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愛爾蘭:監視者的命也是命!(1 / 1)

“凶手還在彆墅裡?”聽見了這個結論,所有人都有些發愣。

現在的彆墅裡,委實是裝了不少人的。

可是,剛剛園子急匆匆地跑回來,說米原老師暈倒了叫他們趕緊過去的時候,除了呆在樓上房間裡的阪井隆一和下田耕平,就隻有廚房裡的中村實裡和毛利蘭不在大家的視野當中。

沒什麼人會懷疑毛利蘭,而且她聽見鈴木園子的聲音就第一時間跑了過來。

於是,所有人的視線,不由都投向了最後才趕到的三名老師。

“看、看我做什麼!”阪井隆一有些緊張了,磕絆地說了一句,“你們不會,懷疑我吧?”

“就是說啊,而且,這個彆墅很大,說不定也會有其他人在……對了,杉山!”中村實裡嘴唇哆嗦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什麼,提高音量說道,“杉山老師他,也應該在附近的,說不定,說不定是他搞的鬼!”

“對!”低著頭的下田耕平,聽見這句話眼前一亮,猛然抬起了頭,“是杉山,一定是杉山!他應該隻是在惡作劇,你們不了解他,他就是,這樣的風格,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有多麼勉強而乾澀,在座的所有人都聽出來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向他投了過去,一時間,客廳中隻剩下了壁爐中燃燒的乾柴發出的嗶啵聲響。

“對,肯定是他,肯定是他……”像是在說服自己一般,下田耕平又重複了兩遍,做了個深呼吸,一片慘白的臉色終於稍稍緩和,“他很喜歡看恐怖片的,現在這個環境這麼適合,他應該,應該是惡作劇……”

“胡說什麼呢!”坐在沙發上接受著包紮的米原晃子怒喝了一聲,“已經鬨到這種程度了,你還管這個叫惡作劇嗎?!如果唐澤君沒有叫園子來喊人,凶手再多呆一會兒,我們兩個真的會有生命危險啊!”

“老師,老師彆亂動!”往她額頭上小心擦著碘伏的毛利蘭連忙出聲。

“啊,抱歉。”米原晃子連忙坐正,繼續讓她擦著額頭上的傷口,同時看了一眼雙眼緊閉被放平在另一個沙發上的唐澤,“就讓他躺在這裡沒關係嗎?”

“就像你說的那樣,彆墅裡,或者說彆墅附近,還是很有可能存在其他襲擊者的,和大家呆在一起才比較安全吧。”看著鈴木園子抱著一張毯子過來給平平躺在那的唐澤蓋好,安室透不鹹不淡地說。

唐澤肯定不是真的因為襲擊而倒下的,而且還在裝睡。

要麼就是他發現了一些不適合告訴所有人的事情,要麼就是他又有了什麼小心思。

“唐澤怎麼還沒醒過來。會不會是摔在地上的時候磕到了哪裡?”幫唐澤蓋好毯子之後,鈴木園子不安地詢問道,“米原老師隻暈了一會兒,他是因為吸入了過量的藥物嗎?”

一個轉身的功夫而已,來回就這麼短短的一兩分鐘,唐澤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這麼久,她實在是很難不擔心。

“米原女士可能是因為遭到了外力的創傷,所以才會醒來的很快……總之,唐澤沒什麼其他不適之處,彆太擔心了,鈴木小姐。”安室透看見她的麵色,出言安慰道。

客廳的氣氛一時間沉凝下來,杯戶小學的幾個老師麵色個個都不太好看,襲擊的事情帶給他們的衝擊顯然不是嘴上說的“惡作劇”那麼簡單。

看著場中凝固的氣氛,赤井秀一瞥了一眼托著下巴陷入沉思當中的柯南,岔開話題道:“廚房的東西是不是沒有關火,我好像聽見了‘咕嘟咕嘟’聲?”

