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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拔8000米 YY的劣跡 4809 字 5個月前

翻越的路段,我們都會架設好梯子,讓登山者們可以方便走過。”

我看著沿路設置好的路繩,想象著夏爾巴人們在毫無依仗的情況下,攜帶著少量乾糧和大量修路裝備,一路出發,不僅要登頂,還要保留體力修好路繩,就不免再次想起那句話——攀登珠峰的人都是夏爾巴人抬上去的。

不知為何,突然覺得麵皮漲紅。

“安納普爾納峰的路繩也修到了峰頂嗎?”我問。

滕吉說:“沒有,一是沒有珠峰那樣的商業價值,二是這裡的攀登環境比珠峰艱苦很多。沒有人願意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好了,到頭了。”

滕吉站在前方,給我們指著那風雪中隱約可見的岩石和冰壁。

路繩就到這裡,再往上的七百多米,得靠我們自己走。

此時,時間剛過淩晨五點,天際處一片墨染的黑色,連一點魚肚白的痕跡都未顯現。在能見度如此低的情況下,我們又開始按照昨天的人員分配來結組。

滕吉給我扣上繩索的時候,我突然按住他的手。

“如果我摔下去了,不要管我。”

“開什麼玩笑!?”滕吉嗬斥我。

我對他笑了一下。

“就是開玩笑。放心,我不會摔下去的。”

我攥緊手指。

我會小心不發生意外,不會隻靠著夏爾巴協作鋪好的路繩“抬”上頂峰,不會隻想著依賴滕吉和白水鶩人。我要登頂安納普爾納峰,要登頂珠峰,還要再回去挑戰K2。我要靠自己登上這些山峰,甚至,心裡隱隱有個念頭,我想要去爭奪那十幾年來再也沒有國人獲得過的金冰鎬獎。

我要把自己內心的懊惱和挫敗,都通通擊碎,再踩著它們踏上更高的山峰!

所有的一切,都要從今天的這一步開始。

“走了。”

聽著滕吉的指令,我握緊雪仗深吸口氣,向八千米的天空走去。

作者有話說:

感謝冰河暢遊的深水魚雷,感謝夜禮服假麵的地雷X2~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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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有預感今天寫不到登頂,明天登頂。

糖漿現在想起出見麵時的韓崢,還是氣得牙癢癢。

第103章 安納普爾納峰(八)

有那麼一瞬間, 何棠江以為自己在吃麻婆豆腐。

軟糯的豆腐混著辣椒的辛辣,味道直鑽進鼻孔裡,刺激的人不住分泌口水。然而他又咀嚼了一下, 發現, 呸, 這豆腐怎麼冷冰冰、硬邦邦, 吃起來那麼像雪渣呢?

可不就是雪嗎?

直到他被人從雪地裡拉起來,仍然有點分不清楚東南西北,豆腐雪渣。

滕吉一把拽住他,有些後怕地問:“‘江河’,醒醒,沒事吧?看得清這是幾嗎?”

何棠江看著他在自己眼前晃悠的手指,一把握住,道:“兩、兩根筷子!”

滕吉收回兩根手指, 數倒是是沒數錯, 不過人是不是傻了?

何棠江晃了晃腦袋, 須臾, 才回過神,嘴裡麻麻的感覺仍未散去,然而卻不是辣椒的緣故, 而是臉部與冰雪撞擊的後遺症。他一下清醒過來, 心有餘悸地望向身後。

“我沒摔下去?我去,剛才那一下, 差點真以為要沒命了!”

滕吉看他總算清醒過來, 鬆了一口氣, 又擔心道。

“還能堅持嗎?腦袋暈不暈, 不知道那一下有沒有撞得腦震蕩?”

“就算腦震蕩了, 現在也查不出來,繼續登頂吧。”

何棠江反而沒有滕吉那麼憂慮。大概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剛才那一下十幾米的滑墜都沒能讓他缺胳膊斷腿的,還擔心這一時分辨不出來的腦震蕩嗎 ?不過下山之後還是得去醫院看看,畢竟剛才那一下還是摔得太猛了。

見人真的沒事,滕吉按住對講機。

“沒事,繼續前進。”

對講機裡很快傳來回複。

“收到。我們已經登頂。風變大了,你們小心些。”

何棠江是在登頂前一瞬腳滑摔落的,要不是有和滕吉結組保護,這一摔恐怕就得摔得屍骨無存。然而差點屍骨無存的人此時卻跟沒事人似的,反而不斷催促滕吉。

“快呀,繼續吧,你看他們都登頂了。”

滕吉看向明顯亢奮得有些不正常的何棠江,知道他正處於腎上腺作用的興奮狀態,此時說什麼都沒用,隻能提醒。

“小心腳下。”

然後這兩個落後於大部隊的人,開始完成最後幾十米的攀登。

說到最後幾十米,其實也隻有二十多米的海拔距離,水平距離算下來也不過一百米左右的路程。然而這最後一段路程,就像是黎明前的黑暗,最考驗人的耐心、毅力與意誌,也是最容易出現失誤的時候。很多登山者往往都是在攀登K2或者珠穆朗瑪的最後一個關卡時,發生了意外。何棠江剛才就是一不小心,出現了失誤。

可不能再出現第二次失誤了。

這麼想著,滕吉讓何棠江走在前麵,自己跟在身後緊緊盯著他的每一步。

冰鎬蹭蹭揮舞著,時不時帶起一些碎屑,腳上的登山鞋早已經臟的看不清本來的顏色,卻仍然能發揮它的功效,牢牢抓緊冰壁和岩石。

何棠江雖然亢奮,但動作還是標準的,沒有再出現失誤。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跨越最後的障礙向上攀登。

風夾雜著雪花吹進嘴裡,也隻能隨便抿一抿,臉被風刀割得疼,也抽不出手去揉一揉。所有的專注、視線,全部隻凝聚於眼前即將達到的八千米的峰頂。

手表的海拔計數在不斷地接近最終的數字。

8081,8082……8089!

最後一個翻越,像是從骨子裡榨乾了所有力氣,淩空一蹬,數字停滯了一下,變成了——8090。

到了,至此便是頂峰。

沒有再可向上攀登之處,沒有再可增加的海拔計數。

空氣稀薄,山風寒冷。

此時此刻,何棠江便站在安納普爾納峰的最高點,俯身望著海拔八千米以下的山川江河。

護目鏡不知什麼時候被撞得挪位了,雙眼直接暴露在風雪和強烈的紫外線下,眼睛被刺激得直流眼淚,然而卻舍不得眨動一下。

那些他們曾經走在其上,隻可窺見一斑的景色,如今以完整而巍峨的麵貌顯現在眼前。

墨綠色的冰川在山峰間交錯而過,如同墨龍蜿蜒攀附,不見首尾;遙遙相對的幾座山峰,恍惚間似乎可以看到有細小的黑影攀動其上,可再仔細看去,卻原來隻是山脊暴露出來的黑色岩麵。

天地之間,這方塵土,仿佛隻餘你一人與其感應。上,幾可觸天,下,腳踏山川。潛藏在山川間的巨大力量從地殼間不斷湧出,仿佛要將你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