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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被生生拔毛,痛徹心扉。

但是小狐狸不敢再吭聲,也不敢再動,任由男弟子揪他的尾巴毛。

男弟子坐在一旁,用戳針做毛氈。

每揪下一撮狐狸毛,就戳兩下,再揪再戳。

小狐狸咬緊了牙,嘴裡一直都在流血,他將血都咽下去,但是眼淚一刻都沒斷過,和額頭上流下的血混成一片。

小狐狸不光身上疼,心裡也疼。

他的大尾巴十分漂亮。

被抓之前,他每天都會把大尾巴梳得油光水滑,保養得極好。

被抓之後,連飯都吃不飽,大尾巴也變得乾枯毛躁。

如今,連毛都被揪得一塊一塊的禿了。

他不知道拔完毛還會不會再被打,他不想死。

他隻能心裡向月亮神許願,許願能活過這次,能順利逃走。

狐族都信奉月神的,月圓時會站在山頂朝月嚎叫。

“變回原形!”

男弟子突然命令道。

小狐狸趕緊變回原形,又縮成一團。

男弟子粗暴地掰開小狐狸的手臂,繼續去揪小狐狸%e8%83%b8口的狐狸毛。

這裡的狐狸毛比尾巴毛柔軟些,用來做毛氈的細節修飾。

小狐狸將牙咬得死死的,他的%e8%83%b8口也是敏[gǎn]的地方,這裡的毛被拔掉,也好痛啊。

一直到男弟子做好了狐狸毛氈,對著光亮比量了一下,感歎道:“我可真是心靈手巧啊,師姐定會誇我賢惠的!”

男弟子收好了工具,準備去向師姐送禮諂%e5%aa%9a,又低頭看向地上,看這個身上被揪得一塊一塊禿的狐狸精,他心裡還是嫉妒。

“說!說你自己卑劣下賤!”

可是小狐狸的舌頭喉嚨都被燙壞了,他除了嗚咽悶哼,也說不出話。

男弟子又朝著小狐狸猛踹好多腳,才帶著小毛氈走了。

牢房的門重新關上。

小狐狸等到腳步聲遠了,這才咳嗽起來,他被踹到了肋骨,好痛……

他在身上檢查著,骨頭沒斷。

他趕緊變回人形,鐐銬是在人形時“烙”上的,大小是按著人形做的,變回原形的話,四肢變細,但是皮肉和鐐銬長在一起,就會被拉扯著,很痛,還是變回人形能好一點。

現在身上被踹得青一塊紫一塊,又被揪得一塊一塊的禿了。

好難看啊。

小狐狸最愛美了,他心裡又氣又委屈。

他捧起被揪禿的大尾巴,想要用嘴吹吹,還想用舌頭%e8%88%94%e8%88%94,但是嘴裡還有許多血泡,連吹氣都在疼,他隻能用手揉揉尾巴。

人全都是壞的!

他好心救人,卻被人抓來折磨。

狐狸好,人壞!

這輩子再也不相信人了!

小狐狸氣鼓鼓地繼續咬鎖鏈,到天黑就能咬斷,天黑就要逃走!

月亮升起時,小狐狸終於啃斷了最後一條鎖鏈。

這下沒有被鐵鏈束縛在牆角,但手腕腳腕脖頸上,還戴著半截的鐐銬。

等離開這裡,再想辦法摘下去吧。

他不敢耽擱,變回原形,忍著疼從牢房的欄杆裡往出鑽。

還好他的腦袋小,鑽出欄杆後,變回人形。

趁著夜色,赤|%e8%a3%b8的小少年拖著光禿禿的大尾巴,從山門台階拚命地往下跑。

疾風吹得他耳朵尖尖上的毛都在抖動。

他一步都不敢停。

經過大門時,臨門一步,他卻被結界彈回來了。

竟然有結界!

小狐狸揉了揉摔疼的屁|股,他氣壞了。

都逃到這裡了,就剩最後一步了!

