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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靜靜望著她忙活,不自覺的,唇邊牽起一絲笑意。

她回頭時捕捉到了,不明就裡:“你笑什麼啊?”

第20章 嬌養

其實容淩挺意外她會做這麼多東西的。

剛住一起那會兒, 早中晚飯菜都是阿姨準備的,她這手藝並無用武之地。

“剛出來打工那會兒,我一開始做的就是廚師啊。也不對, 是給廚師師傅打下手的, 就是那種廚師學徒,既要摘菜洗菜,還要端盤子洗碗,反正就是乾雜活的。”她不在意地說起這段過往。

容淩終於知道, 為什麼她每到冬天就會生凍瘡。

又痛又癢, 原本纖細的手指會變得腫脹。

不過他後來找了協和的專家給她看, 保養了一段時間, 現在已經好多了。

“乾這麼多活, 每個月多少啊?”他確實挺好奇的。

她掰了掰手指:“一開始600吧。”

“一天?”

她白他一眼:“您以為老板都是做慈善的?真是何不食肉糜。一個月!”

容淩:“……”

她不說他都快忘了這是21世紀了。

這活兒能乾得下去?

似乎能看出他的想法,鐘黎笑一笑,不在意地說:“你沒去過小地方吧?我不是說寧市那種市區, 是那種城鄉結合部, 或者三四線開外的小城市, 或者小城鎮, 能找到糊口的工作就不錯了, 尤其是像我們這樣沒什麼文憑的人。”

之後她又跟他說了很多事情,一些奇奇怪怪看似匪夷所思的經曆, 都讓他懷疑她是編的。

因為她看上去是很樂觀、很快樂的一個姑娘。

鐘黎看著他蹙眉思索的樣子,在心裡歎氣,心道他應是當故事在聽, 他這樣的人, 自然沒辦法感同身受,因為沒有經曆過, 根本沒法想象有人可以為了幾百塊錢一天乾十幾個小時。

徐靳的電話是中午12點打來的,邀他們去京郊滑雪。

容淩看一下表,皺著眉頭把他的話重複了一遍:“現在?”

徐靳沒跟他廢話:“就等你一個了。”

掛了後,發了地址給他。

容淩看了會兒,回頭見鐘黎探頭探腦在往這邊看,大方地手機屏幕轉了個麵,展示給她看:“滑雪,去嗎?”

“滑雪?我不會啊。”

“玩玩而已。”

那天他本不想去,但看她躍躍欲試的樣子,忽然臨時改了主意。

那是位於北四環外,距京約一百公裡不到些的一處滑雪場,徐靳一朋友開的。說是滑雪場,其實是一個位於山頂的大型度假山莊。他們乘高速直達,到時也快下午3點了。

“真墨跡,就是頭驢拉吧拉吧也到了吧?”還沒走近就聽見不遠處顧宇陽的大嗓門。

“這話一會兒你當容小五的麵兒再說一遍,我敬你是條漢子。”侯應祁喉嚨裡憋著壞笑,手裡百無聊賴地把玩著一根雪茄。l

一呼吸,一大蓬的白氣。

他們身後均是一望無際的連綿雪山,山坡上零散坐落著一些阿爾卑斯風格的木屋。

頭頂懸著纜車,樹枝上披著白皚皚的雪霧。

鐘黎看得目不轉睛,眼睛亮亮的。

“喜歡?”容淩給她戴上帽子,拉著她往前走,“那讓聞弘政給你辦個卡。”

這會兒她才覺得腿腳酸軟:“早知道就不該讓你把車停山下了。”

容淩笑得不行:“你說的,要看風景。”

鐘黎泄了氣:“我不知道這路這麼長。你乾嘛不一早告訴我,存心看我出洋相?!”

“我冤枉,這地方我也是第一次來。”

侯應祁這會兒看到他們了,空出一隻手拍拍顧宇陽,示意他彆亂叫了:“去去去,正主兒來了,冤有頭債有主,有怨氣對正主兒發。”

“不好意思,來晚了。”容淩挑眉一笑,淡看著顧宇陽。

顧宇陽跟隻小鵪鶉似的,站得筆直,畢恭畢敬地喊一聲:“五哥。”

鐘黎差點噴笑出聲來。

顧宇陽他爸厲害,可他自個兒,實在是個不折不扣的二世祖,說高不成低不就那都是抬舉了他,就一無業遊民。

可他在這幫人裡竟也十分吃得開,也是種本事。

他們在山頂的花園餐廳吃晚飯,一邊欣賞玻璃牆外的雪景一邊享用美食,屋外冰天雪地、寒風凜冽,屋內暖意融融,笑聲不斷,實在是兩個世界。

“黎黎不用演戲嗎?”侯應祁掰一塊法棍吃,隨口問她。

“下一部是徐導的戲,要等到開春才能拍。”

“徐靳的戲不好拍吧?”他頗為玩味。

“徐導很認真負責,跟著他能學到很多。”

侯應祁哈哈一笑,也不戳穿她。

“嘗嘗這個。”容淩端一個小瓷盤過來,擱她手邊。

牛角麵包搭配香草醬,上麵淋一層牛油果汁,焦香撲鼻,引人食指大動。

“我的呢?”侯應祁瞪大了眼睛看他。

容淩朝櫃台處抬抬下巴:“現烤的,自己拿去。”

侯應祁盯著他看了老半晌,無言以對。

不知為何,看他吃癟的樣子鐘黎反而有一種彆樣的竊喜,她垂著頭,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那份熱烘烘的牛角麵包,心裡甜絲絲的。

