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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鶉(chun)首城停一下。”

鶉首、鶉火和鶉尾,是南瞻部洲十二主城中最為特殊的三個。在地理上,他們同處靈氣濃鬱的稷澤平原,在宗門上,他們同是十大仙宗之一的華陽仙宗的屬城,一衣帶水,同氣連枝,是南瞻部洲最有名的勢力之一。

換言之,一夜之間,他們就日行千裡,從南瞻部的最南端,飛到了中南部地區。

聞玉絜專門背過天衍輿圖,如果接下來不改道的話,不管是對角線飛行還是直線飛行,照這個速度下去,不出幾日,他們就會離開南瞻部洲,進入東勝神洲。

“我們去東勝神州做什麼?”聞玉絜略顯錯愕。難道不應該去魔域嗎?如果反派打算用道君那個馬甲,那派來抓他的就該是正道修士。還是說讓正道弟子乾囚禁人這種臟活兒有點崩人設,隻能讓魔修手下來?那他們不去魔域,還在道修的地盤上亂晃什麼?勒家兄妹豈不是就要發現魔尊的正道馬甲了?

勒玉映比聞玉絜還要驚訝:“你怎麼知道我們要去東勝神洲?”

聞玉絜:……之前隻是隨便猜猜,但現在確定了。

“玉映!”寡言的兄長出聲,打斷了漏勺妹妹。就在聞玉絜心中警鈴作響,以為自己的套話暴露時,他卻隻聽到了勒珠聯問,“除了峚山玉膏以外,你還有什麼想要的嗎?”

還有點菜這種好事呢?“什麼都行?”

勒珠聯點點頭:“隻要鶉首城有。”想了一下,他又補充道,“如果沒有,也可以去其他主城采買。”

你要是說這個,那我可就不困了啊。

聞玉絜垂死病中驚坐起,笑容一下子就燦爛了起來。

然後,階下囚趙騰就“眼睜睜”的聽著聞玉絜毫不客氣的要起了各種珍饈美味、鐘鼎彝器。他本覺得聞玉絜如此得寸進尺,肯定會被那對脾氣暴躁的魔修收拾,沒想到男魔修卻是照盤全收,予取予求,眼瞅著聞玉絜的待遇比他這個世家子弟在宗門裡都要好了。

趙騰從一開始的不忿,到小心思頻出。難道是他一開始猜錯了?這對魔修裡隻有妹妹心狠手辣,看上去冷酷無情的兄長其實特彆好說話?

那他可就也要求提高自己的待遇了。

他可是趙家嫡子!

巨劍門的內門弟子!

絕不能比眼前這不知所謂的賤民差!

然後,他自以為是的要求還未出口成句,隻說了“他憑什麼”四個字,就得到了勒玉映狠狠的一鞭。聞玉絜都沒看清勒玉映是從哪裡掏出的法鞭,就看到它靈活如蛇,精準從甲板下方的小窗縫隙中射入,帶著電閃雷鳴的威光,狠狠抽在了趙騰的靈體之上。

一下又一下,打的他是滿地打滾,哀嚎連連。

兄長勒珠聯微微皺眉,卻隻是覺得對方聒噪,他貼心的撐開了一道結界,幫聞玉絜擋住了全部的刺耳之聲。

聞玉絜:“……”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是該說他們兄妹殘忍還是善良。

在勒玉映折磨夠了趙騰後,雲船也已經停靠在了鶉首城外的雲上碼頭。此時正是碼頭一天之中最熱鬨的時候,雲船往來鱗次櫛比,車馬穿梭繁華異常,碼頭上負責上下雲船運貨的力夫揮汗如雨,看的聞玉絜新奇不已。

可惜,熱鬨都是彆人的,勒珠聯帶著手下禦劍飛入了城內,一點沒帶上逃跑專家聞玉絜的意思。

前科累累的聞皇子隻能雙手搭在船邊,望城興歎,並對監督他的勒玉映表示:“如果我對天道保證我肯定不會再跑,你會讓我下去湊個熱鬨嗎?”鶉首城和析木城同為南瞻部的十二主城,但規模卻是不可同日而語,尤其是在可以湊的熱鬨方麵,更是毫無可比性。

樂子人聞玉絜真的很需要這份快樂。

勒玉映回了聞玉絜一個天真又爛漫的笑容,卻堅定回答:“不能。”

聞玉絜:“……”

聞玉絜也不氣餒,轉而又提出了一個新好奇:“那我能知道趙騰都做了什麼嗎?”

