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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水裡探出頭?來,她輕呼一口氣,隨後發現?屏風後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扭頭?看去?,一臉擔憂的顏%e5%90%9f漪端著一個湯碗走了過來。

“聽杜若說你?從?宮中回?來,就叫人熬了解毒的藥。”顏%e5%90%9f漪將盛了黑糊糊藥汁的瓷碗遞到了孟溪梧的麵前,緊張的目光在她身上四處打量,“你?可有什麼?不適?”

雖說現?在孟溪梧身無寸縷,可水麵上鋪著厚厚的花瓣,擋住了水下的風景,而且她已和顏%e5%90%9f漪有過同浴一事,倒也沒怎麼?忸怩,便端起藥碗,大口大口地喝光了裡麵的藥汁。

咽下最後一口苦藥,她眉心?緊皺,這時一顆香甜的糖果被人塞入了她的嘴裡,甜甜的味道頓時驅散了滿嘴的苦味,清幽的氣息讓她眉眼舒展開?來。

她抬頭?看著又朝她塞了一顆糖的少?女,舌尖%e8%88%94舐過藥汁殘留的嘴角。不知是否是%e5%aa%9a藥依舊上頭?,她心?中旖念湧動,拽住了少?女的手腕,稍稍起身,扣住了那圓潤飽滿的後腦勺,一口含住了少?女嫣紅的唇。

還未化開?的糖果在兩人唇齒間來回?遊離,擦過柔軟的舌尖,又觸碰上堅硬的貝齒,暈開?的點點香甜隨處蔓延,好似清冽的酒香,還沒咽下,便已醉人三分?。

顏%e5%90%9f漪居高臨下地伏著身子,快要站不穩時,推了推女人白嫩的肩頸,含糊不清地出聲:“水裡涼……你?別在裡麵待太久……快出來……”

她手上稍微用力,扶著女人纖瘦的胳膊,緩緩起身。

視線下移,落在了某處不可言說的位置,她羞紅了臉,拿起一旁的帕子,開?始為女人擦拭著。

孟溪梧渾身又熱了起來,她克製著握住了少?女的手,接過了那張帕子,“還是我自己來吧。”

女人嗓音低啞,欲.念濃重,顏%e5%90%9f漪嬌滴滴地看著她,咬了咬下唇後,默不作聲地來到屏風外,拿了換洗的衣裙,遞給了孟溪梧。

在偏房內沒待許久,兩人穿戴整齊地出了門,回?到了暖和的寢殿裡。孟溪梧自覺藥力還殘留了一些,便沒有與少?女同床共枕,抱了兩床厚實的棉被放在軟榻上,她看著躺在床上的少?女,輕聲安慰著:“我就在這裡歇下了,明日再回?到床上。”

吹了晃悠的燭火,她來到軟榻邊躺下,忍著酥|麻的癢意侵襲,慢慢進入了夢鄉。

……

第二日剛用上早膳,在宮內收尾的文竹便一身風霜地回?到了府中,向孟溪梧稟報了昨夜之事。

“……屬下把五皇子身邊的貼身侍衛迷暈後,拖到了秦巍的房中,兩人吸了藥,沒一會兒就抱在了一起,衣服都脫得光光的,正?好那時三公?主領著一眾貴女在周圍賞景,聽到屋內異響,慢慢地走了過去?,有些成了親的小婦人聽出了那是什麼?聲音,頓時麵色大駭,吩咐了宮人進屋去?查看,最後連皇上和其餘朝臣也知曉了此?事……”

宮中兩名男子做出如此?不體麵的事,興安帝自然是十分?震怒,可秦巍是文貴妃的親侄子,有文貴妃和五皇子從?中勸說,他最後也沒治秦巍穢亂宮闈的罪,隻?讓秦家把挨了二十大板的人拉了回?去?,再不許他出現?在皇宮內。又命人將另一名男子——五皇子的貼身侍衛即刻杖殺,甚至因著此?事,還數落了五皇子幾句。

