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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可真是....”

楊二奶奶眉頭一皺,不用想也知道毛蛋為什麼哭。

沈鳳仙從外回來,便見毛蛋站在灶房門口,哭得聲音都開始沙啞了,立馬心疼上前抱住他,“怎麼了毛蛋?”

“娘,毛蛋哭啥啊?”

楊繼東也聽得心疼,於是問了一聲楊老婆子,結果楊老婆子冷哼道,“見人家吃個瓜子都饞得不行,我不該說他兩句了?”

而這邊聽毛蛋說完原因的沈鳳仙眼睛都心疼紅了,她什麼也沒說,抱著毛蛋就回了房。

楊繼東見此也跟了上去。

“老大,去燒開水!我享不到你們的福,沒有保溫壺能讓我隨時能喝上熱水! ”

楊老婆子一開口就是陰陽怪氣,後麵回來的楊繼北夫婦正好聽見這話。

“保溫壺?什麼保溫壺。”

劉香蓮問道。

“什麼保溫壺,你們二娘來我麵前炫耀了個夠!說是孫家送來的,”楊老婆子咬著牙說,“還抓了兩把瓜子惡心我!你們但凡有點本事,我也不至於被她這麼羞辱!”

她也是氣瘋了,說話有些過分,聽得楊繼北眉頭直皺,“人家孫家那位是念了高中然後去當兵的,我們家念得最久的也沒小學畢業,我們沒出息,那也不能賴我們啊。”

這說得倒是實話,結果楊老婆子一邊哭一邊指著楊繼北說他是不是怨自己沒本事啥的,等楊老漢回來時,家裡的氣氛就很怪異。

得知是一個保溫壺引發的後,楊老漢心裡也憋屈,而且還覺得孫家是故意的,之前楊繼西兩口子沒過繼出去時,孫家怎麼一點表示都沒有?

“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楊老漢罵道。

“一定要讓狗蛋和毛蛋好好讀書,不就是一個什麼壺嗎?我們不缺那麼點!”

話是這麼說,可語氣還是很酸的。

楊繼西他們可沒操心這邊是怎麼想的,中午做的□□格外香,還給楊繼康他們端了一大碗過去。

下午孫桂芳和楊二奶奶就在堂屋裡織毛毛線衣,康嫂和楊大奶奶過來串門,見她們忙著織毛線衣,也來了興致。

“石頭的毛線衣去年就有些短了,正好給他放一截,”康嫂把以前拆下的毛線接在石頭的衣服上繼續打。

怕她們乾坐著冷,楊繼西還用之前打好的石磚爐子起了木炭火,放在她們中間。

“這東西好用,”康嫂道。

“我也覺得,比柴火好,柴火煙灰太多了,”楊二奶奶笑道。

楊二爺爺又去看牛了,楊繼西則是弄了火後就去挑水,路上還遇見挑水的楊繼東。

楊繼東想到楊老婆子說的那稀奇玩意兒,上前和楊繼西搭話,“聽說你們得了一個保溫壺?”

“是,”楊繼西點頭,“大哥和大嫂給我們寄回來的,這不是冬天開水容易涼嗎?那東西就是用來裝開水的,就是頭天晚上燒的開水,第二天中午還是熱乎的呢。”

楊繼東倒吸一口涼氣,“這東西這麼好?咱們縣裡有賣嗎?”

“好像沒有,”楊繼西搖頭,“不然大哥和大嫂也不會給我們寄回來了。”

聽著他一口大哥、大嫂,楊繼東心裡有些酸,“我也是你大哥啊。”

“我當然叫你一聲哥,”楊繼西說,“隻是我現在過繼了,自然不好再叫大哥。”

這倒也是,那不就成了吃兩家飯的東西了嗎?

楊繼東也不好再說,岔開話題說起自己的兒子狗蛋,讀書有點天分,以後能上高中也不一定呢。

楊繼西也很捧場地誇了幾句,“讀書很重要,能讀下去就多讀。”

這話楊繼東是讚成的,他當年念書不行,楊老漢拿柳條抽他,他都不願意去念書,反倒是老三.....

