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楚雲飛在河源縣，找李雲龍敲了2萬斤糧食後，就帶領358團撤回了西潘鎮。
一回到西潘鎮，他就收到了一個讓他喜出望外的消息——
第二戰區長官部發來電報，宣布將358團擴編為獨立第9旅，編製7000人，他楚雲飛擔任旅長！
看到這封電報，楚雲飛和方立功都有些懵逼。
他們最近可沒立下什麼功勞啊！
連特麼小鬼子炮樓也沒打啊！
結果卻迎來了這麼一個大禮包，簡直跟做夢一樣。
358團人再多，那也隻是一個團級單位。
說出去，根本沒有牌麵。
現在擴編為獨立旅，那可以算得上是升了一個大台階啊！
團長到旅長的天塹，一般人可真跨不過去！
方立功連忙恭喜：
“團座，啊不，旅座，恭喜啊！
在我看來，上峰早就該晉升您了，如今落地，也是旅座你該得的。”
楚雲飛原本是一臉鬱悶的回到西潘鎮的，但現在，也忍不住眉開眼笑。
聽得方立功誇讚，連忙不好意思地擺手：
“立功兄謬讚了，楚某愧不敢當啊！
身無尺寸之功，卻陡然晉升，實在是汗顏！
汗顏！”
“旅座，正好這次咱們長途行軍回來，將士們都很疲憊，不如我們把這個消息公布下去，讓將士們都高興高興？”
楚雲飛明白方立功的意思，無非是用擴編的好消息，消解一下下麵人對自己的抱怨，穩住軍心罷了。
但他更好奇的是閻老摳為何要在這個時候讓自己擴編，因此搖頭道：
“先不急。
我先給楊司令發一封電報，問下情況再說。
上峰給我們擴編，恐怕會有任務給我們。”
聞聽這話，方立功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
隨即心裡就是酸溜溜的，心道：你有楊司令當靠山，好了不起啊！
隨隨便便都能升官！
我——好羨慕！
……
很快，楚雲飛就安排電報員發報給了楊星如。
而楊星如也很快回電答複。
楚雲飛拿著電報紙，忍不住長歎了一口氣：
“我楚雲飛的這個旅長，到底是因為河源縣啊！”
他話音裡，酸溜溜的。
“旅座，此話怎講？
咱們不是沒趕上打河源縣麼？”
方立功好奇。
“哼，獨立團打下了河源縣，消滅了小鬼子6000多人，摧毀了8輛坦克、19架飛機，還擊斃了一名少將旅團長，繳獲了一麵聯隊旗。
閻長官感覺到了這晉西北的局勢危險，所以才會同意給我們擴編。
還要求我們擴編完成後，派一個團進駐大孤鎮，監視河源縣的動靜。”
說著他把手裡的電報遞給了方立功。
“什麼？
消滅6000多人？？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獨立團的戰鬥力這麼強大？？？”
方立功感覺自己的下巴要掉到地上了，連忙拿起電報看了起來。
“是啊，的確不可思議。
但這戰績應該不會是假的。
他們打了河源縣，小鬼子不可能不派援兵來。
坦克碾壓，飛機轟炸也很合理。
隻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有什麼手段，居然能完成這麼離譜的壯舉！
我楚雲飛心服口服啊！”
“旅座，這獨立團也太可怕了。
恐怕我獨立第9旅就算完成了擴編，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啊！”
方立功一目十行地看完電報，頓時有些憂心忡忡。
以往他根本瞧不上土八路，但現在獨立團消滅6000多小鬼子的戰績，讓他有些絕望了。
彆說消滅了，就是麵對6000多小鬼子，他們晉綏軍中，又有哪個團敢說自己不慫？
彆說團了，就是主力師、甚至一個軍，那也得乖乖認慫啊！
而他們新的第9旅編製隻有7000人，在獨立團麵前，恐怕還是個弟中弟！
“想當初，在蒼雲嶺，李雲龍率兵突圍，就已經震撼了我。
沒想到現在這區區一年時間，他已經不隻是震撼我了，而是讓我仰望了。
我楚雲飛自恃不弱於人，但麵對這李雲龍，卻也不得不敬佩、仰慕。
易地而處，我楚雲飛做不到這些啊！”
楚雲飛感覺當上旅長的興奮，蕩然無存了。
大丈夫豈能鬱鬱久居人下？？
方立功見他有點頹喪了，連忙安慰：
“旅座，倒也不必妄自菲薄。
當務之急，咱們還是先把擴編為旅的事情辦好吧。
等咱們人員充實、裝備到位，再去尋找機會，立些戰功也就是了。”
“嗬嗬，擴編為旅？
閻長官對我這個五台老鄉可真讓人心寒啊！
他居然舍不得給我個少將的牌子！”
楚雲飛冷笑。