文竹幸災樂禍地繼續說道:“這件事看到的人不少?,屬下還沒安排人向外傳,那群小婦人和貴女就已經私下裡傳開?了,現?在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五皇子身邊的侍衛和秦家的小公?子有一腿,在宮中還癡纏得難捨難分?……”

如此?傳言便也罷了,一些腦洞大開?的人甚至往五皇子的身上想了去?,議論著說不定是五皇子和他的表弟有非同尋常的關係,那侍衛不過是拿來遮掩的工具人罷了。

這樣?的傳言雖然無稽,可架不住閑來無事的百姓就愛往離奇的角度去?想,故而這話越傳越廣,都傳到了五皇子和興安帝的耳朵裡去?了。

樓璟氣得要死,想要找出在背後亂嚼舌根當人嚴懲一番,可他的母妃文貴妃製止了他,“別著急,外麵的人本就對皇家宮闈內的秘辛十分?好奇,有如此?傳言也不足為怪。”

“現?在因為秦巍的事,你?父皇對你?有了一些不滿。你?可不能再衝動,惹得你?父皇不高興。”

文貴妃在宮中生存多年,早已養得淡然,一點兒小事還不足以讓她麵上泛起波瀾。她把現?在的情況掰開?來揉碎了,仔細給樓璟分?析,“外人議論你?無侍妾通房,是有斷袖之癖,你?無需太過生氣焦慮,隻?要儘快迎娶正?妃,誕下嫡子,這樣?的流言便能不攻自破了。”

她看著有些沉不住氣的兒子,將桌上的畫冊丟到了他的懷裡,眸色淡淡,語氣平緩,“母妃已經為你?挑選好了,周太傅家的小女兒為你?的正?妃,戶部侍郎家的嫡長女和宣威將軍家的嫡次女為你?的側妃。過幾日你?父皇消了氣,母妃便去?為你?請賜婚的旨意。”

這三位貴女家中勢力非凡,隻?要娶了她們?,那麼?樓璟在朝中的支持便能更多了。

如此?想著,他的眉心?舒展開?來,不再糾結被人懷疑有斷袖之癖的事了。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孟溪梧和樓玨知曉了文貴妃對周太傅家的重視和垂涎,在京城議論紛紛時,就已提前和周太傅密談了一番。

而周家煊赫,聲望極高,早就有了退下去?的意思,哪裡還想著再攀龍附鳳,將自家置於碳火之上炙烤?便在文貴妃和樓璟沉寂下來的那幾天,迅速為周菱定下了一樁她極為滿意的婚事,對方家中隻?有爵位,沒有官職,雖說閒散,但也勉強算得上是皇親國戚,所以即便文貴妃和樓璟知曉了此?事,也無法再強行給周菱下賜婚的旨意。

至於文貴妃看中的另外兩家,戶部侍郎暗地裡可是太子的人,他自然是不會把疼愛的女兒嫁給樓璟,也和周府一般對外宣稱自家女兒已有婚約,來年便會成親。

宣威將軍原本是兵部尚書手底下的人,文貴妃選了他家,也是想著把和武將之間的關係拉得更近一些。

所以最後隻?有他家的女兒被皇上下旨,納為五皇子的側妃。

賜婚的事已成定局,儘管文貴妃和樓璟再不甘心?,也不能再把主意打到周太傅和戶部侍郎的身上。

隻?是樓璟心?思陰狠,十分?記仇。在查到宮宴那一晚的事和太子有關後,便冷冷一笑,寫了一封密信,讓人送到了他的舅舅兵部尚書秦懷澤的手中。

沒過多久,兵部尚書府傳出消息,還在府內養傷的小公?子秦巍被人下藥毒殺,悲痛萬分?的秦大人連夜徹查,最後查到了東宮的頭?上,思索許久,他在第二日的早朝時,聲淚俱下地將證據遞交到了監國的五皇子手上,又請求還在養病的興安帝為他做主。

