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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山鬆樹 李暮夕 4559 字 5個月前

眉眼?被橘色的燈光暈染得挺溫柔。他手裡是轉著一支鋼筆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了,筆蓋抵著桌麵輕輕地劃過?。

有細微的摩挲聲在安靜的房內響起,像極了窗外微風拂動樹葉的聲音,讓人心裡寂靜,不覺聯想到其他更加微妙的東西。

鐘黎有些吃不準他的意思:“……有什麼問題嗎?”

他笑得隱晦,目光卻是一瞬不瞬的:“你的‘謝謝’太多了。我們之間,應該不用這麼客套吧?”

鐘黎被他說得尷尬,不知道?要?怎麼回,下意識避開了他的盯視。

好在他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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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除了學業和?打工掙錢之餘,鐘黎大多時候是和?徐靳在玩遊戲,她也?是那段時間才加的他微信。其實對於他這號人物沉迷於打遊戲這種事情,鐘黎覺得挺不可思議的。

[放鬆。]這是徐靳的解釋。

他有時候邀她吃飯,跟她聊一些電影、建築方麵的事兒?,兩人倒是挺有共同語言的。徐靳說話做事都挺有分寸,從?不越界,讓鐘黎不覺羞愧於自己之前?的某些齷齪猜想。

但是實際上,兩人見麵的次數也?不算很多。

日子?好像漸趨於平靜。

直到五月底那天她去參加一個文化節。

“真是沒天理了,你昨晚通宵打了一晚上的遊戲,不但不見憔悴,反而有些病如西子?勝三分的美。”薑雪兒?盯著她臉看了會兒?,忿忿不平道?。

你得承認,有些人天生底子?就是好,不化走在路上照樣回頭率百分百。

“真的假的?我還以為我黑眼?圈濃到不能看呢。”鐘黎咯咯笑著跟她挨到一起。

不拍戲以後,她更加懶得化妝了。

表演挺千篇一律的,她們作為誌願者,脖頸上掛了一塊牌就在露天場地上開始維持秩序,隻需要?掛著微笑就行。來的不止有市裡和?鄰市的領導,還有總政歌舞團的交流生,遠遠望去,個個嬌柔明?豔若花團錦簇。

所以,那樣一道?高挺修長的身影立在一眾濃妝豔抹的年輕女孩中,就顯得格外醒目,如鶴立雞群。

鐘黎的目光停滯下來,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再看見他。

他穿西裝,五官硬朗,不笑的時候有點?兒?冷峻。

以至於周邊幾個女生躍躍欲試想要?上去搭訕,但到底是沒那個膽子?。

唯有個穿軍綠色製式的老?人在跟他說話,似是熟稔。

老?人是抗戰英烈,那個年代走來的,這把年紀了依然精神?矍鑠,以前?在他爺爺手底下當過?兵,自然待他格外親厚些。

容淩沉了一早上的臉也?難得開顏,露出?一些笑意。

他自然是好看的,如果不熟悉這個人,不知道?他那個性子?,端看外表也?很難不為他傾倒。那挺拔如鬆柏的身段和?高華的氣度,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有的,言笑晏晏,鋒芒內斂,笑或不笑都那樣迷人。

鐘黎知道?自己這樣很沒有骨氣,可腳就是像被釘在了地上似的,根本沒辦法挪動分毫。

這個人也?帶給她一些不好的記憶,但兩人之間,更多的還是美好的相處,是他對她的諄諄教?導和?細心嗬護。她這樣忘性大的人,實在很難恨得起來。

其實她當時很猶豫,要?不要?主動上前?搭話,給彼此一個台階。

這種想法在看到一個年輕女人走到他身邊,含笑地拍了一下他肩膀時,瞬間打消了。

那是一個挽著精致盤發、身著月白色手工刺繡旗袍的女人,戴著全套的珍珠首飾,笑起來很是溫婉動人,似乎——是總政歌舞團這次領隊的老?師。

隔太遠,鐘黎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似乎挺熟的。

“少陵,好久沒見你了。最近工作還順利嗎?”許文君交代了詢問的學生兩句,回頭招呼他。

他似是在出?神?,怔了下才對她一笑:“集團要?整合重組,事情是有些多。”

“容總向?來事務繁忙。”她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他也?隻是笑笑,不搭腔。

這就是沒有深入交流的意思了。

許文君熱切的表情轉為尷尬。

他們是同一個大院長大的,隻差兩歲,不過?他很小就搬出?去了不在家屬院那邊住,她一年到頭見他的次數也?不多。猶記得年少時有一次,他受老?爺子?囑托來接她,不像周圍總喜歡圍著她那些子?弟一樣處處捧著她,分明?也?沒見兩次,直接把車開她家樓下,讓警衛傳話,說要?帶她過?去,時間緊張,麻煩許家兩位小姐少爺快一點?,彆讓席麵上那麼多人乾等著。

他麵上總是客氣,讓人挑不出?錯漏,可做事並非如此。

她哥差點?跟他吵起來,誰知他隻是將煙摘下來,靠在車門上斜著掃他一眼?,淡笑著不說話。

可足夠把她哥氣死了,事後他哥跟她吐槽,沒見過?這麼拽的。

可他有這樣的資本。

好些年再見他,他已經是場麵上的人物了,人也?沉穩內斂了很多,可總感覺他距離她更遙遠了。有時候碰上一麵,他待她也?是分外的客氣,但也?疏遠,跟旁人一樣稱呼她一聲“許老?師”,寒暄慰問一如迎來送往的應酬局,讓人唏噓。

可他那樣顯赫的家世,本就不是許家可以高攀得上的,前?些年她父親還在位時,她母親和?小姑曾去拜訪過?他母親,旁敲側擊地試探過?,還送上了一份禮,可回來時,那東西原封不動地被退了回來。

她仍記得她小姑義憤填膺的樣子?,拉著她的手說算了,人家瞧不上我們小門小戶的,你都沒看見,我跟你媽可是落了老?大一個沒臉,我就不信她顧允章能一直這麼得意。

又有乾部路過?跟他們打招呼,誇了她兩句,許文君笑著寒暄,把人送走,回頭見容淩已經離開了,心裡空落落的。

“怎麼心不在焉的?”回去的路上,薑雪兒?拉拉她。

鐘黎回神?,又聽?得身邊人驚呼一聲:“手都這麼冷,你是不是著涼了?”

“沒啊,可能剛剛吹了冷風吧。”

回到宿舍,薑雪兒?給她泡了些生薑紅糖熱水。

鐘黎道?謝,喝了好幾口才緩過?來。

本來想和?薑雪兒?一道?去食堂吃飯,可她手撈上薑雪兒?胳膊她就瑟縮了一下,弄得鐘黎也?楞了一下,不確定?地朝她剛才碰過?的地方望去,這時才察覺過?來不對勁。

這個時節雖說不算熱但也?不是很冷吧,大多人都穿中袖,薑雪兒?卻穿一件毛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一開始鐘黎還以為她怕冷呢。

“……你手臂怎麼了?給我看看。”

她還沒碰到她,薑雪兒?就像是觸電似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