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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的時候, 就會主動把我們分出去,那可不是我們不孝順要分家, 是他們把我們分出去的, 就便是想給我們潑臟水安上不孝順的名頭, 大家的眼睛也不是瞎的。”

“如果他們鬨得厲害,你們就搬過來,二娘雖然喜歡和娘鬥,可她也不是願意一直被娘針對著來,”楊幺妹叮囑著,“一直搭夥不怎麼可能。”

“這些我們都考慮過的,”這個年代很少很少有人在父母都在的情況下分家,不管兒子兒媳是不是被不公平對待,在外人看來,把你養大,還結婚生子了,那就得聽爹娘的話。

不說做老黃牛,反正也要跟著“大家長”做事說話的,孫家還有個小妹,如果他們意氣用事自己提出分出去,有些人就會把矛頭對準孫桂芳以及她的娘家。

因為她沒進門前,楊繼西就是個“孝順”孩子,孫桂芳是“這種人”那她的妹妹肯定也差不多。

現在雖然沒有網絡,可那些人的嘴厲害著呢,一傳十,十傳百,孫家肯定會遭影響,孫玉蘭也不小了,他們多考慮些。

見他們有自己的打算,楊幺妹和劉章也不再多說,轉而聊起孩子的名字。

聽楊繼西說取的是向陽兩個字時,楊幺妹和劉章一臉驚訝。

“怎麼了?”

孫桂芳問。

“我們也想過這個名字,不過想的是小名,但後來還是覺得平安做小名合適。”

劉章驚奇道。

“還真是巧了!”

孫桂芳也滿臉驚訝。

“巧了巧了,”楊繼西連連點頭,將平安抱在懷裡,“記住你的書名,劉向陽,小名叫平安。”

平安揚起小腦袋大聲地叫了一聲舅舅,然後又把腦袋埋在他的懷裡,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吃了午飯後,楊繼西二人便準備回去了,平安這會兒已經睡著了。

“給平安的。”

孫桂芳拿出五毛錢硬是塞給了楊幺妹,“彆和我們推,平安有個大名是一件喜事,我們都高興。”

“你們現在還搭夥呢,不能這麼大手大腳,”楊幺妹眉頭緊皺,想把錢塞回去。

“怎麼,我們給平安一點吃糖錢你們都不要?”楊繼西嚴肅著一張臉,楊幺妹知道再推辭肯定不高興了,趕緊把錢揣進兜裡。

“收了收了。”

孫桂芳見此撲哧一笑,“看你,還要你三哥凶一凶才願意。”

楊幺妹臉一紅,“有時候覺得三哥挺嚇人的。”

不過她很開心,因為知道三哥很愛護自己。

劉章從小菜地過來,原本屬於楊繼西背過來的背簍裡已經裝滿了小菜。

他們也沒啥東西給,自留地的菜也是他們的一點心意。

“你怕是把菜地給薅光了。”

楊繼西打趣著,但也背上了背簍,都是親近的人,他也不喜歡做那種姿態。

“哪有,”劉章笑眯眯地道。

“那我們走了,你們彆送,孩子在家呢。”

孫桂芳雖然這麼說了,可劉章還是把人送到了村口。

回到生產隊,楊繼西和孫桂芳就這麼背著一簍的菜來到了隊長家。

隊長前兩天上山砍柴傷了手,所以一直在家乾著輕巧活,楊繼西是知道的,所以才確定他在家。

“這是打哪裡回來啊?”

隊長招呼他們坐,掃了一眼楊繼西放下的背簍笑問道。

他媳婦兒也端來兩碗水,讓他們喝。

孫桂芳正好渴了,連聲道謝,一碗直接喝光了,見此隊長媳婦笑道,“這是去鎮上了?”

“去看了看幺妹,”楊繼西回道,也沒有拖泥帶水,直接說明來意。

聽得隊長兩口子一愣一愣的。

“.....斷你們的糧食隻是因為你們不給借布鞋?”

