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1 / 1)

陰陽渡 夢溪石 4451 字 6個月前

,現在卻改變想法了。

他算看明白了,不把這件事解決,那女人就不會放過他。

何疏每天晚上做夢夢見女人,還不是春夢,說出去都沒人信。

曲婕住院,暫時用不上他,這兩天何疏都是自由的。

他沒有貿然一人出發,而是喊了廣寒。

廣寒本來沒有智能手機,之前何疏喊他買,他死活不肯買,後來是進了劇組,需要手機聯絡,收發群頭的消息,他才花一百塊買了個不知道多少手的舊手機,何疏尋思就對方這個往死裡摳門的性格,到現在還一貧如洗簡直不科學。

“我明天有場戲,走不開身。”

電話裡,麵對何疏的邀約,他果然馬上拒絕了。

自從被導演慧眼識英臨時提了段位之後,廣寒算是在這小小的影視基地一夜成名,很快又被另一個劇組相中定走,一天五百塊的酬勞,除去給介紹人兩百塊中介費,還能有三百塊入袋,比原來待遇又上了一個台階。

嗜錢如命的廣寒,斷斷不可能放棄這樣的“高薪”。

何疏試圖動之以情,用真情感化他。

“咱倆這些日子朝夕相處的交情,還比不上那三百塊嗎?”

廣寒沒吱聲,似乎需要認真權衡考慮一下。

何疏氣笑了:“我是你房東,要是遭遇不測,你倆就沒地方住了,你上哪兒再找一千塊錢包食宿,還能給你科普新詞彙,讓你天天泡電視看新聞的心地善良英俊瀟灑的我?啊?!”

光廣寒一個人可能沒問題,但加上食量巨大的鳳鳳,何疏懷疑他破產都養不起那隻鳥。

“明天下午的戲,我們早點動身,我回來還能趕上。”

電話那頭,鐵公雞廣寒總算鬆口。

搞半天,他還是不肯放棄三百塊收入,不過對方願意跟自己去,何疏已經滿意了。

“你這麼摳,上輩子肯定是太摳被人打死的吧?”

“不是。”

“嗬。”

何疏半個字都不信。

作者有話要說:

與正文無關的小劇場:

何疏:咱們之間的感情值多少,你說吧。

廣寒:一天五百?

何疏:嗬。

第13章

第二天鬧鐘還沒響,何疏就被電話轟炸叫醒了。

“起床,走了。”

何疏一看手機,哀嚎:“大哥,這才淩晨四點半!”

難怪他感覺自己剛躺下去根本沒睡上多久。

廣寒:“五點就有班車了。”

何疏:“我們七點再打車過去吧。”

說罷倒頭要睡。

廣大爺祭出殺手鐧:“那不去了,我下午還得拍戲,回來趕不上。”

何疏:……

這是勞模投胎啊!

他猛地坐起,雙手投降。

“我馬上起床洗漱,你到酒店外麵等我,十分鐘!”

霞山跟仙碑之間的距離幾乎橫跨一整座鶴城,兩人先得乘班車回市中心,再換乘地鐵到離霞山最近的公交車站,最後乘坐公交車抵達霞山景區門口,步行半小時左右或者更久,才能到達何疏夢裡那個地點。

兩人到市中心之後,何疏找上相熟的五金店鋪讓店主提前開門,買了兩把折疊工兵鏟,順便帶了些吃的,因為這一去,沒大半天是回不來的。

早出門也有早出門的好處,起碼路上基本不塞車,也用不著人擠人。

天氣漸冷,霞山腳下晨練的人少了許多,何疏跟廣寒兩人拿著張景區地圖,爬上爬下,倒沒怎麼繞彎路,就找到疑似夢中地點的山腳附近。

夢境的反復出現,讓何疏對那片區域到了閉著眼睛也能認出來的地步,但如何準確找到那個地點,卻是個問題,需要實地研究一下。

何疏現在倒希望那女人能冒出來給他們指指路了,結果昨夜到現在,居然都沒個鬼魂顯靈,真是該出現的時候就掉鏈子。

心裡瘋狂吐槽,何疏認命地提著兩把工兵鏟和一袋吃的氣喘籲籲停下腳步。

是的,兩把工兵鏟,廣大爺一把也不肯拿,生怕沾了他那渾身的仙風道骨。

何疏有求於人,隻得認命,心說回去之後一定要向姓廣的收有線電視費和知識科普費。

“應該就是這裡吧。”何疏指著前麵的土方道。

周圍都有雜草,唯獨這一塊沒有,所以這裡的土肯定被翻過又重新蓋回去。

“不是。”廣寒卻道,他舉目四望,視線落在前麵不遠處的斜坡。

“那裡?”何疏跟著望去,奇怪問道,“為什麼是那裡?那附近的草都沒有被踩踏過的痕跡?”

廣寒:“不需要從這裡過去,可以從下麵繞過去,下雨之後雨水從斜坡傾瀉下去,可以順便把腳印衝掉。”

何疏仔細一瞅,還真是。

“你是不是乾過什麼殺人越貨的勾當,怎麼這麼嫻熟?”

廣寒懶得搭理他。

“就在這裡,下麵有東西。”

兩人下坡之後,廣寒馬上指著前麵一處道。

那上麵光禿禿的,隻有兩三根冒黃的雜草,跟周圍的茂密顯然不搭。

何疏開始動手挖。

廣寒似乎打算袖手,全程就站在旁邊,眼睛望著遠山,似合非合,像個參禪的高人。

何疏動作慢,姿勢不對,半天才撅了個小坑,腰酸背痛乾一會兒歇一會兒,眼看就要出氣多進氣少,實在忍不住了。

“你再不幫忙,就這進度下午也趕不回去了!”

