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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拔8000米 YY的劣跡 4415 字 5個月前

山者中也給它起了個彆號“恐怖冰川”,從這個名稱中就足以看出這個冰川的危險,作為從南坡登頂珠峰的必經之路,珠峰每年5%死亡率中的30%都是發生在昆布冰川。

白水鶩人說起昆布冰川開始融化的消息, 讓何棠江瞬間放下其他念頭, 重視起來。

其實隨著全球氣溫升高, 冰川每年都在融化, 融化形成的碎冰和冰縫是造成登山者死亡的最大原因,大部分登山者都對昆布冰川的危險做好了心理準備。然而冰川在短期內加劇融化,又會帶來另一重風險, 這意味這之前夏爾巴協作探索過的安全路線可能已經不再安全了。

何棠江聽見白水鶩人說:“這幾天我會和夏爾巴協作去昆布冰山探一探情況, 你就留在大本營和C2之間,負責參與其他人的拉練。”

“等等!”何棠江說, “我和你們一起去!”

白水鶩人看向他, 目光平靜, 但是顯然並不怎麼讚成。

“你還有你要負責的任務。”

何棠江明白, 白水鶩人指的是誰。

他再次發現, 這個初遇時還曾經向自己表達過好戰意圖的日本登山家,已經迅速成長起來。在進入一個團隊後,他不在將自己個人的成敗放在第一位,而是綜合考慮整個隊伍的利益做出最有效的判斷。哪怕這支隊伍,隻是花錢請他來當臨時教練的一支商業隊伍。

在這一點上,白水鶩人與韓崢、滕吉都有很大不同。韓崢更像是一個獨行者,非常適合阿式攀登,但絕對不是喜馬拉雅式登山裡受歡迎的隊友;騰吉,很難說他適合什麼樣的攀登,在登山的時候他總是能最大程度地配合隊伍,無論要求他擔任什麼職位都能做好,這可以說是夏爾巴協作的特性。

而白水鶩人不一樣,在登山的時候,他很少顯露自己的情緒。之前在安納普爾納峰差點被協作昧下登頂記錄的那一次,何棠江也沒見他露出過激的情緒。

他隻是跟著他們再登了一次。

這些讓何棠江幾乎忘記了白水鶩人和自己相差無幾的年齡。他們是同齡人,為什麼在白水鶩人承擔更大的責任的時候,自己就真得像一個參加商業隊伍的遊客一樣,安安心心地待在大本營,享受他和夏爾巴協作辛苦帶回來的成果呢?

何棠江知道,如果一直這樣,自己永遠無法成為一名登山家,永遠隻是一個“遊客”。

“是你親口說的。”何棠江直視著白水鶩人比起來,“‘即使不去登山,死亡也會來臨。而在它來臨之前,我想認真去做自己熱愛的事。’大本營裡這麼多出色的高山協作與向導,即便沒有我,齊名還有其他人指導。但是如果這次不跟著你們一起去,我一定會後悔一輩子。”

“後悔什麼?”白水鶩人看向他。

“後悔我為什麼不跳出溫暖的保護殼,用自己的雙手去丈量山峰。”

白水鶩人笑了,那張蒼白的臉幾乎與周圍的雪山一個顏色,那雙黑色的眼睛卻炯炯發亮。

“好。”

他最終答應了下來。

然後何棠江又花了更多的時間去說服導演和製作組。畢竟,他現在還是齊名的綁定搭檔,整整一天的時間離開齊名去做彆的事,還是要向攝製組(金主爸爸)彙報的。

“去昆布冰川維修路繩?”

導演一開始不是很理解他的想法。

“我們不是花了錢請了夏爾巴人嗎,你去做這個乾什麼?”

在他眼裡,維修路繩、探查路況這樣繁瑣,而且又與登頂毫無關係的事,是不值得浪費時間的。其實他們和那些以為花錢就能請人把自己抬上山的老板們,並沒有什麼不同。

何棠江咽下本來想說出口的話,換了一種說辭。

“每年攀登珠峰的人中都會出現死亡人員,而這些死亡人員有三成都是在昆布冰川出事。如果不想我們的隊伍裡也發生這樣的意外,我覺得事先對昆布冰川的情況進行調查,是必要的。”

“那也沒必要你去啊……”一旁的導演助理還想說些什麼,卻突然被導演大手一揮,攔住了。

這位蓄著一頭長發,紮著馬尾的導演目光炯炯看向何棠江。

“真的這麼危險?”

“是的。”

“你要親自去?”

“對。”

導演大手一拍,露出笑容。

五分鐘後,何棠江帶著兩個頭戴式裝置和Gopro走出來導演的帳篷。

“談成了?”

“滕吉?”

何棠江沒想到,會是滕吉在這裡等自己。

“我聽白水說了,就想你應該會在這裡,隻是沒想到你會這麼快就說服了他們。”滕吉看向何棠江的目光顯得複雜,似乎有一種吾家有兒初長大的感慨,“從個方麵來講,你都進步了許多,‘江河’。”

何棠江笑道:“我隻是說出了他最想聽的話,順便達成了我的目標。”

這次攝製組花費重多,怎麼可能會錯過任何一個“驚險”、“刺激”的鏡頭呢。然而這些危險鏡頭,不能讓四位明星演員涉及,讓一般的登山者參加又沒有噱頭。正好節目第一期播出後,何棠江在網絡上引起了一波關注,讓他“涉險”才能為節目組帶來更多的收視率。這才是何棠江能夠說服導演的原因。

滕吉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

“哪怕你知道,他們是不惜用你的安全來換取他們自己想要的利益。”

“各取所需。”何棠江說,“而且如果我連昆布都過不去的話,又怎麼能夠去登頂?”

他並沒有失去信心到,認為自己會在昆布冰川發生意外。

“況且還有白水呢。”

“哦,還有白水。壓力真大,如果白水和我一起擔當高山協作,我豈不是會沒有飯碗了。”滕吉又笑了起來,甚至不介意開起玩笑。

“放心,搶不了你飯碗,白水鶩人那家夥就絕對不會去替人背廁所。”何棠江話一出口,就感到不對,“……呃,抱歉,我不是——”

“抱歉什麼。”滕吉走過來,揉了揉何棠江的腦袋,“我應該感謝你們不願意做這些事,這樣我們才有工作。好了,現在跟我走吧。今年的路繩我也參與休整了一部分,我會將一些情況告訴你和白水。”

自從說錯話後,何棠江一直就小心翼翼跟在滕吉身後,跟著他進了白水鶩人的帳篷,聽著他講解今年昆布冰川幾條較大的冰縫以及幾處路繩的設置,半晌,他才發現,騰吉真的沒有生氣。

即便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何棠江那句無心之失,都會戳到他們的自尊,但是滕吉卻沒有。

他又想起了齊名之前對滕吉的嘲諷,心裡突然惱火起來。

彆人譏諷你你不在意,被人嘲笑你你也不在意,讓你做卑微的工作你更是願意俯首屈就。明明是生,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