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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來到噩夢的第三天,第一天沒什麼大事,第二天也無事發生,她已經預感到,危險,可能就要集中在第三天。

也就是今天晚上。

準確地說,是民宿的這幾個女人身上。

更準確地說,她鎖定在了鄧文倩的身上,其次是神秘兮兮的烏夏娜,和大大咧咧的馬曲寧。

虞濃注意力重點放在了鄧文倩身上。

她不是沒想到,現在是不是要一箭解決了她,她甚至幾次,在手裡玩著冰箭,猶豫著。

可是,每次都過不了心裡的坎。

如果隻因為鎖定目標,就要殺了她,那麼自己就好像個殺人狂魔啊?

雖然是夢裡,虞濃也不想變成一個為了防止彆人殺我,那我懷疑誰就要立即殺了她這樣的一個人,很像個變態。

而且一旦殺錯了呢?

所以,在鄧文倩露出最後麵目之前,她都沒有辦法出手。

隻是眼睜睜看著她,一步一步的露出麵目來,到時她就可以毫無顧忌,正當防衛出手了。

此時,她就不作聲地看著鄧文倩三人在吃飯。

她一直覺得民宿晚飯等於下藥。

她看了下鐘表,四點四十五。

今天反常,提前了二十分鐘。

虞濃餘光觀察著桌前人。

“……鄧姐,你怎麼還在和你男朋友聊天啊,都聊一下午了,天天在一起,離開才半天,就這麼想啦?你們之間的感情可真好。”馬曲寧邊吃邊道。

鄧文倩收起手機,笑了下:“我和他認識微末,他在我最困難的時候陪在我身邊,感情肯定不一樣。”

“好羨慕。”

對麵的烏夏娜用勺子將蔥花撇到一邊。

鄧文倩嗬嗬地笑:“你以後也會遇到合適的人。”

“我覺得很難啊,像鄧姐你和畢吉這麼恩愛的人了現在很少了,我也從來沒見過像畢吉這樣對鄧姐你好的人啊,我看他對你言聽計從。”

鄧文倩笑著說:“我對他也不錯啊,我跟著他時,他一窮二白,什麼也沒有,住的地方還是我租的,後來我們在一起,他靠著我有了車有了房……”

不過,想到什麼,鄧文倩還是露出了真心的笑容:“他人……確實挺好的,我說什麼,他倒是能聽進去,也算聽話,人也很溫柔。”

“好羨慕,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啊?”

這時,外麵突然一陣風吹進來,門口的一串風鈴響了起來。

虞濃看向聲音來處,原來每一層都有一個風鈴啊。

鄧文倩大概也聽到風鈴響了,麵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她笑了:“快了快了,就快了,彆急……”

馬曲寧聽完說:“我不急啊,我還等著喝你們的喜酒呢。”

“嗬嗬……”

聊了兩句,馬曲寧突然揉了揉眼睛:“鄧姐,這幾天不知道怎麼回事,老是困,我先去二樓睡一會。”

“好,你去吧,好好睡一覺,桌子我收拾。”

虞濃在看到馬曲寧揉眼睛,以及說困時,她就微微直起身,開始警覺起來,不再倚到沙發背。

目光也移向桌上的烏夏娜,隻見她吃了一碗餛飩,一碗裡麵大概十來個,吃完後,就又趴在了桌子上寫著東西。

其間還打了個嗬欠。

虞濃心中警鈴突然敲響。

再次確定飯裡有藥。

虞濃目光又看向了正在桌子前忙碌的鄧文倩,這次夢裡的凶險,應該就是來自鄧文倩了。

她早已夾著一枚透明的冰箭,正在手指間快速翻轉。

握在手上,冰冰涼。

電視在響,裡麵正演著一部搞笑武俠片。

伴隨著不斷的哈哈哈的聲響。

很好笑,但虞濃麵色平靜地看著,沒有笑。

她感覺到危險在接近。

看著鄧文倩進了廚房,可是她想不透危險會在哪裡。

鄧文倩做的東西她沒有吃,所以能保持清醒,一樓的窗門都開著,不可能放毒氣吧?

她想怎麼殺她?

如果鄧文倩真要親手殺她。

她能笑出來,對現在的虞濃來說,想對付鄧文倩這樣的人,隻要一枚冰箭足矣,多一枚都浪費啊。

對她來說,這個人,根本一點威脅都沒有,就算不用冰箭,虞濃空手,也能製住她,彆看她瘦,但很有力氣的。

那麼,危險到底在哪?

之前的四位遊客,是怎麼死的?

心臟病?虞濃看向電視機,總不會突然喜劇變恐怖片,從電視裡爬出來一個貞子嚇死她吧?

那確實有可能得心臟病……

她看著電視機,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烏夏娜是個寫小說的,她說過什麼?她是寫懸疑恐怖小說。

這個恐怖元素是……靈異。

在她想到靈異時。

突然一聲輕響,不知什麼時候,正在翻本子的烏夏娜,趴到了桌子上,一動不動。

看樣子,困的直接睡著了。

虞濃心裡的危險指數,突然飆高。

她瞬間挺直了脊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四周。

鄧文倩在廚房,馬曲寧上了二樓。

旁邊的餐桌上,烏夏娜在趴著。

一切都很安靜,除了外麵的風,和吹到風鈴時,風鈴響起的聲音。

虞濃手指夾著冰箭,之前她一直在觀察人,尤其將目標鎖定在了鄧文倩和烏夏娜身上,對付她們,她幾乎有八,九分的把握,但剛才,她突然想到,如果……

不是她們呢。

如果那個要殺她的人……不是人呢?

當有了這個意識的時候。

對麵雜物間的門,突然“吱嘎”一聲,自己開了?

