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1)

敲門的人是閻煦的大伯閻光誌及其妻子李梅。

閻煦輕手輕腳地上了樓,站在他們身後慢騰騰地開口,“不好意思,我還真不在家。”

李梅被她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後反過來抱怨她:“你這孩子怎麼走路沒個聲兒啊!故意嚇我是不是?”

閻煦環著雙臂,微微抬起下巴,冷冰冰的目光在對方身上流轉,仿佛是在欣賞一件拙劣的工藝品,“可能是你聾了吧。”

她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戲謔:“我人都不在家,你從門縫裡鑽進去給我開電視嗎?”

“小煦!”閻光誌拉下臉嚴厲訓斥,“你怎麼跟長輩說話的?她可是你大伯母!你爸媽平時就這麼教你對待長輩的嗎?”

閻光誌說話間也在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閻煦。

儘管他從來都不喜歡閻煦這死丫頭,但他不得不承認死丫頭長得漂亮,知書達禮,孝順踏實,脾氣也好,確實容易討人喜歡。

可不知為何,這次見麵他發現這丫頭神態氣質似乎變了不少,總覺得沒以前好拿捏了。

閻煦嗤笑一聲,沒搭理閻光誌,走到門前用肩膀撞開李梅,拿出鑰匙開門進屋。

錢溪悅隱去身形乖乖坐在沙發上,手裡還握著一個遙控器。

不用想,閻光誌和李梅聽見的電視聲就是它搞出來的。

閻煦換好拖鞋往客廳走,頭也不回道:“你倆找我有什麼事兒?”

閻光誌正準備跟進去,卻被李梅一把拉住。

“孩兒他爹,你也聽見了吧,她家剛才真的有電視聲音傳出來。”李梅壓低聲音附在閻光誌耳邊,“可她家沒人啊!”

閻光誌沒當回事兒:“彆自己嚇唬自己,可能是從他鄰居家傳的電視聲,咱們聽岔了。”

李梅還要再說什麼,卻聽見屋內傳來一道不耐煩的聲音。

“問你倆話呢聽不見嗎?還是說你倆真聾了?”

閻光誌三番五次被閻煦下了麵子,心底極度不爽。

他正要發作,又被李梅摁住。

“正事兒要緊,先彆跟她起衝突,而且我總覺得她今天不太對。”李梅想到剛才聽見的電視聲,內心總有些不安。

閻光誌不情不願地壓下火氣,瞪她一眼:“就你事兒多!”

李梅扯了扯衣擺,大搖大擺正要走進屋,又見閻煦指了下鞋櫃上方。

“鞋套。”

倆人見閻煦一臉“你敢不穿鞋套進來我就弄死你”的眼神,隻能屈辱地穿上鞋套。

穿好鞋套,閻光誌在最外側的沙發落座,沉著臉開口:“我們想跟你商量一下商鋪的事情。”

原主爺爺奶奶去世後留下了兩套房子和微薄的存款。

身為大兒子的閻光誌二話不說拿走了老兩口的存款,又要走了市區那套小兩室一廳,把他認為不值錢的老宅留給了原主一家。

原主的父母早就知道的這個哥哥自私自利、唯利是圖,眼裡隻有錢。

他們不欲與閻光誌糾纏太多,給老兩口辦完喪事,房子過好戶之後跟那一家人幾乎沒了來往。

就在三個月前,村裡拆遷,原主一家繼承的老宅也在拆遷區域內。

政府這次的力度很大,項目定下來後拆遷款在一個月之內分批打給了各戶人家。

原主家住在二樓,他們所在的單元樓臨街,一樓為底商,二樓往上才是住戶。

正好原主家正樓下的底商正在轉賣,他們一家商量了一番,拿出剛到手的拆遷款,又添上這些年的存款,購入了那套底商。

閻父閻母對新入手的底商非常滿意,打算先把商鋪租出去,等他們退休之後再收回來經營一個中型超市。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一家人剛購入那套商鋪沒幾天,原主的父母就出了事兒。

閻光誌來參加葬禮時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見著原主第一句話便是“這商鋪是拿你爺爺奶奶的拆遷款買的,它就是我們兄弟倆的財產。現在你爸爸不在了,這商鋪理應歸我。這幾天你準備一下,儘快的把商鋪過戶給我。”

原主被閻光誌這無恥的言論氣得夠嗆,一改往日溫和的模樣,咬著牙把他們一家全都趕了出去。

正是因為那次原主的態度特彆強硬,這次麵對閻煦的冷嘲熱諷,這兩口子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嘖。”閻煦嘲諷道,“還賊心不死呢?”

