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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菜取出來,嘩嘩地打算先洗上一通。

張呈觀察了她一會兒,洗的倒是很乾淨,一下刀切簡直是原形畢露,切得歪七扭八,大小不均。

光讓她一個人做那肯定是顧得了頭顧不了尾巴,張呈認清了現實:“我不算幫你啊,麵煮好了自己來過下涼水。”

她嘴上這麼說,手上拿了個盛滿涼水的玻璃碗,往上麵放了個漏勺,萬事俱備,隻等白寄凊拿著雪平鍋往裡一扣,意麵就算過了涼水了。

張呈又轉到平底鍋前,等著白寄凊過來,指揮她說:“開火,加點油,別著急,一樣一樣放,洋蔥,蒜,培根先炒。”

白寄凊努力地要使自己鎮靜,菜都一樣一樣備好了,她隻要按順序放進去就行,可油一熱,就發出劈裡啪啦的響聲,叫人內心一下就急迫起來了!

她用一把矽膠鏟子,在裡麵沒有章法地攪和,張呈看著也跟著著急:“把口蘑什麼的加進去。”

白寄凊言聽計從,一股腦地全加進去攪和,張呈險些被她都給帶亂了,抽出一把勺子,拿起桌麵上一罐現成的奶油培根醬,舀了三四勺放進鍋裡:“繼續攪,繼續就行。”

一邊又拿起漏勺,也不用白寄凊,自己滿滿地把意麵舀進了鍋裡:“繼續攪。”

白寄凊賣力地攪和,張呈又拿了迷迭香和帕瑪森乾酪往裡一撒,叫白寄凊趕緊關火,這就算大功告成了。

這種奶油培根意麵,張呈堅信做出來再難吃也難吃不到哪裡去,她在心裡為江雪荷拍了拍%e8%83%b8脯,望著這一鍋頗有食欲的奶黃色,她不無欣慰,覺得今天這堂課雖然手忙腳亂,但畢竟取得了階段性成果!

白寄凊取了飯盒來,歡歡喜喜地把意麵盛了進去,還洗了幾隻小番茄用作點綴,不忘拍了幾張精美照片留證。

“我做得怎麼樣?”她問張呈。

“很好。”張呈不算違心,隻是很由衷地和白寄凊商量,“下次你能不能別被蜥蜴人奪舍,你被田螺姑娘奪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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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寄凊先打開車門,把飯盒端端正正地放在了副駕的座椅上。這輛車陪她去了江雪荷的家鄉,所以她決定今天也開著這輛車去見江雪荷。

如果江雪荷接受了她的意麵的話,白寄凊想,就趁機問問她喜歡家鄉那邊哪家餐廳吧。自己吃了青花椒烤魚,可惜太辣,江雪荷一定是不會去吃的。

她還挺想和江雪荷一起回去一趟的,讓江雪荷帶她重新走一遍。

想著想著,白寄凊使勁搖了搖頭,決定不想那麼幸福的事情了,今天江雪荷是否能接受她的意麵,還是一個未知數呢!

她開得很穩,越是靠近,心裡越是興奮和忐忑。追求別人的感覺是很奇妙的,白寄凊之前從未體驗過,根本不像她想像中的那樣,是把自己的身份放到了很低的位置,而是一種完全平等的示好。

因為愛,所以想付出,因為愛,所以想將自己的一切分享給對方,也希望能探索對方的一切。愛別人的能力是很可貴的,白寄凊想,現在她終於體會到了。

白寄凊上到三樓,看到門前又放上了亞麻腳墊,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那兩天的露營生活。真傻,她自己都忍不住笑,太傻了,要是江雪荷還在和自己戀愛,一定會帶點嗔怪地說:“都三十四了,怎麼還能辦這樣的傻事!”

她想她一定會理直氣壯地回答:“人就是要辦傻事的,你等著吧,我就算四十三了也要辦傻事!”