隊長臉色怪異。

這種事兒還是第一次聽說。

“那你們就借嘛,何必鬨這麼僵。”

他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兒。

見楊繼西兩口子麵露難色,隊長媳婦兒到底是過來人,輕哼一聲道,“怕不是借那麼簡單,這新媳婦兒都穿到腳底下了,第二天讓還回去人家心裡怎麼想?”

隊長又是一愣,見對麵小兩口垂著頭不說話,便知道自己媳婦兒說對了。

他撓了撓頭,自家也不是沒有婆媳矛盾,隻不過娘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倒是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

“那什麼,你們的意思是,分家?那可會被戳著鼻子議論的。”

他提醒著。

就是前些日子河對岸那家兒媳婦因為頂了婆婆一句話,都被隊裡的人來回說,那小媳婦都不敢出門了。

“我們也不能餓啊,”楊繼西指了指身後放著的背簍,“現在我們在二娘家搭夥,怕菜不夠,我們才去幺妹那,也是沒法子。”

阿這。

隊長再次撓頭,這事兒怎麼搞?

“要我說,這樣也行,總不能吃著他二娘家的飯,乾著自家的活兒,到了年底還分不到糧食,那怎麼過日子?現在是兩口子,萬一有了孩子呢?”

隊長媳婦兒的話讓隊長想了想。

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工分挪到個人的頭上倒也不是難事。

“我跟你們回去一趟,要是能坐下好好說是最好的,”隊長起身說。

二人也沒拒絕,楊繼西可太清楚家裡人的性子了,肯定不會同意,然後堅決大家長的姿態,他們也能繼續安穩地和二娘他們搭夥。

楊繼西背上背簍,孫桂芳把碗還給隊長媳婦兒道了謝,二人便跟著隊長回家了。

楊老漢和楊老婆子現在是十分不滿他們,可人家說了不吃家裡的飯菜,就不乾家裡的活兒。

就是為了那口氣,他們也不會答應就這麼讓他們回來吃,有本事就一直搭夥。

所以隊長上門時,楊老漢氣得臉都青了,家醜不外揚,結果這老三兩口子倒好,什麼事兒都往外說了!

楊老婆子更是紅著眼道。

“是我的錯,我本想著大喜的日子能夠讓老四兩口子體麵些,結果讓老三兩口子傷了心。”

見她這副樣子,隊長有些不自在,又看向正在楊二奶奶院子裡的楊繼西二人,想著這兩人怎麼到了大柳樹那就落後,結果進的是楊二爺爺家的院子。

“這事也不是多大的事兒,那鞋子是人家親媽給做的,當然珍惜點是好事兒。”

他又看了眼旁邊的楊繼北,“你還借嗎?”

“不借了,我借了我朋友的。”

楊繼北擺了擺手道。

“那這事兒就過去了嘛!”隊長心中一喜,拍了拍大腿道,“楊三哥啊,這不給飯吃,那怎麼好好上工?既然事情都沒什麼了,那就讓他們回來嘛,家和萬事興。”

“不是我們不讓他們回來吃飯,實在是他們倔得很,我們勸了也沒用,現在居然想把工分都挪出去,”楊老婆子一臉傷透了心,並且表示,“除非我死了!否則彆想動分家的念頭!”

“我還活得好好!分個屁!”

楊老漢指著那邊院子裡的楊繼西二人大聲罵道,“養你這麼大,你就這麼對我們的?!結婚是結錯了是不是?翅膀硬了是不是!”

“爹可彆胡說,我們隻是想回家吃飯。”

楊繼西大聲回著。

孫桂芳沒說話。

楊二奶奶在堂屋裡,聞言有些驚訝,怎麼想回去了?

楊大奶奶和楊大爺爺也從堂屋出來,臉上帶著驚訝,隊長怎麼來了?

“你們不是挺厲害的嗎?有本事就一直搭夥!”

