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唐澤:這下真是黑衣人了(1 / 1)

“小百合……”站在女兒麵前,看著她倔強扭過頭,不肯與他對視的樣子,鬆本清長閉了閉眼睛,“就算那封預告函是誤解,就算心之怪盜真的誤會了俊彥……謹慎一些又有什麼關係?彆那麼倔強。”

“爸爸……”鬆本小百合深深吸了一口氣,向著高杉俊彥所在的位置瞄了一眼。

因為那封預告函的意外出現,高杉俊彥被搜查一課的警察們團團包圍,與她隔開了很遠的距離,隔離在房間的另一角。

看不見他的表情,小百合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猶豫。

非要說,俊彥他有什麼問題的話,那,那就隻能是……

這樣想著,她又看了一眼父親手裡的預告函。

「心性因仇恨而被扭曲的“高杉俊彥”閣下。

我等同情你的遭遇、為你經受過的磨難深表遺憾,

但,你被扭曲的複仇計劃,真的配被稱為“尋求公道”嘛?

苦情戲並不能消解惡念,不是為自己開脫的理由。

為自己的選擇而懺悔吧。」

是那件事嗎?是關於父親的,那件事嗎?

鬆本小百合的臉上閃過了淺淡的悲傷情緒,閉了閉眼睛,還是沒有將自己的懷疑說出口,隻是搖了搖頭,又喝了一口手裡溫熱的檸檬茶。

輕柔的苦澀氣味在她的鼻尖飄散,讓她的眼眶有些發熱。

“婚禮還是要繼續的……今天,對你們來說也是計劃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不是嗎?”鬆本小百合微笑起來,伸手拍了拍父親身上筆挺的正裝,“有你在保護我,我不會怕的……父親。”

“小百合……”

房間的角落當中,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的高杉俊彥,聽見他們的聲音,抬起了頭,卻無法越過重重人牆的包圍看見鬆本小百合的臉。

一方麵,他為鬆本小百合說出的理由感到悲哀和痛苦。

——事實上,鬆本警視希望他們能配合警方的計劃在近日舉行婚禮的請求,是喚醒了他始終掙紮中的殺心的根本原因。

又是這樣,又是如此大義凜然的理由……

連女兒的婚姻都可以當做手段和籌碼,為了“正義”不擇手段,就因為是正義的,所以造成的傷害都可以忽略不計嗎?!

母親倒在血泊中,痛苦地喘息哀嚎,漸漸停止呼吸的場景,在他腦中整夜整夜地回放,每當他想要沉浸在對小百合的好感與愛意當中時,那些刺痛的回憶就會反複提醒他。

另一方麵,摸著自己放在口袋中的、小小的膠囊,他又克製不住煎熬和愧疚的情緒。

小百合,小百合確實是無辜的……

她對自己的打算毫不知情,是他心懷不軌,抱有彆樣的目的去接近她、追求她,這是無論他如何用“她自己貪圖富貴,看上了他的家世,他們隻是各取所需”之類的理由自我催眠,也不能否認的事實。

該怎麼辦……他的仇恨,他的計劃……

那些心之怪盜,什麼時候會……

心中正思緒萬千之時,一種可怖的戰栗感突然順著他的脊背不斷上爬,一雙金色的、獸一般的豎瞳,在他的幻覺中突兀地亮了起來。

這、這是……!

呼吸越發急促,高杉俊彥抬起手,抓住漸漸產生了窒息感的喉嚨,發出著“嗬嗬”的粗重喘息,臉色很快漲紅起來。

“高杉俊彥,高杉!”看見他突然表現出異狀,兩隻手摳撓著自己的脖頸,如果不是雙手戴著與禮服搭配的白手套,恐怕已經要把脖子刮出血痕的樣子,目暮十三警覺地瞪大了眼睛,立刻高聲呼喚道,“去叫醫生!”

剛在月影島見過了現場的他,對這種表現簡直敏感到了極點。

這不就是那幾個涉嫌販毒的家夥,死前展現出的樣子嗎?!

