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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眨眼後,她仔細瞧著孟公子因為扭過頭而露在外麵的一節脖頸,精緻的鎖骨在微微敞開的白色裡衣中若隱若現,流暢的線條自然柔美,細嫩的肌膚如上好的白瓷,似乎閃著盈盈春光。

這……怎麼看著不像個男子的身體?

昨日雖說她一直照顧著孟公子,可因著孟公子的傷大多是在手臂上和小腿處,所以她換藥時並未扯開孟公子的衣衫,倒未曾見過這樣曼妙的風景……

沉默了許久,孟溪梧皺著眉頭,又轉頭看向女子,發現她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的肩頸處,漂亮的眼眸裡閃著細碎的光,似乎是在糾結,又似乎是在……驚豔?!

她心口一跳,紅著臉拉上了衣領,將脖頸擋住。

“藥涼了……就不喝了吧。”她輕咳兩聲,又轉移了話題。

略微怪異的氛圍中,顏%e5%90%9f漪搖了搖頭,舀了一小勺放在嘴邊,試探了一下溫度,又固執地遞到了她的麵前,“還是溫的,得喝完。”

直到孟公子瞪圓了眼睛,震驚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被她舌尖觸碰過的湯勺後,顏%e5%90%9f漪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做了什麼。

她白嫩的臉一下子變得爆紅,可此刻她也不好再收回湯勺,不然總顯得很刻意……所以她垂下眼眸,忽視掉了孟公子眼中的灼熱和震撼。

孟溪梧腦袋裡一片空白,見她堅持,便也顫唞著身子,張開了嘴,又含住了湯勺,喝下了那一芍藥汁。

咽到嘴裡時,不知是不是因為女子也喝過的原因,她總覺得這一芍藥好似沒有那麼難喝了,在舌尖遊走時,甚至感覺有一絲絲的……甜?

孟溪梧覺得自己恐怕是真的病了,居然會覺得難喝的湯藥泛甜!

不敢繼續多想,她忙咽了下去。

一碗藥磨磨蹭蹭的,喝了許久才見底。顏%e5%90%9f漪擱下藥碗,抽出袖中的手帕,羞澀地放在了孟公子麵前,“嘴角沾了些藥汁,你快擦擦。”

孟溪梧艱難地舉起左手,捏住了那一張方帕。下一瞬,手腕被人握住,耳畔傳來女子輕柔的聲音:“算了,還是我來幫你吧。”

第19章

又磨磨蹭蹭了許久,顏%e5%90%9f漪才算是完成了喂藥的任務。她羞紅著臉快步走出房門後,便碰上了一臉焦急的文公子。

“尹姑娘,我家公子可是醒了?”

顏%e5%90%9f漪點了點頭:“剛剛醒了,已經喝了藥了。”

文竹驚訝地看向託盤裡那個空了的藥碗,想起自家主子那喝口藥就跟要她半條命的性子,也不知這尹姑娘是用了什麼方法,竟讓她老老實實地喝下了一整碗苦藥。

見尹一神色平常,似乎並沒有太費力的模樣,頓時他就對麵前的人肅然起敬,將喂藥的事徹底拜託給了她,“接下來幾日的藥,怕是要繼續辛苦尹姑娘了。”

顏%e5%90%9f漪對此沒什麼異議,畢竟照顧孟公子一事,是她自願的。

文竹道了謝,又風風火火地來到了房門前,叩了叩門:“公子,出事了!”

剛躺下的孟溪梧又慢慢爬了起來,讓外麵的人進了屋,一開口,聲音裡還有些虛弱:“怎麼了?”

