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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把她誇得天上有地下無,就差比之文曲星下凡了。

他不覺得不好意思,鐘黎卻覺得臉都快燒起來了,連忙打斷他。

“我這邊可以做出一些賠償,您看,這件事是不是……”末了,他試探地問起。

鐘黎當然沒有繼續追究的意思,一是都在這行混,和氣生財才是硬道理,你做事太強硬把人得罪了個遍彆人反而不敢跟你繼續來往,公司還在起步階段,這是不太明智的;二是,容淩雖有通天的能力,但這樣強硬乾涉,難保有時候不被人記恨,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她實在不想給他添麻煩。

於是也客氣地說:“哪裡,既是誤會這事兒就揭過了,您也彆放在心上了,認識一場,大家還是和氣些,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不過,您也要警醒著點兒,彆再聽了彆人亂七八糟的挑唆,否則下次真傷了和氣就不好了。”

這一番話暗藏玄機、連消帶打,俞和平聽得眼皮直跳。

直覺這小姑娘也不像之前認為的那樣溫和,能搬動容五那號人物,可見也有大來頭,忙收斂心神說哪裡哪裡,誤會一場,絕對不會有這種事情了。

掛了這通電話,他才舒了口氣,眉眼沉鬱地坐在那邊老半晌。

“姑父,你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不就是一個小丫頭嗎?”侄子俞高不解地望著他。

俞和平懶得跟他掰扯:“這事兒你彆管,之前派出去那些人,全收回來。”

俞高睜大眼:“不管了?就這樣算了?”

俞和平站到窗邊點一根煙,噴出一口,眼神陰鷙:“彆讓我再重複一遍。”

能屈能伸才是他的宗旨,得罪不起就馬上收手,左右不過一張老臉。

他都能豁出去跟個小姑娘伏低做小了還有什麼豁不出去的?

這麼多年了他什麼風浪沒見過。

那一位……俞和平眉心直跳。

其實他對容淩不算很了解,隻知道他是中河的話事人,這個年紀在董事會攀到這個位置,背後絕對有大人物支持,再者能把一幫老狐狸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人,本身定然也有真本事,不是那種二世祖,也不是他能輕易招惹的。

腦海裡再次浮現兩天前周亮來找他時說的那番話,他心裡亂得很,不自覺摩挲著煙梗子。

“老哥我就跟你透個底兒吧。”他指了指上麵,又諱莫如深地笑了笑,“他的來頭,你最好不要猜,心裡有數就行。但他這個人的作風你多少應該聽說過一些,眼睛裡揉不得沙子,但凡敢跟他對著乾的,現在你還能在這地界瞧見半個影兒?”

又歎了口氣,給他斟酒,不可謂不語重心長,“你要是真惹毛了他,他要真想卡著你,我保證你以後一毛錢都掙不到,就連上門去給人家當服務生,人家還得掂量一下呢,保不齊給人白乾都沒人敢收。”

俞和平的眼皮一直跳一直跳,手裡的酒都灑了出來,直覺他不是危言聳聽。

陳亮見他這樣,又笑一笑道:“你也彆害怕,他不是那種屁大點兒小事都要斤斤計較的人,很多事兒都不會往心裡去。既然是叫人提點你,可見沒有要跟你較真的意思,該道歉道歉,該賠禮賠禮,反正是你不對在先,就彆死要這麵子了。”

“你也是,跟個小姑娘較什麼勁兒,技不如人搞這些手段,不嫌跌份兒?”

俞和平被他一通數落,卻是屁都不敢放一個。

於是就有了這通對話。

原以為鐘黎會為難他不依不饒,畢竟都能搬動那樣的大人物來敲打他了。

出乎他意料之外,她似乎也沒有要跟他硬剛的意思。

說話做事挺老練,不像那些衝動的小年輕,不過至此他也算鬆一口氣。

最怕的就是碰上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非要鬥個兩敗俱傷的。

能和平解決自然是最好,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要不是葉維一直在那邊挑唆,加上鐘黎攪黃了他那麼大一項目,他也不至於這麼生氣。那可是九位數的單子,他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心頭在滴血。

第72章 嬌養

這個年其實過得並不安穩。

京城說大不大, 說小也不小,人與人的圈子難免有重合的地方,有一些流言不經意也會傳到不該知道的人耳朵裡。

比如程家最近遇到的那些事兒, 與房家的白熱化鬥爭弄得風聲鶴唳的, 顧家也被牽涉其中,也不能幸免。

若非他舅舅在位震懾著,恐也難逃被卷入的下場。雖然這麼說有些現實,以如今顧家和房家的身家, 實在不適合兵戎相見, 隻會兩敗俱傷, 早兩年就有趨於緩和的意思。當然, 底下一些小摩攃是難免的, 隻影響不了大局。

容淩最近很忙,忙著處理那一堆爛攤子事兒,中河高層權力更迭職位空缺, 總有一些人要頂上, 那些個天天往他跟前湊堵得他心煩意亂, 偏偏還不能甩手走人, 還得一個個好聲好氣哄著。

他好幾天沒回來看鐘黎了, 這日徐靳來看望她時,她正捧著薯片在新聞。

他看一眼電視機, 把裝糖果的禮盒擱一邊,走過去拿遙控把電視機關了,說:“你看這個乾嘛?他倆隻是一起出席會議, 不是夫妻了也有利益往來。”

