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劉備混,三天餓九頓(1 / 1)

祁家靈堂。

劉琰躺在冰冷的地上,心情極為沉重。

請問,一睜眼發現死全家什麼感覺?

答:謝邀,請再給我個痛快。

三國亂世,是她這個高中生能活下去的地方嗎?

匡扶漢室,群雄逐鹿等令後人熱血澎湃的故事,隻是屬於極少部分人的爭霸遊戲。

白骨露於野,千裡無雞鳴?的慘狀,才是這個時代大部分百姓的真實寫照!

如今是建安十三年。

史書所載的,是曹操率軍南下,荊州之主劉琮不戰而降,在新野屯兵的劉備見局勢危急,麻溜的棄城南逃。

而史書沒寫的,是大軍出征擾亂了地方本就脆弱的秩序,讓荊州上下徹底陷入混亂。

四散的流匪在外壓下,迅速抱團劫掠大戶人家,祁家十三口人,便因此而死。

到處都亂成了一鍋粥,隻不過這被熬煮的‘粥’,是人。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學的知識也因為患病休學,大半還給老師的劉琰,很清楚自己在這種環境下根本活不過三天。

既然如此,不如現在就想辦法死了。

還能提前向閻王報道,給領導留個好印象。

就是開局落地成盒,實在有些愧對穿越者的臉麵。

劉琰心死如灰,安靜躺在地上裝死,給祁家收斂屍骨的何憫,心情同樣沒好到哪裡去。

何憫的母親是祁家女,按輩分,她得叫祁家家主舅父。

這年頭死人很容易,不過何憫命硬,父母丈夫兒子都死了,她還活著。

活到今天,給舅舅全家收屍。

這人生太慘,脆弱點的根本撐不下去,不過何憫命硬,心也硬,即便因為喪親難受到了極致,仍能強打起精神,啞著嗓子和徐遠商量接下來要怎麼辦。

“義兄,家裡糧食都被流匪搶光了,可大軍過來,肯定要征軍糧,我們沒糧,就隻能去彆的大戶手裡買,這種時候他們肯定要坐地起價,家裡剩的這點浮財根本買不了多少……得準備割肉賣田了。”

徐遠是祁家家主收的義子。

說起來有些黑色幽默。

流匪進攻祁家塢堡,其實隻殺了祁家家主兩個在外麵的兒子,小孫子和女眷都在內宅安穩的呆著,祁家家主也安全退回了內宅,徐遠忠義,沒跑,帶著家丁拚死抵抗。

可流匪攻的太猛,看著像是要防不住,祁家家主心態就崩了,他不想被流匪俘虜折磨,悄悄回了屋內,和家人一起自儘了!

而他自儘沒多久,這些流匪就發現了糧倉的位置,一窩蜂的去搶糧,搶完後就逃了。

這事太過荒誕,以至於徐遠到現在還像是在做醒不來的噩夢。

胳膊被流匪砍出來的傷口還在作痛,提醒著他,這是現實,徐遠強打起來精神思索片刻,苦澀開口道:

“賣田也不夠,你我都不是祁家血脈,哪裡有資格繼承全部田地?恐怕過不了多久,縣裡就要來人強行收回大半明田,其它的,就這點人手也守不住,等沒了田,我們日後……唉!”

田地,農耕時代一個人賴以生存的基礎,失去它,基本與等死無異。

未來太過慘烈,徐遠從未承擔過如此大的壓力,他猛的站起,一拳捶在了身邊的房柱上。

伴隨著動作,腰間撥浪鼓的鼓槌敲中鼓麵,發出清脆的‘叮咚’聲,在寂靜的靈堂中極為明顯。

這是徐遠答應給女兒帶的禮物,她才四歲,小臉被徐遠養的肉嘟嘟,彆提多可愛了。

養胖不易,餓瘦卻快的很,沒有充足的糧食,兩三個月,女兒就會餓到發枯臉瘦,甚至——

會餓死在他麵前!

“若是家主聽你所言,投奔南下的劉豫州,哪裡會有今日!”

“現在說這話還有什麼用?”

何憫同樣煩躁的厲害,她伸手摁了摁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花錢買糧,恐怕還沒追上劉豫州糧就要吃儘,賣地需要時日不說,糧一到手,必會有官吏過來強征!”

前後都是死路。

兩個人互相對視,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絕望。

不知道是誰發出了幾聲哽咽,既像是為死去的祁家人哭,更像是為過不了多久,也要落入慘境的自己而哭。

聽完兩人的爭執,白布下躺著的劉琰,不僅後背冰的發麻,心同樣是哇涼哇涼的。

看看,她就說三國不是普通人能活下去的時代吧。

她上輩子也沒作孽啊,怎麼就被發配這裡來受苦了?

劉琰認真思索起來如何才能趕緊無痛見閻王。

閻王還沒來得及見,姍姍來遲的係統總算是上線了。

【滴——確認宿主】

【拚夕夕無限暢買遊戲安裝中】

機械化的聲音讓劉琰一怔,隨即便從心底湧出狂喜。

穿越者必備的係統!她有救了!

