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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興。”

“我也高興,不過在家乾的活兒就會多一點咯。”楊繼西笑道。

“這有啥,走快點,我想快點回家去。”

“成。”

孫桂芳回家後,家裡的日子和楊二奶奶在時差不多,到了趕集日的前一天,要不就是楊繼西去鎮上,要不就是孫桂芳,反正誰得空,誰就去。

孫桂芳忽然回來乾活兒,就有人說閒話了。

“肯定是被趕回來的,哪有兒媳婦在鎮上享清福,讓婆婆在家乾活兒的?”

“就是,再說又不是親生的兒子,總是隔了一層的。”

外人怎麼說,楊二爺爺家一點都不在乎,日子過得好不好,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彆人說啥都隻是耳旁風。

四月底,李燕燕忽然上門來跟孫桂芳說:“我今早不是回娘家了嗎?我聽我娘說,孫大嬸生病了,前天送到衛生院去住著,還沒回家呢,你們知道這事兒不?”

“不知道啊!哎呀他們怎麼不給個口信呢!”孫桂芳著急道。

“肯定是怕你們擔心呢,家裡的豬都是請彆人幫忙喂的,我看你們得空還是去衛生院瞧瞧吧。”

李燕燕道。

“欸,謝謝你啊。”孫桂芳有些心慌,趕緊去承包地找楊繼西,楊繼西聽說孫母病了,也不忙地裡的活兒了,放下鋤頭跟楊二爺爺說了一聲,就和孫桂芳一道去了鎮上。

嫣嫣前兩天就去了鎮上,所以並不用擔心。

二人走得十分快,到衛生院見到孫母他們時,才放下心來。

“就是胃不舒服,瞧瞧你們一頭汗,趕緊坐下歇會兒。”孫父道。

二人坐下,緩了一會兒後才問起孫母的情況。

孫母也說不清楚,反正得住院幾天。

於是二人就去谘詢大夫,得知是腸胃炎。

“桂芳,你陪著媽,我帶爸去鋪子上歇歇。”楊繼西道。這個病房住滿了人,想也知道孫父這兩天沒有休息好,他們又不是喜歡麻煩人的,肯定沒去雜貨鋪呢。

“好。”孫桂芳點頭。

孫父和楊繼西去了雜貨鋪,這會兒楊二奶奶正在給客人稱瓜子,旁邊的嫣嫣乖巧地站在那,見他們來了,立馬喊著姥爺、爸爸。

得知孫母生病住院都好幾天了的楊二奶奶十分自責,趕緊帶著嫣嫣去看孫母。

“我這真是一點消息都不知道,”楊二奶奶抓著孫母的手,“就離得這麼近,都沒來看看你。”

“這有啥,是我們沒說的,”孫母拉著她坐下,“再說我都沒事兒了,是我家那口子不放心,讓我再住兩天。”

“那是你老伴兒體貼人呢,要是我家那口子,恨不得把我趕回去。”隔壁病床的嬸子這麼說道。

孫母笑了笑:“大姐你說笑了不是?早上人家還給你買包子回來吃呢。”

“也就那麼回事。”那大姐說著,臉上卻帶著笑。

知道孫母得養胃,楊二奶奶回去後做了點清淡的飯菜端過來給她吃:“以後可不能這樣了,有啥事兒知會一聲,咱們是一家人,可不能這麼生分了。”

“我知道了,”孫母小心地看了眼一旁給她端水過來的孫桂芳,等孫桂芳拿著瓷盆出去後,趕緊對楊二奶奶道,“我可把桂芳惹生氣了,親家母,你幫我說說好話。

“我想著你們鋪子也忙,還承包了地,這活兒多,我又沒啥事兒,就讓老孫不要聲張,就怕你們擔心呢。”

楊二奶奶聞言嘖了一聲:“親家母,這事兒我可幫不了,彆看桂芳平日裡和和氣氣的,這要是生氣了,那可得好幾天,再說這事兒,我都跟你生氣。

“你說玉蘭和衛國他們都不在家,你們要是出了點事,那桂芳和繼西能不慌?那玉蘭和衛國不會怪他們?那多少會有點的,親家母啊,這事兒還得你自己說。”