他說的是容淩和程京華。

鐘黎其實也隻是隨手一轉, 那報道也就拍到他倆一個側影,天地良心, 她真沒亂想。

似是怕她亂想,徐靳在旁邊坐下:“程伯伯在重症監護室了,程家都亂成一套了,程家這一代也不行,全靠京華和她小叔主持大局呢。當初顧家遇到事兒的時候,是她退出華科幫的小五,他倆雖然離了,但還是戰友,小五這人,不會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也就是麵子工程,其實大家都知道他倆怎麼回事。他們是老同學,真在一起早幾十年前就在一起了。”

“……嗯。”其實他不說她也明白。

她隻是擔心他。

不過這些事兒她也插不上手,照顧好自己不給他添麻煩就是最好的了。

過兩天夜半的時候,容淩半夜打來了電話,隻響了兩聲就掛斷了。

鐘黎壓根沒睡著,連忙回撥了過去。

電話一接通,她就哽咽起來,甕聲甕氣的:“你還沒睡啊?”

他笑了一下:“我在外麵出差,剛剛忙完想起來要給你打個電話,不好意思,忽然想到兩邊有些時差。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她吸了吸鼻子:“沒有沒有,我也沒睡著。”

他的語氣卻倏然嚴厲起來:“我不是讓你早點睡?”

“又不聽話?”

鐘黎被唬住,悶悶地杵在那邊,手腳都沒敢動彈,忽然就有小學生上課開小差被抓包的感覺。

其實這些年都是自己一個人照顧自己,還要照顧學生,她一直是照顧彆人的角色,沒想到兜兜轉轉回來又回到被他照顧的日子,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酸酸澀澀的五味雜陳。

忽然明白,隻有在他麵前她才能心無旁騖地當一回小孩。

“怎麼不說話呢?”他的聲音緩和下來。

“容淩,你在哪兒?我去找你好不好?”說不清哪裡來的衝動,她忽然開口嚷道。

“這麼想我?太感動了。”他淺淺一笑,繼而正色道,“彆鬨,我這邊亂糟糟的,條件也不好,你自己乖乖在北京呆著,哪兒也不準去,知道嗎?”

“哦……”她焉噠噠地應了一聲。

他的語氣又緩和下來:“忙完了就回去看你,乖。”

誰知她又不依不饒起來:“那你什麼時候忙完?”

他都笑了:“應該就在這兩天了。”

電話掛了,容淩坐在窗邊老半晌,莫名地笑著搖了搖頭,滿是無奈。

山間氣溫低,濕冷潮潤的氣候和北地完全不同,偶爾還有蛇蟲鼠蟻出沒,夜間樹叢裡黑魆魆的,安靜到隻有風聲和他的呼吸聲。Θ思Θ兔Θ網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在Θ線Θ閱Θ讀Θ

翌日起早準備去鄰縣實地考察,臨出門時卻接到個電話。

容淩笑著跟一工作人員比了個手勢。

對方理解地笑一笑,抬抬手,示意他請便。

鎮上清晨人不多,菜市場旁邊來來往往的倒不少,容淩避讓到路緣石上,接通:“又怎麼了,祖宗?忙著呢,回頭再跟你說好不好?”

另一頭,鐘黎捏著手機說不上話,耳尖不爭氣地紅了。

十根手指頭攥著小小的手機,不自覺摩挲了一下,抬頭看一眼空曠的候車大廳,忽然就有些心虛。

容淩察覺到不對勁:“怎麼了?有話就說。”

她眼睛咕嚕嚕地轉,小聲道:“我說了你可不能生氣啊。”

他好脾氣地哄:“說吧。”

她聲音再低一點,把事兒跟他說了。

一小時後,車站。

鐘黎坐在候車大廳的長椅上,不時看一下手機。

落地窗外,太陽已經懸到正中,外麵天光大亮,反射在玻璃上一片明晃晃的白光。

這不算多麼繁華的大都市,車站更是破舊不堪,但人流熙攘,熱鬨往複,歡聲笑語伴隨著買賣香腸的吆喝聲,彆有一種曆久彌新的生趣。

鐘黎忽然覺得金燦燦的太陽也成了點綴,老舊的桌椅、塞得滿滿當當的行車道沒有多麼惱人了。

更重要的是,很快就可以看到他。

她的目光不時在人群裡張望,把背包抱到%e8%83%b8口緊緊按著。

其實也是有點害怕的,單身女孩一個人出來遇到各種危險的新聞不在少數,車站又是魚龍混雜的地方。她沒敢帶什麼貴重物品,穿的也很普通,什麼名牌、鑽表一件都不敢往身上揣。

就連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又土又老的款式,白毛衣、皮粉色羽絨服,頭發紮成一個普通的揪揪。

容淩在人群裡快步穿行,到門口時已經看見了她。

他腳步停下,站在那邊看了她好一會兒。

小姑娘灰撲撲的,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穿得要多土有多土,可那張白生生的臉還是嬌豔漂亮的,不施粉黛也一樣清麗絕俗,眉毛是細細長長的野生眉,烏黑而亮眼,嵌在白中透粉的麵孔上,鮮妍而生動。

容淩忽然歎氣。

長得這麼漂亮,長相就是最惹眼的,穿得破破爛爛有什麼用?沒看到周圍來來往往那邊多人都在看她?也不怕被人拐了。

他要是人販子就先劫色,誰還在乎那點兒錢財?

鐘黎遲鈍的神經終於反應過來,朝這邊望來,眼睛倏忽亮起來,站起來就抱著背包拖起行李要往這邊跑。

結果差點撞到人,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