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刻也永遠是這樣散漫,好像沒什麼特彆在意的事情。
其實這種性子相處起來也挺舒服,當然,得忽略他在片場較真發飆的時候。
終於到了頒獎環節,藝人們紛紛入座。
鐘黎在候選區後排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聽著上麵主持人慷慨激昂的陳詞,不時抬手鼓掌。
雖然事先做過很多心理準備,但真的念到她名字的時候,她還是說不出的緊張激動。
好在和容淩在一起後也算見過世麵了,不至於怯場,萬眾矚目下,她站起來羞澀地笑了笑,對著話筒說:“在這裡我要先感謝徐靳徐導演對我的栽培和鼓勵,徐導真的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導演……”
這些話都大差不差,她照著前麵幾個候選人的話改變加工了一下,聲音清亮笑容真誠,倒也不顯得尷尬。
徐靳率先鼓掌,像是打開了開關,下麵馬上響起雷鳴般的掌聲來應和。
主持人又是一番推拉,說了一番話,最終揭曉最佳女主是鐘黎的時候,有一束燈光打在她身上。雖然鐘黎也覺得自己在《狼影》裡演得挺好的,但入圍的共有五人,其中不乏一些老戲骨,她拿到這個獎還是挺意外挺驚喜的。
徐靳當時在台下,還拍了一張她捧著獎杯的照片,做成了表情包發給她。
那樣子,真的有點傻。
鐘黎發了三個“?”過去。
他沒回了,估計是在笑。
九月份就要入學了,她應該沒有時間再演戲了,鐘黎還挺感慨的。
那天離開時,徐靳跟她一道出的會場:“回北京嗎?”
鐘黎搖頭:“我要去找容淩。”
徐靳挺意外的:“他在這兒?”
鐘黎點頭:“他說他在虞山。”
“我送你過去吧。”見她拿手機準備打車,他說。
“不用了,挺麻煩你的,又不順路。”她知道他住的酒店跟那地方不同路。
徐靳薄涼地掃她一眼,司機已經將車開到麵前,他抬手就拉開:“那地方一溜兒的崗哨,過10點就管製了,你怎麼過去?是到了再給他打電話讓他派人出來接你?”
鐘黎隻好上了他的車。
容淩現在住的這個地方在H市地標建築X塔後頭,需要環山半個多小時車程才能約莫抵達山頂,徐靳在山腳把她放下,跟負責戍衛的崗哨聊了會兒,出示了證件,給她換了車,他自己則讓司機按來時的路返回。
“謝謝。”鐘黎在上山的車上給他發消息。
徐靳回了句“不客氣”。
“鐘小姐,這邊請。”來接她的是謝平。
越往裡走,鐘黎越覺得此地安靜肅穆,隨處可見的崗哨衛兵,巍然而立。有巡邏的路過時,一束手電打來,問證件名姓,又要盤查一遍。鐘黎緊緊跟在謝平身後,不敢多言。
河岸邊繞著一圈燈帶,夜色下,小橋流水、回廊水榭錯落有致,景致是不錯的,更遠的地方是一些彆墅和會議廳,算是蘇氏園林和國賓館的綜合體建築群,一般不對外開放。容淩住在1號樓,是個獨棟帶院的住處,鐘黎到的時候,他還有客人,宴會廳裡亮著兩盞暖色的落地燈。
四周空曠而安靜,以宣紙色和米色調的裝飾打底,采用一些橫木格子隔斷,看上去頗為清雅,不算多麼厚重的風格,卻彆有一種莊重沉凝。鐘黎坐在角落裡,隻覺得自己非常渺小,捧著茶盞都忘了喝。
跟容淩說話的是位大概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應該身份不低,因為容淩待他格外客氣,談笑間似乎也比較熟稔。
“既然這樣,那我也不打擾了,回頭你這邊有了章程讓謝平通知我秘書吧。”男子笑著起身告辭,像是這會兒才看到鐘黎似的,怔了下,好奇道,“這位是……”
“鐘黎,我女朋友,是個演員。”他眉眼含笑。
男人笑起來:“怪不得這麼眼熟,我太太挺喜歡鐘小姐的戲的。”
又寒暄了兩句他才離開。
鐘黎隻當他是隨口胡扯的場麵話,大抵還是看在容淩的麵子上。雖說職業無貴賤,但在老一輩眼裡,演員實在算不上什麼高大上的職業。
“怎麼不說話?”他把手裡的規劃文件合上,笑看她。
鐘黎抿了下唇:“拿獎了,心裡反而挺惆悵的。”
“你拿獎了?什麼獎?”他一臉不解,好奇求問的架勢。
鐘黎白了他一眼:“金雞獎!”
