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荼原本是準備發條短信問一問顧尋洲有沒有什麼喜歡的菜的,手指已經點開短信界麵準備編輯了,但係統說“什麼都沒問就準備了他喜歡的口味的話會更能提升在他心中的好感度值”,秋荼覺得係統說得很有道理,便沒有詢問。
但秋荼還是發了條短信過去:【顧先生明天回來吃飯嗎?】
這回對方回複得很快:【中午回去】
秋荼回了一句“好的”,默默搜索起了菜譜。
同時,係統調出了如今顧尋洲對他的好感度值,有些驚喜地說道:【30點,謔,意外地高】
“最高是多少?”秋荼問。
係統:【100點】
秋荼抿了下唇。
這樣看來,30點也不算太高了,甚至沒有到及格線。
係統解釋道:【不能這麼看的,0才是分割線,有的還會是負分呢】
係統:【您對您好友陸鳴的好感度值也才45點,您對您那個二哥的好感度值是-70點】
係統:【一般來說,超過50點就完全可以考慮發展成為戀人關係了,超過75閉著眼睛交往,超過90原地結婚,我還沒見過達到100點的呢】
陸鳴是秋荼小學時期便認識的好友,兩人一起考上了同一所大學,搬進了同一間宿舍,關係特彆鐵,知道彼此很多小秘密和黑曆史的那種。
他對陸鳴的好感度值才45點……相比之下顧尋洲對自己的30點確實已經很高了。
這點發現使秋荼心底不禁有些小雀躍。
但一想到顧尋洲對自己的好感可能隻是因為那個白月光,秋荼心底的小雀躍又很快消失了個乾淨。
“那我對顧尋洲的呢?”秋荼有些好奇。
係統答:【20點】
秋荼一貫溫和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解與茫然,精致的眉眼微蹙,困惑地問:“怎麼這麼低?”
竟然比顧尋洲對自己的好感度值還要低上10點。
他明明挺喜歡顧尋洲的。
係統:【可能您對顧尋洲的喜歡大多來源於對上位者的崇拜和他所帶來的安全感,而不是真正平等且純粹的愛,或者說,您對他其實是有些害怕的,愛會患得患失,會害怕失去,而絕對不是對愛人本身抱有害怕相關等負麵情緒】
秋荼垂了下眸。
是了,他其實是有些怕顧尋洲的,縱使他對自己表現出的都是溫柔一麵。
但他天生便對權利抱有恐懼心理。
從小到大禮儀老師便給他灌輸——要屈身於權利,弱小的獸人需要一名強大的保護者。
他雖沒被完全洗腦,依舊覺得提升自己才最重要,但同時他也不可避免的在被潛移默化地影響。
他渴望被強大的力量保護,同時又很害怕被強大的力量控製。
就像秋家控製了他那麼多年一樣。
他不想從一個火坑跳入另一個火坑。
係統:【不要有太大壓力,感情這種東西本來就很複雜,相信我,你們肯定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慢慢了解就好】
介於係統將他從顧之澤手底下救出的經曆,秋荼對它的話深信不疑。
而且他知道,如今再沒有比顧尋洲身邊更安全的地方了。
突然想到什麼,秋荼又問:“你們係統不是會給宿主發布任務嗎?怎麼你綁定我這麼久都沒有給我發布過任何任務?”