“啊,糟糕,咖喱!”中村實裡拍了下腦袋,連忙站起身慌亂地朝著後廚跑去。

因為外頭的動靜,毛利蘭跑出去的速度實在太快,她本能地追了出來,完全忘記了灶台上的火。

“啊,對了,之前廚房的瓦斯點不亮了來著,我也過去看看。”毛利蘭也站起身,跟在她身後朝著廚房走去。

“我,我去嘗嘗看味道怎麼樣……”下田耕平也站起身,胡亂找了個理由,快步離開了客廳。

“那,我先去洗個澡,你們,不去換換衣服,休息一下嗎?”阪井隆一也站起身,不尷不尬地招呼著客廳中的其他人。

隨著他們幾個人離開,聚集在客廳裡的人慢慢散開,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

過了二十分鐘,等到所有人再次均勻地分布在了整個房屋中,各自去完成各自的事情之後,在二樓轉了一圈,居高臨下俯視了一遍他們遇襲房間的安室透,才重新走回了客廳裡。

“……喂,還不起來?”眼見著圍在壁爐邊的,隻剩下了又在撥弄壁爐裡的柴,慢慢悠悠烤火的森敦士,安室透挨著唐澤坐下,從嘴角裡擠出來一句話。

為了防止唐澤繼續擺爛裝死,他說話的時候,手指還威脅地扣住了唐澤的上衣,擺放的位置明確昭示著,要是他敢拒絕回答的話,就要使出撓癢癢等各種下作手段逼迫了。

不打個招呼突然就自顧自裝起了昏迷,連一點提示都不留下,這小子是真的會給人找麻煩。

“組織有人在盯著這邊。”識時務者為俊傑,唐澤雖然依舊沒睜眼,嘴唇也隻是微動,但是認慫回答的速度卻很快,“你也注意一點安全。”

“誰?”安室透眯起眼,雖然動作沒有發生變化,卻仿佛一下子切換了模式,眼神淩厲了起來。

“我不確定,不過我猜最有可能的是愛爾蘭。”仗著有安室透遮擋,唐澤眯縫了一下眼睛,抬眼飛快掃了一下,很快重新閉上了,“雪山位置有鏡片的反光。除了他,組織裡應該沒有其他人非得頂著這麼惡劣的天氣,在這盯著我看。”

一般來說,組織是不會閒的沒事乾,找人來盯梢他們兩個的,畢竟從設定層麵考慮,波本和庫梅爾原本就是為了相互監視相互觀察,再加上庫梅爾的特殊偽裝身份,被迫形成的上下級關係。

給督戰隊再配督戰隊,boss又不是腦袋抽風了。

而且,雖然說波本並不是完全得到組織信任的心腹角色,但經過六年的時間,也已經在組織中站穩了腳跟,庫梅爾理論上現在依舊在受到組織的藥物與罪證雙重挾製,在組織方麵都具備一定可信度。

他們兩個身份如果泄露了,琴酒的rpg已經轟過來了,如果沒泄露,自然不至於冒著這種天氣堅守陣地不挪窩。

那麼,還需要考慮的人選就很有限了。

“所以,其實並不存在什麼襲擊者,是嗎?”隻用了很快的時間,安室透就完成了對唐澤所遭遇的情況的分析,“你是因為發現了監視者的存在,才避免表現得太不符合‘庫梅爾’給人的印象。”

想要達成這一效果,唐澤肯定不可能表現得毫無攻擊力,也不能表現得太像偵探,必須給監視者一種“黑吃黑”或者說“棋高一著”之感。

順著襲擊者的意思,演出遇襲昏迷的狀態,怎麼想,都是與“庫梅爾”的風格相悖的。

簡單結合以上條件,安室透很快就推理出了幾種可能的情境,並且從中很快得出了一個明確的結論。

——不管是不是存在一個所有人之外的凶手,米原晃子的說法都是在說謊。

“吃飯了各位!”端著托盤的中村實裡的聲音,順著走廊傳進客廳,吸引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讓安室透順勢將狐疑的視線重新轉向了米原晃子。

