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5(1 / 1)

海拔8000米 YY的劣跡 4377 字 5個月前

的問題。可他越是這樣,我心裡越是窩火,一種無法言明的無名之火熊熊燃燒著心肺。

“前麵就是室內訓練室,葉顧問正在裡麵等我們。”

“你等等!”在韓崢踏進訓練室前,我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注視著韓崢的眼睛,想要看清他是否有一絲想要回避問題的跡象,然而沒有,他隻是安靜地看著我,然後回答:“我不會結婚。”

“啊?”

“我父母已經離異,分彆成立了家庭。我不會結婚,不會找伴侶,也不會有自己的孩子。我的死亡不會對任何人造成傷害。”韓崢極其冷靜地說了一番令人覺得冷血而可怕的話,“如果你擔心我像何山一樣對自己的家庭造成傷害,這就是我的回答。”

“我不是……”我緊緊抓著他的胳膊,那一刻不知道自己是該憤怒,還是該害怕,“命……每個人的命都隻有一次,你就這樣浪費不覺得可惜嗎?”

“浪費?”韓崢反問我,黑色的眼睛裡閃爍過一抹嘲笑,卻突然問我:“你現在每天上課幾個小時?”

“啊?最多八個小時吧。”

“那剩下的時間呢?”

“就睡覺,看看,玩唄。”

韓崢笑了。

“一秒。”

“什麼?”

“十一月份,我要去尼泊爾參加一個冬攀項目。為了順利完成冬攀,我每天安排自己睡眠、進食、訓練、學習,在可以自由控製時間的時候,每一秒的時間都花費在為達成目標而在不斷提高自己上。何棠江,或許你覺得按部就班地學習、工作、成家立業,再加上一些閒暇娛樂,是你的人生該有的模式,但不是我的。”

他很認真地對我說:“哪怕明天就死在攀登的路上,我也不覺得自己的人生被浪費了。”

我突然覺得有些荒唐。

我竟然被韓崢教訓了,被這個不知何時會在哪座雪山上送了性命的人嘲笑在浪費人生。這讓人很不服氣,更不服氣的是,你不知道怎麼去反駁他。

“那何山呢!”情急之下,我脫口而出,“像你這樣無牽無掛的人,可以毫不在意地去送死,但是何山已經結婚了,他有了我媽還有了我,他為什麼還要冒險去送命?”

我看見韓崢眼中閃過一絲不快。很好,看來他終於要拋下那副高高在上的態度,和我吵起來了。

“你們兩個,要吵架去外邊。”

訓練室的門突然被人從裡麵打開。

“不要在這裡吵吵嚷嚷,這麼大的人了,有理不在聲高,懂?”

一個高個子的中年男人從屋裡走了出來,緊跟在他身後的是劉礫。

“韓崢,不就叫你去接個人嗎,怎麼又吵起來了?”劉礫看了看我倆,似乎很無奈。

“這就是何棠江?”那個不認識的中年男人打量著我。眼神雖然直白,卻並沒有讓我覺得不快,相反,有一種暴露在日光之下被逐漸加熱的溫暖感覺。

奇怪?難道我在哪裡見過這個男人?

“顧問,他不適合登山。”韓崢直接走到那人身邊,丟下這麼一句。

被他稱作“顧問”的男人笑了,“之前說他合適的也是你。”

“他或許有一些天賦。”韓崢說,“但他根本沒有想要攀登的情感,也沒有執著。這樣的人,讓他去登山就是讓他去送死。”

我心裡微微吃驚了一下,雖然韓崢的說法讓人挺不爽的,但是仔細聽起來竟然是在為我好?這倒讓我從原本渾身炸毛的狀態平靜了一些,我看著眼前這三個青壯中年不同層次的男人,終於問出一直想問的那個問題。

“既然如此,那不如告訴我,你們為什麼想要登山?”

“我嗎?”第一個回答我的人是劉礫,“一開始隻是社團招新的時候對戶外運動感興趣。哎,那時候是真沒想到訓練有這麼累,後來跟著葉顧問和學長們嘗試了幾次,就漸漸著迷起來。哎,真說不清楚是什麼時候開始著迷的?何棠江,韓崢應該和你說過,我們的登山主要是指高山探險吧?”

我點了點頭。

“雖然聽起來危險,但其實隻要不去挑戰難度太高的山峰,再加上專業的訓練和指導,配上科學的攀登路線,其實並不是一件風險很高的事情。我跟著隊伍攀登的第一座山是哈巴雪山,哇,那可是我第一次登雪山,出門前因為聽了太多恐怖故事還做噩夢了,夢到自己留在雪山上下不來,最後成了冰雕。”

“可你還是選擇去了。”

劉礫笑了一笑,“因為真的很美啊。知道嗎,從你跨過雪線開始,有時候你甚至分不清腳下的是雪山的雪,還是天上的雲。我能聽到‘唰唰’的聲音,是我的靴子踩上了雪山的外衣,‘咳嚓’,我的冰鎬抓住山峰的脊梁。一路上沒有人說話,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而天空又太藍了,好像我已經穿透了大氣層暴露在宇宙的視線之下。有一瞬間,我甚至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已經不複存在,直到我注意到一道目光。”

“目光?”

“是山。”劉礫說,“山在注視著我,注視著每一個攀登它的人。就在它的注視下,我費儘力氣才一步步登上頂峰,登頂的那一刻,我聽到山說‘你好,劉礫。’”

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是幻覺!”

“不是幻覺。”韓崢第二個開口了,“從踏進山的領域的那一刻起,它就無處不在。如果有人將祖國比作母親,你會反駁嗎?長江與黃河,被比作哺乳我們的母親河,雖然它們本身沒有生命,但是你能說它們沒有靈魂嗎?從被人們反複歌頌的那一刻起,被歌頌的事物就有了自己的靈魂。山也是一樣,從我們下定決心要征服它的那一刻起,它就活了過來。所以它注視著我們,我們也回它以目光。”

“嘿嘿。”劉礫笑了兩下,“聽起來是不是特彆像是精神病?你彆說,越是出色的登山家,精神越是異於常人。你不能說他們不正常,隻是他們理解事物的範疇已經和一般人不在一個範疇內了。”

這兩個人雖然無法將我說服,卻也為我開拓了一個新的認識。至少我不能理直氣壯地說,他們的觀念就是錯誤的。

我心有不甘,看向最後一個男人,葉顧問。

“那你也是和他們一樣的理由?”

沒想到這個男人回答說:“我的理由就比較世俗了,我就這一個特長,不登山就沒飯吃了嘛。”

“啥 ?”

我錯愕地看著這男人,眼角的視線注意到劉礫扶住腦袋,韓崢氣衝衝地喊:“葉,廷,之!”

男人回以同等音量的吼聲:“沒大沒小,韓山爭!不知道喊我顧問麼。”

“隻想賺錢的人沒資格當顧問!”

“你個臭小鬼,等你攀登了比我更多的800,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