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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渡 夢溪石 4345 字 6個月前

麼作證?”

袁熙:……

他恨不得捂上何疏的嘴巴。

這下好了,投向他的怪異目光更多了。

副導演看不下去他們墨跡,不禁催促。

“這位誰,您貴姓?現在給我看看?”

何疏:“我姓何,何必的何。”

副導演:“何先生,走走走,先去幫我看看!”

他表情還算矜持,語氣卻已經迫不及待,顯然對何疏的話已經信了個八九成。

劇組離賓館有段距離,化妝間倒是現成的,副導演把何疏帶到化妝間,正想關上門,卻發現廣寒已經進來了,還跟了一堆想看熱鬧的人。

副導演:……

袁熙:“你們忙你的,我們就好奇看看。”

雖然剛剛李助理的事情被當場處理,但他對何疏的能力還是半信半疑,畢竟親眼所見的場麵過於玄幻,任誰的世界觀受到衝擊,都很難輕易接受。

小莫附和:“對對,我們就看看!”

這就是純屬好奇的吃瓜群眾了。

跟小莫一樣的人還有不少。

但這些人通通都被何疏關在門外。

房間裡隻有三個人。

副導演,何疏,廣寒。

“他怎麼還在這?”副導演看廣寒。

“我可不敢把自己老板往外趕。”何疏笑笑,沒多說,“勞煩,把上身衣服脫了,我看看你右手。”

副導演心事重重,也沒空計較,趕緊依言照做。

中年人的身材平平無奇,但何疏的注意力主要落在他右手臂。

從右手手肘往上,一條細長紅色纏繞而上,最終停在肩頭。

但這條紅線,副導演看不見,隻有何疏和廣寒能看見。

他自然是不知道這一點的,開始講述自己的遭遇。

“我確實兩年前跟朋友出門爬山,在山裡遇到一條蛇,攔在我們麵前,當時那蛇沒動,但是我們也趕不走,那蛇還衝我們一直吐信,那聲音怪可怕的,不像尋常蛇的聲音……”

“它是不是在跟你們說話?”何疏突然問。

副導演一愣,表情逐漸浮現恐懼。

“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當時我沒聽明白,以為它在怪叫,但現在回想起來,它好像的確是在說話,具體叫什麼我們也沒聽清,當時天色有點黑,這條蛇又有點大,我小時候在老家捕過蛇玩,就隨手拿起登山杖去敲它的七寸,其他人跟著動手,把蛇給打死了。”

何疏點頭:“問題就出在這裡,那蛇是有點修為的。天地人,人是與天地並稱的靈物,所有精怪修行,最終都要以化形為階段性勝利。白蛇傳聽說過吧?白蛇化成人形是修行,她嫁給許仙同樣也是修行報恩,還前因,證前果,因果平衡,才能得道。這蛇攔路,是想問你們,它像不像人,如果你們說,你何止像,本來就是人,它就算是過了那道坎了,正所謂言出法隨,人的語言也是有效力的。如果你們說像個屁,你本來就是一條蛇,它就算是修煉失敗了,得重新開始。結果你們二話不說直接開打,還把人家給打死了,它不得怨恨你嗎?”

副導演大喊冤枉:“那當時動手的也不止我一個啊,怎麼就纏上我了!”

那肯定就是你最先動手,而且在那些人裡,你德行最差,福澤最淺啊!

何疏的目光從他眼下縱欲過度的青黑掃過,沒有把這話說出口。

“我先跟那條蛇談一下,看對方肯不肯放過你。”

在副導演眼裡,何疏好像作了個手勢,但這個手勢又很復雜,他還沒看清楚,就看見對方手中紅光一閃,好像拿著什麼東西劃過去,與此同時,自己肩膀上那種酸痛感似乎為之一輕。

他隻覺得迷迷瞪瞪,似醒非醒,整個人如同置身廣闊空間,所有知覺無限放大,又靜謐異常。

“出來吧。”

何疏打了個響指。

一條血紅色粗大近蟒的蛇爬到床上,又立起半身,似乎為了盡可能跟何疏平視。

“別多管閑事。”

它似乎說話了,又似乎並沒有真的說話。

何疏腦海裡,卻清晰浮現出它的警告。

“你這樣纏住他,會吸收他的陽氣,讓他氣衰神竭而死的。”何疏提醒道。

“我也是被他害死的,一命換一命很公平!還是你覺得精怪的命不如你們人的命?”蛇的聲音似男似女,年紀似乎不大,像個未變聲前的少年。

何疏搖頭:“眾生平等,我隻是提醒你,你的死,他有責任,但並非故意,過失殺人跟故意殺人畢竟是不一樣的,你突然跑出去把人嚇到,又不是他專門去找你殺。你纏了他兩年,也吸了他不少精氣,可以重新修煉,一飲一啄,算是勉強扯平,如果他死了,你反倒要背上人命,搞不好以後你還得去還這份因果。”

大蛇冷笑:“說了半天,你還是覺得人命比蛇命值錢唄!如果我不肯放又怎樣,你憑什麼攔住我?”

這蛇脾氣不太好,顯然溝通失敗了。

何疏也不廢話,拿出閻王令,在蛇麵前晃了晃。

“切,不就是閻王令嗎?那是收死人的,什麼時候管得了活物了?”

大蛇毫無畏懼,反倒還高高揚起腦袋,沒把何疏的威脅放在眼裡。

何疏嘆了口氣,扭頭問廣寒:“你來還是我來?”

廣寒:“你來吧,我怕蛇,需要你保護。”

何疏:?

