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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山鬆樹 李暮夕 4883 字 5個月前

鐘黎,不免一笑:“這是聶正江的外甥女,剛剛回京。”

“我怎麼沒聽說過他有一個外甥女?”容淩說。

“他妹妹之前不是跟人跑了嗎?生下個……”似乎覺得這裡的用詞不文雅,謝平停頓了一下,含糊道,“鐘小姐之前一直跟她爸一起生活,他爸去世了,這才被聶先生接回來。”

“長得挺漂亮的。”容淩含笑,轉身跨上了長廊。

鐘黎察覺到他的目光望來時,他已經目不斜視地進了屋門。

遠遠的,她隻瞧見一個高大修長的側影,匆匆一瞥,覺得這人很年輕,但似乎又沒有那些年輕人該有的浮躁,一個隨從模樣的年輕人正亦步亦趨給他打傘。

“那是什麼人啊?”她猶豫著,問一旁的阿姨。

“容家的。”

“很厲害嗎?”彼時的她隻有19歲,剛剛來北京念書,自然不知道這些京城裡高門大戶之間的關係,也不知道容家人意味著什麼。

阿姨隻笑了笑,沒有明說。

鐘黎自然不好多問了。

剛來北京那會兒,她心裡還是忐忑的。她和聶正江之前並沒有見過麵,更談何相處了。

她想,他大抵還是為了名聲上好聽才接她回來的,不太可能對她這個素未蒙麵的外甥女有什麼感情。

更甚者,可能還要把她的價值利用到極致,她聽說他隻有三個兒子沒什麼女兒。

這些高門大戶,女兒的作用無非那幾個而已。

她心裡挺不安的,可也不好做什麼。

她爸爸和奶奶過世後,她在老家已經沒有什麼依靠了,又身無分文,連念書的學費都拿不出來,更遑論要在偌大的首都生活下去。而且,聶家家大業大,她私心裡其實不太願意離開。

至少,目前來看這是個不錯的依靠,她不想再回去過那種朝不保夕的苦日子。

聶正江和塗美玲對她還是非常不錯的,夫妻兩人也很好相處。

九月初,她去了學校上課。

第一年的學業不是很緊張,她經常和幾個舍友到附近玩耍。

這日禮拜五晚上,她們照例去學校後麵的小吃街逛,逛到一半薑雪兒忽然慌慌張張地跑過來跟她說,另一個舍友陳冬闖禍了。

鐘黎被她誇張的姿態嚇了一跳,問她出了什麼事。

薑雪兒沒細說,拉著她就跑到了前麵路口。

陳冬正呆呆地站在那邊,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一個西裝筆挺的年輕男人正皺著眉彎腰查看車前的刮痕,看完後又皺著眉直起身打量她,看得陳冬腿肚子一陣打鼓。

其實對方的神色也算不上很嚴厲,大抵是陳冬當時太緊張的緣故。

能不緊張嗎?這車看著就不便宜,車牌也有些特殊。

鐘黎匆匆掃了眼區號和數字就斷定了,車主應該有些來頭。剛來北京那會兒,聶正江就交代過她一些注意事項,告訴她什麼樣的人不要招惹。

她看著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感覺有點眼熟,忽的想起來那天在後院的湖邊見過他。

謝平這時也看到她了,神色微斂,笑了一下道:“鐘小姐。”

鐘黎順勢說她朋友不是故意的,問他能不能走保險。

說完有點兒臉紅,這就是有點賴賬的意思了。

誰知對方隻是笑了笑,沒應承卻也沒一口拒絕,而是寫了一張紙條遞給她。

鐘黎詫異接過,發現上麵有一串號碼。

“這是車主的號碼,要怎麼解決,您自己聯係他。他和你舅舅也是老朋友,萬事好商量。”說完就上車走了。

陳冬這時才拍著胸脯抱怨,說明明是他自己從路口躥出來的,她不是故意的。

“那你剛才怎麼不說?”薑雪兒橫她一眼,“現在才嚷嚷?”

“我被嚇懵了嗎?你沒看到他剛剛那個凶神惡煞的樣子,我都嚇死了。”她很擔憂地看著鐘黎,不好意思讓她背這個黑鍋,“要不還是我自己來聯係吧。”

“沒事,我來吧,你剛剛也聽到了,車主和我舅舅認識。”

回頭,她猶豫再三還是照著紙條上的電話打過去。

電話響了三聲,被人從那邊接起,是個低醇平和的嗓音,似乎比她要年長一些,問她是哪位。

鐘黎略停頓了一下就大大方方地把那日的事情說了。

他笑了笑,說這本是小事一樁,他也沒放心上,隻是,那車是一個長輩送他的,這樣沒兩天就損壞了他實在沒有辦法交代。

鐘黎聽了非常內疚,說可以賠償一些。

他卻說錢財都是身外物,那天去見聶伯伯的時候聽說她很會下圍棋,正好他那位長輩也很喜歡下圍棋,他自己卻不大會,想跟她討教一下,回頭好哄那位長輩。

這是小事,鐘黎猶豫一下就答應下來了。

“那好,回見。”他給了一個地址,沒再說什麼就將電話掛了。

鐘黎當時根本沒有多想。

她和容淩的初遇隻見到他一個背影,隻覺得是個氣度不凡的世家子,並沒有什麼深刻的印象。

五天後,她如期赴約,原本是定在後海那邊新開的一家茶室。

可她快出門前,他的秘書又給她來電,說臨時改了地點,容先生要去公司開會,非常抱歉請她移步朝陽門外,除地址外還附了一張圖。

鐘黎照著地址找過去,遠遠就看到了三棟灰藍色的辦公大樓,呈“品”字形佇立在園區內。門口有崗哨巡邏,戒備森嚴,非內部人員不能進入。

她走過去時,還有兩個外來人在登記,她便跟在了後麵。可剛停下沒有幾秒,裡麵辦公大廳裡小跑著出來一人,笑著問她是不是鐘小姐。

鐘黎微怔,點頭。

對方說容先生早讓他等著了,直接把她領了進去。

鐘黎很意外對方為什麼會知道自己就是鐘黎,可也不好細問,乘電梯的時候,對方也笑著跟她說了幾句話,態度非常溫和謙遜。

鐘黎也禮貌回應,不刻就到了頂樓辦公室。

門開,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東南角的落地玻璃前,背對著她。

鐘黎還未開口,他已經聽到動靜回過身來,對她微微一笑:“鐘小姐,幸會。”

一麵抬手請她到會客沙發裡落座。

鐘黎有些拘謹地對他笑了笑,到一旁坐下。

助理上茶,彎腰將杯子端放到她麵前。

鐘黎道了謝,伸手碰過時不忘抬眸打量麵前人。

他無疑是非常英俊的,劍眉鳳眼,皮膚很白,視覺上給人一種非常奪目的豔麗,格外精神。可他的氣質卻是冰冷的,尤其是盯著一個人時,一種犀利的冰冷,哪怕是在微笑,無形中也有一種上位者的態勢。

鐘黎並不討厭他,但直覺不太喜歡這種被動的感覺。

事後回想起來,他可能早有預謀,否則為什麼臨時改變第一次會麵的地點,,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