莫非這真的與心之怪盜們有什麼關係嗎……

月影島雪花一般紛飛的樂譜以及旭日中的熊熊烈火,在他眼前飛快閃過。

“俊彥,你怎麼了俊彥!”聽見動靜的鬆本小百合不管不顧地推開了攔在麵前的警察們,驚呼著撲向無法支撐身體,跪伏在地的高杉俊彥,“不要,彆這樣,俊彥!”

驚慌的淚水打濕了她精心打造的妝容,眼妝一團漆黑地暈染了起來。

視野正在漸漸模糊的高杉俊彥,竭力保持著呼吸,鬆本小百合哭得一塌糊塗的臉,清晰地映照在了他的眼睛裡。

多美啊,他的愛人,他,一心想要謀害的愛人……

“醫生,請問有醫生在嗎!”

“這裡需要醫生,各位,麻煩讓一讓——”

正與唐澤和緩聊著天的風戶京介眼前亮了亮,第一時間轉過頭。

似乎是出亂子了,不過這樣正好,省得他為了弄死一個添頭,還得費儘心思。

亂子越大,他的機會才越多……

“好像出了一些問題。一會兒再聊。”心中振奮並叫好的同時,風戶京介沒忘記還要在唐澤麵前樹立良好形象的任務,一臉沉著冷靜地轉過頭,迎上快跑向他跑來的白鳥任三郎,“怎麼了,我有什麼能幫你們的嗎?”

白鳥任三郎心情複雜地注視著風戶京介。

在被公安提醒,風戶京介與一些危險的心理研究組織有關係之前,他從來沒有把懷疑的視線轉向他過。

畢竟,誰會質疑了解你那麼多私密情緒,儘職儘責合作多年的心理醫生呢?

可要是風戶京介是個可疑之人,他今天死乞白賴地蹭來這場婚禮的目的,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風戶醫生,我記得你是有過外科經曆的。會急救嗎?”不過現在還有更緊急的狀況等待處理,白鳥將那些情緒壓了下去,快速地說,“我們遇到了突發情況,有人需要緊急救助。”

“簡單的cpr還有氣管切開之類的我都可以操作。有急救箱嗎?”二話沒說,風戶京介就挽起了袖子,主動跟上了白鳥的腳步,“務必聯係最近的急救中心。”

“已經有人在聯係了。”死死盯著風戶京介的表情,白鳥任三郎領著他向準備室的方向走去。

不論他到底懷著什麼心思,現在救人要緊。

至於搜查一課的案子……他會盯緊這個家夥的。

看著他們兩個快步走遠,對情況心知肚明的唐澤拿出了手機。

【joker:風戶京介被引走了……我說,你們沒把高杉俊彥真打死吧?】

【illusion:怎麼會,還有氣兒呢。lunar表示還能控製他三分鐘,再長就有點不好掌控了,可能真會掐死。】

【joker:那就掐滿三分鐘再放,留口氣就行。】

給出了無情的答複,唐澤左右看看,向一直注視著他的零組成員點了點頭,腳步不急不緩地向著後台走去。

三分鐘啊,應該足夠高杉俊彥涕泗橫流,狼狽萬分的了。

那就行,深刻地體驗一下,清晰地等待死亡是什麼樣的感受吧,看你以後還能不能拿人命當玩笑。

————

“不可能!”聽見毛利小五郎他們的推斷,柯南和毛利蘭同時叫喊了起來。

“心之怪盜不可能無緣無故,對發了預告函的對象下殺手。”睜大了眼睛的柯南據理力爭道。

“是啊,你們一定搞錯了,說不定情況是反過來的,因為他接到了預告函,有人想殺害高杉先生,把事情栽贓在怪盜團身上!”毛利蘭也發出了大聲的抗辯。

毛利小五郎的視線直接跳過了直跳腳的小學生,奇怪地盯著女兒看了一會兒:“你怎麼也這麼相信那個什麼怪盜的……你也沒接觸過他們吧?”

