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0章 巡回“演出”(1 / 1)

外科教父 海與夏 8230 字 23天前

覃小衛和李俊兩老表的治療,現在已經不是一個科室的事,關聯著、器官移植中心、綜合外科,器官移植涉及兩個科,腎移植和肝移植,覃小衛捐給李俊的腎已經配型成功,獲得倫理審批。

但是反過來,李俊捐肝給覃小衛,這事還沒翻開篇章,既沒有配型,也沒有走倫理流程,這些必須的流程要跟李俊溝通之後,獲得他的簽字同意才行。

由醫生直接說這事不合適,所以安醫生想了很久,覺得應該找個機會,將覃小衛的病情給李俊好好說說,讓他自己來決斷。

覃小衛這麼為表弟,表弟大概會主動提出捐一部分肝吧,但是人心叵測,誰也猜不準彆人的心思。

就像四個兒子兩個女兒的老頭住在,兒女們沒有一個願意交費,但是為了老頭的房產在門口可以撕逼。

曾經山盟海誓的夫妻,丈夫躺在,妻子堅持不到兩周,便無聲無息地消失,還帶走家裡所有存款。

見過太多故事的安醫生心裡真沒底,試試吧,他也是這樣想。

畢竟李俊這種狀態,再取一部分肝,風險極大,要不是有救人之心,要不是醫生的天職,安醫生才不願意理會這種鬨心的事。

作為醫生,他想任何一個病人好好地活著。

周五下午。

奧古斯特發來消息,他準備返回中國,繼續學習。

小公爵術後一直非常平穩,沒有感染跡象,沒有脊髓及神經損傷的並發症,心臟功能真的趨於穩定,殘留的一點功能還能支撐身體的循環,現在小公爵已經成功脫離的依賴。

這意味著,小公爵將有時間來等待心臟移植延長生命。

夏裡特醫學院已經快速立項,以小公爵的手術作為研究課題,威廉、羅伊德、康斯但丁集合一批醫生和基礎醫學研究人員,對楊平的手術進行係統研究,希望獲得某種有價值的東西。

德國人說,這台手術是一個寶庫,他們將深入挖掘。

得益於這台手術展示的實力,脊柱外固定架三期臨床實驗在德國衛生部已經進入審批流程,通過已經沒有懸念,奧古斯特要儘快返回中國,掌握新技術,然後展開臨床實驗。

公爵基金將建立一個專門慈善項目,資助貧困兒童及青少年進行脊柱畸形矯正,這個項目將首先在中國開始實施。

這是一個好消息,讓經濟條件差的病人不至於放棄治療或者推遲治療。

奧醫生歸來的消息,讓孤單的羅醫生非常高興,宿舍有個說話的人總比一個人看電視好,雖然奧醫生經常會占用茶幾擺弄脊柱模型,但是沒有他搶茶幾,羅伯特還真不適應。

不管是綜合外科這邊,還是運動醫學中心,時不時有複雜嚴重的肩膝關節損傷病人慕名而來。

這一類病人,大多數在其它醫院被判放棄,即使有開展此類多韌帶重建手術的醫院,水平也遠遠沒有達到恢複運動能力的段位,僅僅限於恢複基本行走能力。

有醫生看到楊平的論文,嘗試著用新方法做手術,但積累經驗有一個過程。

所以對於運動醫學手術,這種手術猶如皇冠上的明珠,能夠摘下明珠的醫生目前不多,除了楊平,還有四個半,南都附一的蘇南晨、美國的羅伯特,日本的高橋,還有三博的高遠,無論是手術還是論文,這四個人都是當之無愧的領先者。

還有半個就是日本東京大學附屬醫院的運動醫學新秀藤原美雪,這個美女醫生因為跟在楊平身邊半年,接受楊平的親自指導,已經吸收楊平此類技術之精華,因為資曆尚淺,所以算半個。

至於宋子墨因為目前尚不以運動醫學為唯一專業,不嗯計算在內,將他計算在內,對其他醫生不公平。

三博醫院的運動醫學代表人物是高遠,運動醫學中心因為高遠的努力,現在日日攀高,要與附一德運動醫學一較高下,不僅如此,高遠雄心勃勃,劍指帝都三院。

所以,此類病人到了其它醫院後,醫生看完後搖頭:你去三博醫院試試,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羅伯特的目光遠遠不止於學習新手術,他要在醫學上獲得更大的突破,超越他的爺爺和父親,用美國最流行的單詞解釋!

