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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見麵,就給這麼大的禮,有些過與重了。

孫桂芳自然不敢要,連聲道謝後婉拒,楊二爺爺卻道,“收下吧,你們大舅的心意。”

“桂芳快收下,”灶房忙活的楊二奶奶也出來了,她笑眯眯地說道,“你們大舅走南闖北多年,他手裡好東西多著呢,放心收。”

周大舅哈哈大笑,“是啊是啊,我本來想把收音機拿過來的,你們二娘篤定你們更不敢要,我就換了個小的,快收下,彆和我見外。”

“是啊,你們大舅的心意,我想要他還不給我呢,”楊二爺爺又調笑道。

孫桂芳看向楊繼西,楊繼西微微點頭,孫桂芳紅著臉道了謝,接過了那塊手表,不是很重,但入手有些涼意,這個季節拿到手裡很舒服。

楊繼西當著他們的麵給孫桂芳戴上了。

楊大爺爺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好家夥,他知道周家的日子過得不錯,沒想到這麼不錯啊,一塊手表說送人就送人,還想送收音機?

乖乖,那玩意兒他隻聽楊繼康說,在縣裡瞧見過幾次。

“真好看。”

楊二奶奶拉著孫桂芳的手看了一會兒讚道。

孫桂芳去灶房幫忙做飯,周大舅拉著楊繼西說話,見他說話辦事都很不錯,心裡是越發喜歡了,要吃飯了,楊大爺爺被石頭叫回去吃飯。

“就在這吃吧大哥。”

楊二爺爺道。

“不了不了,”楊大爺爺笑著擺手,“今兒得回去吃,你們慢慢聊。”

楊二爺爺還想他今兒怎麼這麼客氣的時候,楊繼西忽然想道,“今兒是石頭的生日。”

“生日?”

楊二爺爺有些不解這個詞兒。

“就是過生,”楊繼西笑道。

地方話“過生”就是指這個人今天生日。

“哎呀!我還真沒想起來,待會兒給給石頭發個過生包。”

也就是小紅包。

楊繼西也記下了。

天色已經暗了,所以三人進了堂屋,楊二爺爺對視一眼後,周大舅說起磚廠那邊的事兒。

“我倒是有些關係在裡麵,好磚頭是不行,稍微有些瑕疵的,能拿到,但如果是修整個磚房,怕不夠,要的人太多了。”

楊繼西趕忙說了他們的房子構造,周大舅聽完後笑道,“這個法子倒是不錯,早知道這樣,我那些年也不用為了修磚房,攢了好幾年的磚頭,半夜還有人偷拿,可把我氣壞了。”

“我就說可能有人來偷,你還不信,”楊二爺爺吐槽著大舅子,周大舅也回懟了他兩句。

在二人談笑聲中,楊繼西擦了桌子,又去灶房端來碗筷,來回幫忙,看得周大舅越發滿意。

等他又去灶房時,周大舅小聲地對楊二爺爺道,“這兩個孩子不錯,都是好的,而且重感情,你們對他們好,他們對你們也好。”

“可不,”楊二爺爺連連點頭,“以前也沒這個想法,後來搭夥,越發覺得這兩個孩子不錯,老三他們看不上這兩個孩子,我們還舍不得呢。”

“過繼怕不沒那麼容易,”周大舅摸了摸特意留的胡子,“要是小時候還能和他們商量商量,現在這麼大了,不過既然在你們旁邊建房,那離得這麼近,這日久天長的相處下來,他們早晚都會把你們當成最重要的長輩。”

過繼不過繼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人心,你待人好,對方才會待你好。

這個話周大舅不說,楊二爺爺也是明白的,“是這個道理,是這個道理。”

在孫桂芳和楊繼西心裡,本來二娘他們就對自己不錯,再想楊繼西病了那回,楊二爺爺二話沒說就去鎮上尋陳叔,就衝這一點,二人便非常尊敬且愛戴兩位長輩了。

“這是奶糖啊!你們哪裡得的?”

