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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真是……要麼一碰不碰,還一個勁推開她,結果現在……

落搖惹不起他,趕緊哄道:“急什麼嘛,等入了鴻蒙樹,何止三百年,三千年三萬年我都和你在一起。”

夜清一聲不吭地看著她。

落搖親親他眉心,軟聲道:“萬萬年……從今以後,我都不會離開你,好不好?”

夜清:“……”

落搖故意凶他:“好不好?說話!”

夜清喉結微微聳動,半晌低低道出一個字:“好。”

落搖麻利地給他穿好衣服,尤其是衣襟處,緊了又緊。

夜清任她擺弄。

落搖拍拍他%e8%83%b8`前,說道:“真好看。”

夜清握著她的手,薄唇動了動。

落搖:“好啦,你彆緊張,有我在,爹爹和母親都不會為難你的。”

夜清黑睫低垂,輕聲道:“嗯。”

“我們回東神山?”

“……”

“夜清,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落搖忽然問道。

“走吧。”夜清牽著她手道,“我們去鴻蒙樹。”

第52章 鴻蒙樹

落搖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無視了夜清的話語, 說道:“不許瞞著我。”

夜清:“……”

落搖又道:“告訴我!”

夜清輕歎口氣,才慢慢說道:“三百年前,我去過一趟東神山, 那段經曆並不愉快。”

他這麼一說,落搖神態緩和, 心上繃著的弦也鬆了。

“這次能和上次一樣嘛?不可混為一談。”

“是。”

“所以,夜清清彆緊張,有我在, 沒事的。”

夜清看著麵前的女孩, 她一雙明眸燦爛若陽,滿滿都倒映著他一人, 他又忍不住扣住她後頸, 深深細細地%e5%90%bb了%e5%90%bb。

落搖麵頰泛紅, 待他鬆開才道:“真該讓旁人看看, 冷情冷欲的魔尊是怎樣的……罷了罷了, 除了我, 誰也不許看!”

說著, 她又湊上去親親他。

夜清隻覺她柔柔軟軟,像天地間最初的一縷風, 撲入他懷中, 卻又疏忽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心上一痛。

夜清垂睫, 壓住了翻騰的情緒。

“走吧。”夜清主動開口,“帶我去鴻蒙樹。”

落搖見他神態鬆緩,牽著他手道:“嗯, 先回東神山。”

她也有點心神不寧。

想著趕緊入鴻蒙樹。

他拿回魔髓, 她修複神骨。

到時無論發生什麼事, 她都無所畏懼。

青伏召見了守照珩。

他問守照珩:“你可知守照一族的使命。”

守照珩恭聲道:“生生世世, 守護燭照古神。”

青伏看向這眉眼精致的青年仙族,恍惚間像是看到了萬年前的自己。

他哪裡會不知守照珩的心思?

反而,他也知道守照珩一生都不會表露。

尤其在得知自己的命運後。

青伏聲音微啞,緩慢說道:“你可知落搖的身份?”

守照珩一怔,立刻道:“帝姬是燭照之女。”

青伏搖搖頭。

守照珩聲音緊繃:“陛下,帝姬被遮天傘認主,又是唯一能動用至陽之力……”

青伏打斷了他的話,道:“是啊,她是唯一能操縱至陽之力的存在。”

守照珩無法接話。

他隱隱感受到了什麼,卻又覺得太過恐怖而無法深思。

青伏道出了真相:“她便是燭照,世間唯一操縱至陽之力的存在。”

守照珩隻覺平地驚雷起,整個人都懵了。

青伏給了他些許時間,才慢慢對他說道:“我真正的名諱是守照伏,萬年前繼承東神帝君之位,才更名為青伏。”

守照珩滿目震驚:“可陛下是神族……”

青伏輕歎口氣,看著他道:“等你繼承神光,也會是神族。”

守照珩慌忙低頭,顫聲道:“這……這怎麼……”

青伏拍拍他肩膀,聲音中透著些許疲倦:“接下來,交給你了。”

青伏守護她萬年。

接下來是青珩了。

這才是守照族真正的使命。

燭照庇護三界。

守照族守護燭照。

朱厭回了魔域。

他把自己關在亭瞳殿中,喝了個酩酊大醉。

第三日。

一隻黑色的紙鶴輕飄飄落在窗沿上,冷冷地注視著他。

朱厭一激靈,酒全醒了。

他伸手碰了碰,黑色紙鶴展開,白墨暈染著一行冷冽的字——幽熒深淵,等她。

朱厭指尖微顫。

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然而他已經推門而出,向著幽熒深淵大步而去。

落搖和夜清途徑了東神山下的竹林。

她想到初初下山時的光景,笑道:“當時,還是小遮先看到了你。”

夜清看了看她的發頂,應道:“它向來敏銳。”

小火苗被誇獎,快樂地晃了晃。

落搖笑它:“的確敏銳,一天天隻想著看美人。”

落搖又想到一事:“那金潭是怎麼回事?”

夜清頓了下,說道:“畢竟是東神山下,偶爾會有至陽之力落下,久而久之凝聚成了那處金潭。”

落搖點點頭:“原來如此。”

他們剛好路過了那處潭水。

至陽之力沒了。

之前的汙染也被滌清。

此時就隻是一個普通的清潭,倒映著幽幽竹影,清然寂冷。

夜清怔怔地看了會兒。

他已經知道了。

那處金潭,是燭照的“眼淚”。

見他出神,落搖道:“等我恢複了神骨,再放些至陽之力,到時……”

夜清立刻道:“不用!”

