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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般乾這個事兒的人,都是比較有威望的。

這不,隊裡長辦這事兒的不是隊長,就是副隊長。

“請副隊長吧,老三辦事兒的時候請的隊長,”楊大爺爺建議道。

“好,”楊老漢點頭。

見他臉色還算好,楊大爺爺又問道,“弟妹身體怎麼樣了?馬上這老四媳婦兒就進門了,可得養好身體啊。”

“嗯,”楊老漢點頭,起身準備去副隊長家。

楊大爺爺叫住他,“家和萬事興啊,就算一碗水不能端平,可也不能鬨成仇人啊老三。”

“知道了,”楊老漢頭也不回地走了。

到了鎮上,楊繼西和孫桂芳蹭到一輛去縣裡的柴油機,給了一毛錢,就順帶帶他們去縣裡了。

太陽此時高高掛起,雖然柴油機的噪聲確實比較大,但是風吹在臉上挺清爽的,要是柴油味沒有那麼濃就好了。

大概一個半小時後,他們總算到了縣城。

“同誌,我要去那邊辦事兒,下午還要回去的,你們要是也回去,我就在這等你們,大概下午三點。”

“行,謝謝啊同誌!”

楊繼西道謝。

孫桂芳也衝那熱心腸的人揮了揮手,笑著和楊繼西進了城。

“我好久沒來縣裡了,”孫桂芳滿臉興奮,小臉微紅,東張西望的樣子特彆戳楊繼西的心。

“那我們好好逛逛,”楊繼西被瞪了一眼後笑道,“中午去國營飯店吃一頓好的。”

孫桂芳吸溜一下,“好哦!”

第三十章

他們這個縣城叫 縣, 也算是周邊幾個縣裡發展得比較好的,進了縣城,二人先去縣河邊去,河岸牆上有豔紅的花, 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 反正花開得格外好看。

也是這個季節縣城惟妙的風景之一了。

“去年這個時候, 我可想來了, 但因為沒有你, 我自己來也沒意思,”孫桂芳與楊繼西站在河岸邊上, 看著迎風搖曳的紅花,感受著微風帶來的花香說道。

“去年啊,”楊繼西仔細想了想, 那個時候他為了攢錢,乾完活兒基本就四處跑去了, “是我忽略了, 以後的每一年我都不會忘記的。”

楊繼西的話讓孫桂芳失笑, 接著小聲道,“隻要有你在, 不管在什麼地方,看什麼花,我都覺得非常快樂。”

“我也是, ”楊繼西聞言輕笑後, 趁著二人挨得很近,伸出手去勾她的小拇指, 孫桂芳臉色發紅, 也順著手想要握住對方, 結果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清咳聲。

“咳咳。”

孫桂芳立馬收回手,臉爆紅,楊繼西有些不悅地轉過頭便見一眼熟的青年笑眯眯地站在不遠處。

這人好麵熟啊。

楊繼西一時之間想不起對方的名字。

孫桂芳深呼吸了幾次,感覺臉沒有那麼燙了後,轉過身來,見那青年笑著上前,她低聲問楊繼西,“你認識啊?”

“麵熟,記不起是誰了。”

楊繼西也小聲回道,不過臉上也帶著官方笑,“同誌,你剛才是?”

“嚇到了吧?”

青年哈哈大笑,接著向方才有些嚇住的孫桂芳微微弓腰叫了一聲嫂子好。

孫桂芳一愣,楊繼西撓頭,這人是誰來著。

“不會吧楊三哥,你不記得我了?”

青年見他們一臉懵,頓時捂住心口一臉傷心。

“不好意思,之前生了一場病,腦子還有些糊塗。”

楊繼西說道。

“病了?”青年收起玩笑,看了看楊繼西,聽他說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後,才又笑道,“我家就在前麵東巷左轉,楊三哥和楊三嫂不介意的話,去我家坐坐,喝碗水。”

東巷左轉.....

楊繼西猛地一合掌,“我記起來了!你也姓楊,叫、叫楊文清!”

