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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搖的手生得細白纖長,乍看之下倒是很適合這把細劍。

可實際上她體法雙修, 力氣大得很, 這輕飄飄的“雪儘”, 於她而言像片薄紙。

夜清:“太輕。”

落搖來了興致, 給他傳音入密:“陛下覺得,這裡哪把傘劍適合我?”

夜清沒有猶豫:“都不適合。”

落搖:“非要挑一把呢。”

夜清:“這把。”

落搖:“為什麼?”

——你偏愛白色。

不過這話夜清不會說,他道:“你窮。”

落搖:“……”這麼說話是會把天聊死的!

落搖付錢結賬,拿下這把“雪儘”後,她口袋裡滿滿當當的靈石又……

僅剩三十。

一朝回到打工前。

“陛下……”落搖本想說回長生峰,可這傳音入密有弊端,腦子想什麼就容易先說出什麼,“我請客,咱們去吃個晚飯?”

落搖一慌,趕緊說話彌補:“那個,我有點餓了,這傳音不經思考……”

夜清:“好。”

落搖:“………………”

還真答應了啊!

雖是落搖開的口,可她真沒想到夜清會對“吃晚飯”有興趣,一時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夜清抬眸,道:“去那家。”

落搖抬頭,看見武器鋪斜對麵的一個小麵館。

門麵小小的,在熱鬨的商鋪中顯得尤其寒酸,彆說有鳳簫居的氣派了,連個正經名字都沒有,就叫“小麵館”。

落搖想到夜清的潔癖,問道:“那家小麵館?”

“嗯。”

“會不會太……簡樸了些。”

“你還有靈石?”

“……”

三十靈石,還真就吃兩碗麵了。

直到落搖坐到了小麵館中,還覺得魔幻。

麵館裡倒是比想象中乾淨得多,畢竟是三界山上,開店的也都是修者,隨便學個清潔咒也能讓店鋪窗明幾淨。

落搖點了兩碗麵,本以為自己和魔尊麵對麵,會什麼都吃不下去……哪成想,鮮蝦小麵鮮香四溢,她又是一整天沒吃東西,這會兒隻覺食指大動。

鮮蝦麵味道雖好,分量卻小,落搖吃好一份後,隻覺意猶未儘。

夜清把自己的推給她。

落搖眨眨眼。

夜清:“你覺得我需要吃東西?”

落搖眼睛一彎,甜甜笑道:“多謝陛下!”

夜清彆開了視線。

兩碗麵下肚,落搖神清氣爽。

她越發覺得奇怪了,道:“這幾天,我總覺得自己欲|念特彆重……咳,我是說是味欲、香欲,不是情……”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反倒欲蓋彌彰。

人有七情六欲,提及欲念重,大部分人會想到情|欲。

夜清眼睫微垂:“你的靈脈是幽熒擬化,用得多了,自會起念。”

落搖精準捕捉道:“幽熒之力會激起七情六欲?”

夜清:“是。”

落搖沉%e5%90%9f道:“原來如此,難怪我最近貪吃貪睡還貪錢。”

夜清:“少用靈力即可。”

“沒事啊。”落搖饒有興致道,“很有趣,昨晚的茶點和今天的小麵都很好吃,我這才是真知道了靈石的好處,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難怪有人會為靈石不顧性命。”

落搖忽又想起一事:“幽熒會激起七情六欲,那陛下……咳……”看不出來啊,這位魔族帝尊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難以想象他被情|欲染身……咳,落搖耳朵尖滾當。。

夜清抬眸盯她。

落搖哪裡敢看他,隻清清嗓子道:“陛下肯定是不一樣的,就像母親身負至陽之力,也沒有受到影響。”

至陽之力能淨化世間萬物,若是普通修者觸碰了,立馬無心無念,隻求大道。

夜清扯了下嘴角,低垂的黑睫遮住了眼中情緒:“沒錯。”

落搖還在體會著幽熒之力的新奇,感受著對各種欲念的渴求。

味欲……一碗鮮蝦麵竟如此美味。

香欲……逍遙閣中的竹香氣很清新。

觸欲……那靈泉水實在美妙。

見欲……眼前人生得實在是冰肌雪膚……

打住,落搖想去學一下清心咒了!

“陛下……”落搖讓自己分分心,同他說道,“這個月隻剩十多天了,我們隻靠煉器坊的學分肯定是不行的,最好是去試練塔刷高級任務。”

她繼續說道:“高級任務的收獲巨大,不隻是學分,靈石也有很多。”

落搖說著,忽又眨眨眼,托腮看著夜清:“陛下,你也缺靈石嘛?”

她也是被繞進去了,她是自己感興趣,興致勃勃地賺靈石,可身為魔域帝尊,夜清怎麼會缺靈石?有了靈石,又何愁學分?

夜清頓了頓,說道:“你覺得我需要靈石?”

落搖癟癟嘴:“不需要。”像他這種尊位修為,哪裡還有靈石的概念。

夜清又道:“你若不想給我修學分,那就回……”

落搖生怕他說出回不欲宮,趕緊道:“想,非常想,我現在對修學分和攢靈石都很感興趣!”

她說得真心實意,夜清眉眼略有舒展。

落搖:“對了,陛下,你當真要和我一同去試練塔?”

