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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縣……的萬世極樂教。”

她生怕對麵誤會,趕忙補充:“是美惠子帶我來的!我根本沒有進去!”

然而荒霸吐並未在這方麵跟她多言,他的聲音尤其嚴肅:“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到市區去。”

中原福有些猶豫:“可是美惠子……”還沒出來。

“現在離開,立刻!馬上!”對麵的聲音非常急迫,完全不似平時的冷靜,“這是神明的指示!”

中原福一愣,雖然不知道自家神子為什麼下達這樣的命令,但依然無條件遵從:“好,我現在就離開。”

……

或許是因為對麵也處於山上,信號不是很好,話筒中傳來的聲音斷斷續續的。

“謙助在你身邊嗎?”

“他在……門口……車裡……”

“你儘快跟他會合,開車下山。”

“是……”

得到中原福應答的荒霸吐看了一眼現在的天色,明亮的太陽已經在逐漸下沉,將天空染成昏黃。

——逢魔之時。

他對著話筒沉聲補充了一句:“下山的時候,記得不要靠近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站在旁邊的中原中也敏銳地扭頭看過去。

——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在他的視角中,幻境的時間是跳躍的,然而對同位體來說卻是過去的記憶。他無從得知同位體在這段時間到底得到了多少他不知道的情報。

直覺告訴他,荒霸吐提到的這句話是幻境的突破口。

“為什麼這麼緊張?她隻是和朋友出去罷了。”

他趁著荒霸吐和中原福通話的間隙問了出來,眼神探究。

這個“陽光”……到底有什麼說法?

“我在研究所的時候,研究員提到過萬世極樂教。”荒霸吐捂住聽筒不讓對麵的女人聽到,以防她過於緊張,“我調查過這個教會,他們不對勁。”

萬世極樂教看似是一個偏向婦女救助的教會,信奉者大多是生活不如意的女性,但是荒霸吐還是敏銳地從中看出了一些問題。

比如每隔一段時間教祖就會選擇一個信徒賜福,比如他們信徒的人數總是恰好控製在一定範圍,還比如他們教眾的……失蹤率。

“具體的細節我晚點再告訴你,總之你要知道,在明麵上的正常社會秩序下,還藏著一些……我們暫時無法接觸到的東西。”

中原中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暫且不再追問下去免得影響同位體和母親的交流。

牆角處、走廊前、屋簷下……數名靜立侍奉的巫女在荒霸吐說出“陽光”相關的那句話時齊刷刷抬起了頭,失去高光的視線投向正在通話的神子身上。

精挑細選的少女們俏美的臉龐上,本該細膩光滑的皮膚和血肉忽然隱沒,顯露出猙獰的骨骼。而專注於電話那頭發展的神子大人並沒有察覺。

“以防萬一,福還是得儘快遠離那個地方。”神子如是說道。

在聽完荒霸吐的解釋後,她們臉上的又重新覆上血肉,齊齊垂下了頭,依然恭謹而順從。

——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第23章 迷宮(二二)

就在巫女重新垂下頭之後, 還在打電話的荒霸吐不著痕跡地瞥了她們一眼。

外界的織田星見默默鬆了口氣。

“中原中也”這個馬甲此前並沒有合理的渠道去了解食人鬼的存在,如果他剛才無法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迷宮的規則或許就要判定他違規了。

還不到時候……

現在就違規等同於和整個幻境世界的人為敵,徒耗精力且毫無意義。

他們的目的可不是殺死一個幻境中的“鬼舞辻無慘”, 而是借此找到迷宮的本體, 以及背後的時空裂縫。

但是哪怕是沒什麼智商的迷宮也不會真的躺著等人消滅它, 它會本能地在規則範圍內為獵物營造必死之局,隨著時間流逝, 危險程度也會越來越高, 直到獵物徹底死在某個殺局中。

就如現在。

在得知中原福跑去萬世極樂教的時候他就明白了迷宮這次動的手腳。

織田星見自己寫劇本在圓上人設的前提下會儘力不讓馬甲混得太慘,畢竟馬甲本體們都是他曾經的友人。

要是真一股腦瞎搞, 就算他們不知道,他自己也心虛啊!

所以讓中原夫婦陷入危險境地這件事完全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迷宮又開始篡改劇本了。

織田星見不爽地輕嘖一聲, 如果中原夫婦遇難,“中原中也”是無論如何也要去為他們報仇的。

在鬼殺隊都還沒有掌握“斑紋”的現在,讓沒有武力值的荒霸吐神子對上上弦之二?

這不妥妥的找死!

如果迷宮再在裡麵摻和一腳, 搞不好就算中原中也不顧ooc開異能都保不住他這個馬甲。

織田星見一心多用,眼神凝重地在兩個馬甲的能力範圍布局,力求讓馬甲避開劇情殺。

——現在還不能直接和上弦之二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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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中原福已經站起身準備離開小院。

於公於私她都不可能忤逆自家小神主的意願, 隻能在心裡給美惠子說了聲抱歉, 然後一邊繼續柔聲和對麵的神子大人通話,一邊向門外走去。

“嘩啦——”

紙門開啟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隨之而來的是女子溫柔禮貌的嗓音。

“中原女士。”

領著她們前來的侍女站在門邊,試圖勸她留下:“美惠子還需要再等一會, 您現在就要走嗎?”