楊二奶奶的話讓孫母仔細想了想,確實也是這麼回事,於是在楊二奶奶端著碗筷走了,孫桂芳進來照顧她時,孫母小聲認了錯。

孫桂芳也沒逮住事兒不放,說到底還是擔心他們。

“以後可不能這麼來了,要不是燕燕回娘家,我們哪裡知道這事兒。”

“好好好,不會有下次了。”孫母趕緊道。

孫母出院後,還是楊繼西送他們二老回家的,還提了不少東西,楊繼西吃了午飯,便回家去了。

孫母看著那一背簍吃的喝的,有些感慨道:“一個女婿半個兒,這老話真沒說錯。”

“老大一家是不會回來了,”孫父看得遠,“玉蘭就算是成家,我覺得也不會在咱們鎮上,說到底,離咱們最近的孩子,也隻有桂芳他們小兩口。”

這家裡有啥事兒,都是楊繼西夫婦過來撐著的,之前孫大哥回來時就有些羞愧,說他們沒有楊繼西夫婦孝順,能做的實在是太少。

“孩子們長大了,各有各的去處,我們還是把身體顧好,彆讓他們多費心。”

孫母笑道。

“那你就少吃點辣醬,”孫父趁機笑罵道,“不然還得遭罪。”

“知道了、知道了。”

孫母這事兒啊,也給楊繼西二人提了醒。

“你說大哥和小妹都不在家,爸媽年紀也越來越大了,咱們時不時得過去看看,陪陪他們才行。”

楊繼西一邊給孫桂芳擦濕發一邊道。

孫桂芳手裡拿著梳子,聞言點頭:“咋不是呢,他們就是怕麻煩我們才不說,可有啥怕的呢?”

“做父母的,都一心為孩子考慮著,你也彆太糾結這個,”楊繼西接過梳子給她順著發,“我今兒走的時候,媽還讓我跟你說千萬彆生氣了。”

孫桂芳聞言一笑:“希望他們記住咯,可彆再有啥事兒瞞著我們。”

五月,山裡的野桃正是小疙瘩,就被小鳥啄得坑坑窪窪的,嫣嫣和歡歡她們站在一棵桃樹下,正在看小鳥啄桃子吃。

一旁是看著她們的楊大爺爺。

楊大爺爺瞧見楊二爺爺垂頭喪氣地回來,有些不解:“不是放牛去了嗎?咋回來了?”

往常楊二爺爺可得九點多才回來的。

楊二爺爺拍了拍跑過來喚自己的嫣嫣,讓她繼續玩兒,這才走到楊大爺爺身旁道:“活兒沒了。”

楊大爺爺一愣:“放牛的活兒沒了?”

“嗯。”

楊二爺爺點頭。

“咋回事?老三撬走了?”

楊大爺爺追問。

“不是,”楊二爺爺看著遠處的山,又歎了口氣,“記分員說我年紀大了,怕我放牛出事,把放牛的活兒給了彆人。”

楊大爺爺微微皺眉:“你沒堅持?”

“堅持啥啊,我看接我活兒的那人臉都激動紅了,給他吧,我在家看看孫女,做點小活兒也不錯。”

雖然這麼說,可他到底有些落寞,倒不是舍不得那個活兒,而是舍不得那頭老牛。

楊繼西和孫桂芳得知這事兒後,楊繼西先笑道:“爹,這有啥煩躁的,您得空就去看看老牛,和它說說話。”

“是啊爹,您照看了老牛那麼多年,老牛不可能幾天不見您就不認識您了,您沒事兒帶著嫣嫣去看看老牛,一樣的。”

孫桂芳也道。

“說得也是,”楊二爺爺輕哼一聲,“我還鑽啥牛角尖呢?”

