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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山鬆樹 李暮夕 4883 字 5個月前

找她了,誰知翌日他?就邀她在附近的茶室喝茶。

窗台上擱著一盆吊蘭,枝葉繁盛,日光斜照下來時翠瑩瑩的,葉片清晰的影子一片片在桌上晃動?搖曳,毒辣的日頭也沒?那麼討厭了。

茶都涼了,鐘黎終於忍不住開口:“你還有?什麼話跟我說嗎?”

“我想了一晚。”他?斂著眸,聲音很低,“我想跟你結婚,想跟你永遠在一起。”

鐘黎沒?想到是這樣的回?答:“……你想清楚了?”

容淩苦笑一聲,多少有?幾分自嘲:“你覺得我過?得很好嗎?你不知道,我其實很討厭跟那幫老頭子勾心?鬥角的,但我沒?有?辦法,再討厭我也要?去加入、要?經營,我才有?資格不處處受製於彆人。不然,你出身再好人家也就是表麵上恭維你,背地裡照樣笑話你不拿你當一回?事。就像你工作一樣,你不也得天天跟院所裡那幫老頭子虛與?委蛇嗎?要?得到什麼,就必然要?去忍受一些你討厭的東西。這四年,我天天戴著麵具,過?得像機器一樣,日子真是難熬。”

“你這話聽著像是飽漢不知餓漢饑。”鐘黎沒?法兒評價。

容淩淺淺一笑,莞爾道:“那就算是吧。”

手邊的茶快涼了,他?為她親添一杯:“這是手工的烏龍茶,老板珍藏,你嘗嘗,喜歡我讓他?給你捎點兒。”

“我不大會品茶。”

“可以學。你這麼聰明,沒?有?學不會的。”

鐘黎覺得他?意有?所指,似乎是在指代昨晚的事情?,她剛要?生氣,又聽他?話鋒一轉,難得溫柔地說:“不會也沒?事,我不介意我老婆不會這些的。”

又說,“我保證不會有?人瞧不起你的。如果?你覺得待在這邊不舒服,實在沒?辦法融入的話,我們?就回?南京去定居。那邊是我舅舅的地兒,雖然他?現在不在那邊任職了,還有?謝平他?爸,沒?人敢說三道四的。我姥姥和姥爺都很好相處的,他?們?會喜歡你的。”

他?那麼眼高於頂的人,不屑於解釋多說的人,這會兒這麼長篇大論?地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鐘黎鼻尖泛酸,彆過?頭。

怕自己經受不住這種誘惑。

“你會後悔的。”

“我不會。”他?抓過?她的手,緊緊握住,“我已經失去過?一次,不能再失去。”

可我不想讓你承受這種風險,也不想讓你被人指指點點。

鐘黎又想起顧允章的話,真切地覺得這是一段不被祝福的未來。

“我想想。”她抓起手機就飛快離開了。

——怕自己多留一秒都會反悔。

鐘黎是翌日接到沈斯時的電話的,語調特彆輕快,問她是不是在Q縣。

鐘黎都驚訝了,問他?怎麼知道的。

沈斯時笑著說他?看到了呀。

原來他?這幾天來這邊拍一部戲,早兩天就來了,隻是在劇組封閉拍攝,沒?辦法溜出來看她。好在這日拍攝告一段落,他?終於可以來找她。

電話掛了的同時,門?就被人拍響。

鐘黎打開門?,沈斯時高大挺拔的身影就在門?口。

雙手插袋,悠然自得。

他?還戴了副大墨鏡,笑嘻嘻摘下來,還衝她擺了個po:“是不是又帥氣了?”

“進來吧。”鐘黎哭笑不得,去給他?倒了茶。

沈斯時倒不像某人那麼講究,接過?來就喝起來。

“你小心?燙嘴。”

她都來不及說完這話,他?已經一副被燙到的樣子,手忙腳亂地將茶杯擱下。

鐘黎知道這樣不好,但還是很不厚道地笑了出來。

可連日來籠罩在頭頂的糾結陰霾,也莫名?散去了一些。

“我這次過?來,其實還有?一件事兒想跟你說。”沈斯時忽然鄭重地說。

“嗯,你說。”

他?深吸一口氣,看著她,眼神特認真:“我在五環那邊買了新房子了。黎黎,我們?複合重新開始吧?”

鐘黎沒?料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臉上的笑容也收了。

沈斯時不免忐忑起來,但仍是執拗地望著她。

鐘黎忽然就有?些頭疼:“我之前?不是跟你說了?我們?不合適。”

“我不想分。”他?喪氣地垂下頭,“我們?處得挺好的,為什麼要?分啊?我真的很喜歡你。我承認我之前?做的不對,但我已經改了。你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他?說到最後聲音已經很弱勢,像無?家可歸的小狗。

又是那樣一張英俊惹眼的臉,實在很難讓人狠下心?腸。

人對美好的事物總是很難心?狠決絕,鐘黎也是。

沈斯時實在長得太好看,加之還有?過?去種種,她多少是欠著他?的,不能將話說得太難聽:“可以做朋友。”

他?抿著唇沒?吭聲,是無?聲的抗議。

可後來時間晚了,經紀人連著來了三個電話,他?不得不走。

鐘黎卻是鬆了口氣,一直將他?送到院門?口,叮囑他?路上小心?,像囑咐一個小孩子。

他?也看出來了,很不開心?地說,他?比她還大三歲呢。

他?總感覺不管他?做什麼她都不是很在意,永遠那麼淡然。可這讓他?挺不得勁的,他?心?裡其實也感覺出來了,他?根本就沒?辦法牽動?她的情?緒。

雨下得大了,遠處泛起的水汽如彌漫著灰色的煙霧,她遞給他?傘,叮囑一句不要?總是跟人吵架,得饒人處且饒人,彆老得罪人。

他?接過?傘,悻悻地走入雨中。

很快,高大的影子在大雨中模糊成一個小點。

鐘黎搖了搖頭,準備回?了。

轉身的那一刻腳步停在那裡。

容淩站在昏暗的陰影裡,那條冗長的廊道好似要?將他?吞沒?,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覺得他?周身的氣息和這雨中的水汽一樣潮濕陰冷。

那天他?沒?跟她說一句話,轉身就走了。

-

鐘黎是那個月下旬才回?的北京,正趕上霧霾天,剛出車站就是茫茫一片,五米之外不辨人畜。l?

接待員將他?們?送回?院所,鐘黎要?回?自己的住處。@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容總送我們?一程唄。”周靜本是隨口一說,占點兒口頭便宜。

這尊大佛自下飛機那會兒開始就冷著張臉,好似之前?的隨和親切都是假象。但這種出身高門?的子弟,脾氣向來大,她也見過?不少,諸如此類陰晴不定的不在少數,便打趣他?兩句。

她不是純看臉的女學員,早看出這位不似表麵上那麼平和。

當然,她看不慣他?還有?另一層意味,總感覺他?瞧鐘黎不順眼,明裡暗裡找,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