她記得昏睡前,於勉早已趁機跑路了,故而徐青雲領兵而來時,沒有將他捉住。而她醒來後,一直未曾見到徐青雲,怕是此刻他在外捉拿於勉。

那應當是他那邊出了什麼問題。

果然,文竹急吼吼地說了發生在於府的事。

“……昨夜於勉逃回去後,徐將軍就連夜點了兵將於府包圍了起來,本想逼於勉主動認罪投降,可他府內侍衛眾多,抵擋了許久,徐將軍才領了人進去。可惜找了許久,隻找到了於勉留在府中的親眷,並不曾發現他的蹤跡。”

後來逼問許久,於勉的一個小妾才支支吾吾地說出書房底下有密道,於勉已經從那兒逃走了。

徐青雲又帶著人去了書房,命人進入密道查找,最後在城外一處密林裡找到了出口,派了更多的士兵前去搜尋,一直到午後才發現了於勉的蹤跡。

“……可於勉狡詐,逃跑的路上還帶了人質!”文竹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繼續說道:“他拿幫過郡主你的那對母女做要脅,說隻要徐將軍放他一馬,他也就不對那母女下手了。”

徐青雲知曉孟溪梧重情重義,所以在得知那對母女幫助過她,且她還將人帶在身邊照顧後,便隻能讓士兵暫時放下武器,再讓文竹前來知會孟溪梧一聲。

“現在徐將軍將人包圍著,兩方人馬對峙了一下午。”

如此,孟溪梧也顧不得身上還有傷,翻身起床,披上了外袍,隨著文竹一同出了城。好在此處小院內留了些士兵看守,她可以不用擔心於勉還有什麼後手,將尹一夜擄走。

騎上馬後,兩人快速出城,臨近傍晚,抵達了那一處密林裡。

暗色的雲層低壓,幽幽冷風拂過麵龐,周圍搖晃的樹枝吱呀呀亂響,間或夾雜著聲聲蟲鳴。

在高大的林木裡穿梭,約摸一盞茶的功夫,孟溪梧隱隱看到了不遠處攢動的人群。

“於勉說那兩人是你的救命恩人,拿她們來要脅我,放他一馬。”徐青雲騎在馬上,聽到身後的動靜,見孟溪梧冷著臉出現在了他的身邊,指了指前邊那對被於勉的侍衛束縛著的母女,“可她們又說從來不認識你,讓我不要管她們的死活。”

他拿不定主意,才讓文竹去請孟溪梧前來認認人。

孟溪梧順著看了過去,妮兒和她娘親被人掐著脖子,臉色慘白一片,不知被折磨了許久,她們雙眼呆滯,眼神空洞,可在看向她時,那大嫂才像是活了過來一般,緊緊盯著她,無聲無息地吐出幾個字來——

“別管我們,不能讓他跑了……”

從她丈夫死後,她就已經對朝廷、對這個不公的世道心灰意冷了。若不是還有妮兒,她恐怕早九隨著丈夫去了。

如今她和妮兒成為了於勉這個狗官的人質,成為了大將軍捉拿狗官的軟肋,她又急又氣,生怕大將軍和那位大兄弟因為她和妮兒,就真的放走於勉。

她可牢記著,如果不是這個狗官,她的丈夫不會死在城牆下,其餘和她一樣孤苦無依的人也不會失去親人……

所以,若是舍掉她和妮兒,能換來狗官被砍頭,她絕不會後悔!

隻是可惜她的妮兒才五歲,還沒有到過小鎮的集市裡吃糖葫蘆,也還沒有背上她縫好的小布包去學堂裡認幾個字……

想到這些,她悲從中來,目光愧疚又眷念地看著一旁早已嚇壞了的妮兒,緩緩閉上了眼。

“想不到你還真的是長公主府的人。”到了這個時候,於勉也鎮靜了下來,“徐將軍說你姓孟……你這年歲不像是定安侯,也不是定安侯的弟弟,那你是誰?”

孟溪梧沒想到死到臨頭了,這人還惦記著她到底是什麼身份,既然他廢話這麼多,那她也同他玩一玩,餘光朝身旁的徐青雲使了個眼色後,她扯了扯嘴角,朝於勉冷冷一笑:“怎麼?被我耍了一通氣不過?想打聽清楚是誰忽悠了你?”