“是了是了,我的好三哥耶你總算是沒忘了我!”

楊文清哈哈大笑,對還有些不解的孫桂芳說,“前年冬天家人都回老家過年了,就我在縣裡,沒想到在路上發了病,是楊三哥背著我去的縣醫院,後來還送我回家,不然我怕是死在那個冬天了。”

“就是我給幺妹買東西的那回,”楊繼西又補充了幾句,“我後來跟你說,在路上瞧見一個人躺著,周圍看的人不少,卻沒人伸手幫忙,我幫了那次。”

“記起來了記起來了,”孫桂芳也被喚回了記憶,二人對楊文清的陌生感頓時消散了許多,也應了他的邀請,不過孫桂芳找了個借口去供銷社買了一斤糖,這才與他們同行。

進了東巷轉過去便能看見一大片的平房,其中巷路縱橫交錯,平房與平房麵對麵,又或者是背靠著背,雖說不上擁擠,可人卻比他們在正大街看的人還要多和熱鬨。

每家門口都站著不少人,孩子們赤著腳在巷子裡你追我趕,時不時傳來母親的訓斥聲,格外有煙火氣。

“進來坐,千萬彆客氣,”楊文清打開門,側身請他們進屋,“之前楊三哥走得急,我問你住哪也不說,後來我家人得知後還想感謝你呢,就是不知道人住哪裡。”

“舉手之勞嘛,如今身體怎麼樣?”

楊繼西與孫桂芳進了門後,發現入眼的是一個堂屋,東西多,但是放得很整齊,雖然靠著門那有一扇雙開的窗戶,可堂屋往裡走卻一點都不明亮。

“發病還是發,不過一年也就一兩次了,”楊文清得的是羊癇風,第一次發病的時候才三歲,也因為這個病,他至今沒有結婚。

“改善了很多嘛,”楊繼西也記得那年大夫是怎麼說他的,一年至少十幾次,孫桂芳也把買來的糖放在桌上。

“三嫂真是的,”楊文清輕哼一聲,“下次可彆這麼客氣了。”

在楊文清進堂屋左邊門沒多久,便端來兩瓷碗冒著熱氣與香氣的東西,“來,喝水。”

孫桂芳聞見這味道便知道是什麼了,大哥大嫂他們偶爾會寄回一兩罐麥%e4%b9%b3精,這玩意稀奇得很呢。

“我們喝水就行了,不用這樣。”

“麥%e4%b9%b3精?”

楊繼西還真沒喝過,但是“見”過,後世比這好的也見過更多,但現在這個年代,這玩意兒可是不好得的,到後麵幾年,才多一些,但也更貴了,“你還讓我們彆客氣,你這搞得我們下次都不敢來了。”

楊文清撲哧一笑,“你們放心,我不是客氣,這麥%e4%b9%b3精是我舅舅過年時帶過來的,有好幾罐呢,再不喝就壞了。”

信他個屁。

不過都遞到手裡了,他們也不好再推辭,楊繼西喝了一口,頓時眯起眼,“好喝!”

孫桂芳聞言心裡忽然有些難受,她記得楊繼西說的那個夢,也知道他在夢裡看了多少好東西,可那也是看,不是他吃過的。

“喜歡就好,還有很多呢,喝了我再衝,”楊文清笑道。

“不了不了,”楊繼西和孫桂芳連忙擺手,直言他再這麼乾,他們真不敢繼續待下去,楊文清這才作罷。

“你怎麼知道我是他媳婦兒?”