想來想去,想得再高興,江雪荷都不一定讓她進門呀。

白寄凊一顆心七上八下的,輕輕地按響了門鈴,出乎意料的是,裡麵的人來得很快,沒幾秒鐘,甚至連貓眼都沒看,徑直就把門給打開了:“我說我自己……”

江雪荷一怔,白寄凊穿著一件寬鬆的黑色無袖,襯得兩條雪白的胳膊更加纖細,她兩手拎著一個飯盒,烏濃的卷髮掖了一邊在耳後,將整張白皙的臉孔都袒露了出來,眼睛又大又亮,直勾勾地望著她。

“怎麼沒說完?”白寄凊問她。

“不是要對你說的。”江雪荷說,她抿了抿嘴唇,一顆心在腔子裡亂撞,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有什麼事嗎?沒什麼事的話我先進去了。”

“有的。”白寄凊認認真真地說,“我給你做了一份奶油培根意麵,第一次做,不一定特別好吃,可是我覺得還不錯,想讓你吃吃看。”

江雪荷,你如果這樣子就心軟了的話那你這輩子真的不會有什麼出息的。江雪荷默默地想到。往昔的幸福回憶有著鋒利的觸角,江雪荷一窒,努力讓自己很平靜地開口了:“不用了,謝謝你。”

看她要關門,白寄凊身不由己,立刻伸手攔了一下,隨後馬上就知錯了:“對不起雪荷,你一定在想我這樣是糾纏你,想讓我趕緊離開,可是……”

她還沒來得及剖析自己的心路歷程,鄭瀅哼著歌,提著一大包吃的來了!

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江雪荷方才想說那句“我說我自己做就成了,你不用特地來給我送飯”,就是預備著給鄭瀅說的!

鄭瀅一看這場麵,一看到她不滿的老闆前任,當即是怒了一下……然後就怒了一下,歌也不哼了,鵪鶉一樣準備要躲著不出聲了。

江雪荷最恨的就是類似情形,無數次她在深夜想起和白寄凊分手,都覺得自己做的實在太差勁了。

她怎麼能當著盧想慧和鄭瀅的麵向白寄凊提出分開呢?白寄凊當時不清醒,她也清醒不到哪裡去!

自己是因為臉皮薄,所以很講體麵,白寄凊雖然看起來不是容易害羞的人,可江雪荷知道,她這種人,又怎麼會不好麵子呢?她想讓白寄凊不要狼狽,卻讓白寄凊狼狽了。

這件事像一根刺一樣,恒久地紮著她,讓她時不時地感受到一陣錐心的痛楚。

江雪荷沒說話,她鬆開扶著門的手,往屋裡去了。

這毫無疑問是一種默許,鄭瀅不解江雪荷內心想法,恨鐵不成鋼,決定要搶先進門,不給這位嫂子半分機會。沒想到白寄凊真就笑盈盈的,很講文明禮貌,謙讓著要讓她先進去。

你不讓我也得先進去!鄭瀅內心得意洋洋,嘴上卻和白寄凊推推讓讓,讓了半天讓不過,鄭瀅於是雄赳赳氣昂昂地進門了。

她在餐桌上,把自己給江雪荷買的花膠雞,清蒸鱸魚,皮蛋豆腐擺成浩浩蕩蕩的一個方陣,米飯也都擺了出來,江雪荷蹙了蹙眉:“哪吃得了這麼多?”

“這不是慶祝你度假回來嘛。”鄭瀅信口胡謅,她實際上是抱著想要江雪荷多吃點的想法,才買了這許多菜的。

“度假回來還要慶祝呀。”江雪荷坐到了椅子上,“過的什麼驕奢%e6%b7%ab逸的生活。”

鄭瀅嘴上插科打諢,一雙眼睛不忘緊盯著白寄凊,合格的前任就應該老死不相往來,現在這樣是幹什麼,難道想讓姐姐和她複合?

看姐姐這樣子,目前應該是堅如磐石。做得對,就該這樣,長痛不如短痛,她舉雙手雙腳支持江雪荷。

鄭瀅自己心裡演了一出大戲,就見白寄凊打開飯盒蓋子,將飯盒移到餐桌中央讓江雪荷看。

江雪荷垂著眼睛,拆打包菜自帶的一次性筷子,既沒看,也沒說話。倒是鄭瀅自己細細地瞅了一眼,講實話賣相還不錯。

“雪荷,”白寄凊說,“你要不要嘗嘗?”