夜清:“……”

落搖總覺得眼前這一聲不吭的“少鬼”很是無害,並沒有魔尊那般氣勢迫人,她說話都不自覺地鬆弛下來:“當然,你不需要出手,那試練塔可受不住真魔之氣,你隻需要子時讓我汲取……嗯,你若是不想去的話,我還是接個不耗時的任務,子時前就出來了。”

落搖自己說著說著也意識到不妥當。

魔尊可不像她這般閒散,她拖著他去試練塔裡待幾日,太不像話。

想到這裡,落搖又彎唇笑了。

她覺得自己有點奇怪,明明是勢不兩立的關係,兩人見麵也沒幾次,她怎麼就對他這般舒適。

“陛下,”落搖忽然問他,“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

夜清猛地抬頭,黑睫下一雙眸子幽深,如吸納一切光芒的深淵,不見絲毫光芒。

落搖被嚇了一跳。

夜清周身氣質冷了下去,傳音入密也像冰針般尖銳:“不認識。”

落搖乾巴巴笑了下:“我沒彆的意思,隻是覺得和你相處很是自如,像認識許久的故交一般……”

她隨口一說,卻像一根根淬毒的針一般紮進夜清心底。

認識?自如?故交?

夜清起身,神態恢複了最初那般疏離冷漠的模樣,他什麼都沒說,隻轉身走了幾步後,消失在麵館門口。

落搖愣了愣。

小遮可算敢出聲了,它納悶道:“又怎麼了?”

落搖搖頭。

小遮吐槽道:“三界傳言誠不欺人,這魔尊的確不好相與,性情詭譎難測。”

昨夜,守照珩一夜未睡。

他坐在宜居峰的小院中,望著隔壁,守了一夜。

落搖沒回來。

朱厭去尋她了。

兩人想必是說開了。

直到天邊布滿朝霞,他才勉強移開視線,自嘲地垂下眼睫。

本就是個鬨劇。

他也沒想過能就此攔住。

隻是貪心地想著,哪怕一日,晚一日也好。

他不想看她和朱厭在一起。

不想看她眼裡裝滿彆人。

守照珩驀地抽出腰間傘劍,用力攥緊了劍身。

鮮血順著金色劍身劃下,染紅了滿身白衣。

他臉色蒼白,竭力壓製著心頭翻湧如江海的情緒——

隻要她能修複神骨,怎樣都好。

她既心悅於朱厭,他便衷心祝福。

若是朱厭負了她,上天入地他也會討他首級。⊙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不能貪心……不可生妄念……”

守照珩喃喃自語,神態慢慢平複下來,壓住了心魔。

肆意的妖氣蔓延至宜居峰,守照珩怔了下。

他快速收了傘劍,在掌心塗了止血藥,給衣服一個清潔咒,這才起身走出小院。

朱厭笑%e5%90%9f%e5%90%9f地站在燦燦朝霞下,說道:“你那隨侍身手極好,不會是守照家那小子在男扮女身吧。”

守照珩眼眸微睜,他極快地壓住眼底詫異,說道:“你彆去惹她。”

朱厭:“你倆說的話一模一樣,他讓我彆惹你,你讓我彆惹他……真是讓人羨慕的青梅竹馬啊。”

守照珩心跳得極快。

她認出他了?

不,不可能。

守照珩轉念便明白了。

她最不願牽連無辜。

而銀索於她而言,就是一個無辜受害的從四支男仙。

突然,一個大膽的想法不受控製的竄上守照珩的腦海。

她也許並不想與朱厭重逢。

落搖慢悠悠回了長生峰,錦書院離著逍遙閣實在太近,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他到底為什麼生氣?

這人怎麼這麼難捉摸!

落搖正悶悶想著,一個乾乾淨淨的白紙鶴落在她掌心。

銀索:“能見一麵嗎,我想和你談談。”

第25章 枉少年

小遮探頭探腦:“咦, 是銀索,他找你做什麼?這是……撐不下去了嗎。”

落搖收了紙鶴,說道:“也好, 這事該有個了結了。”

她沒再去糾結夜清的態度轉變,看了眼時間後, 給銀索回了紙鶴,兩人約定了在宜居峰的小院中見麵。

朱厭雖說終日跟著銀索,但隻要銀索說累了想休息, 他便會老老實實回妖月峰, 從不進他的小院,十分克己守禮。

路過傳送陣時, 落搖又是肉疼。

她買不起傳送符, 若是回來晚了, 少不了一波生死時速。

誰成想, 她以前最忽視的“騰雲訣”, 如今最先撿了起來, 熟練度與日俱增, 都快跟那一日千裡的“運輸使者”有一拚了。

落搖來得很快,銀索以在小院中等她。

她略微繞了一下, 避開了98號——她原本和靈籟一起住的寢居——萬一被靈籟看到, 小靈鳥少不了拉著她聊天, 就不方便和銀索單獨說話了。

銀索的屋子依舊簡潔大方,往日裡落搖不覺得有什麼,今日看看倒覺得頗有些奇怪。

這屋子沒什麼人氣。

按理說銀索也住了好一陣子了, 卻像是從未住過人一般, 過於簡潔。

當然, 每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習慣。

許是銀索就這般乾淨樸素。

銀索不愛與她對視, 隻低頭撥弄著茶葉:“粗茶一碗,還請見諒。”

落搖道:“不必麻煩,時候也不早了,我一會兒還得趕回長生峰。”

“長生峰?”銀索頗有些詫異,“你為何要回長生峰。”

落搖也有些詫異:“你不知道嗎,我修完了命相六十四解,得了個去長生峰進修的機會,這些日子都在那兒住著了。”

銀索:“……”

落搖:“你不也修了命相六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