捆兩個昏迷的法師,一邊解釋:“彆怕,我已經抓住他們了。”
小狐狸的腦袋還埋在大尾巴裡,不敢抬頭。
薑向月不知道這把刀到底有什麼厲害的,但好歹是抓住了。
這兩個法師還沒醒過來,於是薑向月打算先去問清楚。
薑向月去女法師的身前,將她腰間的那個狐狸毛氈取下來。
當薑向月坐在床邊時,小狐狸縮得更小了,渾身都緊繃繃的,他怕極了。
“阿狐……彆怕……沒有人會傷害你,我答應過會保護你的,剛才我的話還沒問完呢,這個狐狸毛氈,是你嗎?”薑向月一邊說著,一邊輕柔地撫|摸阿狐。
現在她都分不清阿狐哪邊是頭,哪邊是尾,反正順著毛一下一下撫|摸就是。
“妻……妻主……”小狐狸顫顫|巍巍地說。
“我在呢,剛才傷到了你,不是故意的,現在刀已經收起來了,你先告訴我,這個東西是不是你的毛?還有他們是不是欺負你的人?”
薑向月決定一不做二不休。
反正這兩個神棍已經砍了,也已經捆了,如果真是他們,那就直接殺了。
小狐狸試探著抬起腦袋,他的綠眸裡盛滿了淚水,他的鼻子嗅了嗅,看到狐狸毛氈,輕輕點頭,又繼續去看妻主的臉……
他在妻主的臉上,沒有看到對狐狸精的憎惡和厭煩,也沒有在妻主的眼中看到殺意,他隻看到了柔情,一如往日那般的柔情。
“妻主……這是我的毛,妻主已經看到我的真身了……妻主難道不……”
“傻阿狐,我早就知道你是狐狸變的。”
這回薑向月分清頭尾了,她一把抄起阿狐,將他抱在懷裡,對著他那雙淚盈盈的綠眸說:“第一天就看到你的耳朵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