當初他黃埔畢業，拒絕老常的招攬，堅決要回到家鄉，是準備以一身所學，報銷家鄉，護衛一方安寧的。
可沒想到這些年來，他浴血沙場，立功無數，閻長官卻總是防著他，小氣摳搜的，實在讓他有些不爽。
就連現在讓他358團擴編為旅，居然也不給他晉升軍銜，實在是讓他無語。
這讓他以後，見了那些在黃埔軍校裡成績不如他、但軍銜早已是少將的同學，豈不是還要主動敬禮，喊長官好？
要知道，現在可是中將不如狗，少將滿地走的戰爭時期啊！
甚至我軍的旅級乾部，也普遍被老常授予少將軍銜，而陳旅長這位特殊的旅長，更是被他特彆關愛，直接授銜中將軍銜！
一想到自己要成為一個丟人的上校旅長，楚雲飛就恨不得不擴編！
若非楊星如在電報裡在暗示他，讓他自己找找黃埔同學的關係，給老常遞個話，讓老常給他個少將的牌子。
他都要立刻給閻老摳回一封“自己能力有限，不夠資格擔任旅長”的電報了。
方立功見楚雲飛對閻老摳有了意見，頓時麵上有幾分尷尬。
連忙打個圓場道：
“旅座不必介懷此事，軍銜之事畢竟是要上報給果脯的，也許閻長官已經做了安排呢。”
聽對方這話，楚雲飛忍不住犀利地看了他一眼，隨後就收起了眼神，點點頭：
“嗯，不說了。
我楚雲飛也不是追求名利之人，上校旅長就上校旅長吧。
立功兄，現在我們旅要擴編為3個團，7000人，這三個團長的位置，你有什麼看法？”
對於這個送命問題，方立功心裡一凜，有心想直接推脫，但他瞥見楚雲飛犀利的眼神，又心思一轉，開口道：
“旅座，如今我們有5個營，但隻有3個位置，這需要好好思量一番。
這次我們行軍去河源縣，各營表現都不太好，我看旅座不如乾脆搞一個半天的行軍訓練，根據各營的表現，確定團長的人選，這樣大家夥也就沒了異議。”
聞聽這個答案，楚雲飛連連點頭：
“好！這是個好主意！
那咱們要擴編的事，就先不公布了，明天搞完行軍訓練再說！”
“是！”
……
楚雲飛想的很好，但他意識不到，自己的電訊室，可不是水潑不進啊！
很快就有有心人知道了358團要擴編為旅的消息，更知道了有3個團編製的事。
於是第二天，楚雲飛突兀地宣布要搞行軍訓練的時候，他那幾個營竟然個個積極主動，跟之前去河源縣的表現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見此情形，楚雲飛哪還不知道消息泄露了啊，不禁十分不爽。
他相信方立功不是泄密的人，那麼肯定是電訊室的鍋了。
恨不得當場就把電訊室那幫嘴不嚴的混蛋給斃了。
但擴編的事迫在眉睫，他也耽誤不得，最終隻能還是按行軍表現，任命了一營長錢伯鈞、三營長鄭光財和四營長關大雄為三個步兵團的團長。
隨後開始了整軍擴編的工作。
……
太嶽地區，772團。
團長程煥康檢查完炮兵營的訓練，感覺十分誌得意滿。
如今他的炮兵營，有2門九二式步兵炮，2門晉造82毫米迫擊炮，2門小鬼子的81毫米迫擊炮，還有6門60迫擊炮。
雖然跟師長的炮兵營主要是山炮和九二式步兵炮沒法比，但也勉強算得上是火炮充足了。
而且炮彈雖不太多，但加在一起，也有幾百發，打幾場大規模的阻擊戰，也夠了。
可以說，這些炮和炮彈，讓他772團牢牢坐穩了我軍頭等主力團的位置。
從訓練場回到自己團部，他就收到了旅長打來的電話：
“程煥康，從伱的幾個營長裡，抽一個人到晉西北，去擔任副團長。”
程煥康聞言，連忙好奇地問：
“旅長，晉西北不是李雲龍的獨立團在那邊嗎？
難道他們團缺副團長了？”
他心裡暗戳戳琢磨：獨立團的副團長不是邢誌國那家夥麼，難道這次他們打縣城，犧牲了？
那可是老戰友啊，可惜了！
“不是。
是李雲龍下麵的特務營，我準備給升格為特務團，所以給他們派個有經驗的軍事乾部過去，加強他們的軍事指揮力量。”
“什麼？
李雲龍的營升級為團？
那李雲龍的獨立團豈不是要升級為旅？”
程煥康頓時感覺有些心塞。
自己的772團明明是主力編號團，現在武器裝備比不過李雲龍這個基乾團也就罷了，連編製級彆也比不過了！
這落差，讓他完全無法接受。
一想到以後見到李雲龍那狗日的，要喊對方李旅長，他就覺得渾身難受。
他李大頭，憑什麼爬到自己頭上？
就憑他比自己早參軍幾個月嗎？
沒這個道理！
“不是旅，我要在晉西北地區組建軍分區，李雲龍擔任軍分區司令。”
旅長解釋。
聞聽隻是個軍分區司令，程煥康總算心裡舒服了些。
但一想到要把自己的骨乾營長給出去，他就又有些不樂意。