這時,時間已經五點半。

太陽下山,外麵暗暗的,到了六點就會徹底黑下來。

風鈴大響,雜物室的門開了。

讓虞濃突然想到了那隻見鬼的黑貓,和半夜響起來的吹風機。

這些都讓虞濃心中狂跳。

不會真的不是人吧?這個夢的危險,是看不見的東西嗎?

那一刻,虞濃的汗毛全體起立。

她知道,要來了。

她感覺到周圍的溫度突然降了下來。

感覺到冷極了。

耳邊似有若無地傳來了一聲“嘻嘻”

那一瞬間,她頸後的毛都立了起來。

她周圍什麼都沒有,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找錯了目標,不是鄧文倩,甚至不是人,竟然是個鬼魂啊。

人可以用冰箭解決,可這……她要怎麼對付?

就在她念頭一閃的那一瞬,她靈光一閃,一直沒有研究明白變美筆記裡的那個夢魘術,到底有什麼作用,因為無論現實夢裡,怎麼用,它都毫無反應,在那一刻,她突然將夢魘術運轉起來。

一向毫無反應的夢魘術,竟然真的動了。

同時,她感覺到身體突然一涼,好像有什麼冰涼徹骨的氣,擠進了她身體裡。

她的血像凍僵了一樣。

接著,她好像聽到一聲慘叫。

身上的涼意一弱,但那團涼意並沒有退開,反而像憤怒一般,聚成團向虞濃頭的方向瘋狂衝過去。

那一刻,時間過得很漫長。

虞濃全身無法動彈,好像有什麼東西想吞噬自己靈魂一樣,她連動一根手指都很難。

那個冰涼刺骨的東西,它很快遊到虞濃眉間。

虞濃隻覺得眉間突然一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一道粉光閃過。

然後一聲“叮……”

那像是寶殿裡兩枚銅鈴,互相敲響的感覺。

餘音繚繞,聲音就像波浪一樣在腦海中,一浪又一浪地衝刷著。

伴隨著聲音,是腦海中的一聲尖厲的童音慘叫:“啊……”

虞濃全身一鬆,涼意也像潮水一樣儘去,她好似從冰櫃裡,回到了人間,再次感受到了溫度。

可她還沒有睜開眼睛,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藥。

她一睜眼。

看到的是鄧文倩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她的麵前,一雙猩紅的眼睛,手裡正拿著一隻沾了藥水的毛巾,似乎想捂住虞濃的口鼻。

虞濃全身的氣流,仿佛都被剛才腦中那一聲奇怪的叮音給抽走了。

她現在仍坐在沙發上,但連動個小手指,都難,她望著眼前的毛巾,簡直用儘了全身九牛二虎之力,扭頭避開。

那條帶著刺鼻氣味的毛巾,最終沒有捂在她臉上。

一隻手臂抓住了她:“你在乾什麼?”

一路匆匆趕回來的楚瑜,正一臉不悅地盯著鄧文倩。

她手裡拿得什麼東西?

這麼大味兒?是畢吉洗腳巾嗎?

結果,他不過是抓住了她的手腕而已,鄧文倩就突然碰瓷一般,突然尖叫一聲。

眼球都凸出來了,把一路趕回來的楚瑜嚇了一跳,想都沒想地鬆了手,鄧文倩滾到了地上。

他從沙發上拉起虞濃,緊緊將她抱在懷裡護著,上下看了看。

然後兩個人親眼看著,鄧文倩像發了瘋一樣,在地上打滾慘叫。

楚瑜在路上花了一個半小時,緊趕慢趕回來了,結果一進來,就看到虞濃閉著眼睛安靜地倚在沙發上,而鄧文倩正一臉猙獰地拿著毛巾,要捂虞濃的口鼻。

在那一刻,楚瑜想到的絕不是鄧文倩要給虞濃擦臉。

這個女人,她想乾嘛。

他就出去半天,懷裡的人隻離開他眼皮子底下半天而已,就出事了。

麵對地上不斷慘叫翻滾的鄧文倩,他臉色難看,立即拿出了手機,對準了人,將一切錄了下來,否則,這事有嘴也說不清楚,他可哪裡都沒碰對方,她就自己在地上打滾。

鄧文倩慘叫了一會兒,突然腳一蹬,倒在了地上,雙眼圓睜,嘴角滲出了血沫。

彆說虞濃,一米八七的楚瑜都驚住了。

摟著虞濃,慢慢向後退。

虞濃腳下也趔趄了一下,有點站不穩,她正在拚命地運轉蘊氣術,不斷暗自念著,氣流氣流快回來。

又因為旁邊就有楚瑜,陽氣充足,她一邊蘊氣一邊吸陽氣,很快被吸乾的腹中,又出現了一點點氣霧,身上終於有了點力氣

這時,坐車趕回來的畢吉和閔輝也衝進了院子裡。

一走進來,就見到鄧文倩倒在地上,雙眼圓睜一動不動,還有不遠沙發前,楚瑜和虞濃,楚瑜正拿著手機臉色鐵青在錄,另一隻手,緊緊抱著虞濃的腰。

閔輝先是一臉震驚,畢吉的臉色則相當難看。

“……這是怎麼了?”為什麼看著地上的鄧文倩,像……死了一樣?

“不知道,回來的時候,她突然犯病倒地,這跟我們沒有關係,我有錄屏!可以給你們看。”楚瑜盯著他們說。

畢吉沒說話,他陰著臉直接叫了救護車。

之後就是兵荒馬亂的一夜。

餐桌上睡著的烏夏娜,被用力搖醒,樓上在房間睡覺的馬曲寧也被叫醒。

鄧文倩送到醫院時,身體都涼了,怎麼進急救怎麼出來,最後收進了醫院的冷凍櫃,隻等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