“我就是知道!”毛利蘭握緊了拳頭,大聲回答說。

心之怪盜他們,是不可能隨意傷害無辜者的性命的……她這樣堅信著。

joker那在風中狂舞的紅色圍巾,穿過炸彈爆炸的餘波,從新乾線旁一閃而過的瞬間;他躍過無能為力的自己,向著淺井成實所在的火焰中,義無反顧地前行的背影……

那不是一個輕視生命的人會做出來的選擇,她就是這樣堅信著。

“那你們怎麼解釋這個症狀?”懶得和孩子們幼稚的觀念爭執,毛利小五郎指了指被放平在地麵上不住抽搐,眼角開始流下黑色液體的高杉俊彥,“就算我不這麼認為,今天高杉俊彥隻要死在這裡,結合預告函的事情,怪盜團是殺人凶手的消息就傳的沸沸揚揚……”

他們這邊正說的熱鬨的時候,白鳥帶著風戶京介匆匆趕來。

“讓開,給他留出呼吸的空間。”大步走進門裡的風戶京介斷然出聲,“急救箱,找出消毒用品和刀片!”

對,如果高杉俊彥死了會給怪盜團招來惡名,那就彆讓高杉俊彥死在這裡!

這樣想著,仗著身高和體型的便利,柯南越過人群,向著準備為高杉俊彥做急救的風戶京介跑了過去。

其實在內心深處,他是有一些隱約的擔憂的……因為被joker救走的淺井成實,很有可能真的與怪盜團高度關聯。

萬一,這次又是他在使用那種險些殺死了半個月影島居民的手法呢?

印象空間的下層,被柯南高度擔憂著的淺井成實,正將狼狽萬分的高杉俊彥的陰影踩在腳底。

身穿平安京服飾的使魔在他身後懸浮著,悠揚的笛聲在房間裡回蕩著,每一個音階傳出的時候,宮野明美的眉頭就微微顫一下。

“行了lunar,該放手了。”看了眼鮮血淋漓慘兮兮的陰影高杉俊彥,宮野明美忍不住提醒道,“真搞死了就出大亂子了。”

“我知道。”淺井成實冷靜地俯視著腳下不再掙紮的男人,又驅動著使魔演奏了一個小節,才終於揮了揮手。

狐麵重新出現在他臉上,將他下垂的嘴角遮掩住,皮開肉綻仿佛被淩遲過一遍的陰影高杉俊彥,終於發出了崩潰的痛哭聲。

他一邊哭一邊瞄著慢慢後退的淺井成實,哭也不敢哭的很大聲,似乎很怕又一次驚動這個凶殘的家夥,又遭受一頓淩虐。

“你這個能力,視覺效果還是太驚悚了一點。”鬆了一口氣的宮野明美,終於放下了捂住耳朵的手,“以後不是特殊情況儘量少用。”

雖然明白淺井成實的攻擊是指向性的,不會產生隊友傷害,但是小曲吹著吹著,麵前的人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總有一種聽了很不吉利的感覺,讓人情不自禁想捂住耳朵。

“我也不喜歡總是這樣搞,發動起來還挺累的。”聳了聳肩,淺井成實將弓往背後一掛,“能力這種事,似乎與覺醒時的狀態有關。我也沒得選。”

“呼,那這樣就算完成任務了吧?”沒忍住大鬆了一口氣的星川輝,看著打滾哀嚎的陰影高杉俊彥緩緩變得透明,最終消失,活動了一下脖子,“風戶京介那家夥的殿堂呢,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彆急,joker希望能確認完所有技術細節,再給這家夥一個難忘的體驗,”回想著唐澤的用詞,淺井成實點了點頭,語氣確定地複述道,“‘這樣才好讓他知道,沒事乾彆搶彆人的爹媽,你沒有自己的爹媽嗎?’……joker是這樣說的。”

此言一出,宮野明美和星川輝都不由側目。

“怎麼了?”隻是複述原文的淺井成實一臉無辜。

“聽著像是在說實話,但是又有點像在罵人……”宮野明美一言難儘地搖了搖頭。

“一聽,就很joker。”星川輝總結道。

————

“阿嚏——”

走到準備室門前的唐澤,將噴嚏蓋在手心裡,揉了揉發癢的鼻子,狐疑地看了眼諾亞在的口袋。

來了這個世界之後,他身體可好了,好的過分,好到他日啖方糖三百顆都沒長一斤肉,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和紙片人來了一個次元,所以他也變成吃不胖的紙片人了。

所以他打噴嚏,一定是有人在背後念叨他……

“算了,念叨我的人可多了去了。”捏了下鼻翼,唐澤嘖了一聲,“姑且當成風戶京介乾的好了。”

好端端又被記了一筆黑賬的風戶京介,正不可思議地收回已經抵住了高杉俊彥皮膚的刀片,驚奇地注視著前一刻還在痙攣抽搐,似乎馬上要歸天的家夥。

這種力量,這種在瞬間改換人意識的力量……!