徐青雲自小與孟溪梧一同長大,兩人十分默契,接收到她遞來的眼色,瞬間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在身後打了個手勢,他的親衛悄無聲息地退出了包圍圈,到了旁邊一處灌木叢裡,搭上了弓箭,箭矢直直地對準了於勉。

對此毫無察覺的於勉也笑了笑,隻是眼裡並沒有多少笑意,半眯著的眼裡滿是冰冷的光,“不管你是誰,總之你是出自長公主府。既然你到昌平來是特意為了水患的事,那便說明長公主也已經知道了這裡的事。”

長公主知道了,那多半皇上也就知道了。

如此一來,若是他和他的人被抓住,必然會守不住,從而供出他背後的主子來。也幸好昨夜回府後,他已經快速毀滅了所有通信的紙張和印信,隻要今日他能逃脫,那麼他的主子也就不會暴露在人前。

“你放了我,我記你一個情。”於勉說完,又指了指一旁神情恍惚的母女,“我也就放了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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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你接了她們入城,必然是想對她們負責的,隻要你放了我,我不會要她們的性命。”

他還在談判,可下一瞬,耳邊傳來異響,一股森然的氣勢迎麵而來,他瞪大雙眼,看著一個黑點逼近,待反應過來時,黑點泛著冷光,直直地刺中了他的%e8%83%b8膛,不可置信地低頭一看,竟是一根鋒利的箭矢!

直到鮮血溢出,染紅了他的視線,他才反應過來,自己這一次再也逃不了了。

而孟溪梧和文竹早在長箭射出之時,就從馬背上飛撲過去,眨眼間就一手劈暈了禁錮著母女的侍衛。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於勉帶著的人根本來不及反應,目光看到於勉%e8%83%b8口插著長箭,豔紅的血止也止不住,而他本人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頓時就作鳥獸散,可包圍過來的士兵不是吃素的,迅速製服了他們。

僵持的局麵瞬間被打破,於勉看著被抓住的小兒子,直接一口氣上不來,就這麼死了個透。

孟溪梧仔細看了看大嫂和妮兒,發現她們沒受什麼皮外傷,便鬆了口氣,將人交給文竹安撫,又轉身來到倒在地上的於勉身旁,探了探氣息,發現人已經死了,她抿了抿唇,視線在身後那處灌木林裡掃過,又落到了同樣蹲下查看的徐青雲身上,聲音壓得極低:“看來,你的親衛裡有叛徒啊。”

第20章

於勉此人,後麵還有大用。將他打傷活捉,再仔細審問,必然是能順藤摸瓜,查找出他背後效忠之人。

畢竟前年那麼大一筆修建堤壩的銀錢,帳目本上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他用一些銀兩打點了昌平其餘官員後,其餘大半都被盡數抹掉了。

而這筆被抹掉的銀兩去了哪兒?很明顯是他拿給了背後效忠之人。

他這些年來平步青雲,怕是也有背後那人的手筆。

隻是可惜了。

這麼大的一個人證,就這麼被人一箭給射死了。

被殺人滅口這種事,也不知於勉活著時,可有想過自己會是這樣的結局?

孟溪梧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站起身來,“接下來的事就拜託給你了,至於你的親衛……有了結果知會我一聲就行。”

徐青雲自打七年前進入軍中歷練,就與同年歲的新兵一起相處,而後慢慢有了軍功,往上升後,又提了幾名一同長大的好兄弟當自己的親兵。

一起上過戰場流血流汗的情誼,他無比得信任。

從他素日給她遞來的信紙中描述的種種,她便能瞧出他和親兵們的深厚情誼。

正因為如此,這會兒那親兵不顧他的命令,竟在這樣緊要的關頭,將重要的人證射殺,他怕是難以交差的同時,內心也很是煎熬吧?

孟溪梧輕歎一聲,拍了拍徐青雲的肩。

……

於勉身死後,昌平府內其餘依附於他的官員得知了消息,焦急緊張之下,連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