“什麼叫賊心不死?都是一家人,小煦你說話不要這麼難聽好不好?”李梅臉上掛著偽善的笑容,夾起嗓子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著溫柔些,“我們這不也是為你好嗎,你一個女孩子家家哪裡打理得了這些,還不如交給伯父伯母。

“當然了,伯父伯母也不會白使你的房子,我們每個月給你交500元租金,你看如何?”

閻煦雖說不了解底商的租金價格,但了解這兩人的德行,她估計他倆的報價至少得比市場價低個幾倍。

李梅仍在堅持不懈地勸說:“小煦啊,伯母說句不好聽的,你父母死在家裡,你這房子就成了凶宅,連帶著樓下的商鋪都不好租!伯母還是那句話,你一個女孩子也不會打理這套商鋪,不如交給我們。”

“咱們都是一家人,我們還會害你不成。”閻光誌也跟著說道,“你現在沒了父母,身邊的親人隻有我們了。”

“雖然你們經常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閻煦話鋒一轉,翹起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看向他倆,“但這話到沒錯,這房子確實是凶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在我們之前那一任住戶6歲的女兒被進來盜竊的小偷砍死在這間房子。哦,就是你們坐的這個位置,她當時就死在了這裡,聽說死的特彆慘。”

她指著閻光誌和李梅正坐著的地方,眉毛微微上挑,唏噓不已:“我還看過小姑娘的照片,她穿著紅裙子,梳著兩個小辮兒,眼睛大大的,睫毛很長,眼尾下麵還有顆痣,彆提多可愛了。”

不知道是不是李梅的錯覺,她聽著閻煦說這話,總覺得後脖頸傳來陣陣涼氣,瘮得她雞皮疙瘩往外冒。

她縮了縮脖子,乾笑一聲:“小、小姑娘是挺可惜的……”

“可不是嘛,我聽說這橫死的人變成鬼之後怨氣可大了,一不小心就會變成厲鬼,還特彆容易纏上那種命不夠硬的。大伯你還記得,上次葬禮上你還說我命硬克死父母?你說的太對了,我命硬我不怕他們纏上,就是不知道你們倆的命夠不夠硬呢,命不夠硬可是很容易被了厲鬼帶走哦……”

閻煦重新坐好,身體朝著兩人微微前傾,語速放慢,“你們可彆覺得我這話危言聳聽,畢竟咱們都是一家人,我們還會害你不成?我現在沒了父母,身邊的親人就隻剩下你們了,我可不希望你們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啊——”

閻煦話剛說完,李梅尖叫一聲扯著閻光誌的衣服猛地起身。

閻光誌不滿地瞪著她:“你乾嘛?”

“那、那個小煦。”李梅咽了咽口水,聲音都在顫抖,“我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商鋪的事情你再考慮考慮。”

“快走,不送。”閻煦坐在沙發上紋絲不動,完全沒有要送他們的意思。

閻光誌黑著臉起身和李梅一起走出房門,關門之前目光陰沉地盯著閻煦看了半天,撂下一句話:

“我就知道你不會同意,這一切可都是你自己選的。”

兩人剛走,錢溪悅就迫不及待地現身,“怎麼樣,他們是不是被我嚇走的?”

剛才閻煦一邊說,它就一邊在那兩人脖子後麵吹氣,到最後還故意把手貼在李梅的脖子上,對著她耳朵吹了口氣。

它回味著李梅被自己嚇得尖叫的場景,興奮地問閻煦:“姐姐,你剛才對著他們描述我的長相,是打算讓我今晚去嚇唬他們嗎?”

閻煦打了個響指,“你懂我。”

她本來還說處理完翡翠的事情就去幫原主報仇,沒想到閻光誌和李梅居然自己找上門來了。

既然這兩人如此迫不及待,那就先讓小水鬼嚇他們幾天,給他們點開胃菜吧。

“還等什麼晚上,我現在就去!”