這是他在係統傳輸給他的那些帶球跑內得知到的信息,其中一些主角受便綁定了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係統,而係統也會給宿主發布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任務。
他倒不是想做任務,畢竟任務完成不了是會有懲罰的,而是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追”顧尋洲才好,若是有任務便會明朗許多。
畢竟任務的目的就是推動主角之間的感情。
係統因為心虛聲音小了一個度:【咳…主係統那邊好像出了一些問題,我一直接收不到任務,可能是因為之前那個係統的影響。彆急,我已經申訴反饋過了,過段時間應該就好了,您現在這樣的進度就挺好的,我會一直幫您盯著顧尋洲對您的好感度值的】
“好吧。”秋荼也沒深想,窩在客廳的沙發角落,繼續翻起了手機上的菜譜。
香菜拌牛肉、豆皮卷香菜、香菜炒雞蛋……
好像所有的菜加上香菜都會變得十分美味。
再包些香菜豬肉餃子凍在冰箱好了。
他其實是一隻偏素食的兔子,肉菜也會嘗一些,保持營養均衡,但不多。
原本他隻想包單純的香菜餃子,但想起顧尋洲脫下西裝之後漂亮的肌肉紋理,知道他是有在鍛煉的,肯定不會像他這樣偏素食,必須得照顧到他的口味才行,隻能添些豬肉在裡麵了。
希望顧尋洲會喜歡。
秋荼手掌不覺摸了摸小腹上方一點的位置。
揣上崽崽之後,他也要多攝入些營養才行,不能虧待了崽崽。
……
這一夜秋荼睡得極好,可以說是休學期間睡得最好的一覺了。
他很怕黑,這間臥室有一盞小小的暖黃的燈,讓他覺得安心又舒適。
他知道要想脫離這樣的生活隻有不斷提升自己,變得更加強大才能擁有與之抗衡的能力,所以他一直努力學習一切他能學會的東西,且不僅僅止步於學會,而是學精。
京大對他來說便是一塊十分重要的跳板。
休學使他迷茫害怕了好一陣子,甚至產生出一種不論自己怎麼掙紮都逃離不了被操控的錯覺。
他甚至開始考慮起從小一起長大的某個竹馬的結婚提議。
那人從小便喜歡他,長大之後也向他表白過,但被他給婉拒了,畢竟他對人家沒有什麼感覺。
兩家一直走得很近,也算是門當戶對,對方是家中長子,比他這個私生子的身份要光明正大太多,秋家覺得憑秋荼的條件能攀附上更有權勢的對象,便對這件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插手太多。
後來被顧之澤纏上,對方來找過自己,提出與他結婚便能擺脫顧之澤的糾纏與秋家人的威逼利誘,但被秋荼拒絕了。
當時的他天真地認為一切都還有轉機。
可漸漸的,他被逼著走到了死胡同。
或許,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但卻喜歡自己的人總比落入一個爛人手裡好。
或許,與相愛的另一半組建家庭從來隻是他觸及不到的奢求。
而這點漸漸熄滅的亮光因為顧尋洲與係統的突然出現又燃了起來,雖然依舊隻是微弱的一點,但它存在。
睡前,秋荼乖乖按照要求吃下了顧尋洲留給他的藥。
許是因為藥物催眠的副作用,秋荼入睡得很快。
一夜無夢。
……
第二天,秋荼早早去了學校,準備考試。
考試隻有一門,在上午的後兩節課,考完就能直奔小吃街吃午飯。
京大的食堂味道一般,價格偏貴,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去性價比高且味道豐富的小吃街覓食。
夏末,溫度依舊有些高,秋荼卻不得不穿上一件高領polo衫,扣子一絲不苟地係到最上麵一顆,將細白脖頸上的痕跡全部遮住,以防萬一,衣服底下每一顆草莓印上都被他仔細貼了一片創可貼。
陸鳴早早便給他帶來了電腦和平板。
兩人約在了圖書館見麵。
圖書館一樓是有聲區,供學生背書或討論,說話聊天並不會吵到彆人。
筆記本電腦是遊戲本,太重,秋荼離校的時候並沒有帶走,而是留在了宿舍裡麵,由陸鳴幫他保管。
平板則是因為陸鳴想抄他在一節選修課上記錄的筆記,被他給帶走了,剛好碰上了周末,也挺弄巧成拙。
他們雖然不是相同專業,他是數學係,陸鳴是美術係,但他們選擇了不少相同的選修課,能經常一起上課。
平板外殼是一隻白色的Q版垂耳兔,是陸鳴給他畫的,被他特地拿去定製了平板殼。
剛一打開平板,一張門票便落了出來。
是兩周後顧尋洲校園內演講的門票。
上麵還落著他的簽名,字跡熟悉,與某張字條上的一模一樣,不同的是,票上是批量印刷,字條上是親筆寫下。
秋荼眼睛瞬間閃動亮光,將票拿起,仔細打量,一邊對好友說道:“多少錢?我轉給你。”
陸鳴擺擺手,“沒多少,就當是給你的回歸禮物了。”
怕秋荼堅持給錢,他又轉移話題道:“對了,這事兒是怎麼解決的?顧之澤還有在為難你嗎?你還能再搬回來嗎?”