勒玉映一提起那趙姓畜生,脾氣就很差,她鐵青著一張姣好的麵容,意簡言賅的稍稍解釋了一下:“他抓了我一個合歡宗的師弟……”

合歡宗是靠什麼修煉的,全修真界都知道,但你情我願才叫修行,覺得對方修煉的是雙修功法,自己這個河童就也可以為所欲為,那就彆怪彆人對他不客氣了。長在紅旗下的四有青年見不得這個,積極提出建議:“不然還是騸了吧。”

“你也這麼覺得?我也是啊!”勒玉映宛如找到了知己,“我跟你說,我本來差點就成功了,偏被阿兄阻止了。他覺得寧可殺了他,也不能這樣侮辱,趙家會不死不休,我們不能給主上添麻煩。但我真的不想就這麼白白便宜了他啊。”

不行,越說越氣,勒玉映趁著阿兄不在,又氣勢洶洶地去船艙下層折磨了趙騰一頓。趙家河童這次連問憑什麼的力氣都沒有了,麵對勒玉映充滿了瑟縮與恐懼。

但不知道是不是聞玉絜的錯覺,這河童看他的眼神反而更加陰毒了。

聞玉絜被看的莫名其妙,這裡麵有我什麼事?

當然是嫉妒啊。趙騰此子天生氣量狹小,大腦發育不完全小腦完全不發育,他被折磨的有點不敢去記恨勒玉映,但對於聞玉絜這個和他同樣被困、待遇卻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的人,他嘴裡的酸水都快溢出來了。

有些人就是這樣,他不會嫉妒和自己差距過大的人,隻會嫉妒在他心裡覺得和自己差不多、甚至不應該比自己好的人。

對此,聞玉絜……毫不關心。

趙騰這個秋後的螞蚱愛怎麼想怎麼想,他的忌妒很重要嗎?那完全不影響聞玉絜此後繼續提升自己的待遇啊。

說真的,聞玉絜也沒想到勒珠聯能答應的這麼痛快,但既然對方答應了,他也肯定不會放過就是了。

經過昨晚要什麼沒什麼(勒玉映:?)的生活之後,聞皇子已經有些不得勁兒了。雖然他之前打算去三千小世界的時候,已經做好了要過一段艱苦日子的心理準備。但是吧,如果有好日子能選,誰又會和自己過不去呢?

尤其是在一步步地試探,確定了自己的花銷真的可以沒有上限之後,聞玉絜的皇子病就徹底犯了。

從口腹之欲,到吃穿用度,聞皇子主打的就是一個不會虧待自己。

“就這些了吧?”

“暫時就這些。”

然後,沒多久,聞玉絜就開始要求換掉他船艙裡的床了。他對勒氏兄妹表示他以前可是非帝休木不睡的。

帝休木,產自少室山的帝休樹,上古神樹之一。根據記載,帝休樹的果實有讓人平心靜氣、開解憂愁的功效。帝休樹的木材也一樣。雖然效果沒有帝休樹的果實那麼好,卻極適合製成器具,助人一夜好夢到天明。