身材纖細高挑,沒什麼鍛煉痕跡,但會運用到乙醚來協助襲擊,很有可能襲擊者本身確實不容易在力量對抗中取勝。

一個小學老師,不太可能與組織有什麼交集,相反,她是毛利蘭等人的老師,在明麵上不會與他們的身份產生關聯。

與她的同行者們之間似有齟齬……

如果他的推理沒出現問題,這個始終沒有現身的“杉山”,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也有份嗎?”發現長餐桌上居然給自己空出了位置,森敦士挑了挑眉,“那還真是抱歉了,辛苦各位。不過一碼歸一碼,三年前的事情,我可不是那麼容易忘記的。”

端著餐盤,往桌上放置食物的中村實裡動作一頓,皺眉看了他一眼。

“三年前的事情是什麼啊,叔叔?”仗著小孩子的身份,柯南看著麵色不太好看的阪井隆一,直言詢問。

“沒什麼事,不是小孩子該問的哦。”阪井隆一隨口帶過了他的問題,抱著胳膊看向森敦士的方向,“接受彆人做好的食物,連一句‘謝謝’都不說嗎?”

“叮鈴鈴——”

“誒,電話,是誰?”

“不會是杉山那個家夥吧?這個混蛋,把事情搞的一團亂,吃飯的時候偏偏跑出來了……”

“喂!杉山!是你吧!我就知道你在彆墅,彆躲了——哦,哦,房東先生。哦,是的,暖氣?暖氣現在正常工作……”

看著亂哄哄鬨成一團的餐桌,安室透站起身,在離開躺沙發上不動的唐澤之前,用很小的聲音說:“不起來吃飯?”

唐澤,唐澤動也不動,繼續保持著被搬到沙發上的姿勢,像是什麼都沒聽見一樣。

隻要他醒過來,熟悉他的人就都會追問他假裝被襲擊,又堂堂裝死的事情。

那樣的話,唐澤就不得不將米原晃子的問題和盤托出,也不可能坐視她殺死她的下一個複仇目標了。

那也太便宜連小學生都殺的缺德家夥了。

“算了,你就聞著香味在這餓肚子吧。”看他打定主意裝死到底,安室透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向餐桌邊。