等楊二爺爺高高興興去小菜地看黃瓜的時候,孫桂芳臉上的笑意淡了些。

“咱們家的日子過得紅火,這活兒彆人看著覺得輕巧,不是無緣無故把老爺子換下來的,就說接他活兒的伯伯,就比咱們爹小兩個月,這就算年輕一點嗎?”

楊繼西端起搪瓷杯喝了口涼茶:“爹心裡不清楚?他就是清楚才沒有和記分員扯下去,不乾就不乾唄,咱們家不缺那點工分,咱爹也憋著一股氣。這樣,明兒讓爹去鎮上幫娘乾點活兒。”

“行。”

於是第二天楊二爺爺就來到鋪子上了。

楊二奶奶笑眯眯地跟他說,這個賣多少錢,那個賣多少錢,讓他全給記下,楊二爺爺痛並快樂地在鎮上待下了。

記分員得知後,臉色也沒啥變化。

倒是她丈夫有些不解:“你說你換了人家的活乾啥?”

“他家有鋪子,有承包地,家裡的日子那麼輕鬆,占著放牛的位置乾啥?一把年紀我讓他養老還是錯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就是眼紅人家的日子,我跟你說,你可是記分員,你這個舉動,當彆人是瞎子啊?”

記分員丈夫有些不滿。

“那他們說了嗎?他們沒有說,那是不是和我一樣眼紅楊繼西家的日子?”

記分員心裡不痛快,和丈夫吵了幾句。

結果沒多久,記分員就被隊長找到談話了。

“你要是乾不了,就彆乾了。”

記分員聞言有些急:“就因為我換了一個放牛的活兒?”

“你換放牛這活兒沒多大事兒,”隊長抽了一口旱煙,“可你不該這麼換,換一個比楊繼西爹小兩個月的是什麼意思?你當彆人都是瞎子?”

又是這話。

記分員抿了抿唇不說話。

“一個公私不明的記分員,大夥兒能安心?這事兒還是彆人來我這說的!”

隊長一巴掌拍在桌上,嚇了記分員一跳。

“你知道有幾個嗎?十二個人!”

隊長厲聲道,“這意味著啥?意味著你現在在村民心裡沒有啥信任度了,記分員有私心是大錯!你卻還不覺得自己錯了,下午開會,說說這個問題,你回去反思反思。”

記分員紅著眼回了家,她婆婆的臉色也不好看:“你知道外麵怎麼說的?說你肯定不少乾這事兒,誰家乾活兒勤快了,那工分會不會因為你眼紅給人家改了!

“你可把我們家的臉丟儘了!”

記分員也難得很慌:“那我咋辦啊,誰知道當時他們不說這事兒,轉頭就去找隊長說我公私不分!我可咋辦啊!”

“咋辦?你乾這事兒的時候咋就沒想過咋辦呢!”

家裡鬨成一團,可下午的會還是開了。

楊繼西一個人去開會的,隊長先說了一下花椒林的問題,接著又說起再過不久的秋收問題,最後才說記分員那事兒。

剛開了個口,就有人大聲道:“我們不要這樣的記分員!我去年明明有一個月是268工分,她非說我隻有245個!我嚴重懷疑多的被她抹掉了!”

“對,我家的工分年底的時候也算出來少了十幾工分呢!”

“還有我家的!”

“我家的!”

這一下站出來好幾家,而且都是比較勤勞的人家,家裡的日子也都過得不錯。

見此隊長和副隊長的臉色逐漸難看起來,本來想說一下記分員的問題後,如果問題不大,就讓她改正後繼續乾,可現在一聽情況不對,也隻能改了。

“提出問題的這幾家人待會兒留下,記分員也留下,其他人散了吧。”

可卻沒多少人走,都盯著他們呢。

隊長無奈,讓那幾個人到前麵來,又把記分員的工分本拿出來對天數和乾的活兒。

結果還真不對勁兒。

眼瞅著大夥兒議論紛紛,記分員的臉也白了,她婆家人非常吃驚,家裡的工分也沒多出來啊,那記分員扣彆人的工分用到哪裡去了?

楊繼西也好奇,但是沒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