要死,也要死在外麵!

小狐狸鼓起最後一口氣,將禿毛的大尾巴纏在細腰上,喉嚨裡發出一聲難聽的嗚咽,一口氣朝著結界闖過去——

闖是闖過去了,但是……

結界燒得他皮肉都是傷痕,最重要的是,他渾身妖骨儘碎,靈根全斷。

這下,徹底變成一隻廢狐狸了。

剩下的下山路,他是從台階上滾下去的,滾得渾身是雪。

雪又融化在傷口裡,化成血水滴下來。

終於到山下了。

現在還有一口氣,那就還要活著!

他站不起來,手腳並用地在雪地裡爬爬爬……

爬過雪地,又爬過冰麵,又爬到雪地……

他漫無目的地爬。

他不知道該爬向哪裡,他早就沒有家了。

他布置得溫馨精美的狐狸洞被壞人洗劫一空後燒毀了。

他繼續爬爬爬……

要離這個鬼地方遠遠的。

就算死,也要死得遠遠的……

就是,能不能不死啊……

他還想活著。

他在雪地裡暈過去了。

夜色下,隻剩月光灑在他破破爛爛的身體上。

他就剩一口氣了。

第2章 被撿走

好漂亮的小可憐

主城外十裡的村莊。

薑向月起了個大早。

今天可真冷啊,她搓著手去廚房生火做早飯。

剛進廚房,“撕拉”一聲,棉衣被門柱上掛東西的釘子劃破了。

薑向月歎了口氣,這件破棉衣本就打滿補丁,裡麵的棉花都舊了,穿在身上一點都不保暖。

三九寒冬,天氣一天比一天冷,明天就能發俸祿了,等領了這個月的錢再買些新的棉花吧。

要提前把過冬的棉衣和棉被準備好,隻是……買了棉花就沒錢買炭火了,得每日去林子裡撿些柴火回來燒,如今天天下雪,山林裡還有黑熊出沒。

薑向月一邊打算著日子怎麼過,一邊將糙米下鍋。

喝了一碗稀米粥,身上不是那麼冷了。

今早還有差事,來不及縫補棉衣,她急匆匆出門,頂著大雪疾步往城裡衙門而去。

她的差事是劊子手,月俸半兩銀子。

如今世道艱難,莊稼連年歉收,朝廷稅收越來越重,柴米也越來越貴。

這點月俸隻能勉強果腹,一個子兒都攢不下來。

薑向月到了衙門,剛好趕上點卯。

點完卯她去後麵拿工具,準備磨刀。

今日午時,有一個問斬的人犯。

這是秋後問斬那批。

衙門裡除了薑向月,還有兩個劊子手,但到了冬日,都不愛乾活。

因為劊子手乾活,要脫了上半身衣裳,畢竟砍頭嘛,一刀下去,血噴得老高,很容易噴濺到衣服上。

所以她們才赤著上身,等乾完活,再洗個澡,換上衣服,收工回家。

如今三九寒冬,熱氣呼一口少一口。

活兒就都落在薑向月的身上。

她求之不得呢。

因為薑向月手起刀落最為利落,有的劊子手一刀砍不斷犯人腦袋,還得砍第二刀,場麵十分難看,搞得下麵的人犯家屬和圍觀百姓哭暈嚇暈。

而薑向月不光一刀結束,還不會弄臟衣服,所以她乾活就不用赤著上身挨凍。

她也願意多乾活的。

她的俸祿除了每月的半兩之外,每多砍一個,就記五十文錢的分紅。

眼看快要到年底了。

薑向月這一年沒少乾活,等年底結了分紅,她得好好攢起來,爭取早日娶個漂亮賢惠的小夫郎。

她如今都十八歲了,老大不小,村裡像她這個年紀的女人,崽崽都滿地跑了,可她還是孤零零一個人過,回到家冷鍋冷灶冷被窩,衣服破了還得自己補,想想都心裡酸酸的。