錢溪悅隱去身形,直接從窗戶飛下樓。它趁著閻光誌的車還沒走遠,一個健步衝進後排坐穩。

主副駕駛的閻光誌和李梅完全不知道自己車內進了鬼,兩人還在討論剛才的事情。

“孩兒他爹,你有沒有覺得剛才在死丫頭家時後脖子涼颼颼的,跟背後有一股陰風似的。”李梅現在想起剛才的感覺還一陣後怕。

“什麼陰風,都是你自己心理作用吧!”閻光誌不屑地撇撇嘴,“你們女人就是頭發長膽子小,這明顯就是那死丫頭不想把商鋪租給咱,故意嚇唬咱呢!還被進來盜竊的小偷砍死,這一聽就是她編出來的,你居然還真信了?你也不想想,咱們市要是真出個這樣的事情,新聞能不報道?你能一點兒都不知道?”

“我還是覺得死丫頭她家奇怪得很……你是不知道,我剛才甚至感覺有一雙黏膩冰涼的手貼在我的脖子上,在我耳邊吹氣……你說要不咱算了?”李梅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剛才那股陰風和脖子後麵黏膩的觸感過於真實,她到現在還覺得難受。

閻光誌有些不耐煩:“算什麼算,就這麼算了,那你兒子以後還娶不娶媳婦兒了?他的彩禮錢哪裡出?”

李梅不吭聲了。

她兒子閻天賜今年27歲了,到現在都沒有結婚。他之前倒是談過一個女朋友,隻是他前女友因為他家沒房子,也給不出滿意的彩禮錢分手了。

但不是李梅馬後炮,她同樣也沒看上她兒子的前女友。

那姑娘一看就是個不好拿捏的主兒,不夠賢惠也不會伺候人。

她家天賜從小被她悉心照顧到大,彆說洗衣服、做飯、擦桌子、拖地這種臟活兒累活兒了,就連醬油瓶子倒了她都沒讓她的寶貝兒子扶過一次。

她要是找兒媳婦啊,定然得找一個賢惠持家,會跟她一樣用心伺候兒子的。那種做飯不好吃,家務乾不好的兒媳婦她可不要。

見李梅沉默了,閻光誌冷哼一聲:“想要就彆這麼多廢話!我告訴你,就算那房子真像她說得那樣鬨鬼也不怕,我們拿到手之後租出去不就得了?到時候厲鬼要找也找租房子的人不會找我們,所以你怕個屁!

“我查過了,那條街現在租金可不便宜,他那套商鋪麵積還大,要是租出去一個月少說1萬元!”

李梅驚呼:“一個月就能租一萬?那一年豈不是就12萬?”

她以為那套商鋪頂多能租個三、四千,沒想到這麼值錢!

他們兩口子就是普通職工,倆人月工資加起來都不到1萬。一家人就算是省吃儉用,一個月下來也存不了多少錢。

倘若有了這套商鋪,那一切可就都不一樣了,他們收個三、四年租金甚至勉強能在非核心地段給兒子掏個房子首付錢。

這麼一想,李梅頓時渾身都是膽兒,啥都不怕了。

“孩兒他爹,這事兒都聽你的!就按你說的辦!”

“這就對了嘛!”閻光誌洋洋得意,“你們女人都沒什麼見識,你好好聽我的準沒錯!”

當初在葬禮上,原主趕走閻光誌,還說什麼從法律角度來看那套商鋪跟他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讓他們少做白日夢!

回去之後閻光誌自己上網查了查,發現事實確實如原主說的那樣,他們通過正規手段壓根得不到這套商鋪。

眼見著這塊兒肥肉就在嘴邊卻吃不著,閻光誌心有不甘,還積鬱成疾大病一場。

大病過後,閻光誌惡向膽邊生,腦子裡冒出殺了閻煦的念頭。

反正閻煦父母雙亡,母親那邊兒也沒有彆的親戚,最好的朋友半年前因病去世,聽說她在公司人員也不好。

這意味著死丫頭現在無依無靠,這種社會邊緣人物就算是死在外麵估計也沒人知曉。

隻要她死了,不止商鋪,就連她現在住的那套住宅也是他的了!