“不了。”江雪荷語氣平常,“我吃這些就行了,不必麻煩你。”

話一出口,江雪荷嘴裡心裡都是發苦,自己不想在鄭瀅麵前把白寄凊攆走,這下可好,她隻能在鄭瀅麵前拒絕白寄凊。難不成她要先把鄭瀅攆走,再把白寄凊攆走啊?

做得好呀!那邊鄭瀅心裡可是支持壞了,就要這樣,不能心軟,加油!

“我明白的,”白寄凊說,“你心裡肯定想著,不要和我建立任何的聯繫。”

她在做法嗎?鄭瀅想。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

“沒關係的,我理解,我尊重,也不會氣餒。”說完,白寄凊拿起飯盒裡的筷子,若無其事地坐到椅子上,平平靜靜地吃起來了!

白寄凊一邊吃,一邊大眼睛特亮,看著江雪荷笑。

要知道白寄凊這種長相裝起可愛來,殺傷力堪比大規模生化武器的!

江雪荷抿了兩口花膠雞湯,起身走了,站到陽臺前麵望著窗外的風景。我今天又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她心想。

江雪荷走了,白寄凊笑眯眯地望著鄭瀅,鄭瀅被看得大腦宕機,一塊魚肉含在嘴裡,咽不下去,吐不出來,半分鐘後,步了老闆的後塵,也去陽臺陶冶情操去了。

白寄凊吃走了兩個人,不慌不忙。她心裡有些隱隱地高興,一是因為江雪荷讓她進門了,她也有猜到可能是鄭瀅的因素,不過還是挺高興。

二是因為江雪荷明明還愛著她,她看的清清楚楚,不需要什麼接觸,什麼試探,單隻是眼神一碰,她就意識到了——今天是最直觀的,江雪荷還愛她。

三嘛,是因為這意麵做的還不錯,尚能入口,自己這麼挑食的人也吃了一小半。

可見自己是有幾分做飯天賦的!

白寄凊無法停止自己的盲目自信,蓋起飯盒到客廳,用桌上的中性筆在便利貼上畫了一幅小小的Q版圖畫,她不再打擾江雪荷,輕手輕腳地離開了。

第145章 雪景球與變化

沒一會兒, 外麵沒了動靜,江雪荷走出來,沒想到白寄凊已經走了。

她真的不太一樣了。江雪荷心想, 緩緩地走到茶幾前,撕下了貼在幾麵上的便利貼細看。上麵畫了兩個很可愛的小圖案, 左邊是一株笑眯眯的植物,一個箭頭打過去, 特地標明了:荷花!右邊是一隻黑身子白手套的小貓, 腦袋上扛了一個飯盒。

白寄凊今天, 不正穿了一件黑色的無袖嗎?簡直不像三十多歲的女人,說二十歲的大學生,怕也是有人信的。

江雪荷心尖一燙,旋即又把眉頭蹙了起來, 她和白寄凊別說連父母這個表麵問題都沒解決, 更深層的問題, 更是半分解決不了。她目前改變了, 自己目前也改變了,可能怎麼樣呢?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她們兩個還是很難嚴絲合縫地契合到一起,她沒有這種信心。

鄭瀅在餐廳叫她,說她隻喝了兩口湯, 非讓她再來吃點東西不可。江雪荷應了一聲, 指掌用力,想要把這張便利貼揉成一團,扔到垃圾桶裡, 可到底沒有忍心。

她將便利貼細細地展平整, 彎腰貼到了茶幾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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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寄凊碰了個軟釘子, 並不灰心,到家第一件事對張呈說:“我覺得我做得還蠻好吃的。”

她坐下來,把照片發上微博:第一次做飯嘗試,感覺還不錯[可愛][可愛]

張呈把飯盒打開,看剩了一半,真是有些驚訝:“江雪荷吃了?”

白寄凊挺直脊背,舉著手機,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