現在誰不缺軍事乾部啊？
部隊時刻都在擴大，到處都缺人！
連忙道：
“旅長，我們團的軍事乾部也很緊缺啊，上次你還從我們團抽了15名連、排級乾部呢！”
“哼，程煥康，你彆跟我討價還價！
上次抽了你的人，我不是給你兩門九二式步兵炮和兩門小鬼子的81毫米迫擊炮了嗎？
你還不滿意？
要不你把炮和炮彈都還我，我找其他團抽人補給你？”
旅長幾句話就把他的抱怨給堵回去了。
“旅長，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滿意，滿意！”
程煥康快哭了，那四門炮可是現在自己炮營裡的主力呢，要他還回去，他的肝都會疼啊！
“哼，滿意就好！
限你三天內派人來旅部報道，明白嗎？”
旅長說著，語氣變得十分嚴厲。
程煥康聞言，頓時心裡一顫，連忙立正答應。
“是！我馬上安排！”
見這廝老實了，旅長又給他個甜棗：
“你放心好了，我調走了你的人，回頭有好處，自然忘不了你們團！”
“是！多謝旅長！”
……
掛掉旅長的電話，程煥康就在團部仔細盤算了一番自己手裡的人，最終和自己的政委商量了一番後，把四營長詹海山叫了來。
他之前隻是個副營長，兩個月前，因為四營營長犧牲了，所以才提拔他。
在程煥康的幾個營長裡，就他屬於新嫩，能力經驗，都略差一籌。
——很明顯，雖然旅長的命令程煥康不得不聽，但他還是選擇了拿出一個最弱的營長去應付。
“團長，你找我？”
詹海山約莫二十六七歲，身材消瘦，個子不高，紫紅色臉龐，參軍已經七八年了。
“嗯，海山，上級要升你為副團長了。
你怎麼看？”
程煥康歎了口氣。
暗自琢磨：這詹海山走了，也不知道四營的副營長能不能撐起四營的架子來。
詹海山是個老實人，聞聽自己才升了副營長不到3個月，升了營長不到2個月，現在又要升副團長，頓時驚訝無比。
這升官也太快了！
有點不適應啊！
連連擺手道：
“團長，我營長還沒當明白呢，哪能當什麼副團長啊！
而且我要是當副團長，那王副團長怎麼辦？”
772團的王副團長，打仗勇猛，可是深得全團戰士的仰慕和尊重的，他詹海山當然不願意搶對方的位置。
而且他覺得自己也不夠這個資格啊！
“海山，這是組織安排。
而且也不是讓你當我們772團的副團長。”
“啊，團長，這是要調走我？
可我不想離開咱們團啊！”
詹海山十分驚訝，隨後就是滿臉的不情願。
“嗯，旅長要把李雲龍獨立團的一個特務營升級為特務團，缺乾部，所以要派你過去當副團長。”
程煥康解釋。
“什麼？獨立團？
團長，他們可是基乾團啊！
我不去！”
詹海山當場就急得跳腳。
明明主力團的營長當得好好的，去什麼基乾團啊！
副團長是比營長高了半級，但那又怎樣？
都沒有正規的編製，說出去，都沒人認啊！
要知道，在編號團裡，從上到下，可都是在老常那邊掛了號的，有軍銜和相應的軍餉。
雖然這軍餉最近老常是一分不給了，但軍銜和社會地位，除非老常直接翻臉，否則是不可能剝奪掉的。
而基乾團就不一樣了，完全是黑戶，除了我軍自己，根本沒有其他人承認。
他當然不願意去。
“基乾團怎麼了？
海山，李雲龍這狗日的弄裝備可有一手，彆看他們是基乾團，但裝備可比咱們團還好。
你去了，不會吃虧的。
你看他們剛剛還打了那麼大一個勝仗，回頭老總肯定得表彰他們。”
程煥康勸解道。
“團長，我覺得咱們772團挺好的。
不就是偶爾打了個勝仗嗎？
有什麼了不起的？
我們772團也沒少打勝仗吧？
而且咱們打的都是惡仗、險仗啊！”
“海山，你這個思想覺悟，還要提高啊！
兄弟部隊打了勝仗，咱們全軍都應該高興。
現在是我和政委一致認為，派你去晉西北工作，十分合適，你難道要拒絕安排？”
程煥康雖然很滿意詹海山不願意離開，但他也不能不服從旅長的命令。
所以還是得敲打對方。
聽他說到了思想覺悟問題，詹海山頓時心裡一凜，當即立正站好，朗聲回道：
“團長，既然組織上已經做了決定，那我服從組織安排！”
“好！
你立刻去收拾收拾東西，先去旅部報道，然後聽旅長的安排吧！”
“是！”
……
兩天後，詹海山帶著一名警衛員，背著背包，騎馬來到了旅部，向旅長報道。
旅長仔細地交待了他一番後，就讓他出發前往晉西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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