這下楊繼東又覺得尷尬了,因為楊繼西肯定是有天分的,可爹娘以家裡的日子緊張,所以並沒有送他去念書,但楊繼西光是聽他在那讀書就能背下來,可見天分是不錯的。

楊繼西倒是沒他的尷尬,挑著水便先走了,楊繼東站在那等了一會兒後才挑水回去。

沈鳳仙則是偷偷跟他抱怨,“毛蛋手背現在還紅著呢,娘就是再不高興,也不能拿孩子出氣啊。”

“行了,都過去了,不說這個,”楊繼東讓她彆再提,本想看看那邊院子的情況,結果望過去隻有一間大柴房。

楊繼東:......

這天冷在家織毛線衣或者是做衣服是楊二奶奶最喜歡的事兒了,到了飯點她就和孫桂芳去做飯,活動一下`身體,碗筷由著楊二爺爺或者是楊繼西收拾,她們繼續織毛線衣,討論花樣啥的。

但是晚上光線不好,楊繼西不讓她們頂著油燈光織毛線衣,於是一家人便開始清理老房子這邊有多少東西需要一一搬到新房子那邊去。

“我們做飯洗衣服啥的,還是在這邊,那邊咱們就睡覺,所以搬過去的東西不是那麼多,”楊二奶奶早就心裡有數了。

“爹,娘,我想著新院子那邊白天過去得少,要不咱們養條狗吧。”

孫桂芳想起這事兒,便說道。

“哎呀,我就是這麼想的!副隊長家有狗,之前我還問過什麼時候能有崽兒,他說臘月能出,那就得過了年後才能抱過來了。”

楊二爺爺一拍大腿道。

“養條狗也不錯,花兒抓耗子厲害,可這要是有人爬牆進那邊的院子,花兒還是沒有□□用的。”

楊二奶奶也很讚成,楊繼西把這事兒記下。

第二天就開始一一往那邊搬東西了,三天後,該搬過去的東西都搬了過去,晚上一家人做了一頓好菜,還請楊繼康他們過來吃了飯,算是喬遷席了。

廂房很大,他們房間的家具沒有另外訂做,因為孫桂芳的嫁妝還有之前找李叔做的床就已經足夠了。

“真舒服。”

躺在雙人床上,孫桂芳縮在溫暖的被子裡歎道。

這被子是楊二奶奶給他們的,裡麵是棉絮,一床被子蓋著就很溫暖了,楊繼西還覺得熱呢。

“幾天前我放進去福窩的二等棉花,你才現在大概有多少斤?”

楊繼西熄了油燈,上床抱住她問道。

“我猜猜,”孫桂芳窩在他的懷裡,想了想後說道,“三十斤?”

“不止。”

“五十斤?”

“差不多。”

聞言,孫桂芳撐起身抓住他的手驚訝道,“四斤二等棉五天出五十斤?”

“加上那四斤一共大概就是這麼重,但已經進過福窩的那四斤不能再更新了,我們還能更新兩次,空間裡一共有十二斤二等棉,用了四斤,還有八斤。”

也就是說,一共福窩更新完了後,他們能得到一百五十斤的二等棉。

“六毛一斤,咱們半個月能賺90塊錢,比雞蛋多。”

“沒有90,咱們還要拋開十二斤二等棉的成本8塊4毛,差不多賺82塊錢。”

孫桂芳腦子不夠用了,“那半個月的雞蛋,按照五分錢收,我們有....”