落搖:“為何?”

他沒法解釋,隻道:“至陽之力畢竟是天地至寶,若是引來覬覦,竹林會被糟蹋。”

落搖一想:“也是,那回頭我在不欲宮做一處金潭!”

夜清:“……好。”

東神山上很安靜。

落搖領著他跨過東天門,走向赤鴉宮。

她道:“我帶你去看看。”

夜清略顯猶豫。

落搖眨眼道:“放心,宮裡沒旁人,我不讓人伺候的。”

她又補充了一下:“和不欲宮一樣安靜!”

夜清握著她的手,一時都不想鬆開。

也就這最後時刻了。

多待一會兒是一會兒。

“對了,你喜歡招搖花嗎?”

“喜歡。”

“那太好了,赤鴉宮遍地是招搖花!”

落搖領著夜清走進赤鴉宮。

這座輝煌盛大的宮殿,是籠罩在三界之上的烈陽。

曾居住其中的,便是天地之初的第一縷光——燭照。

落搖認真給夜清講著。

那三百年終究是兩個人的遺憾,她想儘可能的彌補。

落搖把自己的經曆一一說給他聽,就好像兩人從未分開過一般。

再大的宮殿也有儘頭。

全部走了一圈後,落搖也說得口乾舌燥:“等出了鴻蒙樹,你陪我在赤鴉宮住一陣子可好?”

夜清:“……”

落搖:“好不好!”

夜清:“……好。”

落搖隻當他不適應天界環境,又道:“就幾天,陪陪爹爹之後,咱們就回不欲宮。”

夜清低聲應下。

“那我們去鴻蒙樹?”

“走吧。”

“夜清,你知道神族的‘三相’之人吧?”

“知道。”

“知道也不行,我還是要和你好好說一遍。”

“……”

“你要一個字一個聽明白了,這很重要的!”

“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鴻蒙樹是神族的信仰之地,我若是帶你走進去,就說明我知你惜你,也把一生都許給了你,因為你不是神族,所以你不需要這些條件……不過,我知道你和我是一樣的!”

落搖說得眉眼彎彎,聲音中洋溢著壓不住的喜悅:“其實我不知道鴻蒙樹裡是什麼樣的,但肯定很美好,而且能滋潤萬靈,雖說你修為境界夠高了,但畢竟也蹉跎幾百年,補一補總是好的!”

“你放心,隻要我們入了鴻蒙樹,爹爹一定會接受我們的。

“神族的三相之人,隻要定下就是一生。

“你若出事,我亦身隕。”

這就是神族的三相之人。

生生世世隻此一人。

命魂相係一處。

永無背叛。

兩人走到了鴻蒙樹前。

落搖認真看向夜清:“進去,可就是此生了。”

夜清看向她:“嗯,此生。”

她以為他們此生都將在一起。

他知道這是他此生最後一次見她。

夜清壓住了想要親%e5%90%bb她的衝動。

落搖牽著他的手,滿懷著憧憬地走了進去。

她想想又覺得好笑。

本以為自己永遠不會有“三相”之人。

哪曾想,早就有了,一直都有。

沒有任何阻攔。

兩人穿過了一層薄薄的聖光,看到了那猶如蒼穹般宏偉的鴻蒙之樹。

衝天而起的至陽之力,充盈了整個樹乾,如同一道通向無限天邊的金色巨柱。

枝乾上也是燦燦金光,連葉子都被耀成了銀白色,虛無縹緲地擴散著,像雲霧,像遊魂。

落搖看得怔愣。

她沒想到鴻蒙樹是這樣的。

沒想到居然充盈如此磅礴的至陽之力。

母親……

母親是在鴻蒙樹中修養,還是……

一個荒謬的想法衝上落搖腦海,她立刻將其壓了下去。

不是的。

怎麼可能……

母親是在修養。

夜清隻看了一眼,便攥緊了掌心。

這就是鴻蒙樹。

瘋狂汲取著她的至陽之力。

落搖不自覺地乾咽了一下,對夜清說:“嗯,我去找找看,魔髓……”

她沒說完,整個人都僵住了。

鴻蒙樹上。

那一個個雲霧也似的葉子陡然落地。

一片片一縷縷,皆成了穿著雪白鎧甲,拿著金色傘劍的天界神兵。

金戈之氣炸起。

鴻蒙樹下殺氣騰騰。

落搖心猛地提起,她看到了為首的男子。

他背後是淡淡的神光,精致的眉眼在神光的照耀下冰冷且神聖。

他同樣穿著銀白鎧甲,手持金色傘劍。

青伏沉聲道:“列陣。”

落搖慌了,她隻覺周身血液逆流,神台一片空白,焦急道:“爹爹!我已經帶他入鴻蒙樹了,他是我的‘三相’之人,他若……”

怎麼會這樣?

她已經帶夜清來到這了。

父親怎麼會襲擊夜清?

他若死了,她也會當場殞命啊!

青伏沉聲道:“您並非神族,三相誓言於您無用。”

他這一句話,落搖麵無血色。

青伏向著她深深鞠了一躬,恭敬道:“這三百年,臣僭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