“你也被鬼附身了?”他一臉見了鬼似地看廣寒。

廣寒:“適當示弱更能激起對方的憐愛,從而將這種憐愛進一步加深為好感。”

何疏:???

這句話怎麼聽都像是從某些不靠譜刊物上背下來的。

何疏也沒空跟他深究,視線回到大蛇身上,拿閻王令的手放回口袋,又拿出朱砂筆。

這次跟廣寒過來本就是打算收服小鬼的,該帶的東西他自然一樣不落。

沾了朱砂的筆尖點向蛇頭,大蛇意識到危險,也張開血盆大口朝他的手咬過來。

但獠牙還未碰到筆,何疏另一隻手的羅盤就已經朝它脖子毫不留情狠狠拍了一下!

大蛇吃痛,腦袋一歪,朱砂已經點上額頭。

它嘶嘶慘叫,身形一下子從半人高,急速萎縮到成人前臂長短,血紅色也很快褪去,變成一條通體碧綠的小蛇,很像竹葉青蛇。

“你現在知道我能不能收你了嗎?”

何疏居高臨下看著它。

“我知道你纏住他是情有可原,所以沒有下狠手,你再鬧下去,真出了人命,我不管,也會有別人管,到時候你別說肉身,連神魂估計都保全不了。你這身修為起碼也有幾百年了吧,真就甘願毀於一旦?”

竹葉青微微扭動了一下,好像在耍脾氣,過了好一會兒才不情不願開口。

“知道了,我聽先生的。”

語氣從剛才狂傲不桀,也變得客氣很多。

何疏伸手亮出閻王令。

對方福至心靈,馬上一躍而至,身影化作青光鑽入閻王令。

閻王令隻是它暫時的棲身之所,這蛇已經死了,沒了肉身,回頭還得尋找到合適的軀殼,才能助它重新回深山老林去修行。

何疏忽然想到,鳳鳳神魂也在閻王令裡,這一鳥一蛇在裡麵不會打架吧?

思及此,何疏就感覺到手中閻王令一熱,像是鳳鳳在跳腳罵人。

嗯,反正他也聽不見,反正也不是罵他。何疏想道,心安理得把閻王令揣回口袋,再拍醒副導演。◤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副導演暈暈乎乎,身軀一震,隻覺自己好像出了會兒神,又像是打了幾分鐘瞌睡,冷不防就回到現實清醒過來。

“發生了什麼……”

何疏:“你動動你的胳膊,還酸疼不?”

副導演左右活動,誒了一聲,又露出驚奇。

“真不酸了!也不疼了!奇了!”

最重要的是,肩膀上那種被重物壓著的負擔感不翼而飛,徹底消失了!

他想起原因,戰戰兢兢:“大師,那、那蛇請走了?”

何疏嗯了一聲,似真似假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它也不想趕盡殺絕,所以放你一馬,但是以後你如果再不行善事,它留在你身上的標記,還能讓它隨時回來。”

副導演連忙保證:“我以後一定多做好事!”

何疏看著他,意味深長:“這些好事,不僅是對鬼神,也是對人。你對人如何,行為反映因果,以後都是有驗證的,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明白!”副導演連聲說完,麵露遲疑,“那我以後要吃素嗎?”

何疏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不用,該吃什麼就吃什麼,但不要為了獵奇,故意去吃那些平時很少吃到,或者很難吃到的動物。”

“是是是!”

對方能聽進多少,何疏也管不著,他把該交待的交待完,跟廣寒轉身離開。

原本等著看熱鬧的眾人看見之前房門關上,很多就走了,私底下沒少議論今天劇組裡發生的怪事。

晚飯時分,副導演重新回到人群,大家就發現,原本耷拉著臉不太愛搭理人的他,居然心情不錯,笑容滿麵,尤其對廣寒跟何疏兩人,那叫一個親切,笑臉比對導演說話還要真誠幾分。

眾人都以為,經過這一番折騰,怪事總該消停了。

誰知道從隔天起,劇組非但沒能如常拍攝,反而發生了另外一件怪事。

第150章

隔天拍攝如常進行。

導演對眾人說,自己已經跟資方反映了這件事,資方會盡快請高人過來看看,讓大家先安心拍攝,但眾人怎麼可能真就不在意這些,不說別的,工作人員閑暇之餘,肯定還會聚在一起議論。

何疏作為昨天兩場熱鬧的當事人之一,身兼神棍一職,自然而然被眾星捧月,享受到導演都沒能享受的帝王級待遇。比如看熱鬧不用自帶凳子,自然有人把自己的凳子讓出來,又比如說袁熙請劇組喝奶茶,給何疏送來的都是雙份的,連導演都沒這特殊待遇。

從女演員到女工作人員,更是變著法子跟何疏搭訕兩句,不是因為何疏長得太帥——當然,何疏覺得自己帥肯定是帥的,隻是她們在娛樂圈見多了帥哥,對何疏已經生不出什麼驚艷的感覺,大都是來找他算命的。

這些人裡,也不全是來算命的,也有的最近摔跤了,工作不順了,小病小痛了,想從玄學角度尋找解決辦法。

“小何哥,我最近回家總覺得怪怪的,鑰匙本來是放在進門玄關抽屜的,結果怎麼都找不到,最後是在床底下找到的,你看我家裡會不會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何哥,我最近脖子也老疼,你快幫我看看,我會不會也被那什麼給壓著了?”

“何大師,我這掌紋從小就跟別人不一樣,有的算命說是大富大貴,有的算命說我活不過三十,你幫我看看手掌吧,到底哪個才是真的?”

諸如此類,不勝枚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