這會兒的灶房裡,孫桂芳趁著楊繼西看灶火,把那五顆大白兔奶糖給了楊二奶奶。

楊二奶奶有兩個出息的哥哥,自然吃過這東西,不過也就吃過那麼一兩次,這東西可不好得。

“去縣裡遇見了西哥前年認識的朋友,他給我們的,本想著回來給你們,結果忙事兒去了,給忘了,聽他說著東西不好得,稀罕著呢,二娘拿著。”

說著,孫桂芳又把另外五顆拿出來,這是沒想到周大舅來了,而且給了她這麼一塊手表,於是讓楊繼西又拿出來五顆,再拿多了就不好說怎麼得來的了。

“這個給大舅。”

“好孩子,好孩子,”楊二奶奶連聲道,“你們這朋友出手可真大方,我記得這奶糖稀罕得很呢,你們吃了沒有?來,我們分著吃,我和你們二爺還有糖粒吃呢。”

“不不不,我們在朋友家就吃過了,”孫桂芳連忙往後退了一步,“特意給你們帶回來的。”

“那你們也得吃一顆。”

楊二奶奶道。

“二娘,彆和我們客氣,您就吃吧,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楊繼西也笑道。

“欸欸欸,”楊二奶奶聽到這話,心裡甜得喲,又對孫桂芳道,“給大舅的你拿去。”

“好,”孫桂芳拿到堂屋給了周大舅,周大舅笑得合不攏嘴,雖然隻有五顆,但他也是個老油條,立馬明白本來是給自己妹妹他們的,現在他來了,便又分了一份給他。

他要是不收下,這小兩口拿著的手表也不好意思要。

於是笑眯眯地收下了,“我也有兩年沒吃過這個了,家裡又添了小孫女,拿回去給她嘗嘗。”

吃過飯後,得知今兒是石頭過生的楊二奶奶還有孫桂芳便去楊繼康家了。

石頭過生吃的是楊大奶奶親手做的白糖荷包蛋,一共四個,還得了康嫂做的一件衣服,楊大爺爺和楊繼康則是一人給了他一毛錢。

石頭高興極了。

等楊二奶奶他們過來時,楊二奶奶舍不得大白兔奶糖,又怕孩子說漏嘴,惹得那邊探究楊繼西他們朋友的底,所以便拿了一斤左右的糖粒過來。

“這是你二爺爺給你的紅包,咱們石頭還有三個月就要去念書了,要努力哦。”

“謝謝二爺爺!”

石頭大聲道。

孫桂芳也拿出一個小紅封,這紅紙是楊二奶奶他們過年買來給年禮包時剩下的。

“祝石頭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石頭已經收了一個紅包,還拿了那麼多糖,一時間不好意思再收,便看向楊繼康夫婦。

“收下吧,你三堂嬸三堂叔的一片心意。”

知道周大舅來了,所以楊繼西在那邊陪著,楊繼康笑道。

“謝謝三堂叔三堂嬸!”

紅封裡也是一毛錢。

晚上睡覺時,石頭拆開四個紅包,楊繼康的那個是兩毛,剩下的一共三毛,他有五毛錢了!

石頭激動得睡不著。

楊繼康這會兒進來了,石頭想了想,把錢遞給他,“爸,我太小了,錢給你們收著吧。”

“十歲不小了,”楊繼康坐在床邊摸了摸他的頭,“再過幾年都能娶媳婦兒了。”

石頭的臉一下就爆紅了。

“錢我不收你的,你要學會自己管錢,念書時有什麼需要買的,你自己也有用。”

接著楊繼康又說了許多,石頭聽得很認真,最後楊繼康說,“明天跟我去你姥姥姥爺家,我們石頭是大人了,可以也得有個大名才對。”

石頭的眼睛更亮了,他姥爺年輕的時候在縣城做過活兒,也念了好幾年的書,取名這事兒托給姥爺是最好的。

楊老漢這邊是一個都沒想起石頭昨兒過生,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有所表示,反正是個小娃娃,小娃娃過生給什麼紅包,又不是他們家的孩子。

倒是周大舅過來,讓他們有些在意,他們不知道手表的事情,但也在說周大舅為什麼會來這邊。

劉香蓮打著哈欠隻想吐槽一句,來看自己妹妹還需要理由嗎?