“行!既然爹不讓我們回家吃飯,那我們就搭夥!我就不信我們能餓死!”^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楊繼西更大聲地回著,一臉的倔強。

楊老漢氣得更厲害了,頓時對還想勸說的隊長道,“工分給他挪去!我倒要看看這孽子能跟老子犟到什麼時候去!”

說完便氣呼呼地回了堂屋,楊老婆子一臉擔心,卻還是哽咽著對尷尬的隊長道,“這對父子真是的!麻煩隊長了,我會好好勸說的。”

楊繼北和楊繼東兩口子你看我我看你,卻沒人說話。

“那這工分.....”

楊老婆子正要再次表明除非自己死了的話時,就聽楊老漢又大聲道,“給他挪出去!”

聞言楊老婆子氣得跺腳,楊老漢見此瞪眼道,“不給他們個教訓,還真以為自己無法無天了!”

楊老婆子還能說啥?隻盼著楊繼西他們沒錢了回來認錯,到時候工分自然也挪回來了。

見楊老漢態度堅定,隊長歎了口氣也不再勸,畢竟這說到底還是人家的家事,他做自己能做的就是了。

隊長也沒讓楊繼西二人跟著他再跑記分員那邊了。

“我讓記分員先給你們挪出來,等你們家裡沒啥事兒的時候,再給你們挪回去。”

“隊長,麻煩把我今年的全部挪出來,”楊繼西有些不好意思道,“上半年的全部,桂芳才進家門沒多久,我怕糧食不夠。”

隊長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那邊正在乾活兒的沈鳳仙幾人,最後還是應下了。

在他想來,應該年底前楊繼西二人會和家裡人和好,畢竟就像是楊老漢說的那樣,搭夥也不會太久,再者他們還住在家裡,這分吃不分住,又是一個屋簷下,早晚會和好的。

他十分樂觀地去找了記分員,記分員聽得一愣一愣的,卻還是把楊繼西這一年的工分都單獨挪在了一起,並且在旁邊加上了孫桂芳的名字。

“這楊老三的媳婦兒剛進門,就鬨出這麼大的事兒啊?”

記分員的男人等隊長走了後,一臉驚奇道。

記分員合上那本有些舊了的本子,掃了他一眼沒說話。

倒是她的婆婆聞言眉頭緊皺,“這媳婦也太不像話了,怎麼能挑撥離間呢?”

記分員立馬道,“事情還不清楚,娘您彆出去亂說。”

“我是那種人?”婆婆哼了一聲,拿著鐮刀就道,“我出去砍一根竹子回來。”

這一出去就是兩個小時,回來還猛喝水,一看就是和彆人吹牛吹得喉嚨發乾,記分員張了張嘴想問她是不是出去找人聊這事兒了,但又想到沈鳳仙,便閉上了嘴。

結果一個下午的時間,田家崗便多了一則楊家的“新聞。”

楊繼康黑著臉背著柴回來,先把柴放好,再去找正在楊二奶奶堂屋裡編背簍的楊繼西。

“你今天去找隊長說工分的事兒了?”

“是啊,康哥你坐,是不是聽見了什麼話了?”楊繼西笑問道。

見他笑嘻嘻的樣子,楊繼康放下擔心,“你都不知道他們怎麼說的,把三弟妹說得可難聽了!當然,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楊繼西和孫桂芳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特彆是楊繼西,他可知道記分員的婆婆是個愛說閒話的。

“我是什麼樣的?”

孫桂芳從灶房探出頭,一臉好奇。

楊繼康見他們都不當回事,頓覺頭疼,“說你一進門就鬨分家,現在還攛掇繼西把工分挪出來,簡直翻了天,是個攪事精,至於繼西,就是個白眼狼,不知道爹娘辛苦,隻知道跟著媳婦兒走的孽子。”

聽到自己想聽得後,孫桂芳笑眯眯地回了灶房,楊二爺爺幫著燒灶火,她做飯呢。

“沒事兒,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