聞玉絜也不算騙人,他在當皇子時,睡的確實是帝休木所製的拔步床。

雖然他當時也不知道就是了。他之前一直覺得他爹就是個普通的人間皇帝,後來修仙了才發現,大啟皇室吃的這麼好。

可惜,他作出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去修仙,然後他的皇子待遇就沒了。

當然啦,聞玉絜要是咬咬牙,自己也能花得起錢買帝休木的床。但是吧,誰知道以後會如何?萬一他不小心活個成千上萬歲的,對吧?他爹給他的那點靈石根本不夠,他又不善經營,不敢去秘境裡鋌而走險,無法開源,隻能節流。

如今總算恢複了一些往昔的待遇。

“你們準備的這是什麼床啊,我晚上翻來覆去地根本睡不著。”聞皇子誇大了一下自己的委屈,即便他這幾天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不知道有多快活。

妹妹勒玉映瞪大雙眼,看著越來越過分的聞玉絜,真敢說啊。

兄長勒珠聯倒是一點不意外,因為他是知道聞玉絜的皇子身份的。皇子的身份不值錢,但古國先民的皇子可不一樣。

當初沈淵清前往大啟時,也是勒珠聯等人追隨在側。那次古國之行,充分讓勒珠聯見識了先民的豐厚底蘊,以及聞氏皇族的窮奢極侈。

所以,雖然勒珠聯自己這輩子都沒用過帝休木呢,但他還是覺得聞玉絜值得:“可以,等到了下一個仙城,我就幫你問問有沒有。”

如果沒有,也可以自己買木材煉製。‖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勒珠聯深諳煉器之法,是魔域的知名煉器宗師之一。

他還很懂地追加了一句:“我會儘可能用整根的完整木材,不要邊角料。”

聞玉絜的眼神更加閃亮了:“你可以煉器?”如果這都行,那他可就要大膽開麥了,“那你能不能用嬰垣之玉給我做一副圍棋啊?漆水邊的嬰垣之玉最好。船上的日子太無聊,我想下棋都沒有合適的棋具。”

“這裡離漆水很遠,未必會有。”勒珠聯皺眉,“但我可以試試。”

“還有還有……”

果然鹹魚的人先享受世界!

聞玉絜是真的半點沒客氣,報仇雪恨般的開始花錢。反正大反派有錢,他指不定哪天就噶了,死前可不得多花點反派的身家嘛。

這是他應得的!

而如果這就是囚禁沈淵清的paly,他願意被囚禁一輩子!

第7章 拚命苟活的第七天:他超愛——!

容州以北,玉闕秘境。

本該雲煙縹緲,危險程度較低的仙宮秘境,如今卻是一片黑雲密布,血月罩頂之態。這次進入玉闕秘境曆練的弟子,大小宗門、魔修兩道皆有,有見多識廣的,也有毫無經驗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如今他們的臉上是一樣的恐懼。

天罰。

這個過於刺激的詞彙,充斥了每一個人的大腦,隻有做了極其天怒人怨之事的人,才能引來這百年不遇的異象。

人不死,罰不滅。

也不知道是誰,又是做了何等泯滅人性之事,才會引來如此天罰。天上皎潔明亮的金蟾就像是浸了血,不祥之兆愈發濃厚。不少心誌不堅的弟子已在心中破口大罵,這引來天罰之人是有什麼大病嗎?自己做了什麼逼事自己不知道?為什麼要進入秘境連累我等?!

而他們之所以還能有空想這些有的沒的,自然是因為他們得到了庇護。

清虛仙宗壬寅輩的大弟子溫伯漁,勉力依靠一個經筒法寶,以自己為圓心,原地支起了一個占地頗大的功德結界,護住了不知道多少本門和其他門派的低階修士。

他的師弟師妹正在一旁為其護法。

小師妹是關注師兄最多的人,她擔憂的不得了:“師兄,你還能撐得住嗎?”

“不能也得能!”不等溫伯漁開口,就有其他同門回答了小師妹,“若不是淵清上仙離開前,以防萬一留下此等法寶,我們根本不會支撐到現在。我們要努力啊,再堅持一下,上仙肯定會回來的!”

一提起淵清上仙,所有人都像是被打了雞血般,又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是啊,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