聲聲泣血,言辭懇切,叫人聞之傷心?,見?之落淚。

孟溪梧在府內得知此?事時,正?在同顏%e5%90%9f漪閒談著太清書院裡的學生太少?,應當如何再收納更多的人進去?。

“……那秦懷澤太不要臉了!汙蔑太子才是那個有斷袖之癖的人,還說太子因為對秦巍愛而不得,設下詭計,讓秦巍和五皇子的侍衛穢亂宮闈,又趁著皇上厭棄了秦巍後,偷偷命人在秦巍的飯食中下毒,毒死了他……”

文竹說得來氣,孟溪梧也聽得直犯噁心?。

“現?在事情鬧到了皇上跟前,文貴妃也因為失去?親侄兒而哭鬧不止,皇上有些心?軟,已經下令禁足太子殿下,指了大理寺和宗親明王殿下親自查探這件事……”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但是涉及到皇太子,又是“男人”之間的愛恨糾葛,故而在京城裡又飛速掀起了波浪。

興安帝好麵子,在知道這件事已經被外人議論得熱火朝天後,對樓玨又嫌惡了幾分?,若不是還沒查清楚真相,朝中固執的老臣又多番勸阻,恐怕他早就要廢了樓玨的太子之位。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情況緊急,孟溪梧思忖許久,去?了她母親所在的雲舒苑。

長公?主前些日子剛從?國寺祈福歸來,還在打坐靜修的她聽到門外的動靜,虛虛睜開?了眼,瞧見?自家女兒又氣又怒的模樣?,便知她要說的是何事。

“玨兒雖在禁足,但也還算安全,你?不用擔心?。”

安撫著孟溪梧,她緩緩起身,來到桌邊坐下,遞了一杯靜心?的清茶放在了孟溪梧的麵前,淡笑著繼續說道:“至於玨兒被汙蔑的事,就更好辦了。”

興安帝是把此?事交給了大理寺和明王查探,說明他雖然厭惡樓玨,但也還沒打算要她的命。

大理寺和明王都是中立派,與文貴妃和五皇子並無糾纏,在此?事上是會公?正?公?平地審理。

“大理寺少?卿是你?的親叔叔,你?可以去?一趟定安侯府,同他商議商議。”長公?主這話說得隱晦,但孟溪梧聽明白了她的意思。

“而且,和前些日子樓璟被汙蔑有斷袖之癖一樣?,隻?要玨兒儘快定下一門婚事,再從?中運作一番,那麼?說她對秦巍愛而不得的謠言也就能慢慢消弭了。”長公?主指尖輕叩桌麵,語氣稀鬆平常,並未覺得此?事有多難解決。

然而孟溪梧聽到要讓樓玨定親,她眨了眨眼,眸底閃過一絲糾結,握了握拳後,最後試探性地問道:“可是太子是表姐,若是為她擇一位太子妃,朝夕相處時,豈不是就增加了她被人察覺是女子的風險?”

長公?主眉梢微挑,斜了她一眼,“你?的堂妹孟清韻不是早就得知了玨兒的身份,若她能入東宮,玨兒的身份也就不會暫時被更多的人知曉。”

長公?主嘴角笑意分?明,孟溪梧腦海中閃過什麼?,隨後她驚訝地瞪圓了雙眼:“娘親,你?是不是……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看她母親這平靜無波中又帶著看穿一切的模樣?,孟溪梧總覺得她應該是早就看出了樓玨和孟清韻之間的異樣?情愫。

果不其然,她母親臉上笑意未減,反問道:“你?是說玨兒和清韻的事?”

孟溪梧神色複雜,“娘親不反對表姐和堂妹在一起?”

“為何要反對?”長公?主很是開?明,摸了摸怔愣著的女兒頭?頂,語氣柔和,“這世上,要遇到心?心?相印的人太難,而相愛的人能相守一生就更難了。她們?自小就愛護彼此?,我高興還來不及,為何要反對她們?在一起?”

看出孟溪梧眼中的詫異,她輕輕搖了搖頭?:“她們?都是女子也無妨,能相守便已是難能珍貴的事了。”

得知了母親的想法,孟溪梧若有所思,垂下了腦袋,低聲反復著呢喃道:“所以都是女子也能在相守在一起……”

微風拂過,半掩著的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