娶不到夫郎不光是因為窮。 思 兔 網 文 檔 共 享 與 在 線 閱 讀

薑向月身高九尺,身強體壯,又長得好看,不嫖不賭,還有一份正經差事,是個過日子的正經女人。

但是……

薑向月這差事是劊子手,整日砍人犯腦袋,身上煞氣重陰氣也重。

薑向月是至陰之日冬至出生的,她爹生下她沒多久就病死了,她娘也在她十歲那年病死了。

她這些年,在城裡到處打工,全靠出力氣乾活填飽肚子,她勤勞肯乾,長得又高又壯的,去年才找到這個劊子手的差事。

村裡的長舌夫都說,薑家的兩口都是被她克死的。

但他們隻敢背後偷偷說說,畢竟薑向月人高馬大,一腳就能把他們踹出十幾丈,不死也得殘。

儘管薑向月從來都沒打過村裡人,也沒橫行霸道欺負過誰。

但他們都怕薑向月,見到她都躲著走。

更沒人敢將兒子嫁給她,生怕嫁過去被她一天三頓打,甚至被她把腦袋砍了。

除非她願意多出錢!

所以薑向月想要娶夫,就得花大價錢找媒人,還得多付彩禮。

她飯量大,吃的多,自己的日子還過得緊巴巴,哪有閒錢娶夫啊。

這事就一直耽擱到她十八歲。

她每天晚上躺在冷冰冰的床板上時,多麼希望懷裡能有一個身子熱熱的、軟軟的,一摸還笑盈盈的漂亮小夫郎啊。

薑向月磨了一上午的大砍刀,把刀磨得十分鋒利。

薑向月活動一下手臂,先一步前往菜市口。

她等囚車拉人犯來。

雪還沒停,薑向月剛從綢布裡拿出刀,見到一個男子背著一個繈褓跑上來。

“大人!求大人下手利落一點,不要讓我家妻主多受苦楚,求求大人了!”

這哭哭啼啼的小男子是人犯的夫郎,他手裡還奉上來一個油紙包。

薑向月接過來看了看,是兩個熱乎乎的油酥燒餅誒!

烤成金黃色的麵餅,上麵還撒著黑芝麻,聞著就香!

薑向月將油紙包塞進懷裡,對人犯家屬安慰道:“放心吧,保證一刀,很快的。”

“謝謝……謝謝大人……”

人犯家屬背著繈褓下去了,站在圍觀百姓的第一排,還在抹眼淚。

薑向月能感受到懷裡那兩個燒餅還熱乎乎的。

她好久沒吃過細麵了,光是聞著香氣就心馳神往。

她用綢布擦了擦刀,其實就算家屬不送禮,她也是利落一刀的。

能一刀砍斷,何必再費力氣來一刀呢,她才不做損人不利己的壞事呢。

她朝著街口張望一下,看囚車來沒來。

她惦記著早點乾完活,回家吃熱燒餅。

之前也常有家屬送東西的,送雞蛋、白糖、布帛,還有給一小串銅錢的。

午時二刻,囚車到了。

薑向月拎著刀站在一旁,等家屬給人犯喂完最後一口上路飯再動手。

薑向月心裡想著,真賢惠啊,我什麼時候才能娶到夫郎啊。

“妻主,你安心上路吧,我會好好把孩子撫養長大的嗚嗚嗚……”

家屬喂完了飯,哭哭啼啼地被官差拽下去了。

薑向月含著一口水,噴在大砍刀上,她撥弄開人犯後頸的頭發。

午時三刻。

一刀下去,利落收工。

薑向月回到衙門,將刀洗乾淨,放回原位,換上自己的衣服……

發現棉衣在往下掉棉絮,她撿起地上的棉絮,順著衣裳的破洞塞回去,想著回去趕緊把衣服縫好,本就沒多少棉花,再掉就掉光了。

她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