將鋒利的手術刀片妥當地放回了箱子中,風戶京介站起身,近乎敬畏地看著恢複常態的高杉俊彥,臉上露出了柔軟而驚訝的神情,手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自己的口袋。

心之怪盜團,這群人,絕對與導師有分不開的聯係!

要是能接觸到他們就好了……

因為缺乏經費以及更多的學術支援,自己的研究進展緩慢,依靠著學派的交流活動,也隻能製造出這麼低端而粗暴的產物。

看看,看看這些人猶如外科手術一般,精準地剔除並重塑底層人格的手法……這一定,與導師“喚醒”唐澤昭的那種力量相仿!他不會認錯的!

神色激動的風戶京介,其實表現是算得上怪異的,奈何此時滿屋子的人與他一樣心潮澎湃,一時間沒人注意到他的異常之處。

“小百合,對不起……”從地上艱難坐起身的高杉俊彥,沒有順勢站直,而是標標準準地跪坐了起來,深深埋下了頭,做了一個標準的土下座姿勢,“對不起……我……”

“俊彥?”想到那封預告函,意識到可能發生什麼了的鬆本小百合,輕聲呼喚著未婚夫的名字,“怎麼了?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

“……今天的婚禮,恐怕不得不取消了。”頭深深埋在兩手之間的高杉俊彥,聲音乾澀,滿是愧悔,“我做了可怕的事情。我,我該向你懺悔……我隱瞞了你很重要的事情……”

意識到高杉俊彥接下來要說說什麼,鬆本小百合的眼中,又一次慢慢蓄起了淚水。

“你,你是要說,你與我父親的事嗎?”聲線不由自主顫抖起來的鬆本小百合,徹底控製不住淚水,已經暈花了的眼線,在她美麗的臉上留下了兩行淡黑色的淚,“我一直,在等你說這件事……”

“你知道……!你早就……”不敢置信的高杉俊彥,愣愣地抬起頭,注視著麵前哭花了妝的戀人。

“我一直很喜歡,很喜歡你送我的檸檬茶……沒想到,是你先忘記了……”極力想要露出笑容,淚水一直往下流的鬆本小百合,還是沒能壓抑住哭聲,啜泣起來,“你今天,是打算要做什麼事嗎?”

聽懂了小百合的意思,一張稚嫩的可愛臉龐,與麵前哭得淚水橫流的臉慢慢重合,前因後果在腦中不斷交織、衝擊著,於是很快,高杉俊彥的哭聲,也一樣失控了。

“……我打算殺死你。天哪,我竟然打算,殺死你……”

“小百合老師……”毛利蘭捂住了嘴,淚水已經快速積蓄,淚眼汪汪的,眼看就要落淚。

搜查一課的警員們,沉默地看著這兩個痛哭著擁抱在一起的年輕人,相互交換著眼神。

站在門口的唐澤看著這相互剖白,氣氛正佳的一幕,差點沒繃住,趕忙抬起手捂住了嘴。

草,這高杉俊彥臉上淌的黑泥還沒擦乾淨呢,鬆本小百合的眼線液就隨著她發達的淚腺,在臉上織起蜘蛛網了。

這一人一臉黑道道的場麵,你還彆說,你還真彆說,挺般配哈!

與此同時,沒忘記正事的唐澤,掃了眼獨自站在房中,心情澎湃不已的風戶京介,紅色的光芒亮了起來。

“那是什麼東西,按一下就會讓人失憶的按鈕嗎?”用極小的聲音自言自語著,唐澤打量著忘記了表情管理,下意識不停觸摸兜裡裝置的風戶京介,眯起眼睛捉摸著,“這次又是什麼片場的黑科技……哦,maninck也是黑衣組織,是這個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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