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找到,連消毒櫃裡都找了:“容淩,你家的?醋放在哪兒?啊?”
沒有人回答她,身後一道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如山落下的?陰影,將她覆蓋在黑暗裡。
鐘黎在這片安靜中怔了下,回頭。
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了,顯得她四周的?空間格外狹隘。
她不覺往後退了一下,背脊抵住了廚房台麵。
他神色淡漠,但?眼?底的?情緒暗沉得看不清,她眨了眨眼?睛,有點兒?不知所措的?時候,他已經俯身將她抱到了台麵上,狠狠吻上來。
和之前那些輕柔的?吻不同,很直接,舌尖直接鑽進了她的?口腔,灼熱又滾燙的?呼吸迎麵撲在她臉上。
鐘黎戰栗著攥緊身後的?台麵,小小的?身子?抵在他堅.硬的?胸膛上,被迫和他纏在了一起。
她快受不了了,被他打橫抱起,徑直去了房間裡。
窗簾合上,又是醉生夢死的?一晚。
鐘黎的?睡眠很淺,前半夜太折騰,她半夜醒了過?來,迷蒙著去摸床頭櫃上的?水杯。
誰知根本沒有看清,將水杯都打翻在了地上。
不但?水灑了一地,連杯子?都碎了,還?吵醒了容淩。
他靠在床頭櫃上望過?來時,分?明還?沒睡醒,又是一副一言難儘的?表情。
鐘黎羞憤欲絕,抓著頭發想要道個歉。但?是轉念一想,人都被她吵醒了,道歉還?有什麼用?
她默默地挪到床邊,準備下地去收拾杯子?。
“坐著彆動。”許是受不了這樣毛躁的?她,容淩忍不住開了口。
聽他這樣說,鐘黎就不敢動了,然後看到他穿上了褲子?,光著上身就去衛生間拿了掃帚和抹布,將地上的?玻璃碎屑一點一點兒?收拾到了垃圾桶裡。
彼時她真的?很聽話地坐在那邊,光裸的?足因?為懸空——下意識晃了一晃。
容淩收拾好抬頭,正好望見這一幕,愣住了。
鐘黎也楞了一下。
這個情景莫名有點詭異,甚至有種她坐在那邊指使他乾活的?荒謬感。
容淩之後回憶起這件事都覺得很荒誕。
從小到大,他隻給他爺爺、他姥爺和他爸倒過?水、收拾東西,她在他這兒?可真是獨一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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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淩真正把?她帶到他那個圈子?裡,是在聖誕節的?前一天。
那幾天,鐘黎所在的?劇組在京山那邊取景,她在劇裡飾演一個出場不到三?集就掛了的?民國歌姬。
唱的?是蘇州評彈。
她之前在黑白劇組跟荀慧雪學過?,唱得非常不錯。?
女主角也需要唱這個,奈何?沒有練過?,有一場戲怎麼都不對。
導演火了,直接把?她叫到片場:“你唱給她聽!”
鐘黎頓時尷尬了。
果然,她看到飾演女主角的?桑南笙臉直接綠了。
可導演是拍曆史劇出身,業內有名,從來不慣著演員。
鐘黎不得已,隻好硬著頭皮唱了一段。
翌日導演不在,場務把?她叫到了片場,指著桑南笙說:“這裡有段桑姐不會唱,你給演示一下唄。”
桑南笙背對著她在照鏡子?,一身湖綠色旗袍在太陽底下熠熠生輝。
桑蠶絲質地,輕薄鮮妍,她舉手投足間搖曳生姿。
鐘黎不明就裡,唱了。
桑南笙聽罷,斜挑著睃來一眼?,嗤笑:“唱這麼快,是生怕我?聽清呢?”
場務虎著臉說:“還?不再來一遍?記住了,唱慢點。”
鐘黎隻好再來一遍。
“再來,這唱的?是什麼啊?”
“調子?這麼快,是怕桑姐記住嗎?”
“就這水平,還?來指導桑姐?”
“再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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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了快一個小時,鐘黎覺得嗓子?快要冒煙了。
其餘人都用憐憫的?目光望著她,可沒有一個人上來幫忙。
還?是後來桑南笙的?小助理小聲地在她耳邊提醒:“張導快回來了,桑姐,算了吧,被他看到不好。”
桑南笙冷笑一聲,這才揮手說,算了。
“小姑娘,出門在外的?,懂事點兒?。不該得罪的?人,彆招惹。”那場務不陰不陽地瞥了她一眼?,回頭慢悠悠跟上了桑南笙。
人都走了,鐘黎還?站在原地,頭頂的?白熾燈明晃晃的?,那一瞬甚至有種讓她覺得暈眩的?不真實感。
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嗓子?乾啞得難受。
沒熱鬨看了,人群這才散去。
鐘黎胡亂抹了一下臉頰,正要離開,回頭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容淩西裝革履佇在台階上,不知道站了多久,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鐘黎這一刻才像是後知後覺覺醒過?來似的?,窘迫得恨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
被誰看到都好,她最怕被他看到自己?這副鬼樣子?。
那天他沒提她拍戲的?事兒?,仿佛根本沒有看到。鐘黎自然也不會主動提起,這件事好像就這麼揭過?去了。
他那幾天都在外麵出差,鐘黎也忙著拍戲,兩人幾乎沒什麼交集。
但?是,這日晚6點的?時候,謝平卻出現在她所居的?門外,說容先生讓她過?去。
鐘黎不清楚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也不敢就這麼拂他的?麵子?,跟著他過?去了。
地方在一處胡同深處,從外麵看挺普通,裡麵卻彆有洞天,坐落著一座二層樓的?小洋房。
跟著引路小姐進門,鐘黎上了二樓,踩過?綿軟如雲的?地毯。
儘頭有個包廂,推開後,撲麵而來一陣香風。
味道清雅,像某種沉香木。
房間很大,中間擺著一張圓形的?紅木桌,搭著幾把?配套的?椅子?。
屏風隔斷了裡麵的?另一個開間,隱約有人聲傳來,像是有五六人的?樣子?。у
鐘黎粗略一掃,沒看到容淩,卻看到了兩張熟麵孔。
顧宇陽和那個姓趙的?公子?哥兒?,叫什麼趙騫澤的?。
兩人在玩鬥蛐蛐,態度極為認真。
技術卻半斤八兩,沒玩會兒?就吵起來,一個說另一個耍無賴,另一個虎著臉說他玩不起。
侯應祁拍了一下顧宇陽的?腦袋:“就你倆這破技術,有什麼好掰扯的??”看到鐘黎,他對她笑了一下,有點莞爾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麼,鐘黎覺得他的?笑容裡彆有深意,又想起初見時在古董店外被他們?一夥人撞見的?那檔子?破事兒?,不覺紅了臉。
“你坐我?這邊。”容淩從內置的?洗手間出來,招呼她在桌邊坐下。
四周靜了靜,不少人都朝她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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