秋荼搖了搖頭,含糊道:“可能是新鮮勁過了吧。”
從昨天掛斷電話到現在,秋家人和顧之澤都沒有再騷擾過他,他猜應當是顧尋洲處理的。
秋荼又道:“搬不回去了,已經有新同學住進去了,總不能再將他趕走。我已經重新租了一個房子,放心吧,已經沒事了。”
陸鳴聽罷隻能輕歎口氣,又與秋荼小聲咬起了耳朵,話題對象是那個新搬進來的室友。
新室友也是個獸人,與秋荼一樣獸體是兔子,隻不過秋荼是隻垂耳兔,他是隻安哥拉兔。
“他每天要梳好久他的耳朵,他掉毛超級嚴重……聽說他搬出之前的宿舍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雖然知道安哥拉兔是長毛兔,不梳毛容易打結引發皮膚病,但和他住在一起確實有點痛苦。”
“不過他挺愛乾淨的,每次梳耳朵都在浴室,梳完都會將浴室清理乾淨,就是占用的時間有些久……平時生活中掉毛也避免不了,哎,我的一些深色衣服上麵經常能看見他的毛。”
陸鳴倒也沒有多反感新室友,隻是一些不可避免的地方有些小摩擦罷了,合租就是這樣,得多包容。
而有些事向好友傾訴出來會舒服許多。
秋荼順著他的話安撫了幾句,兩人便又換上了新的輕鬆的話題。
秋荼卻莫名有些心不在焉起來。
雖然他沒有那個新室友那樣掉毛,但他每天梳理耳朵的時候都會梳下一些白色軟毛,有的時候坐在沙發上也會蹭上幾根。
想到昨日見到的顧尋洲身上的黑色正裝,秋荼不由輕咬了咬下唇。
昨晚宴會上顧尋洲穿的也是黑色禮服,他猜顧尋洲喜歡穿深色的衣服。
白落在黑上會格外明顯。
秋荼默默打開手機,火速下單了同城速送的一頂寬鬆帽子和寵物用的粘毛器。
時間很快來到十點,京大一直有開學測驗的習俗,秋荼與陸鳴道彆後便徑直走向考場,完成了一份完美的答卷。
若是顧尋洲在場,會發現秋荼解題的樣子是格外從容的,長睫微垂,神情認真而又專注,指尖遊刃有餘地操控著筆在紙上唰唰落墨,陽光斜斜透過窗灑在他的身上,整個人像是在發光。
秋荼寫得很快,提前半個小時便交了卷。
監考的是這節專業課的老師,見秋荼順利返校也很高興,接過他交上的卷子,直接拿起紅筆批改起來。
不出意外,滿分。
秋荼早已離開了考場,順利拿到帽子和粘毛器,打了輛車,趕了回去。
……
另一邊,顧尋洲早早起來趕回了公司,忙了一整個上午。
他是父母的老來子。
在他上麵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年紀都比他大上一兩輪。
哥哥是人類,癡迷於攝影,不怎麼插手公司事宜,姐姐是獸人,與先生感情要好,婚後重心稍偏家庭,與母親一起經營獸人相關的慈善事業。
父親年紀大了,擔子便落到了他的身上,從小他便被做為繼承人來嚴格培養。
臨近中午,顧尋洲捏了捏眉心,終於起身,拿起車鑰匙乘坐專屬電梯下了樓。
其實辦公室便連接著軟硬設施俱全的休息間,秘書也會提前準備好午飯,一般來說中午他是不會回去的。
但今天家裡多了一隻小兔子,耳朵軟軟垂下的小兔子。
就像是在家飼養了一隻可愛的小動物般,回家也成了一種樂趣。
公司離家很近,顧尋洲很快便將車開進了院側的停車場內。
聽見動靜,秋荼快步來到玄關,打開了門。
“顧先生。”小兔子乖乖站在門口望向自己,身上穿著一件淺藍色的圍裙,身材偏瘦,尤其是被圍裙係帶束起的腰。
顧尋洲將車鑰匙塞入口袋,下了車,卻沒見到預料中軟軟垂下的兔子耳朵。
秋荼戴著一頂寬鬆的帽子,帽子鼓鼓囊囊,顯然——兩隻耳朵都被他藏進了裡麵。,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