又說了一會兒話後,孫桂芳好奇問道。

楊文清哈哈大笑後看向楊繼西。

楊繼西輕咳一聲解釋道,“我送他回家時,他拉著我說要感謝我,問我結婚沒有,給我介紹一個,我說我要和你結婚了,最遲就今年。”

孫桂芳臉一紅,心裡卻甜滋滋的,“原來是這樣。”

“中午就在我這吃飯,我爸媽他們吃食堂,”楊文清熱情留客。

“下次下次,我們想多逛逛,下午三點就要回去。”

楊繼西趕緊道。

在之前的聊天中,楊文清就知道了他們是田家崗生產隊的,在聽了距離後,也知道有些遠,不容易來縣裡一次。

“行吧,下次可一定要來,都來哦,”楊文清叮囑著。

他把人送出東巷大門後,才依依不舍地衝他們揮了揮手轉身回去。

“這人好實誠啊,”孫桂芳讚道,“瞧著也不像是生病的樣子,能說會道的。”

“再誇我就吃醋了,”楊繼西戳了她肩膀一下,被孫桂芳避開,笑瞪了他一眼,“彆鬨。”

在這個男女作風比較嚴謹的社會,即便是夫妻走在路上,也不會拉拉扯扯的,住招待所啥的還得有結婚證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不鬨不鬨,夢裡楊文清沒有出現過,也是因為“我”一直在乾活,沒怎麼來縣裡,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他。”

楊繼西有些感慨道。

孫桂芳又想起那碗麥%e4%b9%b3精了,她吸了一口氣,“那以後常聯係嘛,你也聽他說了,沒啥朋友。”

“下次來縣裡一定去看他,走,咱們去商大樓。”

商大樓一共兩層,一樓是生活用品米糧油鹽啥的,二樓是衣服鞋子公文包或者是家具啥的。

“我們去看清發液,”楊繼西帶著孫桂芳到一樓裡麵走去,“我記得就在那邊。”

走了幾分鐘後,他們來到一櫃台麵前,那坐著一個正在看自己指甲的嬸子,楊繼西上前問清發液,嬸子懶洋洋地指了指身後的櫃子,“有票嗎?”

“沒有,我們用錢。”

孫桂芳回道。

嬸子還是沒站起來,而是指了指兩邊的櫃子,“這邊是兩斤五毛,這邊是兩斤六毛。”

接著又指了指最上麵那一排,“這是一塊錢兩斤,留香久,味道也很好聞,是現在最受女同誌們歡迎的一種清發液,要哪一種?”

見楊繼西盯著那最貴的看,孫桂芳一把將他拉到身後,瞪了他一眼,“我自己來!”

“好的好的。”楊繼西鵪鶉似的點頭。

嬸子瞧見他們的小動作後,微微揚眉,“小夫妻啊?”

“嗯,”孫桂芳笑道,左右看了看還是選擇五毛兩斤的,“味道都是一樣的嗎?”

“一樣的。”

嬸子起身去拿了兩瓶過來,“一共一塊。”

就在這給錢。

孫桂芳有些心疼地數出一塊錢遞過去,楊繼西則是把兩瓶清發液放在自己背的背簍中。

這瓶子黑漆漆的,瞧著不是很好看。

“這還有洗澡的香皂要嗎?才到貨沒多久,一塊能用兩三個月呢,”嬸子指了指自己麵前的櫃台下問道。

“看看,”楊繼西直接道,孫桂芳拉不住,也好奇地湊過去看。

聞著還有一股淡香,孫桂芳看了看大小,楊繼西直接拿出手比畫了一下,“比我手掌心大多了。”

比起後世的小巧精美的香皂,眼前的香皂雖然有些粗糙,但是個頭是很大的,四四方方有些厚,約有半斤左右。

“怎麼賣的?”

孫桂芳可恥的心動了。

嬸子見此微微一笑,“這個不貴,三毛一塊。”

“能便宜點嗎?我買兩塊。”

“便宜不了,我要是自己賣也想便宜呢,”嬸子小聲地抱怨了一聲。

“那就買一塊吧。”

孫桂芳覺得可以一分為二,反正這麼大。

給了錢後,孫桂芳趕緊拉著楊繼西走了,來到人比較少的角落時,她撫著心口埋怨自己道,“我真是太沒有原則了!”

楊繼西被她可愛到,“就買點洗頭發和洗澡的,就沒有原則了?”

“多貴啊,”孫桂芳踮起腳尖,雙手攀著背簍邊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