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不知道能不能打通。”肖丁說著, 開始撥電話。
而彭宇峰則是盯著韓崢。
“你覺得社長這次登山有危險?”
“攀登山峰都有危險。”韓崢說著, 右手不經意地拂過自己安裝了假肢的膝蓋,“隻是有的危險, 不值得我們去克服。比如說是明顯不適合攀登的天氣, 不合理的攀登計劃, 不合格的攀登隊友。這些都是無謂的風險。”
“那社長這次是中了幾個?”
“全中。”韓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所以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參加這個‘玩笑’。”
因為他想要儘快追上你啊。
看見韓崢眉頭滿滿的不滿意, 彭宇峰最終還是咽下了這句話。
“可是這一次節目組邀請了很多登山專家,也做了詳實的準備,難道這些都不能減少風險嗎?”
“隊伍裡一半是毫無經驗的普通人,另一本是國內冒進的登山者,還在五月最後將近雨季的時候,選擇登頂。我真看不懂,這裡哪裡有減少風險?”韓崢嘲諷地說出這句話,然而從他緊皺的眉頭可以看出,他的不滿和質疑,更多地是出於對何棠江的擔心。
?
“接通了!”肖丁將電話遞過來。
韓崢不廢話,一把接過。
“白水鶩人。”
【韓崢?】
“你知道何棠江現在的位置嗎?”韓崢直接問。
【兩個小時之前,他們的領隊剛用衛星電話聯係過大本營。他們已經抵達了C3營地,休整一夜,明天衝刺C4。】
“如果你能聯係上何棠江,且能夠說服大本營的其他人,我希望你們立即終止這次登頂計劃。”
【……理由?】
白水鶩人沒有立刻作出回答,而是反問。
【你知道,要放棄登頂,最難說服的並不是其他,而是何棠江。你也是一位甘於為了攀登而獻出自己的登山者,你也知道,在頂峰麵前,沒有任何一個攀登者甘心放棄。】
“你們不可能完成攀登。”韓崢說,“雨季就快來了……”
【這點我們也知道,但是今年雨季的來臨會比往年晚一些。我們預估過時間,隻要在6月5日之前回到大本營,他們就不會撞上雨季。時間雖然緊迫了一些,但我認為還是足夠的。】
韓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是啊,時間足夠,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另一樣東西,可能不夠。”
【什麼?】
“氧氣瓶。”
阿欠!
何棠江打了一個噴嚏,緊接著翻了個身,把自己緊緊裹在羽絨睡袋裡。南坡路線,C3營地可供紮營的位置並不多,所以通常是幾個人擠在一塊。
何棠江今晚的室友就是齊名,很顯然,那個噴嚏吵醒了另外一個室友,或者說,齊名根本就沒睡著。
“感冒了?”齊名問。
“沒有,隻是鼻子癢。可能是有人在想我吧。”何棠江這麼說。然後,他緊接著聽到齊名一聲輕笑。
何棠江羞惱道:“怎、怎麼了?就算不是你們這樣的大明星,我也是有人惦記的好嗎?”
“不要反應過度,小隊長。”齊名說,“我隻是高興你沒有感冒,否則明天的登頂計劃就泡湯了。如果你也下去了,我一個人可能沒有膽量留在山峰上。”
難得聽到彆人這麼真心的一句話,何棠江有些不好意思了。
原來我這麼重要嗎?
“我隻要想到一旦你走了,我就在整個隊伍裡孤立無援,遇到危險連個搭把手或者墊底的人都沒有,我心裡就發慌啊。”齊名繼續說。
敢情是想拿我墊底?!
何棠江豎起了眉毛。還沒說話,又聽到齊名一陣輕笑,頓時感到自己這次還是被耍了。
“好了,早點睡吧。”何棠江把腦袋悶到羽絨睡到裡,“明天還要早起趕路。”
帳篷裡安靜了一會。
許久。
“我睡不著。”
何棠江忍著額頭的青筋,“睡不著也給我閉上眼!”
“不行,我一閉眼,就會想到我們現在是睡在海拔七千多米的山峰上。我有點恐高了。”齊名說。
笑話!爬了這一路,現在才恐高,你怕不是間歇性恐高!
前·真恐高患者,何棠江怒了。
“我告訴你一個治好恐高症的方法。“
“哦?”
“出去,翻身跳下去,就不恐高了。”
“……死人當然不恐高。你開玩笑呢。”
“沒開玩笑。我當初就是做出這第一步,才漸漸克服恐高的。”何棠江認真說。
“你當時跳了多高?”
“一個窗台那麼高吧。”何棠江自己忍不住笑了,“其實你不是恐高,隻是緊張吧。”
齊名沒說話。
“沒事,你睡吧,等明天起來你就不緊張了。”
齊名奇怪,“為什麼?”
等了半天沒得到回答,他側過身一看,何棠江竟然已經睡著了。沒辦法,齊名一個人盯著帳篷頂,聽著帳篷外呼呼的風聲,不知過了多久,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早上六點,領隊將所有人喊起來,簡單吃了早飯後,出發前往C4。
夏爾巴協作給大家分配好了氧氣瓶,何棠江背著自己的那幾罐,掂了掂,感覺分量和昨天的有些不一樣。奇怪,難道是錯覺?
沒等他詢問,夏爾巴已經走向下一個人了。
從現在開始到登頂,各自的裝備都需要他們自己背負。即便是夏爾巴,也沒有餘力在背負公用設備之外再背負更多的裝備了。何棠江有些擔心齊名,可回頭一看,人家背得比他還輕鬆。
隔著厚厚的圍兜和雪鏡,他好像看到齊名對他挑了一下眉毛。
也對,這家夥的極限運動也不是白玩的,體能肯定差不了。
何棠江安心了,便去和領隊溝通今天的行程,然而他剛走到領隊那邊,便看見滕吉板著臉,似乎剛和領隊吵了一架。
“怎麼了?”他忙用英語問。
領隊尼瑪回答他,“沒事,隻是我們對登頂的計劃有衝突。滕吉可能有彆的想法。”
何棠江看向滕吉,卻見平時總是掛著笑臉的滕吉,此時一點笑意也沒有。何棠江便覺得事情或許比他想象中的嚴重。
“氧氣瓶已經不夠用了。”滕吉說,“今天分配的份額都不足,我擔心剩下的氧氣根本不夠我們完成攀登。”
何棠江緊張問,“真的嗎?”他想到了自己分量不足的那幾灌氧氣。
高海拔攀登,氧氣是必不可少的配備,除非極個彆挑戰極限的無氧攀登高手,絕大多數登山者都無法在這樣的高度,脫離氧氣完成攀登。
“為了避開雨季,我們的速度比一般隊伍快了不少,這樣每個隊員就會消耗更多的氧氣。按照原來的氧氣配置,即便我們登頂,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