“教授,我們合作搞個項目怎麼樣?做膝關節軟骨再生的研究,你不是在搞乾細胞培育器官的項目嗎?要是乾細胞培育出軟骨,以後無論是膝關節軟骨損傷,還是骨關節炎,我們可以嘗試用人工培育的軟骨移植來進行手術,具體工作我來做,你做技術指導和項目第一研究人。”羅伯特很想與楊平合作開啟一個項目,這是他琢磨已久的課題。

脊柱外固定架臨床實驗,他隻是幫紐約特種外科醫院脊柱外科拿項目,屬於“掮客”,脊柱外科不是羅伯特的專業,羅伯特很想自己跟教授有個合作項目。

茶氣悠香,楊平思量一二。

對麵的羅伯特緊張地等待回複。

這個項目作為自己課題的外延確實不錯,自己做核心攻略,這一部分外延交給羅伯特去做,楊平表示同意。

看到楊平點頭,羅伯特猶如做完作業,被家長允許自由活動的學生,攥緊拳頭,十分激動。

楊平想起來,還有個反腐教育會議,這個會議他必須親自參加,不為彆的,就是想親耳聽聽吳主任是怎麼做懺悔。

再說老主任好久不見,這次能夠來三博醫院“演出”,作為曾經的下屬,備受老主任關照,也應該去捧場。

這種會議為什麼安排在周五下午?因為這個時間點相對來說大家都有時間。

周六周日醫院休息,不做擇期手術,隻做急診手術,各科主任們一般不會在周五堆積大量手術,能夠不拖時間儘量不拖時間,大家都要趕著回去,一周難得和家人團聚。

還有些主任們要趁周末趕場子到下級醫院飛刀走穴,畢竟對外科醫生來說,飛刀走穴是一筆大收入,能夠有飛刀資格和機會的大主任,這筆錢比工資收入多,甚至是主要收入。

但不是每個人都有飛刀走穴的資格和機會,省級醫院或大學附屬醫院,副主任醫師級彆以上,有一定的知名度或有一定的飛刀關係網,同時符合三個條件的醫生,數量不多,一般年齡也至少在四十多歲,學曆嘛,博士少不了,即使資格老的,也會弄個在職的博士,從醫經曆呢,出國進修不可缺少。

這種醫生在醫療界的層次,換到彆的行業,都是翹首級人物,如果在行政行業,怎麼也是廳級乾部如果在中小學教師行業,也是全省排名靠前的幾所學校的知名特級教師如果在放在商業領域,肯定是幾家大型國企或民企的高管。

比如創傷骨科的丁主任就是飛刀活躍分子,在南都省內,他的飛刀站點還比較多。

三博醫院行政會議室,要不是夏院長親自坐場,很多人不會來參加這種會議。

這次的會議是省衛生廳搞的反腐教育巡回會,由省廳紀檢部門組織,帶著幾個典型案件的當事人,在各大醫院巡回“演出”,以自身案例警示眾人,莫伸手,伸手必被抓。

楊平一個人來到會議室,找個靠後的位置坐下,開會什麼他很少參加,即使參加也是靠後,這樣無論是開溜還是小動作也方便。

台上除了省廳紀檢乾部,楊平也沒有看到什麼現身說法的案件當事人,印象中,這些人想必應該穿著囚服,剃著光頭,耷拉著腦袋,胸前掛著牌子。

紀檢部門的領導是個女的,四十多歲,剪著短發,顯得十分乾練,正在和夏院長低頭交談,其餘幾個也在相互私聊。

陸陸續續大家都進來,丁主任邊進來邊打電話:“準時接病人,你們先消毒鋪單,我兩個小時後到”

他晚上去某鎮醫院飛刀手術,丁主任比較忙,屬於那種很有經濟頭腦的人,所以平時的病人也比較多。

白主任醫療組同時出現,三具肥胖的身體同時朝這邊移動,非常有碾壓感,讓人不禁為地板捏把汗,帶頭的白主任可是兩百斤的規模,那手下的主治肥仔檔次也不低,目測不低於一百九,白主任的研究生小胖少說也一百八。

歐陽主任和金博士跟在白主任團隊後麵,本來乾練的體型,現在顯得極為單薄。

各位主任找到合適的位置坐下,不管心裡願不願意,想逃會是不可能的,夏院長的權威還是比較大,能夠鎮住這些諸侯。

骨科幾位主任,更是不敢再韓主任手底下耍花招,韓主任既然打了招呼,也已經親自到場,就算丁主任這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也要夾著尾巴,乖乖地來參會。