紙門拉開帶起的微風輕輕吹動中原福的發絲,帶來了一絲微弱的鐵鏽味。

她並未在意這點細節, 回頭看過來。

現在天還沒黑,於半山腰處看日落彆有一番滋味,橙黃色的太陽向山間沉去,好像觸手可及。

黃昏雖美,但能見度已經開始降低,從中原福的視角看去,和屋內卻並沒有開燈。

彆說燈光,他們似乎連窗都沒有開,和屋的門大敞著,卻隻能看到一片漆黑,內部的設施一概分辨不清。

侍女站在門口,就像站在了一條明暗的分界線上。

中原福忽地打了個哆嗦,隱隱覺得有一股寒意自腳底蔓延至全身。

她定了定神,歉意地欠了欠身:“抱歉,時間不早了,我家孩子還在等我。一會我會給美惠子發個消息告知。”

屋簷的陰影打在侍女的臉龐上,讓人無法窺探到她的情緒。她開口,語氣猶疑中又帶了種鬆了口氣的感覺:“這樣啊……”

她最後再問了一次:“美惠子一直在教祖大人麵前誇讚您,教祖大人還想和您見一麵呢。”

中原福搖頭,在這點上她倒很是堅決:“感謝教祖大人的厚愛,我已有想要侍奉終身的神主,請恕我拒絕這份邀請。”

侍女向前邁了一步,似乎想要和她近距離交流,卻好似想到什麼似的,又退了回去。

“那……”她支吾半晌,還是沒再挽留,“祝您一路順風。”

中原福雖有些奇怪於她曖昧不明的態度,但還是向她表達了感謝,轉身離開小院。

院門外,等待她良久的中原謙助正坐在車裡看病曆打發時間,見她出來,趕緊打開車門上前扶住她。

“慢點,山上碎石多,彆被絆倒了。”

中原福嗔怪地拍了拍丈夫的胳膊:“我還沒顯懷呢,彆把我當成玻璃做的啊。”

中原謙助親昵地%e5%90%bb了%e5%90%bb她的額頭:“你可比玻璃金貴多了。”

“哎呀!”中原福羞澀又嫌棄地躲開他的動作,舉了舉手中的手機示意,“還在和荒霸吐大人通話呢,你注意點。”↑思↑兔↑在↑線↑閱↑讀↑

一聽神子在旁聽,中原謙助立馬收斂起不正經的樣子,向話筒對麵的神子問了聲好。

然而向來親近他們的神子大人並未如往常一般和他寒暄幾句,而是不斷催促道:“不要耽誤時間,現在儘快下山。”

中原謙助一愣,看向妻子:“不等美惠子了?”

妻子確認般點點頭:“荒霸吐大人讓我們先走。”

她看了一眼天色:“要儘量待在陽光能照射到的地方。”

中原謙助蹙起眉頭,因為醫生的身份,他接觸過各種各樣的人群和圈子,自然也對一些事情有著敏銳的感知。

神子大人的提醒和催促讓他有種不妙的預感。

他選擇無條件相信神子大人的判斷,當即推著妻子上了車,自己坐上駕駛位。

“坐穩了。”中原謙助最後看了一眼這座山間小院,發動了引擎。

車輛緩緩啟動,向山下駛去。

……

“走了啊……”

和屋深處,略有些僵硬而機械的聲音回蕩在房間。半邊身子化為枯骨的男人放下手中屬於女子的肢體,感慨道。

下一瞬,枯骨覆上血肉,皮膚重新恢複光潔的俊美男人表情靈動了起來,不似剛才那般僵硬。

在他身側,幾個小時前還在與友人說笑的美惠子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雙目大睜,瞳孔渙散。殘缺不全的身體和緩緩蔓延開的血泊宣告著這場她滿懷期待的會麵為她帶來的結局。

男人穿著款式繁複的袈裟,頭戴蓮花樣式的僧帽,不似凡人的眼眸中絢麗的色彩流轉,透著神明般悲天憫人的氣息。但若有人能仔細看進去,就會發現那悲憫的假象深處,隻有一片虛無。

修長白皙的手指憐愛地撫過身側女人的頭顱,輕輕將她的眼眸合起。若不是這副地獄般的圖景,單看他的表情,任誰都會相信他就是憐憫眾生的神子。

他站起身,不緊不慢地踏著血泊走到門口。

“春奈醬,沒有把人留下來麼?”

名為春奈的侍女聞言猛地一僵,然後迅速轉身跪下行禮:“抱歉,童磨大人,是我無能。”

她的頭伏得很低,一點都不敢直視教祖大人的麵容。黑暗中,她隱約感受到有微涼的液體自上方滴落到她的臉上,又滑落在地。

“啪嗒、啪嗒……”

空氣中的鐵鏽味濃鬱了起來。

春奈將身體壓得更低,嬌小的身軀微微顫唞:“童磨大人,我……”

“沒關係哦~”

童磨打斷了她的自我反省,聲音溫柔。

他自認是一個寬宏的教祖,並不會因為身邊人犯了點小錯而懲罰他們,尤其春奈還算好用,他暫時不想換一個。

童磨伸出手,親昵地揉了揉春奈的頭發:“隻是一些沒有必要的憐憫之心罷了,我雖然不太讚同,但還不至於以此苛責你。”

他看了一眼外麵還沒有完全消失的太陽,語氣意味深長:“再說了,山路如此難行,出一些意外也是很正常的吧。”

春奈猛然瞪大了雙眼。

……

載著中原夫婦的小轎車正在山路上平穩行駛。

中原福的視線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