惡念一旦生出便揮之不去,它在腦海裡就像春天的野草瘋狂生長。

終於,閻光誌向老婆孩子吐露了這一想法,隨後一家人達成共識。

他們會再給閻煦一次機會,如果她連把商鋪便宜租給他們都不同意,那就彆怪他們不客氣了。

……

閻光誌夫妻倆到家時已經快到飯點了,李梅下車後直接去菜市場買菜,留下閻光誌一個人回家。

平時閻光誌在家什麼都不做,家裡所有的家務都是李梅一個人乾。

今天也不例外,他回家換了鞋直奔客廳,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又將雙腳搭在茶幾邊上,點了根煙,邊抽邊思索著之後的計劃。

他眯著眼睛想的正出神,突然感覺有水滴往頭上落。

“操,樓上該不會又他媽跑水了吧?這破房子質量真差!等把死丫頭那兩套房騙過來攢夠錢,老子一定得買一間又大又亮堂的新房。”

他罵罵咧咧地抬起頭,目光和倒掛在天花板上的小女孩撞了個正著。

小女孩身著紅色連衣裙,眼睛又大又靈動,眼尾下方還有一顆黑黑的小痣。

她頭發後麵梳著兩個濕漉漉小辮子,水珠從發尾一滴滴的往下落,正好砸在閻光誌仰起的額頭上。

閻光誌瞳孔驟然放大,喉嚨裡仿佛被什麼堵住了一般,連最基本的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

紅連衣裙、兩個小辮子,眼尾下方的痣……這不是死丫頭提到過的那個慘死的小女孩兒嗎?

許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小女孩咧開嘴,身體慢慢膨脹腐爛,眼裡閃爍著詭異的幽光。

“被你發現了,那你就下來陪我吧!”

小女孩的頭發驟然變長,猛地襲向閻光誌,在他的脖子繞了一圈又一圈。

閻光誌驚恐地想要呼喊掙脫,但喉嚨卻被頭發扼住,無情地擠壓著他的咽喉,讓他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

他眼前開始模糊,心跳聲在耳邊轟鳴,仿佛要炸裂開來,意識也逐漸模糊……

“啊!”

閻光誌猛地睜開眼,摸著自己頸部大口喘著粗氣。

他人還活著,抬起頭看,天花板上也沒有女鬼。

他長長舒了口氣:“原來是夢啊……都怪死丫頭編什麼慘死的小女孩,害得我一回來就做這種噩夢!呸!真晦氣!”

“什麼夢?”

熟悉的聲音讓閻光誌身體一僵,緊接著,一雙滑膩冰涼的小手滑到他的脖子上。

小手突然收緊,帶著腥臭味兒的嘴唇貼近他的耳旁。

“你剛才……是夢到我了嗎?”

*

錢溪悅剛飛出去沒多久,門外傳來敲門聲。

“您好,您的快遞到了。”

閻煦打開門,接過快遞盒瞥了一眼上麵的信息,眼底浮現出一抹驚訝:“這麼快就到了?”

快遞員抿起唇靦腆一笑:“禹陽區的分揀中心離您家不遠,原本早上就能給您送到,隻是今天貨太多,才耽誤到這會兒才給您送來。”

新到的快遞是閻煦昨晚買的手機。她現在使用的手機是原主的,手機裡麵還有很多原主以前保存的東西。

她無意窺探對方的隱私,但在使用過程中還是不可避免地會看見對方以前存的東西。

因而,昨天第一筆錢到手後她立刻摸索著下單了一部手機。

沒想到昨天晚上下了單,今天就到了,人間還真是方便,快遞物流業務恐怖如斯。

閻煦簽收好手機,同快遞員道了謝,拿著手機進屋研究。

她按照說明書上的操作流程把舊手機的手機卡換到新手機上,又在新手機中登錄了微信。

等做完這一切,敲門聲再次響起。

這次敲門的時趙小航,他拎著一堆東西站在門口。

“大師,我怕您著急用,先把學習平板給您送過來。”

趙小航本來打算在網上下單,但轉念一想人家郵寄過來還得好幾天,萬一耽誤了大師家的小鬼用怎麼辦?

