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鋒號一響，特務團的戰士們就嗷嗷叫地跟著四輛坦克朝著水泉城衝了上去。
路上，還順便做了做好事，把許多還沒咽氣的小鬼子傷兵送回了老家。
這也是楊遠山培養出來的壞習慣了。
沒事總跟他們說什麼“死了的小鬼子，才是好鬼子”！
什麼“那麼珍貴的傷藥，給小鬼子用，那不是造孽嗎？”
密集地炮聲下，水泉城上的小鬼子全都在瑟瑟發抖了，聽著衝鋒號，他們就知道，最後的決戰時刻到了。
忍不住用期盼的眼神看著那些往日裡，吆五喝六的軍官們。
然而這些軍官除了瘋狂吼叫，讓他們穩住，不急著開槍外，並沒有給他們增加多少信心。
小鬼子士兵並不知道，軍官們也在害怕啊。
剛剛那麼人多勢眾的兩個大隊出城，結果才一個多小時，就全軍覆沒了！
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那可是將近兩千號人啊！
往日裡，橫行無忌，暴揍晉綏軍一個師，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軍官們忍不住朝著旅團參謀長今村軍平看去，希望這位大佐閣下能給他們這些迷途小羔羊一些指引。
然而此刻的今村軍平，已經是呆若木雞了，完全沒啥反應。
因為就在剛剛，他已經收到消息，虎頭山已然失守！
而且出城救援虎頭山的第14步兵大隊，也被圍在了虎頭山下，形勢不妙！
麵對如此危局，今村軍平的芝麻粒大的腦仁，完全運轉不過來了，手足無措。
直到一名中隊長衝過去對他大吼：
“參謀長閣下，土八路的坦克快要衝過來了。”
他才反應過來，恢複了幾分思考能力，怒吼道：
“快快滴，把城門堵死！”
如今水泉城裡，就剩下一個多大隊的兵力，出城毀炮肯定是想都彆想了，因此今村軍平選擇了保守。
能拖延一點時間是一點時間。
他估摸著，水泉城如此重要，隻要堅持下去，不管是晉陽城的第一軍司令部，還是晉南前線的岡村將軍，肯定都會派兵來支援。
至少，航空兵的轟炸機總會出現一下的。
事實也正是如此，他剛剛下達完命令，一名值守城牆下的電話亭的電話兵就衝上來彙報：
“參謀長閣下，旅團部收到岡村將軍電報，說讓我們務必堅守三天。
三天後，配合遼東軍57師團將膽敢進攻我們的土八路全部消滅。”
聞聽這個好消息，今村軍平頓時十分振奮。
他連忙對周圍的士兵大吼道：
“蝗軍勇士們！
岡村將軍已經派了一個師團的援軍來了，隻要我們再堅守……一天！
就能將土八路碎屍萬段！”
好家夥，這廝明目張膽地對麾下士兵扯謊，也真不怕有人戳穿他。
毫無疑問，他這一招忽悠，還是挺有用的，城牆上的小鬼子聽到這個消息，俱都振奮了起來。
眼看著特務團的那四輛坦克一字排開衝了過來，當即有人瞎特麼指揮地大吼：
“擲彈筒，快快滴！
轟炸土八路的戰車！”
聽到這吼聲，還真有人瞎特麼聽令而行，操起擲彈筒，“砰砰砰”幾聲，數枚榴彈就朝著坦克砸去。
“轟！”
“轟！”
“轟！”
……
幾聲巨響，榴彈落在坦克上爆炸了。
然而區區兩三斤榴彈爆炸，對m3斯圖亞特坦克來說，根本連撓癢癢都算不上。
坦克裡的特務團戰士們，隻感覺坦克微微一震，甚至都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就忽略了此事，繼續“轟隆隆”往前開去。
城牆上的小鬼子擲彈筒手，見到自己打出的榴彈根本沒什麼卵用，剛剛還高漲了一點點的士氣，瞬間又跌落了下去。
恨不能把剛剛那個嚷嚷著擲彈筒開炮的家夥拉出來切腹！
不過他們顯然沒有這個機會了，因為剛剛他們的炮擊，已經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幾乎就在不到30秒的時間內，幾發炮彈就落在了他們身邊，將他們連人帶擲彈筒，炸成了碎片。
……
麵對特務團如狂風驟雨一般的炮火打擊，北麵城牆的小鬼子很快就扛不住了，傷亡越來越大，抵抗越來越無力。
今村軍平無奈之下，隻能緊急命令之前平陸勇夫準備的那兩個中隊的預備隊，上城來支援。
然而這夥浪人、僑民、礦警組建而成的預備隊，根本沒想過，真實的戰場會如此慘烈！
他們也沒什麼戰場經驗，根本沒注意低頭彎腰，一上城牆，就“唰唰唰”，被炮彈炸死了三四成的人。
剩下的人直接被嚇傻了，當即就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哪怕軍官們瘋狂怒吼，甚至要拔刀砍人，他們也不為所動。
主打一個擺爛躺平。
但是戰場並不是你趴下不動，就可以平安無事的。
源源不斷的炮彈落在城牆上，爆炸的衝擊波和彈片還是不斷地奪走他們這些人的生命。
見此情形，今村軍平心裡一片冰涼。