又逗她呢,她不信他不知道。
容淩斂了笑,走到她身邊彎下腰,修長的手臂鬆鬆地搭在她的椅背上。
一個禁錮的姿勢,可他姿態鬆弛,看上去再自然不過。
有彆於剛才認真的樣子,這會兒的他有些慵懶。
劍眉下分明是一雙淩厲銳利的眸子,卻是含著笑的,仿佛徐徐春風吹過她心尖。
鐘黎心裡打著鼓,感覺自己的心跳格外快,垂下眸子沒好意思再看他。
兩根手指把她的臉挑起來,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舌頭已經探進來,溫熱滑膩,那麼有力,把她的小嘴堵上了。
他一隻手扣著她的後腦勺,就這樣把她按在椅子上弓著身%e5%90%bb她。
鐘黎覺得呼吸不太順暢,好像彼此間都是潮濕悶熱的氣息,人都有些顫唞起來。
恍惚間被抱起來,擱到了辦公桌上。
細細密密的%e5%90%bb如雨點般落在她頸間、唇上、臉頰上,鐘黎的視線有些迷離,臉頰緋紅,無意瞥見他單手撐在桌角,寬大修長的手,指骨分明,因用力微微繃起青筋。
同樣這樣的另一隻手在撫弄她,霸道而不失溫柔。他們幾天沒見,卻好像過去一個世紀,一切的溫存與纏綿好像都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他的目光太燙了,分明是平靜深沉的,又好像醞釀著雷暴,要把她席卷進去。
鐘黎的臉頰也燙得不行,情不自禁抱住他,柔軟的小手貼在他堅實寬闊的背脊上,又往下滑,纏在他腰間。
腰杆是勁瘦的腰杆,薄薄的襯衣被她壓得貼到身上,掌心觸到壁壘分明的肌肉線條。
“黎黎是不是胖了?”他俯在她耳邊笑。
鐘黎不解,睜著雙水潤的眸子望著他,倏地麵色一緊,因為他修長有力的手握住了她那處,微微掂了掂,帶著磁性的低沉笑意回蕩在她耳邊。
不看他在做什麼,麵上倒是一本正經的紳士風度。
鐘黎彆開頭不去看他,他又笑著%e5%90%bb她的唇,就聽見她撒嬌般說:“累了。”
“真累了?”
她點頭,趴在他肩頭一動不動。
她來時換掉了禮服,白襯衣下麵是一件霧霾藍的包%e8%87%80裙,一番亂作,裙擺已卷到上麵,白皙修長的腿一覽無餘,春光乍泄。
容淩頓了下,收回目光,把她抱去裡麵的休息室。
她搖搖晃晃的,短短幾步路把臉貼在他%e8%83%b8口,小手不安分,扯掉了他領口的一顆扣子,熱熱的小臉還往他脖頸處貼。
“喝酒了?”他問她,背脊有片刻僵硬。
“一點點。”她笑。
醉談不上,但人倒是放肆了不少。
他悶了會兒,咬著牙:“徐靳是死的嗎,讓你喝酒?”
“是我自己要喝的,不關他事。”她豎起一根手指,在他麵前搖一搖,嘻嘻笑,“就喝了一點點。”
鼻息間呼出的熱氣還帶著點兒酒意,往他呼吸間鑽。
他把她放到床邊,去擰了熱毛巾來給她擦。
她不舒服地躲來躲去,嘴裡嚷著癢,聲音又嬌又軟,無意間便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
“彆動,你打算就這樣睡覺?”
她雙手攥著他的手腕,不讓他往裡,他哄了好久才算是哄好。
鐘黎這一覺睡得挺好,醒來時天光已經大亮。身邊沒有容淩的身影,被窩也是冷的,她套上睡衣走到外麵,發現他早就在書房裡辦公了。她不好打擾他,去洗手間洗漱。
洗臉的時候發現脖頸上有一些可疑的草莓印,臉頰通紅,洗漱完把包上的絲巾拆下來係上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容淩看到她時,目光還在她脖頸處多停留了會兒,笑:“挺好看的。”
鐘黎覺得他這個笑容彆有深意,像是在調?戲她似的,倔強地沒吭聲。
一頓早飯吃得挺快的。
容淩的早飯都吃得很清淡,因為他有胃病,這兩年更加不吃油膩的東西,酒也在戒,可惜成效甚微。
鐘黎給他夾一塊西藍花。
容淩含著笑吃了,給她碗裡加一塊牛肉:“多吃點兒,昨晚誆你的,最近瘦了。”
鐘黎怔了下,心裡淌過暖流,輕輕地“嗯”了聲。
她的目光又落在他右臉上:“你臉好了嗎?”
說著就有些臉紅,那是不久前的事兒了。當時他出差回來沒提前跟她說,想給她一個驚喜,她回來時還沒開燈呢,忽然被一股大力扯到懷裡,她嚇得尖叫起來,揚手就一耳光摑過去,指甲在他臉上刮出一道紅痕。
他當時拿著麵鏡子照了好一會兒,然後無奈地說,破相了,你說怎麼辦吧。
鐘黎本來挺擔憂的,聽他這麼說又沒好氣地說,誰讓他都不出聲呢,她還以為遇到了歹人。
他瞥她,涼涼地說,我這樣子像歹人?明明玉樹臨風風流瀟灑。
鐘黎一直咯咯笑。
“沒什麼大礙。”他一個大男人還計較這些?
吃完飯他們去外麵散了會兒步,回來時,她拉著他陪她下棋。
下的象棋。
來了兩局她都輸得很慘,然後就非說不算,要重新來,還要他讓她兩個子。
“讓你三個子你也贏不了。”他淡淡收棋。
鐘黎呸他一聲,自顧自拿走了他兩顆棋子:“沒收。”
容淩隻是笑,由著她去了。
下完棋他們又去河岸邊散步,路上偶有遇到巡邏的,也像是沒看見他們似的,敬了個禮就走開。容淩在河邊站定,眸色淡淡地眺望遠處的水榭,不知是在想什麼。
鐘黎玩著一根狗尾巴草,也不敢打斷他,拿出手機悄悄給他拍了張照。
他聽到聲音回頭,她做賊心虛地收起手機,懊惱道:“忘了關相機聲音了。”
誰知他陰著臉說:“把照片刪了,這地方彆亂拍照。”
“沒拍彆的,就拍了你。”她有點委屈,但還是乖乖把照片刪了。
他大多時候都挺好說話,但鐘黎也發現了他的底線在哪。
之後她就一直蹲在角落裡看螞蟻,也沒跟他說話。
似乎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好,他走過來拍拍她肩膀,柔聲道:“生氣了?”
“沒有。”她聲音悶悶的。
容淩無奈地幫她拉起來,寬大的手,就這麼握住了她的小手,緊緊包裹,牽著她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