不過她不敢說,這些天在家的日子她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了,於是向楊老婆子表示,明天就去上工。

楊老婆子隻覺得她事兒多,當著大家的麵數落了她兩句,“之前你說身體不好,在家也沒怎麼上工,我順了你們兩口子的心意,讓你在家。”

“現在你又要去上工了,你到底想怎麼樣才高興啊?”

劉香蓮心裡憋屈啊,她不能說在家待著還不如去上工的話吧?不然婆婆又得說自己覺得她對自己不好了。

楊繼北也有些不解,不過還是護著她,“香蓮肯定是想著給家裡多攢點工分。”

“老實在家待著吧,家裡也不缺你那麼點工分,”楊老漢是被她時不時就暈在外麵的事兒嚇住了,再來幾次,他們老兩口怕是出門都會被指著鼻子說折磨兒媳婦的公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是啊四弟妹,”沈鳳仙忍著翻白眼的衝動,“這天越來越熱,在家總比在外被太陽曬得脫層皮好。”

她還想在家待著呢,公婆也不答應啊。

要不她也暈幾回?

可一想就知道不可能,畢竟她男人可不會像老四那樣護著媳婦兒。

何明秀沒說話,她上次偷摸回來見過劉香蓮的下場,這會兒不說話最好。

可第二天上午,楊繼西和孫桂芳就被楊老婆子的操作弄笑了。

因為她居然來上工了。

好幾年沒上工,這忽然來地裡,一時間大夥兒都看了過去,好事兒的人就問她。

楊老婆子便道,“家裡人多,不多賺點工分怎麼過日子啊,我們家老四媳婦兒身體不好,我就讓她在家帶孩子啥的,我出來上工也一樣的。”

孫桂芳聞言嘴角一抽,對楊繼西道,“她想挽回自己不是折磨兒媳婦的婆婆形象?”

形象也是跟著楊繼西學到的。

“八九不離十,”楊繼西點頭,“真厲害啊,四弟妹可鬥不過她。”

“可彆暈了,”孫桂芳說道,“好些年沒上工了,這太陽又大。”

“.....或許要不了多久就會暈。”

果不其然,楊老婆子暈倒了。

楊繼西也跟著楊繼東幾人一起把人送回院子裡。

劉香蓮見楊老婆子被楊繼南背著回來,也是嚇一跳。

得知她去上工累暈倒後,劉香蓮的臉色十分不好看。

“娘不是說去遛彎嗎?怎麼去上工了?”

劉香蓮硬聲道。

楊繼東本想說她怎麼能讓娘去上工,結果就聽見這話,他立馬眉頭一皺,看著端來水給楊老婆子喝的楊繼西,“老三你回去乾活吧,人全回來活兒怎麼辦?”

“那我也乾活了。”

楊繼南道。

楊繼西本來就是走個過場,他要不跟著回來,隊裡又有人說閒話了。

“四弟妹你去忙吧,我守著娘。”

楊繼東道。

楊老漢急急忙忙趕回來後,楊繼東才走。

“你說你,你和她較真做什麼?幾年沒去乾活了,這不是折騰自己嗎?”

此時的楊老婆子也緩過來了,她歎氣道,“昨兒老四媳婦說要去上工,不就是說家裡有兩個吃閒飯的嗎?那我去上工唄。”

劉香蓮在門外聽到這話,當下就忍不住推開房門了。

“娘,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就知道婆婆不安好心,一想到生產隊的人會說她逼著婆婆去上工的閒話,劉香蓮就氣得發抖。

她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