“有60塊。”

“這麼看還是棉花值錢。”

孫桂芳又想起鹹鴨蛋,但是家裡沒有新的鹹鴨蛋,不能繼續更新了。

“還有十斤上等棉,這個月能更新完,還有五天放大米,快過年了,我們也得吃好點。”

楊繼西道。

“有道理,”孫桂芳點頭,重新依偎在他懷裡,沒多久便睡著了。

楊繼西摸了摸她的腦袋,湊過去親了親她的額頭,也覺得十分滿足。

這邊住新房,那邊因為晚上忽然下起來的大暴雨,房子卻又塌了。

這下可慘了,不隻是楊繼北他們房間,堂屋也跟著受到牽連,塌了一半。

因為楊繼康和楊繼西兩家人在之前都警告過楊老漢他們,如果不大修整,早晚都會出事,但楊老漢不聽,所以兩家都表示了不會再半夜幫忙。

楊老漢他們最愛麵子,自然也記住了這個話。

可雨實在是太大了,這樣下去隻會把剩下的屋子也給弄壞了!

“老四去把老二叫回來幫忙!”

楊老漢大聲道。╩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麼黑的天,又這麼大的雨,火把和油燈都不能用,劉香蓮連忙拉住楊繼北,也大聲道,“這麼黑的天,雨又真大,小溪溝那肯定漲水了!這黑黝黝的出門,會出事的!”

楊繼北聞言也不再出去,反而對糾結的楊老漢道,“我們還是先把東西盤到一旁,再把房頂簡單地遮一遮才好!”

好在這會兒大概是早上五點多了,沒有第一次塌房時那麼早,堂屋和楊繼北他們的房間都需要遮頂,但是家裡隻有一個木梯。

於是楊繼東和楊繼北挨個上了木梯,爬上了房頂,下麵的人遞東西給他們遮房,可沒想到雨太大,本來就不怎麼結實的房頂有些晃蕩,這可嚇壞了上麵和下麵的人。

然後楊繼東摔了下來,斷了一條腿。

一大早就聽那邊亂糟糟的,還有哭聲,楊繼康和楊繼西過去看什麼個情況。

結果就看見完全塌了房頂的兩間屋子,以及滿屋子的狼藉。

見他們過來,楊老漢也沒給什麼好臉色,他是怪他們的。

但楊繼西比他還要怪楊老漢等人,“之前就提醒你們要大修整,你們就不聽,現在好了?怪我們多勸了幾句你們心裡不舒服不痛快嗎?”

這話可把楊老漢等人的埋怨給堵了回去,得知楊繼東摔斷了腿還在房裡躺著,楊繼西和楊繼康進屋看他。

楊繼東的臉色不是很好,右腿有些扭曲,一看就知道不僅斷了,還歪了骨頭。

“你這必須去醫院,不然腿就廢了,”楊繼康當下就道。

楊繼東白著一張臉道,“家裡沒錢。”

要不然也不會把他抬回房裡,狗蛋昨天就放假了,晚上也被楊繼東嚇一跳,這會兒還紅著眼站在一旁呢。

毛蛋則是坐在床上。

“沒錢就毀掉你一條腿?”楊繼西忽然想起楊幺妹,也不再勸,冷笑一聲後就走了。

“他.....”

楊繼東一愣。

“可能想起幺妹了,”楊繼康想了想道。

楊繼東張了張嘴,心裡慌了,畢竟幺妹的腿是怎麼回事他也清楚,說到底還是家裡覺得治腿的錢太多了,所以就直接沒給治。

“你、你能借我點錢嗎?”

楊繼東衝楊繼康開口。

“我去跟三叔說,你上有老下有小,可不能這樣就廢了。”

楊繼康點頭。

沈鳳仙這會兒還在求楊老婆子給錢,送楊繼東去看腿。

楊老婆子看著亂糟糟的房子,想著受傷的兒子,這心裡是真的難受,“家裡錢不夠啊.....”

是真不夠。

“那不能讓他就這麼躺下去了吧?以後的日子可還怎麼過啊 !”

沈鳳仙大哭道。

而楊繼康跟楊老漢了後,楊老漢也借了錢,五塊錢加上家裡還有十幾塊,楊老漢讓楊繼北背著楊繼東去鎮上衛生院看腿,錢也給了楊繼北。

楊繼北滿口答應,沈鳳仙卻不放心,非要跟著去,“我不放心,老四之前才出了事,有我在也安心些。”

劉香蓮聽到這話不高興了,“那大嫂你自己背著大哥去吧。”

“怎麼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