眼看著城門下，幾十名蝗軍勇士正在賣力搬運沙袋封堵城門洞，卻才隻壘起了幾十公分高的矮牆，而特務團的坦克卻已開到了城門外三五十米，他當即明白，這水泉城——恐怕是守不住了！
於是他一咬牙，斷然下令：
“快快滴，轉進，跟土八路打巷戰！”
隨著他的命令，城牆上的小鬼子殘軍頓時如蒙大赦！
拔腿就往城下跑去，準備依托於城裡的房屋和圍牆，跟特務團打巷戰了。
人人均想：土八路的炮火太可怕了，我再也不要在城牆上挨炸了！
一邊跑，今村軍平還一邊命令身邊一名中尉軍官：
“石井君，快快滴帶人去啟用那批特種彈！”
“納尼？特種彈？
參謀長閣下，如今水泉城裡，還有我們的不少蝗軍勇士和僑民，直接使用特種彈，恐怕會有誤傷啊！”
石井次郎有些猶豫。
“八嘎！
就算誤傷，也不該猶豫！
為天蝗陛下儘忠，是他們榮耀！
快快滴，行動！”
今村軍平怒吼。
臉上滿是猙獰，顯然已經喪心病狂了。
然而，就在他們在僅剩的一百多名殘兵的簇擁下，剛跑到城牆根兒的時候，卻忽然從不遠處的一條小巷子裡，冒出了幾十名身穿灰軍裝的八路！
這些人幾乎人手兩把二十響盒子炮，對準他們就瘋狂地摟火。
“砰砰砰……”
密集的槍聲，淹沒了他們這支還算成建製的敗兵。
跑在最前麵的今村軍平，來不及驚詫為何水泉城裡竟然會有這麼多土八路，就被七八顆子彈打成了血葫蘆，鮮血像噴泉一樣噴湧而出，當場倒地撲街。
死得慘不忍睹！
而接受了他的命令，正準備帶人衝去一個隱秘的倉庫啟用特種彈的石井次郎中尉，同樣也身中數彈，倒地身亡。
再也沒有了作惡的機會。
正好這時候，水泉城南麵，也傳來了密集的炮聲——
新一團和新二團的炮兵們，正在按丁偉和孔捷的命令，以炮擊掩護他們兩個團的戰士們，衝鋒奪城了。
……
十幾分鐘後，特務團的坦克就衝進了水泉城北門。
此刻城門洞裡，小鬼子已經用沙袋和石塊，壘成了膝蓋高的矮牆——
再給他們二十分鐘，他們肯定能將城門洞徹底堵死！
隻可惜人生沒有如果，戰場沒有假設！
麵對這膝蓋高的矮牆，打頭陣的坦克車長孫自強怒吼道：
“快，加大馬力，給老子衝過去！”
坐在他旁邊的坦克駕駛員付有糧奮力踩住油門，他們所駕駛的坦克當即發出巨大的咆哮聲，冒著黑煙朝著前麵衝去——
“砰！”
一聲巨響，擋在他們麵前的沙袋石塊全都被撞飛了出去，砸死了好幾個趴在地上裝死的小鬼子。
鋼鐵巨獸的威力，讓見到這一幕的小鬼子感到十分絕望，甚至都鼓不起勇氣衝上來用手雷炸履帶。
——當然，他們也沒啥衝上來的能力了！
因為剛剛城裡突然冒出來的那幾十名我軍戰士，已經賞給了他們好多顆子彈。
讓他們隻能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用自己最後的生命力，見證特務團戰士的強悍戰鬥力。
孫自強這輛坦克衝進城裡後，並沒有繼續往前衝。
而是第一時間，調整重機槍的方向，開始瘋狂朝著四周射擊。
用一道道火舌，為後續跟進的坦克掃清障礙。
然而，他們卻赫然發現，自己的重機槍火舌，根本沒打到幾個小鬼子，這城門處，根本沒有幾個活著的小鬼子了！
反而活躍著幾十名己方的戰士。
孫自強不禁十分納悶，心道：這些家夥啥時候進城的？
怎麼會比自己的坦克還快？
這特麼長翅膀了？
他當即冒著極大的風險，打開了坦克的艙蓋，對著一名趴在牆角，對遠處開槍的戰士喊道：
“同誌，你們是哪個營的？
怎麼比我們還快？”
那名戰士扭頭微笑，一臉後怕的樣子：
“俺是特戰連的！
他娘的，這鐵王八還真是俺們的啊！
要不是俺們排長攔著，俺剛剛差點就要用手榴彈炸你們的鐵輪子了！”
“什麼？
特戰連？
難怪伱們在城裡呢！
這是咱們團的坦克，看到這上麵的紅星了嗎？
咱們費了老鼻子勁才畫上去呢！”
孫自強指了指自己坦克上的紅色五角星，鮮紅如血！
……
隨著坦克的破城，特務團攻破水泉城就再也沒有了懸念。
跟在坦克後麵的三營戰士們迅速登上了城門，然後和特戰連的戰士們一道，將所有還敢冒頭的小鬼子給打死在城牆上和街道上。
等到兩門機關炮被幾名力氣大的戰士抬上城牆後，小鬼子更是徹底銷聲匿跡，完全不敢冒頭了。
……
楊遠山用望遠鏡看到了自己的人已經在城牆上站穩了腳跟，當即命令電報員：
“給司令員發報，告知我特務團已經攻占水泉城北門，目前正在清繳小鬼子殘軍。
問問司令員，是否有需要我軍支援的，我們團炮兵營，還有些炮彈不想帶回去了！”
電報員聞聽這麼張狂的命令，不禁也有些得意，咧著嘴接受了命令，隨後就去發報了。
隨後楊遠山對韓陽歪了歪頭：
“韓陽，咱們也走吧！
進城看看這晉西北最重要的城市，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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