徐靳路上有事兒被絆住了,快到7點時才到。

餐廳外的紅磚石廊道上已經亮起了一串串的小燈泡。

凜冬天黑得快,遠處天幕像一塊暗藍色的畫布,成了深色的背景,近處暖光閃爍,一串串一團團,落在花壇裡、掛在屋簷上……像夜幕中閃耀的星辰。

徐靳走來時,踩著一地光暈,邊走邊將外套脫下來撣去肩上沾染的霜雪。

頭頂的枝型燈斜斜灑下一片橘色的暖光,落在他肩上,是那樣俊朗瀟灑的一張笑臉,竟也像個溫柔的人。

鐘黎像是第一天認識他似的,看了他一會兒才收回目光。

不經意回頭卻見容淩拄著頭在看她,唇角有微笑。

那眼神,頗有幾分深意。

她竟被他看得有一些緊張,雖然當時不是很明白他乾嘛要這樣笑望著她。

“飯吃過了嗎?”容淩轉而招呼徐靳,抬手給他倒茶。

態度自然到——

仿佛剛才那一瞬的異樣都是她的錯覺。

徐靳搖著頭坐下,苦笑:“甭提了,去拉投資,碰到一傻逼。三千萬?三千萬能乾嘛?不如我白送他得了。”

“你還需要自己去拉投資?”

徐靳哈哈一笑,接過茶杯抿了口。

乾啞的嗓子才潤澤些。

他們又開始聊一些項目上的事兒,鐘黎聽不懂,低頭默默吃盤子裡的椒鹽雞排。

“說起來我得感謝你。”容淩吹了吹茶麵上沉浮的葉片,忽然說。

“謝我什麼?”徐靳手臂虛虛搭在椅背上,神色不改,低頭攏一根煙。

“謝你關照我家黎黎啊。”

不止徐靳頓了一下,眼簾微掀看向他。其餘人也靜了那麼一刻,後知後覺地意會過來氣氛詭異。

唯有徐靳神色如常,要笑不笑地吸一口煙,渡出一團煙霧:“好說,就一破小品候補。我還當你覺得我埋汰她了?”

-

這頓飯散得早。

鐘黎有些困,一早就和容淩回木屋休息了。

顧宇陽路上勾搭了一個小網紅,早撇下他們嘻嘻哈哈去了。

餐廳裡,隻剩他們兩人。

徐靳還在那邊抽煙,侯應祁拿腳尖踢踢他:“哎——”

“乾嘛?”他憋一肚子火呢,沒好氣。ly~思~兔~在~線~閱~讀~

侯應祁也憋著笑:“該!誰讓你觸他黴頭。”

“橫行霸道的,什麼性子?我從小讓著他,他當我怕他呢?”

“退一步海闊天空,屁大點事兒。”他嘴裡勸,聽著倒更像是在幸災樂禍。

這倆人從小關係好,鮮少有這種時候。

還是因為一個女人。

“你真喜歡她?”侯應祁挺好奇的,回憶一下,“也就那樣吧,還沒長開的小女孩有什麼滋味兒?”

“我饑不擇食到這地步?好心當成驢肝肺。”徐靳嗤一聲,撈起打火機,“走了。”

“夜黑雪滑,仔細點兒,彆崴了腳。”

“滾!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

鐘黎直覺感覺容淩有些陰霾,但仔細看他神色,又是平和的,便有些吃不準。

她亦步亦趨跟在他後麵,沿著棧道往遠處亮著微光的木屋走。

腳下沒留意,“啊”了一聲,跌到地上。

他折回來把她從地上打橫抱起來,拍去她腿上的枯葉,就這樣抱著她朝遠處走去。

總感覺他有點兒無奈,鐘黎扁扁嘴:“這邊路太黑了,看不清。”

“隻有你看不清。”他輕嗤。

鐘黎語塞。

不長的一段路,其實很快就到了。

生活管家替他們開門,一應介紹了一下屋內電器的使用注意事項後才離開。

容淩進門時單腿一勾就把門帶上了。

鐘黎:“……你放我下來吧。”

他卻像是置若罔聞,抱著她徑直越過走廊和客廳,抵達臥室,將她放在了床邊。

就這樣,單手支在她身側俯下`身來望著她。目光冷峻,沒什麼表情。

那眼神冷得能讓人當場打一個寒噤。

姿態又是漠然的,居高臨下的,慵懶的,隨意的……像一個絕對上位者。

他大多時候是溫和的,豁達的,幽默的……鐘黎很少看到這樣的他,不由緊張起來,感覺頭皮一陣陣發麻,像是被什麼吊了起來。

室內很安靜,她隻能聽見自己怦怦亂跳的心跳聲。

“你跟徐靳到底是什麼關係?”他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她會兒,半晌,忽而屏聲靜氣地問她。

在此之前,鐘黎從來沒有見他用這種嚴肅的口%e5%90%bb跟她說話。

第21章 嬌養

鐘黎被他看得受不了, 移開目光人往後縮:“合作關係啊。”

容淩都笑了:“合作關係他就批你上春晚?徐靳可不是什麼慈善家。”

他斂了多餘的情緒,倒也看不出多生氣,英俊的眉宇間甚至有些寡淡疏離, 隻是, 望著她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總感覺帶點兒居高臨下的審度和諷刺,讓人心裡不是滋味。

鐘黎知道像他這樣的人,不管外表多紳士, 其實骨子裡還是不把她這樣的人當回事兒的, 她心裡有點不舒服。

但也沒跟他吵, 那一瞬, 就是感覺挺沒意思的。

“怎麼不說話?沒話說了?”他手裡撚著根細煙, 也不多話,就那麼不緊不慢慢悠悠地轉玩著,瘦長白皙的一雙手, 不經意間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