係統播報的聲音還在繼續。

【遊戲安裝完畢,您是遊戲唯一宿主,本遊戲隻需購買商品拯救他人,就可獲得錢幣獎勵,每救一人,便可在此人未死亡前,每日獲得十元現金!】

【隨機新手大禮包等待宿主抽取】

【滴,滴,監測宿主父親死亡,遊戲發放喪葬費、慰問金一千,已存入多多賬戶,請宿主節哀。】

【滴,監測宿主母親死亡,發放喪葬費,慰問金一千……】

【監測宿主長兄死亡……】

【監測……】

一連串的播報讓劉琰有些無言以對。

係統很有人情味,她第一次拿白事份子錢,感覺特彆暖心,好意她領了,不過,家人的死亡名單就不用全念個遍吧?

就算不是親的,聽起來也怪怪的啊!

話說,她便宜爹還有沒有彆的親——

咳咳咳!

雖然親人祭天,法力無邊,但繼續死家裡人什麼的,還是有點太過哄堂大孝了。

劉琰還是有點道德和底線的。

如果她沒克製不住笑出聲的話。

沒辦法,這又不是親爸媽,她穿這破地方這麼危險,都開始想怎麼死了,突然有金手指和購買現金這麼大好事,哪怕是喪葬費,也很難克製住不笑啊!

劉琰使勁掐著掌心,還是控製不住嘴角往上翹,就連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

靈堂裡隻有兩個活人,靜得似乎連自己心跳都能聽到,不大的笑聲,立刻傳入了何憫和徐遠的耳朵裡。

何憫猛抬頭看向笑聲傳來的位置。

那是並排擺放在地上,又以白布覆蓋的祁家人。

笑聲已經消失,但覆蓋表妹祁妤的白布,還在微微的顫抖,在靈堂內昏暗環境中,平添了幾分鬼魅。

何憫下意識打了個寒顫,立刻伸手抓住腰間的長劍。

家人死儘,她還能活到現在,靠的可不隻是‘命硬’,而是打小練出來的武藝。

劍在手,何憫鎮定下來,她目光掃過其它白布,確定不是因風而動,整個人越發的警惕。

徐遠同樣意識到了異常。

他向何憫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躡手躡腳的主動上前,準備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作亂。

隻是徐遠走的再慢,再輕,還是有所響動,劉琰躺在地上,聽得是清清楚楚。

她猶豫片刻,主動伸手,將頭頂的白布一掀,直接坐了起來。

劉琰穿的姑娘叫祁妤,和她同齡,十七歲,是祁家三女,不敢吊死自己,是祁家家主用劍刺穿胸膛送走的。

時間太短,何憫來不及給她換衣衫,劉琰坐起來後,身前大片已經乾涸的血跡提醒著外人,她已經死的不能再死,正常情況下,絕無死而複返的可能。

“啊——有鬼!”

看到這幕的徐遠倒抽一口冷氣,緊接著便發出聲尖叫,他雙腿克製不住酸軟,卻還是拚了命的的向後倒退,想要遠離對方。

何憫倒是沒動,但同樣被嚇得心臟驟停,身體瞬間緊繃到了極致,強忍著才沒衝上去給對方一劍。

這鬼怪能占據死人的身體,保不齊還有彆的手段能傷了他們,必須要小心為上!

看著麵前兩人緊張防備的姿態,劉琰有些無奈。

她也不想嚇人的,誰讓穿越大神沒給個能遮掩過去的機會呢?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她不用演原主了,演不像被戳破更麻煩不說,自己裝的也累啊。

就是得先找個合理的借口忽悠過去再說。

回想著自己剛才聽到的內容,劉琰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開口:

“我乃世外之人,並非鬼怪,隻是元神出殼前去訪友,意外落入此界,無形可依,方借此軀安神,按理來說有借就要有還……聽兩位所言,似乎想投他處,又無足糧?”

雖是詢問,但劉琰臉上的表情卻十分篤定,不等麵前兩人回答,她便直接伸出了手,那空空的掌心,開始源源不斷的湧出稻米,多到順著手指的縫隙滑落到地上。

看著這隻有仙人才能做到的景象,何憫與徐遠的瞳孔猛然收縮。

世上竟真的有仙人!

白花花的稻米在地上逐漸堆積成山,隨著米越來越多,米香也飄入何憫和徐遠的鼻中,不僅香味遠勝兩人過往所聞,外觀更是從未見過。

如雪一樣白的稻米,要舂多少遍才能做到?

怕是皇帝所食的禦米也不過如此!

將十斤的東北白米倒儘,看麵前兩人混合著驚愕與心動的表情,劉琰笑著道:

“我以此來還,如何?”

聞言,徐遠吞了吞口水。

妻女不必隨他一起餓死的喜悅浮上心頭,徐遠拚儘全力,才將目光從雪白的稻米上拉開,再看劉琰時,眼中已經多了些敬畏,但臉上還是有些為難:

“可,可!多謝仙師相助!隻是……隻這些米,實在是不夠我們所需啊。”

“我知道。”

傻子也會知道十斤米不夠吃,問題是,她要把糧食全給出來,那對他們還有什麼價值?

這麼想著,劉琰終於說出了她的目的:

“我也打算南下尋劉豫州,兩位可帶人隨我一同前去,沿途我自會為其供食。”

這是何憫徐遠的地盤,繼續呆這兒,她保不齊就要被控製著成為人肉提款機,走後就不一樣了,他們兩個除了靠她買糧,還能靠誰?

至於為什麼不投更近的曹操,而是去投劉備……

那必然是因為跟著劉備混,三天餓九頓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