看樣子這幫杯戶小學的老師們,一定有什麼問題,說不定都已經鬨出了人命。

這麼說起來的話,監視者能自遠處,穿過能見度如此低的惡劣天氣,堅持觀察這棟彆墅的話,那其實這群人在耍的花招,都會儘數落進對方眼中。

……認真一想,一樁出於恩怨的凶殺案,最有力的目擊者居然是組織成員什麼的,這個場麵真是說不出的奇怪。

————

有一說一,確實。

真的很奇怪,愛爾蘭也是這麼想的。

尤其是當他不得不被迫親眼目擊,那個戴著假發的女人拖著一具屍體跑到了正門外,將已經徹底僵硬,麵部猙獰的屍首用線和雪堆固定在大門的前方的時候。

他們租住的彆墅很大,絕大部分客房,都有朝著正麵方向的窗戶,所以愛爾蘭為了方便縱覽全局,才會選擇了在當前的觀測角度紮營。

這本來是個很不錯的選擇,可是現在,他由衷對自己的決定感到了一絲後悔。

這個女人的舉動,彆墅當中的人毫無所覺,他們如常地繼續活動,該洗澡的洗澡,該收拾的收拾,該吃飯的吃飯。

可是,從外頭監視著的愛爾蘭,就不得不看著這具以怪異姿勢被懸吊在門外的屍體,隨著時間的推移緩緩、緩緩地朝下傾倒。

是,他愛爾蘭確實也是殺過人的,也不止一個,區區一樁凶殺案而已,在他這種暴徒麵前排都排不上號。

但他們動手殺人的時候,一般沒什麼花裡胡哨的操作,該殺就殺了,能炸就炸了,非得弄死什麼大人物,狙擊、刺殺都是更有效率的選擇。

他們要是擅長這種東西,皮斯科先生,就不會那麼輕易得被陷害死去了……

綜上所述,這些經曆都不妨礙愛爾蘭一邊望著吃飯閒聊,氣氛一片和諧的餐廳,一邊看著門外被線搖搖欲墜掛在那的屍體在風雪當中搖晃,僵硬地慢速傾斜。

這真是看得人心裡發怵的場麵,有一股說不出的變態味道。

又一次受不了地從望遠鏡前挪開了眼睛,愛爾蘭用力搓了搓自己一片冰寒的雙眼,哆哆嗦嗦地拿起保溫壺,灌了一口熱水。

他有理由懷疑,這不是庫梅爾在幫凶手善後,說不定是庫梅爾直接給凶手提供了技術指導,或者說乾脆這個女人,就是替庫梅爾殺人的馬仔。

一般人很難變態成這個樣子了。

等一下,庫梅爾該不會是已經發現了他,認為有監視者存在,在利用這種場景,試探能看見這一幕人,會不會去報警或者被嚇退什麼的吧……

很難說,庫梅爾應該不至於眼力好到能發現現在的他,但是,他一路上觀察尾隨,雖然行動十分小心,也是有可能留下破綻的……

靠,就為了這種目的,設計出這麼驚悚的機關,怪不得組織裡有些人直接用小變態來稱呼庫梅爾。

和他一比,隻是本本分分從事黑產的其他組織成員,簡直可以說一句老實淳樸!

————

沽湧了一下的唐澤忍了又忍,到底是憋不住,隻好仗著沙發背的遮擋,快速把腦袋埋進沙發扶手裡,悶悶地打了一個噴嚏。

打完噴嚏他立刻恢複回了上一秒的姿勢,重新保持閉目養神。

嗯,應該不至於引起其他人的關注……這是誰在說他壞話,該不會是在外頭被凍得死去活來的愛爾蘭吧?

組織的職場環境真是太惡劣了,你自己跑來監視我,把自己凍成了傻叉,還怪我坑你是吧?

誰讓你閒的沒事乾,挑這種時候跑來當地下工作者,既得保持小心,不被他們發現,又隱瞞住組織,不能落下把柄。

畢竟他為了尋仇的調查工作,都是私下裡完成的,組織是不讚同這種乾不過同事就乾掉同事的競爭方式的。

……對哦,有沒有一種可能,琴酒會成為topkiller,和他專殺自己人,一槍一個乾淨利落的作風有脫不開的乾係?

隻要把針對我的同事都弄死了,那我自然而然成銷冠了。

反正,事都是你自己找的,罪都是你自己受的,這個時候罵我乾什麼?

感到十分冤枉的唐澤吸了吸整個客廳裡飄散的米飯清香和濃鬱的咖喱味,又開始忍不住埋怨把他抬到這個位置的朋友們了。

雖然他的罪也是自找的,但是把他搬到其他地方去,他好歹能偷偷吃點東西啊。

流程走快點吧,他好餓,想早點睜眼吃飯。

很快,不知道是響應了唐澤還是愛爾蘭的衷心祈禱,讓他們解脫的聲音響了起來。

“叮咚——”

刺耳的門鈴聲響徹了整棟彆墅。

“誒,都這個點了……”圍坐在餐桌邊的人紛紛轉頭看向了門的方向。

“一定是杉山來了!”像是聽見了第二隻鞋子落地的聲音,下田耕平大大鬆了一口氣,積極地站起了身,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

“來了來了,彆按了!真是的,今天被你胡鬨得不輕,杉山!”踩著拖鞋快步跑到門前的下田耕平,一把拉開了一邊的大門,看見了腦袋頂在門邊,肩頭和頭頂覆蓋了霜雪的人,趕忙扯了扯他,“快進來啊,一身的雪,各位,來迎接我們今天的金主……咦?”

隨著他伸手扯動的動作,早已僵直的冰冷屍身失去了支撐點,緩緩滑落,保持著目眥欲裂的猙獰表情,重重摔進了門裡。

他身上厚厚的雪,像是突然潑灑而出的鮮血一般,順著慣性的方向朝著玄關裡砸了進去,灑出了長長的一條,甚至落在了跟到門前想要招呼他的幾個人的腳麵上。

死去多時的杉山,就這樣直直倒在了玄關前。

“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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