這麼一想,他把趙立群送回家,轉頭到學○思旗艦店買了一個學習平板和一堆低年級練習冊,又去旁邊書店買了好多注音版繪本。

考慮到對方是鬼,沒有中考高考的煩惱,因而他買完學習用品後又去商場給小朋友買了些玩具。

他換好拖鞋進了屋,把手裡的袋子放在茶幾上,挨個介紹。

“這就是我給您說的學習平板,我還順便買了一些注音版故事書,小朋友隻要會點拚音也能看。還有這些,這是給小朋友買的玩具。”

對方考慮的很周全,閻煦真心實意地感謝:“有心了,謝謝。”

“該道謝的是我們。”趙小航摸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您可是我們小海的救命恩人,我們一家人都很感激您。”

寒暄過後,閻煦起身給他接了杯水,而後問道:“你知道我們樓下正對著的這套臨街商鋪租金大概多少錢一個月嗎?”

“您說的這間商鋪麵積多大?”

閻煦回憶了一下:“好像是200多平,當時買的時候花了不少錢。”

她就記得這套商鋪挺貴的,原主他們一家把拆遷款和存款全都填進去才拿下,買完後賬上存款所剩無幾。

趙小航按照他提供的信息在APP上查詢了一番,“這條街東頭有一個175平的底商報價12000元一個月,我覺得您這套起碼13000元一個月。”

“13000元一個月啊……”閻煦想到閻光誌和李梅兩口子要500元一個月租下來,眼底閃過一抹嘲弄。

這兩人比她想象的還要無恥。

“對,您這套商鋪地段挺好的,麵積也夠大,還是臨街底商。”趙小航收起手機,問道,“大師,您是想把那套商鋪租出去嗎?”

閻煦搖搖頭:“我也沒想好那套商鋪應該怎麼處理。”

趙小航確實發現大師似乎不太擅長處理世俗之事,便提議道:“您要是圖省事兒,我可以幫您把它租出去。或者大師可以考慮把商鋪裝修了自己乾?憑您的能力,自己乾肯定掙得更多。”

“等我再考慮考慮吧。”

無論是出租還是自己乾,聽起來都挺麻煩的。

萬一自己很快通過試煉從陽間撤離,她倒也沒必要再折騰這一遭。

……

錢溪悅在閻光誌家玩兒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才猶未儘地回來。

它從窗戶上飛回來,看見閻煦正在研究那兩塊兒翡翠,它湊了過去。

“姐姐,能從這兩塊兒翡翠中找到背後獵鬼人的線索嗎?”

她倆之前討論過這塊兒翡翠,一致認為獵鬼人肯定在翡翠上麵留有什麼印記,不然他們怎麼知道生魂什麼時候離體,什麼時候變成鬼?

“有點難,他們太小心了。”閻煦揉揉眉心,“我問過購買翡翠的孫興懷,他說他買完翡翠之後就再也沒有在古玩市場見到過那人。”

獵鬼人向來小心謹慎,他們流傳下來的邪術中除了煉鬼邪法之外,剩下的都是教他們如何隱蔽。

錢溪悅捏起拳頭忿忿道:“這些王八蛋真狡猾!”

“先看看吧,他們費儘心思布的局被我破了,我就不信他們會什麼都不做。”閻煦收起翡翠,慢悠悠地看向它,“你玩兒夠了?”

“嗯!”錢溪悅手舞足蹈地說,“我把閻光誌拉入幻覺,搞了一個夢中夢中夢中夢!在夢裡把他殺死,然後再讓他醒來,等他以為這是一場夢剛要鬆一口氣,再出現把他殺死。我連著玩了好幾輪,現在他的精神都不太正常了!”

“夠惡毒,我喜歡!”閻煦笑著誇獎完它,又指了指堆放在電視櫃上的學習平板和故事書道,“對了,趙小海的哥哥給你買了些可以上網課的學習平板、故事書和玩具,以後你可以在平板上繼續上學了。”

錢溪悅睜大了眼睛,猛地竄到她身邊抱住她,又竄回來在空中轉了個圈兒。

“嗚嗚!姐姐你真好!我要跟你一輩子!

“姐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學習,不給你丟人!

“小海的哥哥也是好人!等下次再見到他我一定好好謝謝他!”

說曹操曹操到。

兩人剛提到趙小航,這邊兒手機就響起了他打來的電話。

閻煦接通電話,懶洋洋地問:“嗯?有什麼事兒?”

“大師,來活兒了!”趙小航在電話那頭大聲說,“我一朋友店裡好像鬨鬼了!他聽說我認識一巨靈的大師,剛打電話求我介紹認識呢!大師這活兒你接嗎?接的話我現在就過去接你!”

“當然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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