丁主任將會場掃一遍,找到韓主任在哪,然後靠近韓主任坐,主要是在韓主任麵前亮個相,說明咱很聽話,很有紀律。

以前搞中日聯誼學術會時,韓主任會前搞大練兵,讓骨科全員進行業務培訓,丁主任經常缺席,差點讓韓主任掃地出門,好在走到懸崖邊上,及時踩住刹車。

人也來的差不多,夏院長魁梧的身軀移動到講台前,做個開場白演講,強調這次會議的重要性。

夏院長身材高大,聲音又宏亮,即使不用話筒,整個會場連角落裡的楊平都能夠聽到他的聲音。

有話筒的加持,聲音就像滾雷,轟隆隆地響徹會議室。

在古代,這個人有做將才的潛力。

夏院長講完話,然後就是那個女紀檢領導講話,她回顧最近兩年醫療行業的一些典型案件,尤其是謝某某和吳某某的案件,希望能夠讓大家引以為戒。

楊平手裡也有一份學習資料,其中就有謝某某和吳某某的案件資料。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個謝院長挺厲害的,居然有十二個情人,從二十歲到四十多歲的都有,一個一套房子,一輛豪車,還有數百萬的零花錢。

真特麼有錢有精力!

難怪醫院被搞窮,連醫生夜班費也克扣,自己的夜班費被這家夥弄去養情人。

法網恢恢,疏而不漏,這家夥罪有應得。

楊平又翻了翻學習資料,謝院長借購買儀器、醫院基建、藥品器械采購大搞斂財,連醫院每天用的糖鹽水也成為斂財的工具,因為每年消耗量巨大,也是一筆巨款。

遠不於此,謝院長將斂財可謂做到極致,醫院的小賣部居然每年也會向他進貢。

當年所謂科主任競聘上崗,是暗中標價,給錢就上位,沒給錢,不好意思,請下崗。

當然像謝院長這種高手,有一百種理由讓不給錢的科主任下崗,比如你年輕,他就說資曆不夠,再培養培養你年齡大,他說讓年輕人上位,不能總是占著位置你技術好,說你管理能力不足你管理能力好,說你利欲熏心,將科室當成公司經營,沒有為病人服務的初心。

老謝玩這些是那是爐火純青,很可惜,把自己玩進了小黑屋。

吳主任也不是什麼好鳥,上位就是靠暗中給謝院長送禮,將骨科搞成自己私人地盤,大肆接受商業賄賂,長期與器械公司某員工保持不正常男女關係。

不過相對謝院長,他隻是配角,所以學習資料上對他的介紹比較簡單。

吳主任陰差陽錯,攀上了政商紅人蔣百誠,差點被扶上副院長,如果一路順風,又是下一個謝院長,好在後來蔣家知道事情真相,才避免下一個謝院長冒出。

紀檢領導發言完畢,會場突然安靜下來,從後台走上一個人,低著光頭,手裡捏著一份稿紙,很有一副罪人的模樣。

這就是巡回團的兩位“講師”之一。

楊平的視力很好,立刻認出,這不是老領導吳主任嗎?

吳主任,是你嗎?

楊平好像上去問候一句。

本來稀疏的頭現在變成光頭,聲音又嘶啞,要不是老熟人,還真不敢認。

人呀,乾什麼都好,千萬彆犯法。

吳主任帶著嘶啞的聲音,始終低著頭,在台上斷斷續續地讀稿紙,有點交作業的意思。

他沒有穿囚衣,穿的是襯衣和西褲,穿衣服的風格是一點也沒變,襯衣總是有點沒塞進去的感覺,一邊鬆出很多,鼓囊囊的。

聽原來科室的同事說,吳主任手下的心腹付主任,在這次案件中立了大功,這個付主任比誰都交代得清楚,反正一切都是吳主任指使他乾的,這個付子也沒好下場,現在進去,連出來做報告的機會都沒有。

好歹謝吳兩位還能出來透透氣,做做報告。

吳主任之後便是謝院長。

謝院長也沒能如願去澳洲養花剪草,像個乾癟的老頭,相對吳主任,他的舞台功力顯然更勝一籌。

乾癟的老頭聲淚俱下,表情豐富,講述自己如何在誘惑下迷失初心,誤入歧途,做出違法亂紀的事情,最後受到法律的懲罰。

說著說著,竟然兩行渾濁淚水從眼眶滾出,非常具有感染力,聲音也變得更咽,最後說完就是抽泣聲。

“要不要我們上去吐口水?”

小五和張林溜進來,跟楊平坐在一塊,也湊湊熱鬨。

楊平搖搖頭:“算了,他們已經受到法律的懲罰,鞭屍也沒意思。”

小五卻不乾:“我可沒你大方,等下我去叫吳四文的名字,吐口唾沫才解氣。”

張林在旁邊鼓動:“就是,我跟你一起去,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