廣寒這才睜開眼,慢吞吞提起鏟子開始幫忙。

可憐何疏多少年沒這麼劇烈運動過了,大半小時下來,滿身泥土汗水,還是什麼都沒挖著。

“我們會不會找錯地方了?要不我今晚等她托夢,問問她,再來吧?”

廣寒卻道:“不用,”

何疏:“你確定?”

廣寒:“我能感覺到。”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裡別有一種意味深長的深邃神秘。

像極了公園裡那些擺攤算命故作高深的江湖騙子。

沒等何疏細想,手下工兵鏟就碰觸到與泥土和石頭截然不同的物體,似乎在無聲告訴他,廣寒是對的。

何疏動念,彎腰要用手去撥開。

“有人來了。”廣寒卻忽然道。

何疏莫名其妙:“哪裡,我怎麼沒看見人?”

廣寒微微蹙眉。

無須他多解釋了,何疏看見一大群人忽然從他們剛才走過的小樹林裡冒出來!

“別動!”

“不許動!”

“都舉起手來,扔下手裡東西,蹲下!”

在看見來人身穿製服和手裡武器的時候,何疏人都傻了。

他果斷選擇放下手裡工兵鏟,照他們說的話去做。

何疏甚至製止了試圖反抗的廣寒,讓對方跟自己一樣老老實實被銬上手銬。

然後他們兩人被押到一邊,何疏親眼看著警察在自己原來挖掘的地方繼續挖掘,不一會兒就挖出一具屍體。

確切地說,是女屍,麵目血肉模糊,但從身形和衣物顏色來看,似乎正是這段時間頻頻出現在曲婕身邊,又給何疏托夢的神秘女人。

那些警察看過來的眼神頓時都變了。

那表情就像出門撿到金子,守株逮到兔子。

何疏:……

為什麼會這麼巧?

難道那女人夜夜入夢就是為了處心積慮陷害他們入獄嗎?%25思%25兔%25網%25文%25檔%25共%25享%25與%25在%25線%25閱%25讀%25

圖什麼啊?!

姓廣的恐怕下午也趕不回去,那五百塊算是泡湯了。何疏苦中作樂地想道。

……

施從達被這件案子困擾了很久,好不容易有了突破性進展。

他接到線索,帶著人過去尋屍時,竟也遇到何疏他們正在挖屍。

如果他們是凶手,為何要作案之後又折返回凶案地點,生怕別人發現不了?

如果他們不是凶手,為何會出現在那裡,又正好在挖疑似死者的屍體?

刑警施從達,也覺得這件事很巧。

巧到他心裡下意識幾乎就把這兩人當成凶手了。

“警察叔叔,如果我說,我們是植物愛好者,晨練隨身帶著工兵鏟,隨手挖點稀罕植物回家栽種,你信嗎?”

隔著單向透視玻璃,施從達看見兩人中那個更瘦一點的年輕人對自己負責審問的同事這麼說道。

他一臉純良無辜,無論怎麼看,都是遵紀守法的普通市民。

與此同時,這兩人的資料已經出現在施從達麵前桌案上。

何疏,男,二十九歲,幾幾年畢業,幾幾年與同學合夥開過一個叫泰玄閣的工作室,沒多久,同學意外死亡,他則成為一名網約車司機。

至於另一個,則一片空白。

沒有身份證,沒有戶口,人臉資料也沒有被錄入,相當於是個黑戶。

施從達皺起眉頭。

何疏的資料看起來沒什麼問題,可正是沒有問題,才顯得古怪。

更別提那個叫廣寒的了。

“施隊!”

同事匆匆進來,又遞給他一份資料。

施從達一目十行,麵色微變。

他不再猶豫,直接推門走進審訊室,打斷同事的工作。

“何疏,你跟曲婕是什麼關係?”

“我是她的臨時司機。”

“我們查到你的銀行賬戶,在曲婕雇傭你當司機的前一日,有一筆兩萬塊的款項轉入你的銀行賬戶,轉賬人正是曲婕的工作室,你怎麼解釋?”

“曲小姐前陣子來過鶴城,當時去電視台錄節目,去機場的時候正好車壞了,是我載她過去的,我們倆一見如故,這幾天她來鶴城拍戲,就讓我充當她在鶴城這段時間的司機,負責接送她日常在酒店和劇組來回,曲小姐人大方,那兩萬塊說是先給的定金,以免這段時間我沒有收入來源。”

“曲婕受傷住院,你正好就去霞山挖屍,是曲婕讓你去的?”

何疏敏銳察覺了一點不對勁,對方似乎想通過他去深入挖掘曲婕。

難道曲婕是個殺人犯?

天地良心,何疏從未想過自己還能牽扯到這種事情進來。

他意識到如果再不自救,可能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何疏正襟危坐。

“警察同誌怎麼稱呼?”

施從達:“我姓施。”

何疏:“施警官,不知道你記不記得,央視有個法製節目,曾經報道過一件案子,警方在調查案件的時候,怎麼都找不到當事人,直到當事人的姐姐夢見弟弟告訴自己被殺害,而且能準確說出屍體埋葬地點之後,才去報警,並帶警方找到屍體。”

施從達強忍不耐聽完,嘲諷道:“那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不會想說受害人給你托夢吧?你跟受害人也是姐弟?”

何疏搖頭:“我不知道屍體的身份,我隻是一直被托夢,夢裡我也看不清那女人長什麼樣,她重復帶我到霞山山腳,好像想告訴我什麼,今天我就算挖出屍體,肯定也會報警的。”

施從達根本就不相信何疏的鬼話,他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